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西西進了媽媽的懷抱里,看著爸爸和小舅舅走出去,眨巴小眼珠子,好像能看出一點蹊蹺的痕跡。蔓蔓輕拍兒子精明的小額頭,輕聲說︰傻孩子,睡吧。
竟然說他是個傻孩子。不高興的小嘴巴像妹妹一樣撅起,但是,如媽媽說的那樣,因為自己還小吧,什麼事都做不了。呵呵打個小哈欠後,在媽媽溫暖的懷抱里閉上眼楮。
蔣衍走到外頭,听陸歡說了一遍,問︰「可靠嗎?」
「我認為她不會對我們怎樣。」陸歡為魯玉打包票。
蔣衍雖不知他這信心從哪里來的,但是,情願相信他,拍著他的肩頭說︰「我和你走這一趟是可以,但是,必須和你大哥先說一聲。」
小舅子的人身安全,他一個人可擔負不起。
陸歡也知道這事始終是瞞不了大哥的,只好走過去敲打君爺的房門。大脾氣公主因此被吵醒了,很不高興地哇哭了兩聲。
警覺性高的君爺,即刻從床里爬起來,輕拍下小公主的背,小公主噙著眼角的憋屈,乖乖止住哭。君爺拉開門,看見是自己弟弟,仿佛早已所料,先說︰「把南南抱過去給她媽。」
小南南半夜三更,就這麼被擱回到了哥哥小西西身邊了,看到哥哥吃飽喝足睡得像頭小豬,小嘴撅撅,很是不齒。蔓蔓哄著一雙兒女,一面豎起長耳朵,听著外面自己老公和兄弟究竟在商量什麼。
君爺听完弟弟的講述後,回答出乎意料的快︰「可以。」
陸歡小朋友由此听出似乎自己哥早知道這事了,愣︰「哥,你認得她?」
「怎麼不認得?她拿她的手機撥你的號碼打電話給我,我不用查嗎?」君爺倒不怕坦誠地拍醒弟弟遲鈍的腦袋,說。
「那——」陸歡為此郁悶,早知道自己哥都知道魯玉的身份了,他可以問大哥而不是自己心里胡思亂猜。
「什麼那不那的,你和她什麼關系我不管,你不要給我惹出桃花亂來,就行了。」大哥就有大哥的風範,只管大的原則,其余小事細節一概不管。
陸歡一听更郁悶了,忙辯解︰「哥,不要亂說。我和她什麼關系都沒有。就是師姐師弟。」
君爺鼻孔里哼。這哼的什麼,陸歡小朋友都听不出來,反倒是蔣大少听出了一絲。蔣大少微微嘴角一勾︰這小舅子真是天然呆。或許他真是對魯玉沒有什麼,但是,人家魯玉都三更半夜打電話給他了,能沒有什麼嗎?
「你開車和他一塊過去。」君爺交代妹婿,「我派人在後面盯梢。當然,她在哪里,我想大致的地方我也清楚。」
如此安排妥當後,蔣衍帶著小舅子出發了惡犬天下最新章節。
蔓蔓看老公半夜里和弟弟出門,一顆心懸在心窩里頭,但不敢吱聲。君爺見此沒有回屋,陪她坐在臥室里,和她一起看著孩子。兩娃在睡夢里不忘將唇角撅的高高的,不喜今天半夜里被人吵醒。
把小被子往上拉拉,蓋住小娃的肩頭,蔓蔓抽了個噴嚏,忙避開。
「夜里起來,就得多加件衣服。」君爺念道。
蔓蔓拉拉自己身上的毛衣,不覺得冷,道︰「只是鼻子癢。」
「擔心嗎?」
「不覺得擔心。」蔓蔓真心不覺得今晚該過多擔心,因為剛听都听出來,這事兒,恐怕她哥心里都有譜了,她只擔心連她哥都沒有譜的事情。
他這個聰明的妹妹。君爺微微眯下眼︰「你會這麼想就好了。」
「哥。」蔓蔓抬頭,看著他,「告訴我,你覺得這個事,會牽涉到我們頭上嗎?」
「你哥不犯法,你老公不犯法,所以,你說的這個牽涉如果有,你心里也明白只可能是什麼。那麼,不需要有任何擔心的成分。」他看回她,慢慢地說。
她先是沉默一陣,接著像是只低頭看著自己露出拖鞋的十只腳趾頭,低聲道︰「我總覺得姥姥有些話,沒有說完。不知道姥姥有沒有和哥說了。」
「她什麼都沒有說。」對古沫這點,君爺斬釘截鐵的。
「哥,你原諒她嗎?」
「你原諒她嗎?」他反問她的目光熠熠,充滿一絲謔味的神情,「如果你想原諒她,沒有關系的。」
「我——我不知道。」蔓蔓不自覺地咬了咬下唇。她喜歡古沫,但不代表絕對是贊成古沫的任何想法和做法。古沫有些做法,的確是屬于超乎人的親情常理了,很難讓人接受。古沫,實際上,是個很自私的人,因為自私,所以只做自己想做的,我行我素,不需考慮任何人的想法。這種人生,或許鍛造出來充滿了個人魅力,但是,另一方面,在不知覺中傷害了許多人。
听到她這個親口承認的答案,或多或少有點出乎他的意料,濃眉微鎖︰「嗯。」
「什麼嗯。」蔓蔓挑挑眉,「哥,我後來听人說,那天在天津的旅館里,你是做噩夢了,都不醒。」
這肯定不是白露對她說的,是旅館里的工作人員不小心向她泄露出去的。君爺切齒︰「你哥是會做噩夢的人嗎?」
那是,連閻羅王都不怕的人,非說要做噩夢的話,也只能是︰「哥,如果你是做夢夢到我,或是姥姥的話,我不會想說這是夢,要你別放在心上。」
听她好像說的很像了解他一樣,他伸出的手,是在她額頭上落下來的劉海輕柔地撥撥,語聲卻挺嚴厲的︰「對白露,我就不說她了,她知道自己分寸。你想接近我,多了解我,我很高興。但是,你只是我妹妹,你明白嗎?至于夢不夢的事情,你哥自己也是讀書人,清楚這之間的區別,更不會迷信。」
她靜靜地看著他,沒有說話。
他倒是有點害怕起她這種充滿深思的靜默,她畢竟是他最聰明的妹妹,狡黠程度不亞于他任何一個人,于是轉移話題︰「我會在這里陪你到你老公回來,你就不用擔心了。」
「如果是這樣,我可以下去睡嗎?」
他因她這話,頓然仰起頭,眸中掠過一絲被她折服了的訝異。
蔣衍開著甲殼蟲,上路到半截,見小舅子陸歡在副駕座有些坐立不安,笑道︰「怎麼?我都不害怕,你害怕?你不是說她很可靠嗎?」
「哎,姐夫,你知道什麼啊?」陸歡模著腦門,流露出一點困窘的模樣,「我這是怕去到那里,她說我騙她武俠世界男兒行。」
「你究竟怎麼和她和學校里的人說,你是哪里人?」蔣衍對小舅子隱瞞的身份策略,挺感好奇的。
「都說是北京的,我丫丫的,北京腔不會變,但是,就說是住普通民宅的,家里父母退休,兄弟是當小學老師,有一點人脈。」
這個謊,其實撒的,如果與陸家真實家境一比,有的離譜。蔣衍舌忝舌忝唇角︰「我想,一般來說,如果知道自己交的朋友其實是個比自己想象中更有身份的人,理應不會有人不高興。這總比後來得知原來是個欠債百萬千萬或是逃犯,要好的多。」
也只有姐夫這張貧嘴,能極大地安慰任何一個人,包括他在內,因為實在很烏龍很欠扁,與他撒的謊沒有什麼兩樣。
陸歡翹起嘴角,不和姐夫貧了,找起姐姐在車里放的零食什麼的,來解悶。這翻箱倒櫃似的一找,找出了蔓蔓在車里藏著的駕校廣告。
「我姐想考駕照,我哥知道不?」
別說大哥不知,他這個老公,天天開這輛車都沒有察覺,真是有愧于解放軍偵察兵的名號。蔣衍汗顏︰「她沒有和任何人說過。」小媳婦瞞著他這事,足以說明在這事上對他這個老公不指望了,多傷他自尊心。
「完了。」陸歡不怕再打擊下他,「我姐只想靠自己,連你的開車技術都信不過。」
蔣衍在嘴頭上不遜色于小舅子,振振有詞︰「她也信不過你的車技。」
「我沒關系,要爆的是我哥吧,如果被我哥知道。」陸歡模把下巴頜,露出狡猾的神色,「這事告訴不告訴我哥呢?」
其實媳婦去駕校學習,只要不是自己不顧安全偷偷來,蔣衍倒覺得沒有什麼可以反對的。再說,考不過,媳婦也能死了這條心。反正,按照大舅子上回的說法是,蔓蔓想通過會很難。
與小舅子對上兩眼,似乎兩個人意見是一致的。
「你說,姐夫,要是姐姐知道我們在底下詛咒她考不過,她會不會把我們抓起來抽打?」陸歡說完這話咽咽像是害怕姐姐嚴威的口水。
蔣衍不怕被老婆抽打,只怕老婆不讓他上她的床。
「但是,如果姐姐真的通過了考試呢?」
兩人再對了對眼神︰那還是私底下繼續詛咒吧。
一路這般,車開到了薇拉的家。見米家算是富豪一族,宅院花園式,夜晚,只在門口和三樓點了兩盞燈。
保姆早走了,魯玉走過來給他們兩人開門。
蔣衍看到了小舅子口里口口聲聲念的魯師姐,發覺這女大學生長得還可以,不算很美,但很清純,在清純中又有絲比較成熟的味道。
魯玉打量下他們兩眼後,道︰「你們進來吧。放心,這屋里,只有我和薇拉。」
想都想得到,在知道陸歡小朋友的真實身份後,誰敢對陸歡小朋友動手,那是吃了豹子膽。
蔣衍和陸歡沒有疑心,和她走上三樓。
小待客廳里,薇拉兩腿盤坐在沙發上,對著一台筆記本電腦,右手兩只指頭夾了條煙,听到腳步聲,抬頭,看到前頭走的陸歡,微微皺起的眉表示出對陸歡先前的那種知情不報,是有些氣惱仙劍神錄。後頭的蔣大少進門,果然是令人眼前一亮。薇拉拉開唇瓣,笑了笑。她後來是從戴興偉口里,稍微探知到一點蔣大少的來路,反正是很不簡單。
戴興偉的未婚妻是個大美人,長相比白露姐姐更妖艷,蔣衍如今親眼所見,心里嘆這戴興偉的確是艷福不少。
薇拉長了張標準的狐媚臉,臉型頗有點像當紅女星範冰冰,雙眼特別的媚,笑起來,很是風流。
「請坐吧。」薇拉道,輕輕將燃著的煙頭按滅在煙灰缸里。她會抽煙,但是,什麼時候可以抽煙什麼時候不可以,這個尺寸,她心里很清楚。進門的這兩個男士都是不喜歡女人抽煙,她自然不敢繼續燃著煙頭。
是個聰穎的,暫不算是個跋扈的千金。蔣衍心里如此評價著對方,與小舅子一塊坐下來。
「我听說興偉和你是朋友。興偉剛好是我未婚夫,這點你知道吧。」薇拉開門見山。
「我們沒有興趣被牽累進你們的事情里面。」蔣大少也開門見山地說。
「那可不行。」薇拉笑一笑,在狡詐中帶足了殘酷,「你別誤會,我這不是想拿什麼東西或是人威脅你們,而是有十足的理由來說明我們之間有合作的需要。」
「哦?」
「你知道我的對手是誰嗎?」薇拉向魯玉稍微暗示,魯玉將一張中年男子的照片擱在了蔣衍他們面前的桌上,薇拉指著照片里的男人說,「我知道你不認識他,但他絕對與你有關系牽連。他姓吳,叫吳俊國。他背後,給他財力上充足的貸款與支援的,是他在天津的老哥,也姓吳,叫吳裕安。但是,很多人並不知道他們之間有這層關系。這吳裕安,恰好是你蔣大少的堂叔兒媳婦的父親。」
這些信息,確實對蔣衍來說都是第一次听說,雖然他早先有听朋友說在查,但仍是沒有想到會牽涉到蔣永正一家了。
「這麼說,我不是該和你是對立關系?」蔣衍拉開唇角,笑著反問。
「我知道的是,你們上回不是去了天津嗎?听說和你堂叔鬧的很不愉快。」薇拉不以為然。
「你消息很靈通。」
「有錢總是能使得鬼推磨。」
「你想怎麼樣?」
「我們合作吧。」
「合作,也總是得說說想做什麼。」
薇拉接到對方眼里露出了一道類似刀光的銳目,心底不禁寒瑟,是想︰這個男人,不是能去隨意踫的。這個事,戴興偉都警告過她。可她如今走投無路了,沒有辦法。
發了狠︰「你放心,我不是要讓你去殺人放火,也不是要你去查人家是否貪污受賄得罪人,只是,想讓你想點法子讓對方消停這種愚蠢的行為,放了我未婚夫。我們不想和對方繼續這樣絞纏下去,搞到兩敗俱傷,那是我們不想見到的。」
到最後,薇拉是想退其次求其成全。但是,這樣的要求對方未見答應,足以說明戴興偉本人對于對方的重要性。讓人意料外的是,像薇拉如此精明能干的女人,對戴興偉這樣的人,竟是如此執著,說什麼都不放手。
其實薇拉和戴興偉怎樣不關他們的事,無論薇拉用什麼來威脅他們,都沒有用處。但是,既然牽扯到蔣永正一家,也即蔣家的問題了,他不能坐視不管。蔣永正若真是犯法了,只怕,一不小心,自己其他家人都道不定會在不知不覺中被蔣永正拉下水,想想,是件極其無辜和可怕的事情。
「怎麼樣?」薇拉問斗破蒼穹之無上之境最新章節。
「把資料都轉過來吧。我需要找人商量。」蔣衍道。
陸歡在旁邊听,因為說的是天津的事,他不知道他們那趟旅行的詳情,听得一知半解的,直到,魯玉將一沓資料袋交給他。看到魯玉向他示意先打開第一個,陸歡連忙解開開口處的封線,抽出來,見是一沓照片。里面赫赫是自己母親掃許玉娥巴掌的場景。
誰做的?!
看這拍攝以及連拍的角度,都知道拍攝者絕對是站在許玉娥的戰營而非他媽這邊。
「那個拍照的人,已經被我們扣留了,你放心。」魯玉看著他充滿憤怒的臉和眼神,向他低聲傳述道。
「謝了。」陸歡沖她咧開串白牙。原來,她在電話里說要給他的有關他媽的東西,就是這些,的確在沒有落入壞人手里先回到他們自己手里,是最好不過了。
雙方談判完,蔣衍和陸歡起身離開。人,還是由魯玉送下樓。等門打開,魯玉仍舊站在門口,目送他們的車從院子里離開。
蔣衍從車前鏡里,似乎能看出魯玉臉上一絲戀戀不舍的神態,再看身旁的小舅子渾然不知的。
「姐夫,我又不是我姐,你盯著我的臉看什麼?」陸歡小朋友皺著眉頭叫道。
蔣衍轉回頭,悠然地說︰「我這是看你是長丑了是不是?」
「丑了嗎?」未想,小朋友對自己的外相挺在意的。
「歡兒,長得俊的男生,更是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蔣衍這話,算是稍微提醒下小舅子。
陸歡沒聲,沒在夜色里俊秀的面孔,似乎與自己大哥君爺一般,微微透出的是絲涼薄的味兒。
君爺在他們在回來的路上的時候,已經听說了薇拉提出的條件以及吳家那些事。幫不幫戴興偉和薇拉,君爺他們自己另有想法。但是,吳家這些事,確實挺棘手。直接去和吳俊國談判,要他們平白無故地放過戴興偉,肯嗎?肯定是不會肯的。他們手中,和薇拉一樣,沒有能脅迫對方答應的籌碼。
要籌碼,就得繼續清查吳俊國及吳家的底細。既然蔣永正現在發了,攀上的老丈人又是銀行界頭頭,不可能半點都不依靠吳裕安。以此推理出發,或許吳俊國本身一下子想查不大好查,不容易,但是,可以從蔣永正這里尋找一點突破口。
正當君爺和妹婿就這事後面商量著派人到天津查蔣永正的公司,蔣永正家里一通電話,打到了蔣梅家里。
原來,就因為蔣母那次無意中口漏了自己女婿趙文生的身份後,這話被蔣永正一家給惦記上了。原先,第一個听說的楚玲都是不信的,隨意和兒子兒媳老公說起蔣母這話時,還說蔣母這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打腫臉充胖子,不過是兒科醫生,有什麼好羨慕的。後來,當吳嫣然和楚越結婚五年,好不容易才得到的唯一寶貝女兒妞妞生病的時候,他們不得不惦記起了蔣母這句好像只是在炫耀自己的話。
妞妞這病,來的怪,就是奢睡,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剛出生的小娃喜歡睡覺,吃飽了就睡覺,這本來沒有什麼。但是,當後來,妞妞睡到連吃女乃都不感興趣時,肯定就有問題了。吳嫣然門路多,將女兒妞妞抱到了天津市里最好的兒童醫院看,一路做了許多檢查,查不出生理上什麼指標出問題,也就是說查不出什麼毛病。後來,有個專家竟然說,或許這娃是得了自閉癥。
蔣永正一家對此,被嚇壞了。自閉癥,現在听天天那個電視上宣傳,說是種病,而且是治不好的病,到孩子長大可能一輩子都不能自理。
在天津找遍專家都沒有辦法了,而北京離天津最近,北京又是全國的醫學中心。治不好病的老百姓,都往北京尋求名醫仙途無疆。上北京另找專家吧,蔣永正一家人想。論在北京的親戚,吳嫣然問自己父母,吳家這邊說是沒有。蔣永正這會兒想到了堂哥蔣浩平的好處。
蔣浩平,這時和老婆,已經為蔣家那老房子賣的事情,辦得差不多了,正準備啟程回京。蔣永正急忙在堂哥堂嫂上火車之前,攔住了他們。
「永正,出了什麼事嗎?」蔣浩平問堂弟,雖然在選擇兒媳婦的問題上兄弟倆之間生了點罅隙,蔣浩平對蔣永正多次對他們夫婦來天津的招待,仍是感激在心的,所以兄弟關系依舊,問起來語氣關切。
蔣永正听到堂哥關心的聲音,頓然有種淚流滿面的沖動,也不知是裝是真,拿袖口掩了掩眼角,道︰「听說你女婿,是北京有名的兒科大夫?」
不用想,敢把趙文生拿出去炫耀的,也只有自己老婆。蔣浩平回頭,沖蔣母瞪一下︰不是讓你不要多嘴嗎?
蔣母悻悻的,不敢應嘴,只是低頭。但是說起來,她炫耀歸炫耀,人家楚玲听了不是也不信。怎麼現在蔣永正拿他們自己都不信的事情來說話了。莫非是信了?
蔣永正還真是往下說︰「我找人在北京幫我問過了,確實,有個姓趙的大夫,在部隊的醫院里很有名氣。」
人家都專門派人求證過了。蔣浩平想替女婿掩蓋都不成,只得硬著頭皮說︰「實不相瞞,我這個女婿,脾氣有些古怪,醫術,可能不錯,但老實說,他當醫生還算年輕,不成熟。這樣,你如果有什麼需要,我幫你找找我們部隊里有資歷的老醫生問問。」
「可他是你女婿不是嗎?你這個岳父說句話他能不听嗎?」蔣永正不知怎麼了,不知是從哪里听說了什麼,非要趙文生不可。
「究竟是怎麼回事,永正,你不說,我都幫不了你。」蔣浩平究其根源才能酌情幫女婿處理,問道。
「要是其他朋友的事,我就不會麻煩你了,堂哥。」蔣永正說到這,好像又是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有些激動地說,「你知道的,我們家盼了這麼久,才盼來這麼個子孫,雖然只是個閨女,但想著現在男女平等,也心滿意足了。哪知道,妞妞在前段時間開始生病。」
「妞妞生病了?」蔣浩平一驚,接著怨他,「這孩子生病這麼大事,你怎麼不和我說呢?」
孩子的事歸孩子的事,與大人恩怨無關。僅憑這點,蔣浩平決定這事幫定了。
于是蔣永正一家四口,吳嫣然手里抱著妞妞,上了火車,跟隨蔣浩平夫婦一起到北京去。
蔓蔓得知這個消息時,適逢小東子被媽媽蔣梅送到她這邊,說是家里要忙著大掃除,要接客人。蔣梅這次不止是要打掃自己的屋子,更重要是要去自己爸媽的家里打掃客房。畢竟,蔣永正一家過來,考慮到孩子生病肯定不適合去住旅館,怕不衛生,肯定得住蔣浩平家里。
小東子邊逗小妹妹,邊是和舅媽說︰「舅媽,我媽媽說又要來一個小妹妹,和舅媽的小妹妹一樣,不愛出聲。」
妞妞長什麼樣。上次蔓蔓去了蔣永正家里並沒有見到。那家子不喜歡他們,連帶連孩子都不抱出來給他們看。因此妞妞生病的事,他們都是不知情的。
「為什麼那個小妹妹不愛出聲呢?」蔓蔓問,是想,莫非現在出生的女娃都喜歡大脾氣了,如果是這樣,她女兒的脾氣不算是另類了,為此做媽的心里欣慰不少。
「听說是生病了。」小東子嚴肅地板起小臉蛋說,「生病的妹妹,肯定長得很丑,沒有舅媽的小妹妹好看。」
蔓蔓不喜歡蔣永正一家,但絕對不會說因此牽累到一個剛出生不久的小娃,對小東子說︰「不能這樣說妹妹丑,知道嗎?而且,如果你爸爸知道了,肯定也很不高興你說這樣的話校花的貼身保鏢最新章節。你爸爸不是上回教過你,不能欺負生病的小孩子嗎?」
小家伙似懂非懂地點點頭,說︰「其實我也不喜歡生病。所以,很討厭生病的孩子。」
孩子的邏輯很奇怪。蔓蔓拿手拍拍小家伙的腦袋,好在孩子固然現在小想不通,但是听話,哪怕能把大人的話听進去一些都是好的。
小家伙回過頭來,繼續拿指頭逗著小南南,有板有眼地說︰「你放心,南南,哪怕有其她小妹妹來了,我肯定只喜歡南南一個,其她小妹妹都比不上南南。」
大脾氣公主對小表哥這句唯一的表白,小嘴巴只是微翹,不予置否。她並不需要男孩子非得喜歡她一個。她又不是自戀狂。
蔓蔓扶扶額眉。
蔣梅在家里忙翻天,還要記得打電話和老公溝通。因為這事來的急,她接到電話時,听說蔣永正他們一行人已經是上火車了。在這時候,她父母都狡猾了,說來不及打電話告訴她老公,讓她自己告訴趙文生。也就是說,把這個告知真相的燙手山芋交給了無辜的她一個人。
忙著拖完一次地板,蔣梅捶捶腰,抬頭,見時鐘差不多,趕緊再撥次電話。半個小時前她剛打過,徐美琳告訴她她老公在忙,沒空接她電話。她也知道老公的工作性質不方便,所以選擇了過段時間再打。
電話好不容易通後,徐美琳見她接二連三打來,怕是有什麼重要的事,不敢再拒絕她了,跑去叫趙文生過來听電話。
趙文生正在和一幫人一塊在看新進的某個科研儀器。徐美琳進來拉他袖口時,站在他旁邊的姚爺先見到了,問︰「怎麼了?」
「他媳婦打電話過來,打了好幾次。我怕出什麼事。」徐美琳說。
听徐美琳這樣說,趙文生馬上抬腳去听電話,一邊走一邊問︰「她說什麼事了嗎?」
「沒有。問她,她說不方便說。」徐美琳能從電話里感覺到蔣梅說著話口氣里夾雜的一絲痛楚,揣摩著說,「不會是做家務活扭著腰了吧?」
趙文生先是想到徐美琳的說法憂心老婆,後來想,不對,今天是上班時間,他老婆不在單位上班,跑回家里搞家務做什麼。這樣一想,他拿起話筒時顯得一刻遲疑,心中閃現太多的不妙。
「阿梅。」
听到老公的聲音,蔣梅猶如上到了刑場,如臨大敵,渾身冒汗︰「文生,今天,你可以提前下班嗎?」
「為什麼要我提前下班?」
「家里來客人了。」蔣梅吞吞吐吐地說。
「什麼客人?」
老公的窮追不舍,讓蔣梅氣都喘不過來,干脆一口氣全吐了,道︰「我爸在天津的親戚要過來。他們家的孩子病了,想讓你看看。他們半個多小時前就搭上了火車,到我們這里來,也快了。你早點回家,好不好?」
蔣父在天津的親戚?剛好前不久听君爺提過的極品一家。趙文生覺得自己才是那個突然被背叛了而提不上氣的,要活活被氣死的。
「文生?」蔣梅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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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筒給掛了。蔣梅大驚失色,想她這話才開個頭,怎麼老公就掛了電話。從未見自己老公氣成這樣。奇怪啊,她都從沒有和老公說過蔣永正一家的事。
想到老公這回真的要生氣,蔣梅六神無主了。扔下拖把,飛奔出門,跑去單位找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