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塵記 正文 重返回憶

作者 ︰ 神秘女郎

古人講究個天明即起。天黑即眠,但也僅限個一般的老百姓,很少有那種風月場所還講究這個規矩的,但就是在這樣的場所,人們就寢的時間也還是比現在要早的多了,到了現在時間也就是十二點左右整個院子也就漸漸安靜下來了,請來彈唱的樂師們也都紛紛告辭回家了,而小桃因為心情壓抑,有些喝高了,一個人在小樓上的欄桿上曬月亮,吹風,她心里亂紛紛的,把雙腿垂于欄桿外,也不捉不扶的,這時就听到身後有個女人的聲音道︰「你當真就這麼想知道過去的事情麼?」

不用回頭,她也知道是珠兒,沒有回頭,她把手中的酒瓶湊到唇邊仰頭喝了一大口後道︰「你說呢?」瓶中是烈酒,她喝的頭暈眼花,聲音也被嗆的微啞,眼淚早就沒來由的落了下來。珠兒這時也已經來到她身邊,她不想讓她看到自己眼中的淚,因此強裝出笑聲道︰「從前不是在夢里才可見麼?怎麼今兒你不入夢也能來了,莫非是法力漸長了!「她原本以為這話說出來珠兒會反譏于她,兩人說說笑笑,也能打破眼前的悲思。

無奈珠兒听後,不笑不說話,只是沉默著,過了半晌才低聲地嘆息著道︰「你原想哭就哭出來吧,何須要苦苦地強撐著,我們本就是同一個人,難道說你當著我還要見什麼外麼?」一番話,果然將珠兒說的淚如泉涌。?」這邊珠兒也走過來,從後面輕輕把頭在她的肩頭嘆息著道︰「有時人感覺疲倦了,是很正常的事情,但凡世間的萬物,草木都有感情,更何況是人類?萬物的靈性都集中在同一個人身上了,有歡樂就有悲傷,你不要時時把悲哀埋藏在心里,想哭便哭,縱便是對住別人強忍悲聲也就罷了,怎麼面對自己時,也要時時壓抑著呢

這邊小桃哭罷了多時,才漸漸止住了淚後道︰「你現在來,是不是因為我已經醉後入夢了?」珠兒這才微笑著點頭道︰「我這想了一整天,本來我隱瞞你回憶的事情。是不想讓你傷心,現在覺得這樣反而是對待你不公平,索性今夜就告知你吧!」

小桃聞言嘆道︰「你能了解我最好不過了,我覺得有些事情,被欺瞞著比知道真相的痛苦還要來的深刻,如若我不能知道,就會反復的胡亂猜想,我只想知道,我來這之前所發生的事情罷了,並沒有其它的要求!還求你知無不言!」

珠兒听後只用眼神灼灼看著她半晌後道︰「罷了罷了,我要說哪有還只說一半兒的道理,你且听我說,我當時只是把你的記憶給收了起來,藏在我這兒了,接下來我將它還回給你,不過可能你就沒有現在這樣單純開朗的模樣了,你且同我來罷!」

說罷便轉身推門進了小桃的屋中,小桃隨後從欄桿上跳下來,跟隨著她進了屋中,卻見燈光下,小桃正坐在桌前。只見她微閉著雙眼,將雙手合十,對著虛空中默默念著什麼,這樣子又過了一會兒,她又把雙手並攏,並握成拳狀,隨後,她就從口中吐出一朵不知明的紅色小花朵來。

然後她睜開了雙眼,伸手招呼小桃也到桌邊上去,小桃走過去後,她把那只小花交到她手中後又問她是不是確定要知道,她點點頭,珠兒才又道︰「這花就是我從你哪里取得的回憶化成的,你將她ha在桌上的花瓶里吧!」

小桃的桌上正好有個白玉般的瓷瓶,她一伸手便將那枝小紅花ha進了瓶中,花初入瓶時,並無任何異常,但只在片刻後,便听得耳邊輕輕響起了細微的破裂之聲,她凝神細看那瓶中的花,發現那花似乎正在一點點變大,轉眼就要撐破那個瓷瓶似的,而最神奇的事情就在這一瞬間發生了,只見眼前的景物一點點也在發生著變化。

先是她桌上的花漸漸長大,然後是她桌子似乎是在一點點被拉長,更神奇的是桌上居然出現了一些現代人的用具,電話機,簽名薄,原子筆等等等等。再環視四周,只見這屋子從左到右,那些牆和窗包括地板天花板都在漸漸地變成現代化的屋子,而且一邊變化,一邊外面似乎還在透進明亮的日光,好像整個屋子除了她和身邊的珠兒,一切都在發生著變化。

終于在一陣劇烈的顫抖後,整個屋子都已經變為了一個現代化的房間,而且看上去,是個艷陽高照的大白天,她等到接收了眼前的事實後,只听到身邊的珠兒的聲音道︰「好戲要開場了,你且要保持鎮定啊!」她說完伸手拉她起來出了這間屋子後,走進了一間稍暗的房間當中。

正在這個時候,就听到耳邊響起一陣刺耳的電話鈴聲,這時珠兒拉手指著房屋一角的一張床後道︰「你且去看看吧,那床上正是你朝思夜想的人!」朝思夜想的人?小桃嚇了一跳,立刻張胖兒那張笑嘻嘻的臉在她腦海當中浮現了出來,可不是他又還有誰呢?可她一想到他,渾身立刻起了雞皮疙瘩,她皺著眉頭道︰「我還是不看了吧!我怕萬一又在他床上看到什麼不想看到的人!」心里也在同時埋怨著珠兒,怎麼什麼好時候不挑,偏偏要挑他睡覺的時候過來讓她看。萬一又看到他和別的女人在一起,她不立刻瘋了才怪!

可她心里這樣一想,加上方才說的話,珠兒立刻道︰「我就知道你沒有這樣的膽色,還覺得我膽子小,像個包子,你就說說別人吧,你自己呢?連面對回憶的勇氣都沒有!還怪我不挑時候,我看還是不要看了,這才開個頭,你就想打退堂鼓。下面還有更讓你不舒服的情節怎麼辦?我們回去吧!」

誰知道珠兒這言辭激烈的激將法還真是特別管用,她這邊一說,小桃立刻想也沒想,大步就向前走,可誰知道還沒有走到近前,那本來掩在床上的被子里就橫里伸出一只手來,並且懶洋洋地伸向了床邊的電話機!

緊接著,她看到那手把不停吵鬧的電話機又拿回了被窩中,然後她听到了極熟悉極熟悉的一聲低沉地︰「喂,你好……」小桃的時間在這一秒鐘就停頓下來了,沒有看到前,沒有听到前,她還不覺得什麼,但一听到張胖兒的聲音,她就覺得整個世界都停止了轉動,下一秒鐘,她的眼淚不爭氣的涌出來,那速度快的甚至超過了她的反應,好像是一種本能的生理反應,她想控制也控制不了。

看到她呆呆的樣子,珠兒在她背後輕輕拍拍她的肩膀道︰「你要是太難過,我們要麼不看了,要麼改天再看好不好?」哪里曉得她的話仿佛驚醒了夢中人,小桃睜大眼楮回頭看看她後,把眼中的淚用力擦掉了後道︰「不,我一定要看,你別攔著我,我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想知道的都快發瘋了!」

珠兒聞言後嘆息著道︰「那你過去吧!」小桃于是又向前走了幾步,終于來到了床前,她有些失魂落魄地听著從被窩里傳來的對話聲︰「啊,我知道了,刮胡子,理發,十點前去你家接你對不對?嗯嗯,好吧,好好。麼麼∼」最後一聲明顯是代表對方要求他親一下。小桃不知道他這時對哪個女人說的話,但直覺告訴她,這肯定不是對著從前的自己。

因為這屋子說不出來的陌生,一看就不是他的家,更不是

他們曾經那小小的天台蝸居,虧珠兒還幫他說話,這頭豬現在早就不知道投入誰的懷抱里了,她想想覺得氣悶,真忍不住想開他被子抄起床前的煙灰缸直接把他打的頭破血流才解恨吶!

??了。可就在她咬牙愣神的功夫,那被子被了開,緊跟著從里面坐起來一個男人,她連忙盯楮一看,不是張胖兒又是誰?可眼前的人真的不能再叫他張胖兒了,因為他整個的縮水了不少,不僅從臉上可以看出來,就連光著上半身也不像從前般那麼白胖胖的了,而變的黑黑瘦瘦的,不僅如此,他還一臉的胡子渣兒,頭發也已經長到可以在後面直接扎個馬尾?

這個頹廢的敗家子新造型,把小桃驚嚇的不輕,幾乎沒有叫出聲來,她睜大眼楮回頭看看身後的珠兒,並用手向她指了指張胖兒,又輕輕擺了擺手,表示這個人可能不是,只是五官像,特別是一雙眼楮,可能因為瘦下來,更大更亮了些。

可是珠兒卻直接開口道︰「你打什麼手勢?直接說話他也听不到啊,就是他,張烈,你的張胖兒!」小桃這時才敢開口,她道︰「怎麼瘦了這麼多?是不是身體不舒服?」珠兒一下子就听出了她口氣中還含著焦急和心疼的成份,因此開口道︰「我說你難道不知道,男人到了一定年齡也會懂得愛美要保養身材麼?」

其實跟本不是這樣的原因,珠兒卻故意這麼說,只是因為想要逗逗小桃,卻沒有想到,她在下一秒又從眼中掉下眼淚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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