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汗濕的吳佩孚扛著兩條步槍站在路邊看著自己的哄哄地魚貫從身邊而過尤覺度不夠頻頻大聲地催促︰「快快啊!兄弟們加快度金城還等著咱們呢!更多的老毛子等著咱們去收拾吶!」
步兵23營的行軍序列有些亂了營、連官長們在跑步時也沒忘記整理部伍吆喝聲和腳步聲混雜在一起成為部隊快南下的伴音。而戰士們乘著新勝之勇也是個個奮力如恨不得多長幾條腿兒一般。
不能不快吶!北路戰事結束的同時俄軍進攻金城街的部隊就可能會察覺出不妙繼而轉身後逃或者南下與俄軍薩哈諾夫少將親率的後衛團會合。一旦兩股俄軍會合以武毅新軍有限的兵力想啃掉這塊大骨頭就加倍的困難了!
得益于戰前秦鐵錘在官馬廳收集的大量馬匹部隊行軍的度還算得上神特別是沉重的馬克辛重機槍此時被分解成兩大塊分別由騾馬馱著還有兩匹馬則專門馱載彈藥。炮團也是輕松馬拉人推下一門門小口徑火炮炮架上的 轆出「吱呀呀」的轉動聲沿著土路向南跑得飛快。
一溜快馬從後面趕上段瑞揮動著馬鞭大聲吼道︰「黃昏之前趕到金城抄老毛子的後路啊!」
指揮官們的連番鼓動下行軍隊列中爆出一聲怪叫︰「跑哇!先到地吃肉。後到的吃屎啦!」
一陣哄笑聲後部隊強行軍的度卻又加快了幾分。
李王屯西北面的青紗帳里高連山用望遠鏡觀察村子好一陣子還是有些猶豫不決。立即強攻還是夜間襲擊?反正是要拿下李王屯截斷敵軍向盤蛇驛的退路!
「你們說說咋打?」他轉頭問向兩位騎兵營的連長。一位是原練軍哨官蘇作甫一位則是原武毅軍總統衛隊哨官潘金元(東局子之戰中受重傷不退的營官潘金山之胞弟)。
潘金元「呸」了一聲吐出嘴里的高粱桿渣滓揮動著手里地剝開的高粱子道︰「沒說的我帶2沖正面。老蘇抄後路一個沖擊就能拿下來。看看那村子土牆都沒幾段好攻!攻下來吃晚飯!」
「憑啥?我的人馬多應該我攻前面!」蘇作甫哪里肯吃潘金元那套立即就開始搶主攻任務了。
高連山撓撓頭心道︰以前火力連有黃大板牙和孫福貴爭現在帶著騎兵營卻有這兩個家伙爭真是他娘的遇齊了!不過。看著他們爭當主官的自己最高興!
「別爭了3主攻2連策應!立即組織部隊交待任務+著點兒說不定村里的老毛子有馬克辛呢!」
「不會!他有馬克辛都用金城街去了!」蘇作甫沖潘金元擠出一個鬼笑轉身向高連山行了立正舉手禮。樂呵呵地組織部隊去也。
高連山一把拉住要跑的潘金元。瞅著蘇作甫走遠了才壓低聲音道︰「人家老蘇是練軍過來的你讓著點啊!?這個你抽一個精干的排給我。」
「干啥?」得了助攻任務地潘金元心里有些不舒坦給了高連山一個白眼兒。以前在武毅軍里兩人都是哨官職分高連山和潘金山是武毅軍中有名兒的「兩座山」。現在高連山卻是團長。是司令了!不過。他知道高連山的意思武毅新軍是武毅軍出來的。當然得高姿態讓著練軍兄弟們了。
「我帶著跟在3後面瞅空子可以幫幫忙。快去立馬的準備好!」高連山說著親熱地拍了潘金元一巴掌。
戰場上漢子們之間心里的疙瘩往往一個親熱的表示就可以化解個干淨!
李王屯是一個分布在官道兩旁由一圈已經殘破地土牆圍著地村落距離白台子大約四十多里距離金城街也有三十多里。駐扎在屯里的俄軍是薩哈諾夫支隊在符拉迪沃斯托克臨時拼湊出的一個輜重連由鮑克羅斯基大尉率領警戒工作做得並不嚴密。
馬蹄聲突然在李王屯西北、東北兩個方向同時響起武毅新軍兩隊騎兵都在短時間把戰馬的度催動到極限攜風帶雷地直沖屯前、屯後成標準的前後夾擊之勢。
「啪啪」的槍聲零星響起俄軍哨兵慌亂中的射擊對快機動的騎兵沒有多大威脅只能起到報警地作用。亂哄哄地黃色人群懵頭懵腦地涌向前屯因為哨兵就在那里地土牆後開槍。
蘇作甫揮動著德式馬刀一聲大喊︰「沖過去沖過圍牆給老子砍!」
3一[u.俄軍慌亂地組織排槍射擊之前無數只馬蹄踏進土牆一把把閃亮地馬刀帶著白光和風聲砍向敵人。
俄軍是堅韌的對長官的服從性近乎于盲目的完美!在鮑克羅斯基大尉的喝令下一部分俄軍士兵挺著槍刺與騎兵搏殺一部分則開始後退企圖拉開距離後開槍射擊被糾纏後度降低的清國騎兵。
跟著3沖進村里的高連山看出不妙來忙大喝道︰「21排繞過3咬住敵人不要讓他們跑了!」
3的官兵們也听到了命令頓時醒悟過來一部分加力砍殺擋路的俄軍另一部分見自己的度變慢而村內道路狹窄忙收刀下馬操起馬槍就是「啪啪」的一通猛打。
此時潘金元帶著2大部從屯後沖了進來兩股騎兵將俄軍壓迫到村中央的幾座大屋子里依托圍牆頑抗。
高連山心里有數這就對了嘛!進攻是順利地!
「手榴彈。上去幾個人用手榴彈砸!排槍掩護準備放!」
整齊的排槍聲中啾啾亂飛的子彈將俄軍壓得不敢抬頭兩名戰士矮了身形小跑過去蹲在圍牆的牆角下拉弦火頓了頓。就從自己的頭頂將手榴彈丟進圍牆。
「轟轟」爆炸聲中圍牆內一陣黑煙升騰、黃霧彌漫本不牢靠的土圍牆嘩啦地垮塌下來將兩名投彈的戰士埋了大半在土里搞得灰頭土臉不說藍色的軍服也變地黃乎乎、髒兮兮。
要命啊!武毅新軍的官兵們可最著緊這身
的!
又是一陣排槍聲更多的戰士提著手榴彈上來齊齊投彈。
「轟轟轟!」爆炸聲連續不斷俄軍一片鬼哭狼嚎、血肉橫飛沒多時就有人彈著舌頭大聲喊著什麼。喊話的同時這些俄軍也停止了射擊接著一件白褲衩晃悠悠地出現在騎兵營官兵們的眼前。
李王屯里響起了陣陣歡呼聲。
金城街築壘區的核心工事里也是歡聲一片。從白家窩鋪過河繞道南下報捷的參謀白羽將北路大捷的消息帶到了這里。
「給天津電營務處、教導大隊、修械所即刻收集能夠搜集到的彈藥、軍械、機器北上!給京師賢良寺電。我軍贏得大凌河戰場地絕對主動。將執行恩相的命令壓迫殘敵于安屯一線等待最後解決!給軍機處電錦州保衛戰已經到了關要的時刻請籌劃一批軍火、軍餉、糧秣支應戰局以利我部向遼陽、奉天攻擊前進!梁黑虎給王家堡指揮部打電話請鐵良大人立即來此。」
李燾邊下達命令邊走到門口。看到參謀、學員們忙著記錄命令。又道︰「通知範營長。部隊撤出一線陣地收縮防線後組織一個連以上的預備兵力;張團長。你的護炮步兵連隨時待命。」
又是一陣響亮的應答聲。
李燾向報信的白羽招招手兩人一前一後走出掩蔽部。
「白參謀楊在湘營長和八連犧牲後北路部隊地士氣如何?」
白羽是個身材精壯、年約二十三、四地南方青年原本在湖北武備學堂讀步科看到武毅新軍的招兵啟事後立即聯絡了一大批同學北上投軍。此時听到總統官問話他連忙一挺胸膛道︰「報告總統官部隊士氣高漲三營7連、9連和火力三連的兄弟們都叫嚷著要狠給營長和8的兄弟報仇!部隊的行動相當迅黃昏之前一定能趕到金城起進攻!」
李燾重重地用鼻音哼道︰「嗯!」偏頭看著一身征塵的白羽又道︰「如果你是俄軍指揮官此時應該怎麼做?」
白羽被李燾看得有些心里虛不自覺地抬手正正軍帽感覺自己確實是軍容嚴整了才道︰「撤退向南撤退。這是俄軍目前免于被全部殲滅的唯一出路。」
「你累不累?」
「不累!請總統官下達命令吧!」白羽心中一喜把音量提到了最高把胸膛也挺到了最高。總統官的話意莫非是要讓自己帶部隊出擊?
李燾贊賞地瞟了參謀一眼臉上露出輕松地微笑道︰「嗯那你就是金城出擊分隊地指揮官了你有兩個連地兵力任務是快南下前衛村支援秦營長兩面阻擊敵軍務必保證敵軍不能會合!」
「是!」白羽興奮地腳跟一並︰「總統官我建議出擊分隊乘船順流而下。」
李燾笑著在白羽的胸膛上打了一拳︰「分隊長那是你地工作無需向我匯報我只要結果。去吧去收集你的部隊立即出!」
白羽舉手行禮後樂滋滋地轉身就跑正好與匆匆趕來的鐵良迎面對過。
「寶臣兄來得好快!」
鐵良轉眼看看離開的參謀走近李燾後抱怨道︰「你的參謀真是!經過王家堡時明明被我撞上了也不先給我這幫辦報聲喜!光翰兄啊鐵良心里堵得慌啊你這武毅新軍可是把我當成外人看待了?」
李燾一副不解的模樣看著鐵良道︰「難道維城沒有向您報告後勤事務?」
「有可是……」鐵良說著話手卻向後指著白羽離開的方向正要繼續這個話題卻從李燾的話里省出了味道。
「軍務上的事兒就怕婆婆多想來是前指命令白參謀直接向我匯報您不是後勤司令嘛。這個指揮層次和秩序是保證軍令暢通、及時的……」
鐵良苦著臉打斷李燾的說教︰「光翰兄吶鐵良但凡能夠給咱武毅新軍辦的事兒有哪件沒辦好?您個話鐵良立馬撿起來重新辦過!絕不二話!可您也要為兄弟我考慮一點點吧您要讓寶臣能在朝廷諸公面前站得住腳吧?」
「寶臣兄李燾覺著倒是您見外了。」李燾一臉嚴肅地看著鐵良道︰「您是幫辦大臣是旗人是榮相親近前些日子在天津您就應該覺出來部隊里是有些人對供應減少的原因有些微詞把這個錯怪到您的頭上這是不對的!在軍務會上我可是三番五次打了招呼的!」
鐵良哪會吃李燾那套?官場經驗淺薄的李燾一耍這些彎彎繞就露怯!
「不說別的了總統官您得給吳祿貞打個招呼照他那樣的練兵法子我看旗兵沒一個能成的!禁衛軍還練不練了?」
「練!還得練成一等一的強軍!」李燾拍著胸脯斬釘截鐵地道︰「那些旗人大爺享福享慣了但凡吃點褲頭就撒賴就叫苦連天就把狀告到紫禁城里去!那不行那不是鍛煉強軍的路子!我看吳祿貞作的好啊是真心為咱們禁衛軍練兵來著該獎賞!寶臣您是知道旗軍那性子的怎麼還跟他們一般糊涂起來了呢?」
鐵良被頂得一愣一愣的就差翻白眼了。可人家李燾說得對啊沒話反駁不是?
「光翰您給出出主意拿這些大爺們咋辦?」
「十天內他們能從山海關行軍到錦州留下!不能趁早滾蛋!咱們在關外招募旗人關外的旗人吃過小日本、老毛子的虧知道事情輕重大小想來也能吃些苦頭鍛煉成強兵吧?」
李燾積極地獻著計心里卻在勾畫著一個天大的陰謀——把準備籌練的禁衛軍開到關外那麼在兵員、軍官、裝備、訓練、供給等等方面武毅新軍就可以沾沾旗人大爺的光了。最最關要的是如果自己將來能夠控制住一部分禁衛軍那麼練成的禁衛軍在勢必回京師拱衛朝廷之時也許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