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雅實習回來時大三已經過去了一半學完最後一門課畫人體後她就該打點行裝踏上漫長的求職之路了。
模特兒是學院拿錢培養的專業模特兒。人都說物以稀為貴人也如此現在雖然動不動就月兌衣服的人多但是肯月兌了衣服站在那里讓人畫的人卻很少。所以這幫青一色二十歲出頭的小青年便想來就來到了時間就走手拿畫筆的未來藝術家們也只能吹胡子干瞪眼。畫頭像可以在學校隨便找個人當私人模特兒花錢不多還可以盡興畫人體卻不行花了錢也一定找得到人。
一日又上人體課秦雅不在狀態到時間還沒畫完就希望那個模特兒能多留一會兒。但是那紅頭的小子話都沒有一句就從更衣室出來走了秦雅氣得就差點兒就把畫筆戮到對方眼楮里了。
在畫室產生的壞情緒持續到晚上疏星朗月下校園南草坪上秦雅和男友蕭何牽手而行。蕭何問她傻丫頭怎麼整個晚上都小嘴嘟著大眼楮瞪著啊誰欺負你了?正好沒找到出氣筒的秦雅 里啪啦道還不是你們這些臭男生沒一個好東西。蕭何知道這個小祖宗性子又上來了好言安慰了幾句這對學中文的他來說不是什麼難事。之後秦雅就把那小子罵得體無完膚連蕭何都忍不住為他叫慘了。
又過了幾天秦雅大概已經氣消了蕭何說要帶她去一個地方。穿過雜物滿道的走廊才知道那是一處日租房校園情侶經常光顧的地方秦雅和蕭何卻沒來過。秦雅作風一貫前衛但是骨子里卻是很保守剛想罵一句男的沒一個好東西蕭何搶先叫她先不要生氣進去看看再說。
秦雅對著房間里自己的畫具愣。你不是在學畫人體嗎?我給你找了個專人模特兒。蕭何關上門時說。人呢?秦雅眨著眼楮狐疑道。不是在這兒嗎?蕭何臉上幾分詭異幾分微笑。秦雅立刻明白了蕭何這是勇敢獻身了她沒有理由也沒有必要拒絕她現在的確在學習畫人體並且很想多畫一些時間。
如果是其他任何一個人不穿衣服站在對面秦雅都能坐懷不亂但是對方是蕭何所以她無法做到。面對著蕭何的身體隔著空氣與距離秦雅的心像裝了只兔子似的跳上跳下。因為是第一次人的防御在這時總是最強的所以秦雅始終相信她不會離開凳子。但困難的是要長時間面對自己所愛之人的身體不是做*愛而是作畫。本是偷食禁味之果的年齡秦雅卻只能站在柵欄與果園之外手拿畫筆做著亞當和夏娃沒有做到的事。
每次來此都先是牽手走在香樟大道上不過近來秦雅和蕭何之間變得很少有言語了也許是因為尷尬自從秦雅看過蕭何的身體之後二人就變得拘謹起來。秦雅不知道這件事情讓他們更近了還是更遠了一般來說從嘴上的愛情到窺見對方的身體這應該算是一種進步但問題是這種窺見卻是單向的。這往往會產生一些微妙的效果現在的拘謹就是證明。
進屋以後秦雅會自顧自地擺弄畫具即使它們根本無需擺弄她也會那麼做那是蕭何的換裝時間如果手腳不動思維就會代替那些遐想往往讓她覺得臉如火燒。秦雅從來沒有想過蕭何的身體如此精瘦對面這個一米七三的男子總讓她喘不過氣來有好幾次都差點把畫筆掉在地上。秦雅甚至不敢走近蕭何當他站位不對時她都只敢用言語去糾正一下。也許此時的他們都是危險的動物最好不要互相靠近。
事情的生總是出人意料的。一個陽光明媚的下風中飛舞的微塵依然可辨秦雅聞到空氣中有一種曖昧的味道。陽光也進了屋子進屋子的陽光剛好停在了蕭何平時站立的地方蕭何站在了陽光里一絲不掛。也許是陽光有些刺眼也有可能是更加曖昧無法說出口的原因秦雅感到頭一陣眩暈這次筆真的掉在了地上她人也跟著下去了。不過她的身體跟筆作自由落體運動不同一雙有力的臂膀接住了她。
原本應該如海洋決堤的水一切該生的都將生當然不該生的也不會生但什麼是該與不該這很難說清。
蕭何不自覺地去吻秦雅她對這一吻也是期待的但也許真是太緊張了誰都沒有料到他在抖她也是在抖。所以最後只是一吻在秦雅的額頭淡淡的一吻如此而已。蕭何說就這樣吧我們都沒有準備好。她別過頭緋紅的臉算是默許。
日子偶有波瀾腳步卻沒有停。
那個學期期末美術學院舉辦學生書畫聯展蕭何在一幅畫前久久站立。畫上一個男子站在陽光里周圍是陽光下的陰影明暗的對比讓人驚奇他已經听到好幾個人在夸贊了。秦雅走過來挽著他的手兩人都笑了。
那幅畫被題作《停留在唇邊的禁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