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的情況就是這樣,我請大家來就是想請大家談談自己的看法……發言時請注意時間——因為距離最終決定只剩下不到五十分鐘了。8首發」
在所有人到齊之後,已經再次與皮特部長深入討論的洪孝及時向大家解釋了目前的狀況。
「立刻注射維生針吧……這是最穩妥的辦法。」杜蘭部長飛快的發言︰「剛剛您請過來的乘客代表非常合作,如果有他們代為宣傳解釋的話,乘客們的工作會比較容易接受。」
杜蘭部長是個既無野心也很專業的行政人員——這類人求穩心態總是很強的,就象華夏區的公務員一樣。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凡事力求穩妥,這就是這位行政部長的最基本想法。
「我反對!」南特夫人第一時間提出抗議︰「事情還沒到那個地步——還不至于就山窮水盡了,而且我們乘坐雙子星號來度假,並不是來做生存體驗的……同時,我不認為我公司的人能有幾個毫發無損的通過維生針測試。」
維生針劑確實是霸道至極的藥劑,它能讓人在逃生船里進入類似冬眠狀態,同時副作用也是明顯的——體質弱的人很難熬過針劑的副作用。
同時不容忽視的一點就是,哪怕這些人都順利通過了維生針劑的測試,接下來長達二十天的旅途也絕對是個嚴格的考驗——一動不動失去知覺躺在維生艙,會引發一系列的後遺癥,年輕人還好,進行一系列的恢復療程身體還能復原,老年人就沒那麼簡單了……多半會造成各式各樣難以康復的永久性傷害。
南特夫人公司的人都是些年過花甲的老年人,事實上,這次來參加紀念之旅的乘客有很多都是曾經在早年乘坐過雙子星號的老人,維生針劑有危險,這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南特夫人的意見也很在理。
「我听您的指揮,長官。愛^書^者^首^發」普利茨中士的回答簡單明了。
「呃……我也听您的……船長。」菲爾納德斯大副現在態度倒是很明確︰「船長下命令,我們執行!」
原任行政部副部長,現任的代理大副菲爾納德斯先生,很明顯是天生的輔佐型人才——或者說是個極度沒有主見的人。
在先前自己臨時代任飛船最高行政長官時進退失措,而現在突然間有人領導之後仿佛突然間找到了主心骨,思路也似乎清晰起來。[]
「我們有足夠的物資以及人力儲備,只要有明確的目標,總是能熬過這一關的!」這位代理大副侃侃而談︰「不如您提出個計劃大綱,我們現在現場將它完善……」
「沒錯,我們等您的命令呢。船長!」他的提議得到了全體人員的贊同。
「好吧……」事急從權,洪孝也無意推月兌,事實上,從他十多年的訓練營生涯經驗來看,人們大都有著盲從性,很多危機時刻,缺的就是一個振臂高呼帶領大家抗難克堅的人物。
或許帶頭人面臨難關也並沒有太好的辦法,然而,事情就是這麼奇怪,只要定出一個方向,或許這個方向並不是最正確最完善的,但是,被發動起來的人們卻往往能夠克服難關。
差別只是在能效程度而已。
因此,洪孝當仁不讓的提出具體建議︰「維生針劑是最後迫不得已的選擇,但是我們依舊得為此做好準備——杜蘭部長,本杰明部長,您們兩位請盡力做好相關宣傳發動工作,既要讓乘客們了解此事的必要性,同時也得讓他們明白,這只是我們最後的選項,在此之前,我們會盡最大能力讓大家繼續享有一個愉快舒適的旅行假期……如果能做到象上次逃生演習那樣的效果是最好了……」
「明白。8」兩位部長齊聲答應下來。
「接下來,我們的議題是修復空氣發生器。」想了想,洪孝指著眼前破敗不堪的機器︰「我剛剛已經與皮特部長商討過——他需要三十八到六十小時的時間,而我們顯然得做好最壞的打算!」
他環視著圍繞著他團團站著的眾人︰「我需要這十二小時的時差——有誰有辦法讓我們渡過這段時間嗎?」
「動員全體人員在近期內減少活動,只要我們和乘客代表向乘客承諾六十小時絕對恢復正常,並按照配給制度分發氧氣配額給每個人,相信他們會在暫時配合與被迫注射維生針之間作出正確的選擇。」杜蘭部長搶先答道。
「這是一個好提議。」南特夫人點頭贊成,同時也提出個人看法︰「不過,這並不足以讓我們應付過這十二小時——或許,我們可以暫時關閉一些非必要的耗氧設備……比如說廚房、機輪室的一些無關緊要的設施。」
「救生艇以及部分應急艙室里還有些小型氧氣罐,飛船其它部位可能也有,內務部可以組織人手匯集這些氧氣,雖然總量不大,但多少有些作用。」本杰明部長答道。
「我也有關于機組部的提議……」
有人開了頭,接下來的事情就順理成章了。
一個提議接著一個提議,人類聚攏成團的時候爆發出的力量是驚人的,而年輕的船長因勢順導將討論擴大到全體船員組,各組成員紛紛就各自部門降耗減排出言獻策,一個小時後,回到主控室的船務會成員們,已經悠閑到非常愜意的開始在會議桌前喝茶聊天了……
原因無它,氧氣問題竟然在群策群力下圓滿解決了……
除了兀自奮戰在空氣室的皮特部長還在一線緊張組織搶修之外,其余人幾乎都閑到無事可做了……
在大家的降耗減排議案幾乎已經獲得成功時,一個來自輪機組基層機修工的提議給整個事件劃上了圓滿的句號。
電解水……是的,電解水,就是這麼簡單。
有時候人真的會走入盲區,或者說誤入歧途,抑或是騎馬找馬……
當時與會人員都是各行業的高級專業人士,卻偏偏忽略了最基礎的方面——初級學校里就教過的東西,偏偏這麼多高精尖人才視而不見,反倒是一個老機修工隱隱約約還記得那麼點……
說起來這也是怪現代科技太過發達——隨著學科分工越來越細致,加上自動化程度越來越高,基本上這些基礎的東西,人們已經不算太關注了,除了那些專門研究基礎科學的專業人士,現在的人們誰還會記得電解水這種小實驗?
當時在提議送上來的時候,連帶送過來的還有那名機修工花了五分鐘時間做出的簡陋的試驗模型,望著以碳棒放在稀硫酸溶液里,簡單通電後一端冒著氧氣,一端冒著氫氣的小東西,現場的大工程師們臉色一個比一個尷尬……
這叫什麼事啊……人家讀的書還沒現場任何一個人的零頭多呢……偏偏這個小東西就解決了大問題!——很快的,更加高效便捷的電解水方案在這些專業人士手中出爐了(雖然亡羊補牢為時已晚,不過多少還能顯示出自己的專業性還多少能派上用場)。
自感慚愧的工程師們工作效率明顯要比平時高得多,如今,皮特部長的搶修隊想修多長時間就可以修多長時間了——飛船內殘存的水資源還是極為充沛的,哪怕取出部分用作制造氧氣,全艦再支持個三五個月基本沒什麼問題……
目前工程部的問題僅僅是修復配送系統就成了……
自慚不已的皮特部長紅著臉帶著他的那批忠實手下將羞愧化為動力,卯足勁在空氣室大干特干加苦干中……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