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子樂听了手下的報告,劍眉略收,道︰「去本城的四大幫派,給他們的老大傳話,今晚戌時于一品堂,我要在作東請他們吃頓便飯。」
「是!少主!」那手下屈膝一禮,退身而去。
「赤叔、青叔,咱們去拜會一下中原鏢局在本地的分局主,如何?」蘇子樂客氣地請教手下兩大頂級高手。
蘇赤道︰「少主一向神機妙算,屬下等唯少主馬首是瞻。」長眉方臉的蘇赤,乃蘇家莊七色王衛之首,昔年追隨蘇方玉,身經百戰,雖為下人,卻也自有一股泱泱大度的名家風采。
蘇子樂三人投貼進去,中原鏢局安慶分局局主宋雙平與翦家小姐立即放下手中,雙雙整衣出門相迎。
久聞蘇家大少「武林俠少,不過子樂」的大名,如翦家小姐般走南闖北、見多識廣不讓須眉的巾幗英雄,心中早有準備,但一見之下,芳心頓時涌起強烈到令她停止心跳的震撼,秀眸落在蘇子樂完美無匹的俊面上,再也移不開。
她心中涌起兩種心情。
一種激烈的壯懷,蘇子樂是神壇上高高在上的神,她心甘情願作為被獻祭的牲品,皮肉、鮮血、心肝脾肺、靈魂統統都屬于他。
只想就像飛蛾一樣,明知火焰要將她燃燒,但為了生命那一剎那的光輝,仍毫不猶豫地撲了上來。
一種酸酸的心情,感動到想要流淚。造物主啊,你為何要締造這麼完美的人?
兩個心情交織在她心中,她痴痴地望著蘇子樂……
當蘇子樂禮貌地請教翦小姐的姓名時,翦小姐亦全然不覺。女孩子見到他失態,這種事他沒有經過一千次,也至少有八百次,但見到他時,眼底泛起淚光的,卻是第一次,不由一愣,多打量了她兩眼。
蛾眉稍嫌粗了些,但配合其挺拔的瓊鼻,恰如其分地表現出其颯爽英姿;典雅的鵝蛋臉,杏目櫻唇,身材健美,雖稱不上絕色美女,倒也算是一流的美女。
前所未有的,有一絲感動。如一枚小石子投入他的心湖,但漣漪還沒擴散開來,已就經平息。蘇子樂心中暗暗嘆息,心道︰「我們都是可憐人啊!」心中泛起同病相憐之情,他不禁對她溫柔地笑了一下。
到蘇子樂的笑容在她眼中綻放,她的天地除了蘇子樂的笑容,再也沒有別的事和物,一瞬間,她精神突破性穿過層層障礙,達到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心靈如蟬一般蛻變,晶瑩剔透,沒有半點雜質。天地在她感覺中活躍起來,聲無巨細,音遠弗界,色彩層次分明,目光明辨秋毫,世界原來這般美好!
她的變化不但蘇子樂三人感覺到,她身邊的宋雙平亦感覺到了。宋雙平年過三旬,善用雙刀,人稱雙刀將,居中原鏢局八大鏢頭之首,乃翦益手下頭號大將。他對自家小姐能毫無征兆地將功力晉升到家傳功夫第四重「心無旁婺」,著實有些驚訝。他拱手道︰「這位是我家冰玉小姐。失禮之處,尚請少俠不要見笑!」
女孩子見到蘇子樂不失態的,天下只怕沒幾個,倒也不是羞恥的事。
蘇子樂道︰「子樂豈敢!子樂此次冒然拜見宋鏢頭,乃是因為黑道盟主黃天笑駕臨本區的事。據寒家調查得知,任家堡血案與當朝有關,而任家堡遺失的貴重物品之一,尚在本區,沒有送走。黃天笑此行,就與本物品有關。至于物品,大概是只盒子。作為物品出入口之一的鏢局,子樂擔心會有人會借重貴鏢局。請宋鏢頭提防一二。」
宋雙平道︰「蘇少俠的指點敝局一定緊記在心。真是失禮得很,少俠請里面坐!」
蘇子樂淡然拱手,道︰「不了!子樂尚有些瑣事,打擾翦小姐及宋鏢頭之處,尚望海涵。子樂告辭!」
蘇子樂三人離去,翦冰玉回過神來。待追出門去,蘇子樂挺拔的身影已經融入人海中,鴻飛冥冥。
南天翔心念疾轉,「逢文王談禮儀,遇殷紂動干戈」,若自己功力仍在,至少可起到一個震懾的作用。絕不能讓他動武!
也好在自己武功不在,否則一定會動手的。
「柔弱不爭,因不爭而無不爭。老子柔弱不爭的道理老子懂,但老子現在要怎樣個柔弱不爭法?難道坐在這里不動,等他一刀砍下來?」南天翔此刻心頭居然有暇胡思亂想,卻也令人佩服。
周潔柳眉微皺,道︰「四叔,這些年你替山寨更新裝備,訓練寨丁,都取得了很大成就,這個山寨的興旺,融入了你不少心血,因此寨里上下都對你非常敬重。你不會真的串通外人,來對付自己兄弟吧?」
賈通道︰「你爹不是也用外人來對付四叔,而且是奉外人為主。你四叔約的幫手,那是奉四叔為主,對山寨的利益毫無損傷,絕不會傷及無辜的!」
南天翔心道︰「我若不動聲色坐下又如何?」
他對周潔微微一笑,請她入座。
周潔不知他要玩什麼把戲,不過看到他陽光般的笑容,怎麼也生不出拂逆他的心意來,乖乖落座。
南天翔坐下來,好整以暇地喝了一口茶。
賈通接過寨丁遞給他的刀,心道︰「老子管你還有什麼詭計,一刀割下你的腦袋,我看你的詭計怎麼用?」一咬牙,就待要動手。
周潔見南天翔無動于衷,不禁暗暗著急。不知不覺中,她開始為身邊這個臭小子的安危擔起心來。
「四叔……」
南天翔放下茶杯,微笑著搖手,阻止了她發話,道︰「賈通,你想一刀砍下我的腦袋對不對?」
賈通道︰「這個白痴也知道!」
南天翔道︰「你一定認為,砍了我的腦袋我的計謀便無法施展了。而且你也達到了滅口的目的,是不是?」
賈通道︰「不錯!」
南天翔笑道︰「那你為什麼還不動手?」
賈通心道︰「是啊,我為什麼還不動手?我的想法這麼簡單,白痴也知道啊,說中了有什麼了不起?此時不動手,更待何時?」
南天翔道︰「且慢,我說一句話耽擱不了你多少時間!」
賈通道︰「我這個人一向通情達理,就讓你再說一句話!」
南天翔道︰「我們打個賭,好不好?我若賭輸了,雙手將人頭奉上,殺人不是什麼享受,而且可以免得許大哥他們等會兒找你麻煩。」
賈通心道︰「是啊,許定淵名列白榜第九,我還真不是他的對手。」
「賭什麼?」
「先得把你的賭注也許下。你若輸了,就得永遠听我的號令行事。你敢不敢賭?」
「你賭我不敢自殺,我也要跟你賭嗎?」
「想不到你也聰明了一會!當然我不會這麼無聊。我賭你殺不了我,敢不敢賭?」
「簡直混帳!我一刀砍下你的腦袋,我贏了,你拿什麼付賭債?」
「對不起,這個我真沒想到。」南天翔道,「這樣吧,若果你殺得了我的話,讓周姑娘作證,我是自願給你殺的,不許許大哥他們為我報仇。」
「你的話,他們會听?」賈通質疑道。
「若我的話他們不會听,他們也不會為我報仇了,是不是?」南天翔心道︰「我簡直連他的後顧之憂也幫他去了,我是不是很笨啊!對方可是以心狠手辣著稱,人生真的是場豪賭嗎?」
賈通道︰「也對!你的話他們不放在心上,你的命自然也不用放在心上了。」他心中也在想︰「這樣我不是連後顧之憂也沒有了嗎?不管你說什麼,老子都要把你給殺,你這種活在世上,老子真的是睡難安枕!」
南天翔盯著賈通,賈通盯著南天翔,兩人奇怪地對峙著。
周潔突然發現自己原來很笨,這時完全不清楚這兩個男人在做什麼。
過了很久,南天翔終于打破令周潔難過得要死的沉寂,道︰「你為什麼不動手?嗯,讓我猜猜你的心意,可以嗎?」
賈通的氣機已經蓄滿,將南天翔緊緊鎖于自己刀勢範圍內,自信隨時可以一刀斬下南天翔的頭臚,冷笑道︰「死到臨頭,還要饒舌。好吧,你就猜猜。」
南天翔道︰「你可認為我此時功力根本不是你的一合之敵,而南某以智力見才,你留給我一個施展計謀的機會?如此看來,你總還算條漢子。」
賈通眉頭微皺,真沒想到南天翔會猜到他心中所思。「一向人們都說我心狠手辣,但只有他才真正知道我一向都先給了敵人機會的啊!如果不是非要刀兵相見,做個朋友也不錯!可惜你自己不把握住機會,就怪不得我手下不留情了!」他心中轉過這樣的念頭,手指一緊,長刀就要出鞘。
南天翔道︰「你給了我機會,就得听我把話說完。」
周潔也看到賈通想出手的征兆,忙道︰「是啊,四叔,這才真的公平。」
南天翔見賈通的氣機微斂,心中暗舒了一口氣,心道︰「真駭人,這種游戲雖然刺激非常,但是玩過了頭,就讓人受不了啦。下次還是不玩的好。」
他心里念頭亂轉,嘴中也沒停,道︰「看在你將成為本人手下的份上,我指點你三件事。」
賈通也很想知道南天翔在這種情況下,還有什麼花樣,不由露出傾听的神色。
南天翔道︰「第一件事,就是明知我現在功力不是你的對手,而你計謀不及我,那麼,我一到訪,你就應堅持以武力,隨我說什麼都不動搖。那麼,你就掌握了先機、主動。但你卻舍長取短,知己知彼,才會百戰不殆。但你不知彼也罷了,還不知自己所長,所以必敗無疑。」
賈通皺眉道︰「我就不信你的計謀能殺得了我!」
世間南天翔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你認為計謀是無影無形的東西,不能對你的身體造成傷害。最簡單的借刀殺人,例子太多,我就不列舉了。第二件事,做人切不可得意忘形,在事情未成功以前,必須守口如瓶。你串通外人圖謀山寨,如今已經暴露陰謀,不管你是否殺我滅口,都得提前發動了。因為周姑娘是你絕不能殺的!」
賈通道︰「我本沒有殺她的意思,但我仍想听听你絕不能殺她的道理。」
南天翔道︰「在膽敢造反的情況下,親情當然成了可笑的東西。但像周姑娘從小在山寨中長大,又這麼漂亮可愛,寨中子弟十個中至少有五個私心愛慕她,你若膽敢讓她受傷害,找你拼命的大有人在。而且也可能有人知道打不過你,而不動聲色,關鍵時刻卻背叛你,給你致命一擊。這一點你防不勝防。」
听到南天翔說她漂亮可愛,周潔滿面紅暈,更添幾分艷色,賈通看了她一眼,心道︰「這倒不假。我不能殺她,就算扣留她,老二早就懷疑我串通外人,在這種情況下,他倒向老大,我的外援未至,必敗無疑。」他是個崇尚武力的人,本不大喜歡動腦子,但在南天翔影響下,不知不覺開始用腦子思考問題。
南天翔繼續道︰「你可知黑榜第十的無腸公子,死在何人之手?」
賈通想起前些日子听到的傳言,道︰「莫非與小小女俠一道殺死無腸公子、在霍大宗師的壽宴上為了史家小姐與朱武剛大打出手、深受霍大宗師推重的那個青年了就是你了的年輕人是你?」
南天翔笑道︰「不錯。你可是覺得朱少俠、史小姐三人聯手仍不可能是無腸公子的對手,對嗎?」
賈通道︰「難不成他是死在你的詭計下?」
南天翔道︰「那時我還沒有今日的閱歷,自然不成。但我會用毒!」
賈通警惕地道︰「你會用毒?」
南天翔道︰「難道你沒听說我藝出三大名人,其中有一位人稱‘毒王’?」
周潔道︰「難怪乘風飛舞門的人與你在一起。」
賈通臉色一變,跟了一步,道︰「沒想到你居然是個卑鄙小人,暗中用毒。難怪老二會听你的……」
南天翔道︰「我若用毒,還用與你在此婆婆媽媽的糾纏不休?我告訴你本人藝出三大名人,難道你就不可以聯想到八大高手、毒宗、魔門、毒霸一方大法之類的?」
賈通退得更遠,道︰「你會那種爆體自殺、與敵偕亡的魔功?」
南天翔淡淡笑道︰「若非我前日用過魔功,導致功力大損,怎會如此不堪?不過,我現在的功力用來與你同歸于盡卻足夠。所以說,第三件事,心存忠厚、做人留三分余地,你是做對了!」
想起武林中有關魔功爆體而亡的威力傳聞,比如靈山劍派在八十年前,六大長老圍攻毒宗的第四大高手高瞻,高瞻爆體而亡,六大長老無一幸免,靈山劍派如今只能算九流幫派;比如山右韓家、江浙邱家等等。賈通沒有勇氣上前給南天翔一刀,他不願自殺。
南天翔七情上臉,懇切地道︰「二寨主完全洞悉你所做的一切。否則,他也不會讓我與許大哥等人進來。」
南天翔將自己所看到的一切,完全講給賈通听了,最後道︰「你若覺本人尚有可取之處,本人誠心邀請你加盟!望你能考慮!」
賈通嘆了一口氣,心道︰「你不提賭約,已經給足了我面子。再說與老二斗,最終敗的還是我,有這個台階下,我就將就吧!」
「好吧!賈通願向你效忠!」
「南公子,你不去找我大伯父了嗎?」看南天翔悠哉游哉地爬上寨中蓄水的湖堤,周潔忍不住問道。
湖堤可算山寨中的制高點,站在湖堤俯瞰全谷,約四五千畝的山谷里,圍著靠刀背梁山的谷中小湖約佔三分之一的面積,小湖又分為二級,真是浩大的工程。
「令尊並不是沒法說服你大伯、四叔。我想,他是因為他不願效忠于黃天笑,所以一直不將谷中的紛爭徹底解決,以此為借口,不參預黃天笑的種種起義活動。如今既然表示要跟我,自然會讓你大伯改變忠于黃天笑的立場。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去費心呢?」
「你不是跟我爹有約定嗎?」周潔有些擔心地道。
「說服你大伯,不過仍是從大義出發,作為一寨子的龍頭老大,由我這個毛頭小子去教他做人,也太難為情了。別擔心,說服你四叔後,約定已經生效。」
周潔心中微感羞澀,暗道︰「我擔什麼心啊?」又道︰「剛才若四叔動手的話,你真的準備有魔功與四叔同歸于盡嗎?」
南天翔道︰「有你在,你四叔能與我動手嗎?我可看見你悄悄將手縮回衣袖的,別告訴我你沒有暗中準備武器幫我擋一下哦!」
周潔道︰「除此之外,你再沒有應變的方法了嗎?」
南天翔道︰「沒有。」
周潔驚詫地道︰「人性,真的有這麼大的力量嗎?讓你敢用以賭命,你是不是有些瘋啊?」
南天翔道︰「諸葛亮空城退仲達,我不過借用而已。那一截湖面用布幕圍起來了,作什麼用?」
「哦,那是寨中姐妹們夏天洗澡的地方。」
南天翔道︰「你們不怕被寨中的小子們偷看嗎?」
周潔俏面一紅,道︰「誰敢的話,不把腿給他打斷才怪。」
南天翔忍不住逗她,笑道︰「有你這麼漂亮的姑娘在那兒洗澡,若是我的話,就算打斷了腿,爬也要爬過來看看。」
周潔大羞,道︰「公子口花花,原來是不正經的人。」
功力大損的南天翔,對這位姑娘健康清新的氣味大感羨慕。與她在一起,深受她的感染。看她窘迫害羞,心底殘存的頹廢一掃而光,忍不住哈哈大笑。
「哈哈……嘎、嘎……」笑得正歡的南天翔,發現周潔一雙杏眼大膽地盯著他,眸子里閃過熾熱的光芒,他嘴巴還是可笑的大張著,卻再也笑不出來。
南天翔抬起手,將下巴合上,掩飾某種心情地捏捏下巴,道︰「有什麼不妥嗎?」
周潔道︰「公子,你知道這樣逗一個少女,會有什麼結果嗎?」
南天翔咳了咳,轉過頭去,見前面堤壩邊系著幾只小舟,道︰「姑娘,那邊有小船,咱們去劃船怎麼樣?」
周潔小聲嘟嚨道︰「真沒用!有色心沒色膽。」
南天翔听在耳中,只當沒听見。
周潔很快笑道︰「劃船也是個不錯的建議啊!」她笑聲清脆如銀鈴聲,劃破了湖面的寂靜。
當南天翔一只踏上小船時,小船一陣晃蕩,南天翔差點掉下水里去。
周潔懷疑地道︰「你會劃船嗎?」
南天翔搔頭苦笑道︰「好像不會。」
周潔小聲偷笑,道︰「總也有你有不會的啊?可要小心咯!水能載舟,亦能覆舟,若掉到水里去了,我可不會救人噢。」
蝶舞谷的瀑布下有一個水潭,對于水性,南天翔略知一二,這倒嚇不著他。
周潔搖動雙漿,為南天翔講解劃船的技巧。
周潔坐在船頭,手肘壓在膝蓋上,雙手托著香腮,看著南天翔專心致的劃船,不得不佩服他的領悟力,她不過為他講解一遍而已,他現在劃得又快又穩,而神色領悟到的還似乎不僅僅劃船那樣簡單。
正看得出神,突然船身向左急轉,她的嬌軀向右便倒,然後船身向右急轉,讓她的嬌軀剛好不至摔倒。她驚魂未定,船身再次左轉,她忙用手抓緊船舷,任南天翔將船之字形前行,她像釘在船上一樣,不再動搖。看到南天翔得意至極的樣子,心里暗自盤算著。
南天翔笑道︰「周姑娘,感覺怎麼樣?暈船嗎?」
周潔道︰「算你厲害!」
南天翔將船劃向堤壩,道︰「回去咯!」
小船靠岸,南天翔站起來,振臂歡呼道︰「我會劃船了!」
周潔心中暗笑道︰「高興得太早了!」
她抓著船舷的雙手,內力驟發,一邊壓一邊掀,小船頓時翻倒。而她在船翻時早已騰身而起,姿勢曼妙地落在堤壩上,可憐南天翔得意忘形,猝不及防之下,頓時成了落湯雞。
等到南天翔爬上堤壩,周潔帶著銀鈴般的笑聲,早就遠走高飛。南天翔只有自嘆倒霉,周潔連許定淵都敢毫不留情的「教訓」,小小地戲弄他一下,又算得了什麼?
南天翔鬼鬼祟祟地溜回房間,正在慶幸沒人看見,推開房門,卻見鳳紅袖、眉兒、蓮姬三人均在房中。
「真是太沒面子了,被那個小丫頭擺了一道,回頭又被家里三個女人看見。」南天翔心中已經開始在盤算如何報復周潔。
鳳紅袖放下手中的琴譜,連忙過來替南天翔月兌下濕衣服,道︰「天翔,怎麼不小心掉到水里去了?」她已經知道南天翔的功力大損,出意外是可能的事。
蓮姬詰笑道︰「夫人,公子定是在上面湖里偷看人家姑娘洗澡,被人推到湖里去了。」
南天翔心道︰「我現在好歹也算個頭兒了,怎麼沒有一點權威啊?」不由道︰「死丫頭,越來越放肆了,就你腦子里壞東西多!」
鳳紅袖替他除去上衣,露出精赤的上身,眉兒拿起他的上衣,道︰「眉兒替姑爺洗衣服去了。」逃也似的離開了房間。
蓮姬拿出面巾為南天翔抹去身上水漬,道︰「公子,天氣涼了,這樣很容易著涼的喔!」
南天翔心道︰「如果我功力沒失的話,就不會掉下水,就算掉下水,一運功將身上的水蒸干就是了,也不會回家被這個丫頭笑。功力啊,要怎麼才能盡快恢復呢?」
蓮姬的縴手在南天翔的背上滑動,帶著挑逗的原始熱力透入南天翔的經脈,他心頭一熱,道︰「死丫頭,快給少爺我出去!紅袖,由你來!」
把蓮姬趕出了房門,南天翔舒了一口氣。
鳳紅袖也泛起頑皮之心,從後面擁著南天翔,在他後呵了一口氣,道︰「天翔,你不會真你那樣被人推到湖里去的吧?」
南天翔心頭癢癢的,暗道︰「都怪周姑娘把船打翻。水能載舟亦能覆舟,我怎麼沒想到啊?」
「紅袖,我們打個賭,好不好?」
鳳紅袖愛憐的撫拭著南天翔結實的背肌,道︰「天翔,你越來越喜歡賭了。說吧,賭什麼?」
南天翔轉過身來,用力摟著鳳紅袖,給她一個熾熱的長吻,直到將意亂情迷的她融化在自己懷中,才松開她。
鳳紅袖舒了一口氣,粉拳輕擂南天翔的胸膛,嬌嗔道︰「你跑出去看了誰家姑娘啊?回來作弄紅袖!」
南天翔道︰「我要你想盡辦法挑起我的,如果成功的話,我就答應你一個要求,不管什麼事都可以;如果你沒有完成,則欠我一個要求,敢不敢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