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猶不死心,被拉離了地面,或許是人求生的本能和潛力,他轉而抱住跪在旁邊的劉欷的腰,死死地箍著,不肯撒手。被點了穴不能出聲的咽喉發出嗚咽的聲響,頭一直蹭著劉欷的背。
他也忘了自己以前是怎麼對劉欷的,只知道這里能跟皇上皇後說上求情話的只有他了!
劉欷本就是散漫不記仇的人,他被張全一抱,險些沒給掀倒在地,好容易穩住了,看見他滿臉驚恐可憐巴巴的樣子,實在很可笑。
心下惻然,沒法俯磕頭,只得拱手道︰「殿下心慈仁厚,就不要為難奴才們了。聚眾賭博雖有罪,卻不至死,陛下剛才也說了,只是小賭怡情而已。」
眼見的張全抱著劉欷,容洹眉也沒抬一下,只是戲謔地看著容月。底下人走的差不多了,就剩張全並兩個拉著他的侍衛,容月一揚下巴,青黎就點點頭,手一揮,兩個侍衛立刻放手撤退了。
張全抱著劉欷,都軟了下來,那麼一個肥大的身體就壓在劉欷瘦小的背上,劉欷微微錯身扶著他。
容月卻皺了眉,青黎一見,立即手一揚,欲幫劉欷揮開張全,容月抬手阻止,一轉,張全立刻不動了,眼楮驚恐地張著,連動也不能動了。
劉欷抬起頭終于直視容月,那眼里沒有驚訝和不安,也沒有什麼表情,只是淡然地看著,手依舊扶著僵硬的張全。
容月的手仍是那個轉的姿勢只是手指尖多了半邊色子!
余下半邊,在張全身上!
她笑意淺淺,看著手里剩下的半邊色子,轉眸過去迎上劉欷的眼楮,帶著一絲不悅,忽的笑出聲來︰「怎麼先生不肯賭麼?也罷,色子已毀,沒的賭了。」
無所謂地將手里半邊往桌上一放,輕步離開。
桌上,那半邊色子化作粉末,散在桌面,一陣微風,散為煙塵。
她自顧自走進大牢內,不管任何人,容洹卻快步去拉她︰「等會兒我陪你去。」他知道她必定要親自去,只能退而求其次,陪著她。
「也罷,沒的賭了,臣妾實在無心毀了賭具呢。」
這些對話听在別人耳里根本就是無厘頭,但劉欷一听,卻放開扒著的張全,伏在地上︰「陛下,願與陛下和殿下一賭。」
容洹這才笑了,卻是先拉著容月扶她坐好,然後過去親身扶起劉欷︰「若非情非得已,朕也不願逼先生。」
「哪里,劉某哪得陛下如此厚待。慚愧!」
容月本就不情願再待在這里,此時听見他說話,冷笑一聲︰「先生好大的仗勢,擺足了架子再言慚愧,倒不知是做給誰看!」
劉欷站直,衣袖一轉,背著手淡然回道︰「劉某陣勢再大,又怎及的過皇後殿下的金黃紅頂琉璃金翠的儀仗!至于架子,更是半分不及!」
「先生此言差矣,本宮身為國母,一些不得已的形式,還是得生受的,否則一國威嚴何在?」
「國家威嚴不在于多大的仗勢,為國為民,則威儀自生,何須借助外界的以此造謠生勢!」
「如此,本宮真該好好舉薦先生入仕為官了!」
「多謝,劉某斷不能與奸佞小人同朝某事!」
「世人皆同,何以妄自斷言奸佞與忠誠!」
「以心觀之,一心為民者忠之誠之,鑽營拱利一己之私者奸之佞之!」
「何以為民,何以為私?」
「為民者……」
「好了!都別說了。」
容洹出聲打斷了兩人的針鋒相對,這兩個人只要一對上,要麼都安靜不說話,要麼就吵了停不下來了。就像現在這樣,越說越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