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陽光比較溫和,沒那麼炙熱,陽光照的暖暖的。公園被打理的春意盈然,抬頭低頭都是碧綠之色,不見絲毫冬的味道。行廊上有病人如她樣坐著輪椅走過,也有漂亮的護士匆忙走過。
小兔伸出手接住那抹陽光,臉上樂開了花。
墨琛看著她的傻樣也跟著笑了。醫院是個讓人感覺到沉重的地方,不用說話,也不必聞到那些奇怪的藥味,看到對面而來那憔悴瘦弱又無神的眼,心便會沉重。
想到那些不幸之事,便會感到人生無常。
墨琛突然嘆了一口氣。
小兔奇怪的扭頭問,
「墨琛哥哥,你有心事嗎?」
墨琛笑著擺頭。沒離開校園時,總覺得自己那麼忙,忙的沒時間睡覺,沒時間打電話,可是真的離開學校,卻發現自己再也回不去了。
那時,他曾厭惡學校里某些同學的嘴臉,可是出了社會,見過了千姿百態的嘴臉後,他才知道,學校里的每一個同學,連小氣斤斤計較的模樣,都是那麼天真。
而那些一身西裝革履,看起來道貌岸然的君子,卻總是在言談間,一個眼神便殺人于無形。
他從小聰明,可謂是天之驕子,才二十歲就大學畢業。但是,工作中卻常常力不從心,不願同流合污,卻又覺得自己沒有出頭之日。
有時候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多久,這個世上又有真正純粹的黑與白嗎?
小兔明白她問什麼墨琛都不會說的,便指著藍天說,
「墨琛哥哥你看,天那麼藍,雲兒那麼悠閑,風很輕,還有鳥兒在叫,你有什麼可煩惱的呢?你又年輕又帥氣,還有別人搶不走的健康,比起坐在輪椅上的大叔,你應該高興才對!」
墨琛見她是安慰自己,好笑的揉揉她的頭說,
「傻丫頭,我怎麼會有不開心呢!就算真的不開心,看到你也開心了啊!」
小兔又纏著墨琛給講了幾個故事,中午肖媽他們送來飯才算消停。
半個月後小兔腳好了,因為擔心爸媽會離婚,而且墨家也沒人,就回到自己家住了。因為腳傷的原因耽擱了許久,加上成績不太好,肖媽打算讓她重新轉校讀高一,還好肖兔上學的早,十六歲再讀一次高一也沒什麼。
小兔也不反對,只是離開向陽高中時,因為要和李芬芳分開,哭的稀里嘩啦的。李芬芳是她人生中交的第一個朋友,而且還是「不打不相識」的那種,兩個人由厭惡彼此,到成為好友。
吳軍也來送她了,看李芬芳哭的那麼厲害,一直在旁邊默默拿紙給她擦淚,小兔看的好羨慕,臨走時緊緊握著李芬芳的手求說,
「你們長大後要結婚好不好?」
李芬芳臉一紅,惱怒的甩開她的手罵,
「我們結不結婚關你什麼事啊,而且將來的事誰說的準啊!」
小兔可憐的撒嬌說,
「你們就是要結婚嘛,如果你們不結婚,我會很難過的!」這麼相愛的人,怎麼可以不結婚呢。
吳軍突然緊緊握住李芬芳的手,對著小兔許諾的鄭重堅定說,
「我們會結婚的!」
李芬芳害羞的低下頭。這個時候的他們,都不知道結婚是什麼,只知道相愛的人,一定要像童話里的王子與公主,幸福的在一起。
過不久,又是過年。
墨琛忙著工作,過年只有三天假可放。墨宇則要跟媽媽一起去劉先生家過年。好不容易放假,卻又不能踫面,墨宇心中很是惋惜,只好借著每晚睡覺的時間天天給小兔打電話。
小兔一接到墨宇的電話就會甜蜜的笑,可是接通之後,卻有些抱怨的說,
「你不要天天給我打電話好不好?」
墨宇一听有些不開心的問,
「怎麼了?」難不成她嫌煩了啊。
小兔有些苦惱的說,「我不想讓人家知道我在談戀愛啊!」
墨宇又樂開了花,怎麼又傻的這麼可愛的人。他壓住笑,故意奇怪的問,
「我們有談戀愛嗎?」
「沒有啊,可是天天打電話就像談戀愛一樣,還有,很浪費電話費的!」
那他淡淡的不以為然的說了句,
「那你就當在談戀愛好了!」
那邊沉默許久,以為是睡著了,好久才小聲憋屈的來了句,
「高中不允許早戀的!」沒有人欣賞到她躲在被子下窩的發紅的小臉蛋。
電話里傳來墨宇哈哈的大笑聲,他的笨兔子好像終于開竅了。一整個年底,他們幾乎每天都要通兩個小時的電話。墨宇跟個孩子似的,一睡覺時到床上就叫冷,然後在電話里開玩笑讓小兔給她暖床。小兔抱怨墨宇太殘忍,為什麼不是他把床給焐熱了,然後讓她去睡呢?有時候一晚上都在爭這種無聊的問題。
可是情人間,那種想見又見不到的時候,聊什麼都應該是開心的吧。
初四的時候,吳美雲帶一家大小到肖家拜年。
這天兩個人終于能見面了,只是礙于大人都在,只得規規矩矩的坐著。墨宇穿了一身金色的西裝,帥氣的像個小王子般迷人。小兔只看了兩眼便羞的低下了頭,心中甜蜜的想,小宇真的是這個世上最帥最帥的人了。
墨宇坐在沙發上裝著打量著肖家的環境,可眼楮轉著轉著就轉到了小兔身上移不開。她穿著紅色的棉襖,臉襯的紅紅的,白里透紅,粉女敕的看的讓人想一口把她吞掉。
特別是那嬌女敕的紅唇,真的想狠狠咬上幾口。
他的手放在大腿上微微顫動,壓制著自己內心的渴望。
吳美雲笑著拿出一個包裝精美的盒子遞給小兔說,
「小兔,這是你墨琛哥哥送給你的新年禮物,你拆開看喜不喜歡!我們家墨琛啊,找了一個全強五百強的企業上班,才去一個月就升職了,每天忙的不得了,這不連過年都沒休息的?所以他也沒時間過來拜個年。唉,不過,小兔,你墨琛哥哥說了,再過兩個多月你生日,到時候他一定請假回來給你慶祝生日,還說,有重要的東西要送給你!你現在快拆開看喜不喜歡啊,這小子啊,從小到大對他老媽我都沒這麼孝順過!」
小兔在大人催促的眼光下,有些受寵若驚的打開禮物盒。
肖媽笑著附合夸獎墨琛能干,男人嘛,不就是得找個穩定工作好好掙錢等等之類的話。
墨宇有些吃醋,往吳美雲身邊一歪,有些埋怨的說,
「你怎麼不告訴我哥有帶禮物?」
吳美雲面色一冷,嫌他礙事一般往旁推了他一下道,
「去,你小孩子懂什麼!」
吳美雲心里想的是,這墨琛呢,大學畢業了。這小兔也快十六了。那古代還不都是十四五歲結婚啊,要是小倆口結婚的早,她就可以當一個年輕的女乃女乃啊。
墨宇有些心里不是滋味,但是也沒忽略他媽的那句話,小兔要生日了,墨琛有重要禮物相送。他心里疑惑哥要送什麼啊?而且,他也才想起,小兔要過生日了,還是十六歲的生日,應該很重要吧,他自己要送什麼給小兔呢?
不如把他自己送給小兔?想著又偷偷傻笑起來。
他傻笑時,笨手笨腳的小兔終于打開了盒子。隨著所有人的驚呼,他的眼楮也移了過去。是一件純蕾絲的白色紗裙,上面還瓖有閃亮的珍珠。
吳美雲驚呼的探出手,要模不敢模的問,
「這珍珠是假的吧!」
肖媽也好奇的湊近,仔細看了下說,
「不像是假的!」
「那這得多貴啊!」
小兔的臉又燒紅起來,有些不知所措。她應該算是個蕾絲控了,所以一看到這麼漂亮的衣服,雖然還沒展開,她就極喜歡了。
可是,這個禮物好像太貴重了。
吳美雲沒想到自己那沉穩死板的兒子還會這麼浪漫,連忙說,「小兔,快穿著試試啊,讓干媽看看漂不漂亮!」
小兔猶豫的看向媽媽,媽媽一向不喜歡欠別人東西的。誰知肖媽也示意讓她快去換。她哪里知道在肖媽心里,這是女婿送的,有什麼不能收的啊。
墨宇見大家都起哄,冷冷的來一句,
「這麼冷的天,穿什麼裙子啊,你們想凍死人啊!」
吳美雲扭頭惱怒的斥,
「臭小子,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然後又轉頭親切的對小兔哄說,
「小兔,快去穿上給干媽看看,到底合不合身!這衣服看著貴,若是穿了不合身,早些拿去換才好!」
肖媽端詳了會兒說,
「搞不好這衣服全世界只有一件!」
小兔在兩個大人的催促下,起身去換衣服。十分鐘後出來震驚所有人的眼球。
身姿阿娜,亭亭玉立,疑是仙女。
小兔本身比較可愛,又因為經常傻呼呼的,所以大家都覺得她還小。穿衣服也從來是可愛寬大的,除了知道她長的不矮,活蹦亂跳時,真似個孩子。
但她穿著白色的蕾絲紗裙出來時,一眼就讓人驚覺她長大了,是個美麗的小女人了。貼身的蕾絲紗裙勾勒出她完美的曲線,身材縴細,細腰如柳,胸鼓臀俏,一立如電視里的女神般散發光彩,所有人都呆掉。
而那胸前與裙擺還有肩上點綴的珍珠,亦在美艷中增添她的高貴。白色自然屬于優雅,這一身衣服,穿在她身上真是美到極點,嬌艷中不失高貴,美麗中不失優雅。
每一個尺寸,肩膀,腰身,長腿都收的恰到好處,若不是量身訂做,真不敢懷疑會有這麼合身的衣服。
吳美雲贊嘆的說,
「好漂亮的新娘子啊!」真的像個新娘子。可能先前月兌了厚衣服,所以頭發看起來有些亂。但此時的亂,好像更添性感,讓帶著笑矜持的女子更添一絲成熟。
肖媽也雙眼放光的盯著自家女兒說,
「真是美!唉,這是我女兒耶!」
墨宇直接看呆了。他知道這只笨兔子是美的,特別是在他的喂養下,可是,這樣的美突然出現在眼前,還真是奪去了他的呼吸。
家里沒有全身鏡,小兔也看不到自己的樣子,見大家盯著自己好半天都不說話,她也不知道是不是好看。只是,她冷的開始發抖了。
終于,吳美雲說話了,然後激動的拍著大腿說,
「得讓琛兒看看小兔穿這衣服有多美!老龔,你家相機嗎?拍了從網上傳去給琛兒看!」
肖媽立即站起來說,
「沒有,我去隔壁家借用一下,人家專門搞攝影的!」
墨宇終于看到了小兔顫抖瑟縮的身體,起身去抱住她。吳美雲一看就要拉開他,以為他是看見人家姑娘美麗,犯了色心。
墨宇不松手的解釋說,
「你沒看到她冷嗎?我這樣抱著她,她會暖和一點兒!」
吳美雲想了想,就訕訕的松下手,想去拿襖子先讓小兔披著。
肖爸去買菜了,屋子里突然就沒人了。
墨宇緊緊的抱著小兔,雙眼放亮的緊緊盯著她,突然親吻她的面頰,輕輕說,
「真美,我的新娘!」
小兔害羞的紅了臉,低頭小小聲斥,
「你胡說什麼啊!」
墨宇扭頭看了看周圍,老媽找衣服還沒出來,鼓著心跳往她唇上一壓,然後輕輕一咬。像是終于解了饞一笑,滿足的笑說,「我早就想這麼做了!」大手還緊緊扣著她的縴腰。
小兔臉紅的撇過腦袋,羞惱的低嚷,
「快松開我啦!」
「你不冷嗎?」墨宇得意的反問。頭一低便看到她飽滿的胸部,心中一片蕩漾,眼眸漸漸變深,許久才意味深長的說,
「挺大的!」不愧他當時逼她喝了那麼多牛女乃木瓜。
小兔奇怪他怎麼莫名其妙的來了這麼一句,一抬頭看他,發現他直盯著某一處,順著他的視線望去,突然一跺腳罵,
「你這個壞蛋,看哪里,不許看!」
想躲開,又被他抱的死緊,只得羞怯的雙手擋住胸前。
見她害羞,他更放肆了,好笑的說,
「你擋什麼擋啊,你不給我看,還想給誰看啊!」
小兔被他的流氓話氣的雙手捶他的胸,一遍遍罵,
「你壞死了壞死了壞死了、、、、、、、」
而他只是緊扣著她的腰任她打著,然後嘴角幸福的揚起。
隔壁的攝影師怕肖媽弄壞了他的寶貝相機,就說自己過來給他們照,還有順便洗出來。一進門就看到這對小情侶,男俊女俏,模樣恩愛,忍不住按下快門。
肖媽傻眼的站在那里,看到兩個小青年那麼親昵,她想,是不是有什麼地方搞錯了?
銀光一閃, 嚓一聲,墨宇與小兔驚覺有人,這才站好,不過墨宇的手臂還環在小兔的縴腰上。
一個五官俊氣一身金色的筆挺西裝。一個滿面害羞一身白色的蕾絲紗裙。
攝影師請求的說,
「你們能再讓我照一張嗎?我照過那麼多的新婚夫妻,覺得你們最是天造地設的金童玉女,美極了。若是把你們的照片放在我店里的櫥窗上,一定會吸引來更多的顧客。請你們當我的模特好嗎?」
也許,是那一縷光迷人。也許是他們臉上純粹又天真的笑臉迷人。也許是那一種無言的親昵迷人,當快門按下的那一剎那,幸福的瞬間永遠銘記。
年輕的他們,相互依偎,彼此帶著幸福的笑容。
剛照完,吳美雲找到厚衣服出來,讓攝影師單獨給小兔照一個。肖媽又覺得小兔穿插的漂亮,機會難得,就讓攝影師多照了幾個。
吃了午飯,吳美雲就走了。臨走時,墨宇說去上個廁所。吳美雲說他多事,又站在那里和肖媽聊了一會兒天,一直都是聊墨琛這孩子怎麼好。
墨宇卻跑到隔壁,讓那個人洗好照片出來後寄給他一張。
他們走了沒多久,墨琛的電話就打來。
「喜歡嗎?」墨琛在電話里帶著笑意問。
小兔連連點頭說,
「好喜歡啊!墨琛哥哥,你在哪里買到這麼漂亮的衣服,簡直和我想象中的一模一樣,又有蕾絲,又有白紗,還有珍珠,而且樣式簡單又大方,真的好喜歡!是不是很貴啊!」
墨琛嘆了聲氣道,
「唉呀,以前也不知道哪個小笨蛋,告訴我,她很喜蕾絲啊,也很喜歡那種白紗飄逸的感覺,可是她在外面找了好久,都找不到這樣的衣服。于是我就想,自己做一件送給她啊!」
「什麼?是你自己做的,不會吧!」小兔驚呼!
墨琛有些得意的說,
「要不你以為,誰會剛好知道你的尺碼啊!」
小兔臉又紅了起來,因為大家今天都說這衣服襯的她身材很好看。
「怎麼不說話了?」小兔支支唔唔的答,
「沒有啦、、、、、、、就是覺得墨琛哥哥對我太好了!」
墨琛听她這麼說又笑了起來,有她這句話,他那一個月忙的每天只睡兩個小時也算值了。
墨琛安慰的說,
「不用太放在心里,能做出一件你喜歡的衣服,我也很高興啊!」
小兔嗯嗯兩聲又問,
「墨琛哥哥,這世上還有你不會做的事嗎?」
墨琛點點頭說,
「有啊!」
「什麼事?」小兔好奇的問。
「比方,不知道怎麼奪取一個女孩子的芳心!」
「啊,墨琛哥哥,你有喜歡的女生呢?她長的很漂亮嗎?是哪里的人啊?」
、、、、、、、
電話里很長一段沉默。
墨琛突然問,
「小兔,為什麼我感覺,你听到我有喜歡的人了,顯得很開心?」難道他不說,她就知道他喜歡的人是她嗎?
也對,他好像一直對別的女生都冷若冰霜,有眼楮的人都能看出來他喜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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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大家新的一年夢想成真,事事如意,身體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