宋應星?名字听起來挺耳熟地。
林晚榮思忖中卻見自稱奉新宋應星之人,說話之間手中握著把小鐵錘和一塊稜角分明地石頭。
楚時年笑,氣定神閑說道,「人生在世,山高水低在所難免,尤其長途跋涉更是不易,若不嫌棄我家簡陋,留宿此處無妨……」
那宋應星聞言大喜,正要施禮感謝——
「且慢!」楚時年忽地一正,擺手道,「雖這樣說,可有一樣事先講明,宋公子你也看見了,我家今晚賓客眾多,草房規模實在狹小,所以……多余的客房已是沒了,若宋公子住在我家,就得,住柴房之中了,情非得已,公子可否願意?」
山風瑟瑟,野獸頻頻出沒,林晚榮不屑地一陣冷笑,別說是柴房了,就是院中搭個帳篷,也比在山上風餐露宿好很多倍,他不願意才怪。
宋應星輕輕一樂,立即道,「沒關系,客隨主便,晚生只求一席之地而已,這位兄長不必顧慮,柴房就柴房,只要能住就行。」
「咕咕咕!」
「唰……」
夜穹之空忽地飛快掠過一道黑影——
在宋應星頭上方,盤旋而過,宋應星措不及放哎呀一聲驚叫,趕忙雙手扶住柵欄,險些摔倒,手中的物件,隨之吧嗒落在草叢里。
「這里,這里難道有夜游鬼不成?」
宋應星惶恐地道。
院內眾人噗嗤大笑,因那東西是在宋應星背後極飛掠,他並沒有看清楚怎麼回事,林晚榮感覺那物,似乎是一只大鳥,但,大鳥不會在夜空飛行?
「公子莫驚,那東西不是夜游鬼,是一只貓頭鷹,不過稍大了些。」楚時年爽朗說道,旋即朝院門口走。
膽子這麼小,也敢游山玩水走夜路?!可宋應星地這個名字自己總感覺在哪里听到過呢……難道,會是那人?!
眾人出于好奇也跟了過去,卻見楚時年自若地將院門打開,讓進宋應星。
「宋公子,說來也巧,我們這里也有位宋公子。」楚時年莞爾言道,手指了指宋川。
宋應星懵了懵,順手指張望,宋川隨即凝色點頭,楚時年緊接著笑了笑道,「宋川宋公子,可是我們金州衛守城副使,英武地很。」
宋應星聞言肅然起敬,我說這山驪里,院中之人樣貌上看就絕非等閑,果然不錯,「原來是衛所副使將軍,失敬失敬!」他笑意盎然地說道。
宋川皺了皺眉,叨咕,「哎——什麼失敬不失敬地,老子最不喜歡這一套,有仗就打,有酒就喝,老子從來沒想過讓人敬佩。」
宋應星一震,心道此人脾氣好大,以後可得小心,干笑,「哦,是這樣,呵呵,那很好那很好。」
馬屁拍在馬腳上,阿諛逢迎也是門藝術——
洛凝素手捂嘴忍俊不禁,「公子剛剛吟唱的詩句,小女子若沒听錯,應該就是王維大作,渭城曲吧,此詩意境飽滿,引人共鳴,也是我極為鐘愛的作品。」
宋應星點了點頭,「不錯,正是渭城曲,也叫送元二使安西,與古曲‘陽關三疊’實為如出一轍的千古絕唱。」他說著,重又打量打量風姿綽約地洛凝。
「夫人不禁通曉音律,古今文人騷客竟也耳熟能詳,女中花魁,難得難得!」宋應星仰慕盛贊,天姿國色,溫婉可人,此女是凡間女子麼?
洛凝臉上紅撲撲,嫵媚一笑。
靠,當著老子的面挑逗我老婆,當我是空氣麼!?「我的老婆當然與眾不同!」林晚榮凜然說道,「凝兒才學,正是我看重地,我林三的女人決不是庸脂俗粉一流。」
宋應星吃了一驚,說道,「哦?原來是林公子……」他本想說失敬失敬,之前狠狠地吃了憋,前車之鑒不敢多言,只是道,「公子想法,倒有些驚世駭俗,不過,卻也情有可原,風華絕代女子,世間男子沒有不渴求地,林兄能娶到像她這樣地杰出女子真讓人羨慕啊!」
羨慕麼,要是讓你知道我地老婆里,還有寧姐姐,安姐姐,徐軍師那樣的女人,你還不得當場休克。
「宋公子,我家柴房就在西牆邊單獨地一間草房,我見你身上背著這又大又沉地行李,又走了那麼多山路一定很累,就早些去那休息吧。」楚時年欣然說道。
木質地寬大行李架子,上面還有遮沿,看著就頭大。
可林晚榮覺,宋應星他竟混不在意,此份毅力卻也嘆為觀止。
宋應星微笑點頭,正要抬步,忽地想起一事,臉色立變,「等一等,呵呵,我還有東西落在院外,容等我取回。」他急切說著,立刻扭身原路返回到院外俯身搜索,不多時只見他從草叢里將遺落地小鐵錘以及一塊石頭撿起,笑呵呵站起把弄。
他一面把弄一面往回走,等來到院里,感覺有些不對,一抬頭,現林晚榮等眾人正在凝神相望。
「宋公子,不才崔星浩。」崔星浩莞爾道,「你這小錘樣子很是精巧,不過我見你總是拿在手上,就不知有何用處?」說著,他又看了看宋應星另一手中攥著地石頭,緊接著道,「還有你手上地石頭,如珠似寶地呵護,也不見有什麼特別地方?」
蘿卜青菜各有所愛,也許人家有特殊嗜好呢——
咦不對不對……
林晚榮猛然間心頭一蕩——那個我熟悉地人,也叫做宋應星地人,他好像生平就與鐵器、石頭有關,關聯是什麼了地呢?
那個星球的歷史,自己忘卻了很久,一時之間倒有些記不太清楚,他不由得一陣頭痛。
楚時年卻道,「崔公子此言差矣,定是有所不知啊!」他頓了頓,暢然道,「小人曾經是鐵匠出身,我覺小宋公子手中鐵錘,雖很小,但用地都是一等一上好精鐵,而且,紋路精到,並非凡品。」
宋應星訕訕一樂,說道,「我這錘子,的確能工巧匠打造,不過,目的卻不是單單這個。」說到這,他看了看眾人,輕嘆,「我立志游歷四方,目的,皆是一把小鐵錘使然,不怕大家笑話,由于此物,在下寧願不做狀元!此事說來話長,非三言兩語能夠說清楚地。」
眾人暗暗詫異。
那宋應星一番感慨之後,卻是不理會眾人異樣神情,徑自朝柴房走。
林晚榮,崔星浩,宋川相互而視,使了個眼色,「小宋公子且慢!」說了個大概你就以為沒事?我還正想知道你到大小黑山究竟意欲何為呢,也許,能讓我想起來那個時代的記憶,林晚榮沉聲說道,「仁兄大可不必去那柴房,柴房不只是簡陋,還有諸多不便,不如到我朋友房間,權宜住下,他們倆那的房間挺大的,搭個臨時床鋪綽綽有余。」說著,點指崔星浩和宋川。
他們二人隨即欣然點頭。
宋應星其人,雖是初初遇到,但他隨和有禮,談吐不俗,就是宋川有些不耐,也並不厭煩。
「如此甚好!」楚大嫂不由喜形于色,說道,「實在話說,那柴房的確不太好住人,崔公子,宋小公爺願意接納,我和他大哥也就少了份擔心。」
宋應星略一思索,點頭說道,「既然幾位兄台有此美意,我若拒絕就顯得在下太過于迂腐了,好吧,就依林公子意思辦。」
崔星浩,宋川不禁高興,旋即頭前帶路,宋應星欣然背著那偌大木箱行李,跟著往草房里走,路過林晚榮身側之時,他隱隱听到那木箱里 啷 啷硬物晃蕩聲響。
見諸事妥當,楚大哥楚大嫂請辭回自己房中安睡。
林晚榮隨宋應星也去往崔星浩他們那里,他很想釋然心底的困惑,而若想達成此想法,只有從宋應星口中方能做到。
因那里都是男子,縱使寧雨昔和洛凝,于繁文縟節不屑一顧,也還是回了女眷閨房。
月上枝頭,
整個雙黑山驪幾乎是漆黑一片。
林晚榮等人七手八腳幫宋應星安頓完畢,都已是滿頭大汗。
木箱不是一般的重啊!
林晚榮平復平復心跳,淡笑道,「應星兄,我算是徹底服你了,這麼沉的大木箱,你就一路上背著?里面裝的,不會都是金元寶吧?」
宋應星擦了擦汗搖頭說道,「不是不是,不才可沒有那般富足。不過,木箱里面的東西,在別人眼中一文不值,在我心里比萬兩黃金還珍貴!」
那麼值錢,難不成會是古董?林晚榮正起疑,宋應星欠身,從地上拿起之前如珠似寶地黑乎乎石頭,燦笑道,「都是和它差不多一樣地東西,只不過這一塊紋理極為特殊,與其它石塊相當不同,不枉我長途跋涉地來到金州一行。」
一箱子石頭,天天,時時背著,這人難道是傻子?
林晚榮,崔星浩,宋川面面相覷。
「應星兄,你是說,木箱里的,全都是石頭?」林晚榮愕然問道。
宋應星深深點頭,言道,「基本都是,還有一些我在大小黑山之上,采集來的種子,我統統管它們叫做寶貝!」說完哈哈大笑。
「什麼?!這也叫寶貝!?別開玩笑了。」宋川不屑地吼了起來,「一塊破石頭,隨處都是,竟然比萬兩黃金還看重,你小子腦袋不是有毛病吧!?」
宋應星隨被咆哮男冷嘲熱諷,卻不見動怒,淡笑了聲,說道,「石頭不假,但它的確不是一塊普通的石頭,你們別看它貌似黑乎乎非常不起眼,實則里面變化萬千,十分奇妙!我放下進京趕考,走遍大山大川,河流山谷,就是想弄清大華國,究竟有多少種諸如此類地岩石,這些所謂石頭,一經千錘百煉,就會出現一些很是特別的東西,甚是玄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