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說今次的金牌詩人,在京都是要受到狀元郎一樣的待遇,不知道是也不是?」
頭戴方冠,一襲粗布褐袍青年公子,沉吟般問說。
青巾束頭稍胖公子微微一笑,暢然道,「這一點你到了此時此刻還不確信?未免太過孤陋寡聞!」
方冠褐袍青年公子一愣,顫了顫兩側顴骨,訕訕道,「董兄,你說話有點兒言過其實,挖苦在下,也得找個多少無懈可擊的事情。」「方今大華,但凡粗通一些筆墨地,都知道有十年一屆的金牌詩人斗詩大會,可謂文人騷客趨之若鶩,別說是總冠軍金牌第一詩人,就是能參加京都舉行的總決賽,也是件無限榮光之事。斗詩大會的事,本公子再清楚不過,可如今畢竟改朝換代,又是女皇臨政,風言風語,著實不少。」
林晚榮一行卻是面面相覷地停下腳步——
風言風語?靠,誰在以訛傳訛徐軍師地事情?!林晚榮朝崔星浩,宋川以及喬裝改扮公子模樣的肖青璇,秦仙兒頻使眼色,向那正在街邊兒說話兩人湊了過去。
「噓……」青巾公子慎色唏噓,壓低聲音說道,「莫議朝政莫議朝政!以免引火燒身,咱們是讀書人,正所謂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聖賢書。考取個功名,混個一官半職,此生足矣,身外之事,不用理會的盡量別理會。」
說著,他呵呵沖折扇攤鋪老板,干笑了幾聲。
賣扇子地男子木然看著四周,根本未加理睬這兩人的滿月復牢騷。
就知道混個一官半職,天下要是大亂了,你那虛無縹緲的官兒,還怎麼當啊?林晚榮冷笑。
方冠褐袍公子一凜,說道,「董兄想到哪里去了?!我哪有閑情雅致搭理當今朝政,金牌詩人,董兄,那可是象征著大華國第一詩人榮光的事情!不才的父親當年連續參加兩次金牌詩人斗詩海選,哎——可嘆的是,第一次區區金州衛第十六名,無緣府衙盛會;第二次有所增益,倒是參與了府衙斗詩大會,可還是沒能進京,沒談論起此事,父親大人總是唉聲嘆氣,大有抱憾終生之感!」
青巾公子拍了拍他肩頭,搖頭苦笑,「彼此彼此,誰讓咱們喜愛吟詩作對?!而且,一旦金牌詩人大會晉級到京都,榮光那不必說,不敢奢望入圍翰林院,就是在京城謀個小差也算光宗耀祖!」
兩人說完,哈哈大笑。
痴人說夢,大華要是有你們這樣酒囊飯袋地官員,還不得亡了——
林晚榮他們朝賣扇攤鋪走,他隨即與那攤鋪老板四目相對,攤鋪老板見來了生意,大喜道,「列位公子,列為公子!可是要挑選一把稱心的扇子麼?哎呀我這里不說應有盡有,也算琳瑯滿目,保證讓你們滿意。」
老子想要把扇,你有沒有,「本公子若是不滿意,你這生意,是不是就此關門大吉呢?」林晚榮笑著,打趣地道。
攤鋪老板地男子,臉龐一寒,不由得尷尬,勉強擠笑。
秦仙兒蹙眉,粉拳弄向林晚榮胸口,嗔道,「三哥你可真是,人家小本生意之人,挺不容易,干嘛為難人家。」
方冠公子,青巾公子,以及攤鋪老板具是一震,大汗心道,這世道真是人心不古,此人怎麼言談舉止不男不女,不倫不類呢。
畢竟是替自己出頭說好話,攤鋪老板呵呵輕笑,「這位公子說的極是,我這生意,一天做到晚,一年做到頭,不過勉強能養活老婆孩子罷了,粗鄙之人,還望列位公子海涵一二。」
方冠公子和青巾公子詫異地看了看林晚榮他們,見這些人悠然從容,目光如炬,不由得暗暗膽怯,也不彼此招呼,心照不宣地扭頭就要離開。
「等等!」
林晚榮側頭厲喝。
見到老子就走,是真不給我面子啊!
兩人臉色一變,繼續前走——
宋川不由得光火,大踏步追上,高喊,「喂!我說你們兩個是聾子,還是耳背,沒听見我兄弟叫你們麼?」
咆哮男潛能大爆,劍眉倒豎,疾步攔住他們去路。
方冠公子,青巾公子一哆嗦,很是惴惴,「你,你要作甚?!朗朗乾坤,光天化日,容不得你為非作歹!」青巾公子強打精神咄咄地道。
宋川牛眼大瞪,吼道,「你小子說什麼呢?我兄弟有事找你們,我是替他幫忙找你們,這是為非作歹麼?你個酸臭秀才,滿嘴胡言亂語,你再說,老子就揍你!」
什麼是秀才遇見兵,有理說不清呢……林晚榮側頭忍俊不禁。
「林公子,崔公子,我是呵斥他們,不是在說你們,別誤會。」宋川見林晚榮,崔星浩有些訕訕,旋即呼喊間解釋道。
天下讀書人均叫秀才,你這樣沒頭沒腦一吼,可就得罪很多人了。
方冠公子聳了聳肩膀,大著膽子道,「我們走我們的,正所謂井水不犯河水,你這人好沒道理,憑什麼要對我等動粗?!」
林晚榮淡笑了聲,他要是很講道理就不是咆哮男,一方衛所副使了,「宋兄,我只是想留步這二位仁兄,問一點兒小問題,切莫傷了和氣!」
宋川正待火,隨即撇嘴,虎瞪方冠公子和青巾公子。
林晚榮走到那二人身旁,莞爾說道,「二位公子不必驚慌,我這位朋友,脾氣雖是大了些,實並無惡意,他也是過于心急才如此。」
方冠公子和青巾公子訕訕冷笑,低頭不語。
林晚榮悠然緊接著說道,「剛才我隱約听兩位仁兄,談論即將開始的金牌詩人斗詩大會海選,說是京都現如今有高明舉措,在下等,呵呵,遠道才回來金州衛不久,一路風塵僕僕,這些事情知道的很少,特想討教具體情形,僅此而已,還望二位仁兄不吝賜教。」
青巾公子輕蔑一望,不屑道,「哦……原來是想向我們請教問題,問事情還如此粗魯地,本公子還是頭一次遇見。」
你沒遇見那是你井底之蛙,傻蛋。
青巾公子腆了腆胸膛,振振有詞起來,「不過本公子頗有涵養,不與你們計較。」他說著上下一番打量,「我一看你們都是外鄉來地,也想參加斗詩大會?」
林晚榮點頭。
青巾公子笑了笑,不忿地道,「既然你們孤陋寡聞,本公子就指點一二。」……
宋川雙眼圓睜,要不是有林晚榮之言在前,他此刻就會沖上去,教訓那二人。
林晚榮很是無奈,宋川這人身手不錯,為人豁達,唯一的也是致命地缺憾就是暴躁,難以內斂起來地火爆性格,這也是他很難成為大將軍地根結。
「往次的金牌詩人斗詩大會,听以往之人說,只有奪得第一的,享受朝廷封賞。」青巾公子搖頭晃腦,很是歡喜地道,「這一屆斗詩大會卻是今非昔比!京都紫禁城剛剛頒布此次盛會晉級規則,听說能殺出重圍,有幸到京都一展身手地人,朝廷特立甲榜,乙榜雙紅榜,進了兩榜地人都會重重有賞!尤其甲榜前十,不禁得到賞賜,還都統統收到翰林院做編修之職,真可以說是一步登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