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指神功 正文 第三十一章 大鬧南海

作者 ︰ 楚聖西

卻說金仙姑欲只身獨闖金龍王老巢,是日別過俊少年,起程出,一路之上,曉行夜宿,饑餐渴飲,不一日來到南海邊,舉目一覷,但見海浪滔天,一片汪洋。其時一無人跡,二無船只,四野一片寂然。

俄頃,海中出現一艘船只,金仙姑丹田之氣一沉,朝其喊道︰

「喂,船家,我要租船,請快快將船搖過來。」

不一會兒,一艘木船劈波斬浪搖將過來,很快就已攏岸。船上一童顏鶴的老艄公打量金仙姑一眼,問道︰

「姑娘,你租船欲往何處?」

金仙姑道︰

「欲往南海金龍島。」

老艄公一听說要去金龍島,登時面色一變,道︰

「老夫不知金龍島在何處,路途不熟,姑娘另請高明吧!」

金仙姑惑然道︰

「南海中的老艄公居然不知金龍島在何處,此話難以讓人置信。」

老艄公道︰

「老朽孤陋寡聞,實不知金龍島之去處,請姑娘見諒。」

金仙姑笑道︰

「船家,你是怕我窮酸付不起船錢吧。」說著,探手入懷掏出一錠銀子,又道︰

「一錠不夠,到島上後還可再加一錠。」

老艄公甫見金仙姑手中白花花的銀子,小眼珠登時一亮,隨又神色黯然,搖頭喪氣地說道︰

「老朽是無福之人,姑娘的銀子老夫是沾不上了。」

金仙姑察顏觀色,知是老艄公害怕金龍王而不敢擅自載人上島,于是索性捅破這層窗戶紙,說道︰

「船家,你不敢送我上島,我知個中原因,你是怕金龍王怪罪于你。」

老艄公聞言,登時惶懼不已,道︰

「姑娘何出此言,老朽實感莫名其妙,少陪!」話音甫止,急忙撐船就欲離去。

金仙姑見老艄公誠惶誠恐的樣子,知是已被言中,驀地心生一計,道︰

「船家,你若就此離去,金龍王會更其怪罪于你。」

老艄公回問道︰

「此話怎麼講?」

金仙姑道︰

「我乃金龍王請來的客人,你若將我冷落在此,只要我將今日之事稟報金龍王,試想你還能在此謀生麼?」

老艄公猶疑道︰

「姑娘既是金龍王邀請的客人,卻為何不見金龍王派船來接?」

金仙姑道︰

「金龍王本是邀我明日赴島,因我有事提前一天,故此金龍王不知而未派船來接。」

老艄公將信將疑,猶疑不決,金龍王固然得罪不起,但金龍王的客人亦非等閑之輩,自然也是開罪不得的,此事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思念及此,說道︰

「姑娘,不是老朽故意要為難于你,實在是內有苦衷,不敢冒然行事,倘若出了差池,老朽可擔待不起。既然姑娘是金龍王請來的客人,那就另當別論,理應送你一程。姑娘請上船。」

金仙姑縱身一躍,登上船去。其時,木船離岸三丈有余,金仙姑飛落船頭,木船竟然絲毫不動。老艄公目睹,心頭一凜,始知這姑娘實非等閑之輩。

木船往大海中蕩去,老艄公邊劃漿,邊歉疚地說道︰

「適才言語多有冒犯,請姑娘多多包涵!」

金仙姑笑道︰

「船家不必客氣,你其所以那麼做也是不得已而為之,晚輩自能體諒。」

老艄公道︰

「能得姑娘這般寬容,老朽感恩不盡,但不知姑娘尊姓芳名,貴居何處?」

金仙姑道︰

「在下姓金,在仙姑山落草。」

老艄公續問道︰

「金龍王很少與外界交往,不知金姑娘去島上有何貴干?」

金仙姑道︰

「在下與金龍王有要事交涉。」她怕老艄公打破砂鍋問到底,忙把話岔開道︰

「請問老伯,此處離島上還有多少水路?」

老艄公道︰

「不遠。」隨又抬手往前一指道︰

「請看,前面那片黑乎乎的影子就是神秘莫測,叫人聞名喪膽的金龍島。」

金仙姑舉目一覷,果見茫茫海面之上隱約現出一些形同鬼怪的珊瑚礁石,木船漸漸靠近,小島的影子也越來越大,再過少頃,島上的樹木也依稀可見。

又行一箭之地,忽見島邊蕩出一條小船,船頭上立著一人,朝來船喊道︰

「喂,你們是哪里來的?」

金仙姑道︰

「這是什麼人?」

老艄公道︰

「這是島上的護衛,身手可了不得。還是請金姑娘回他話吧。」

金仙姑道︰

「你走你的,不要理睬他。」

老艄公惶恐地道︰

「倘若他怪罪下來,老朽可擔待不起啊!」

金仙姑面容一肅,道︰

「放心吧,有我在此,諒他也不敢把你怎麼樣。」

老艄公又大著膽子將船劃去。

賊徒見來船對他的問話不予理睬,又怒喝道︰

「停船,快將船停下!」

老艄公不知如何是好,回顧著金仙姑。

金仙姑神態自若,斬釘截鐵地說︰

「加快度,朝來船劃過去。」

賊徒見來船不但不服從命令將船立即停下,反而加快度似一支離弦利箭朝他沖過去,登時大怒道︰

「老不死的,你若不趕快將船停下,等下定叫你葬身魚月復。」

老艄公只得將船停下,立身船頭,說道︰

「我是為你們送客人來了。」

賊徒愕然道︰

「你為我們送客人?!」

老艄公道︰

「她是你們金龍王請來的客人。」

賊徒道︰

「胡說,金龍王請來的客人自有客船接送,何勞你費心!」

老艄公道︰

「她本應明日到達,只因提前一天,是以貴島還沒來得及派船迎接。」

賊徒道︰

「那位客人是誰?要他答話。」

老艄公道︰

「金姑娘,他要你答話。」

金仙姑道︰

「我懶得和他嚼舌,快將船劃過去。」

老艄公皺眉苦臉哀求道︰

「金姑娘,你權且應付他一下吧,不得他的許可我是不敢斗膽行船了。」

無奈,金仙姑只得立起身,乜斜賊徒一眼,凜然說道︰

「你有何事要問?」

賊徒道︰

「你姓甚名誰,在何處落草,來島上有何貴干?」

金仙姑不耐煩地說道︰

「這個不用你來盤問,等下見了你們金龍王自然知曉。」

賊徒冷笑道︰

「不願說出,必是心中有鬼。快說,你到底姓甚名誰?」

老艄公見二人僵持不下,生恐其鬧翻,忙扦話道︰

「他姓金,現在仙姑山落草。」

賊徒聞言一怔,疾忙問道︰

「你你……是不是叫金仙姑?」

金仙姑傲然道︰

「是又怎麼樣?」

賊徒桀桀冷笑道︰

「難怪你吞吞吐吐,不願將真情說出,原來你就是金龍王說的那位不之客。不過你決逃不出我的眼楮,金龍王早就跟我說了,讓我見到你就地格殺不論。」

老艄公聞言大驚失色道︰

「原來你不是金龍王請來的客人,姑娘,這下你可把老夫害苦了!」

金仙姑道︰

「老伯不必著慌,我管保你平安無事。」

賊徒怒喝道︰

「老匹夫,你引狼入室,待我先收拾這女賊再來找你算賬。」

金仙姑冷笑道︰

「賊徒,連你們金龍王都逃之夭夭,不敢與我對陣,你有何本事敢與本仙作對?」

賊徒亦冷笑道︰

「金龍王是不屑與你這女流之輩動手,難道是怕你不成。你別得寸進尺,又想來金龍島檢便宜。」

金仙姑道︰

「看來不給你一點厲害瞧瞧,諒你也不會心服口服。好,今日就讓你見識見識本仙的手段。」話音甫止,縱身一躍三丈有余,輕輕巧巧地落在賊人船頭。

賊徒見這金仙姑身手果然不凡,心內不由一怔,隨即攝斂精神迎敵。

金仙姑傲立船頭,眼覷賊徒,正色道︰

「我原本無意殺你,只是現今不殺了你,這船家日後必將你所害,此乃不得已而為之,怪不得本仙也。」

賊徒道︰

「黃毛丫頭,你想殺人滅口,可是你有這個本事麼?」

金仙姑怒喝道︰

「就憑你這句話,今日本仙也要叫你葬身魚月復,看招。」話音甫止,長身而起,十指箕張,朝賊徒抓去。

賊徒身手也自不凡,見金仙姑十指抓來,迅快絕倫,知其厲害,哪敢硬接,倏地足尖在船頭一點,拔起兩丈余高,身形劃一道弧線,落在另一船頭。

其時,敵我雙方在船頭上掉了個個。

賊徒立足船頭,桀桀冷笑道︰

「黃毛丫頭,就憑你這兩下子要來算計老夫,怕莫還欠些火候。」

金仙姑也不答話,長身而起,手臂一抖,又朝賊徒抓去。

賊徒仗著輕功已具根底,見敵手抓來,又故伎重演,拔身而起。

金仙姑似乎早料到敵人要從上方逃竄,手爪虛晃一槍後,疾忙施展神鶴沖天的輕功絕技,拔起兩丈多高,朝賊徒抓去。

只聞哧的一聲,賊徒的褲管被撕破半邊,小腿之上立現五道傷痕,霎時血流不止。

賊人心頭一寒,已知這黃毛丫頭確非易與之輩,遂攝斂精神,全力對敵。待敵爪快如閃電般地抓來,疾忙往後一個鷂子翻身,「撲通」落入海水之中。

金仙姑一擊不正,見狡猾的賊徒落水而逃,頃刻之間不見蹤影,正自疑惑之間,忽見三丈開外的海面之上,咕嘟嘟一陣水泡聲響,倏地冒出一個腦袋,正是那名賊徒。

只見那名賊徒浮出水面,上半身全露在外面,揮手朝面上抹了一把,得意地朝金仙姑冷笑道︰

「黃毛丫頭,有本事下水與老夫比試比試。」

金仙姑是只旱鴨子,不識水性,見賊徒在水中百般嘲弄也無計可施,只能望海興嘆。驀地她心生一計,不再置理賊徒,操漿將船朝島上劃去。

賊徒乃水中好手,原想將金仙姑引下水,然後以己之長克敵之短,將其置于死地。現見金仙姑不上其當,竟獨自驅船徑奔島上,只得施展水中絕技,尾隨而來。在距其還有一丈五六之時,倏地潛入水中。

金仙姑已然知道賊徒尾隨在後,她不動聲色,一邊劃船,一邊凝神戒備。少頃不見賊徒動靜,反身回顧亦不見其蹤影,舉目遠眺,茫茫海面之上除了老艄公一人一船,別無他物。

正自疑惑之間,猛听得老艄公驚呼道︰

「小心船下!」

話聲未了,頓覺船身晃動,霎時越晃越劇,眼看就要顛覆。金仙姑登時大驚,忙將丹田之氣一沉,雙足一點,拔起兩丈多高,待木船翻了個底朝天,又堪堪落在船底之上。如此三番五次,金仙姑如法炮制,沒有落入海水之中。

賊徒累得筋疲力竭,不見奏功,又耍花招,只待其離船拔起,遂將船挪開數尺。

金仙姑身形下墜,不見木船,登時大驚,眼看就要掉進海里,倏地,「潑刺」一聲,腳底之下飛來一片船漿。金仙姑情急之中來不及多想,足尖又在船漿上一點,借力一縱身又堪堪落在賊船之上。

原來適才擲漿解危者不是別人,正是窺伺在旁的老艄公。老艄公見金仙姑險象環生,急忙趕來接應,緊急關頭擲出一漿才使金仙姑幸免于難。

其時賊徒又在船下興風作浪,金仙姑在賊船將要傾覆之時一縱身,飛掠兩三丈,穩穩的落在老艄公的船上,冷笑道︰

「惡賊,有本事上船來比試比試,老是躲在船底下耍陰謀詭計,算什麼英雄好漢?!」

賊徒浮出水面,齜牙獰笑道︰

「你是岸上母老虎,我是水中蛟龍,咱們是八仙飄海各顯神通,為何說是耍陰謀詭計?」

金仙姑鄙夷道︰

「好,你盡力施為,今日倒要看看你的水上神通能奈我何!」

賊徒聞言,又冷笑一聲,潛入水中。

金仙姑見賊徒仍不甘心,又要來搗亂,忙問老艄公道︰

「賊徒覆船,須在哪部分施為?」

老艄公道︰

「一般在船的中段,況且耳貼船底板可以听到水中的動靜。」

金仙姑聞言,忙匍匐于船底,耳貼船板,傾听水下動靜。

少頃,船身晃動,只見金仙姑抬起上半身,怒目圓睜,倏地伸出右掌,五指箕張,猛地往船底扦去。只聞噗的一聲,船底板上立現五個指孔,登時從指孔中冒出五股黑血。其時,船已停止晃動,船底下再無動靜,看來賊徒業已立斃于船底之下。

老艄公眼見金仙姑的手指具有如此神力,登時愣怔當場,訝異不已。

金仙姑從懷中掏出一錠白銀遞與老艄公,抱拳一揖道︰

「多謝老伯相助。」話畢,雙足一點,縱去三丈余遠,落在島上,隨即往小島深處飛掠而去。

老艄公見金仙姑年紀輕輕,竟具有如此群絕倫的身手,驚愕得目瞪口呆,嘖嘖不已。這真是︰

英雄不可論輩,

海水不可斗量。

欲知後事如何,請看下章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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