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車輛行駛緩慢,一輛超豪華跑車引起了一陣艷羨,很多行人駐足關上觀賞,但柏仁希可沒一點心情。可是,車上的人卻從人群中看到了柏仁希。
「老板,如果我還沒老眼昏花,那個大門口的女孩應該是柏小姐吧?」駕駛道。
「什麼應該是,是本來就是。」老板道。
「安欣家政,她不會是來打工吧?不過,今天好像是周二,不是該呆在學校的嗎?」駕駛道。
「你不知道為什麼?」老板道。
「不知道。」駕駛道。
「想不想知道?」老板問。
「想知道。」駕駛點頭。
「那你可以下車了。」老板道。
「老板這里不可以停車的。」駕駛苦著臉道。
「那你跳下去。」老板拉下臉。
這對老板和下屬,自然是任天宇和胡建民。胡建民真怪自己多嘴,但不能違抗老板的命令,否則飯碗不保,只得停下車,去替老板追尋答案。
胡特助躡手躡腳跟在柏仁希後面,柏仁希哪里會知道有人跟蹤自己,只是去找下一家家政公司。但這樣漫無目的滿大街找,踫上一家就是運氣了,她又沒有手機可以搜索,柏仁希只好去到一家網吧查詢。
啊,你啊你,這麼好一個姑娘,竟然也逃課泡網吧。胡特助一副恨鐵不成功的樣子,倒是網管看他鬼鬼祟祟的模樣,大聲道︰「先生,上網先到這邊登記!」
胡特助嚇了一跳,還好柏仁希沒有看過來。
「還要登記啊?」胡特助嘀咕道。
「有沒有身份證?」
「當然有,不過我沒帶。」
「有身份證三元一小時,沒有的話五塊。」網管道。
「不是規定沒身份證不許上網嗎?啊,你們是想多賺錢,好啊,還讓這麼多未成年兒童進來,我要舉報你們。」胡特助正義心膨脹。
網管不想來了個如此較真的大叔,看來他是來找自己上網的孩子的。網管頓時心中大急,這種情況自己hold不住啊,忙給老板打電話,讓老板來處理。正打通了,不想胡特助竟然往吧台上跳躍,卻跳不過去,忙從旁邊繞進去,蹲了下來。網管看他縮在自己旁邊,還仰著臉往外看,才明白此人不是家長,而是變態,氣急道︰「!滾開!」「阿麗,你說什麼?」「啊,不是,老板,我遇到了一個……」「阿麗!來到店里的都是客人!你是不是不想干了!」「不!老板……我知道怎麼處理了。」
「你不是才上一會嗎?是不是機子有問題?」阿麗看到柏仁希忙展開微笑服務。
「不是,我有事要走了。」
「好,我馬上給你結賬。」
「哎,她走了嗎?」胡特助小聲問。
「 !原來你是跟蹤那個女的!跟蹤狂,你再不出去,小心我報警了!」阿麗雙手叉腰威脅道。
「什麼跟蹤狂!你再侮辱我人格,小心我到法院……不,告訴你老板炒你魷魚!」胡特助生氣道。
「大哥,我說著玩的,你別當真了啊。」阿麗立即軟化了。
「這才是良好的服務態度嘛。記住,走進門就是顧客,顧客都是上帝!看你還蠻機靈的,以後有時間再給你培訓,我去跟蹤……不,我去找我女兒了。」胡特助怕柏仁希走遠了,忙打住,躡手躡腳跟了出去。
「女兒?哼,鬼才信你。長這麼丑能生出那麼漂亮的女兒?跟蹤狂!死變態……」阿麗沖著胡特助背影罵道。
柏仁希查到附近隔兩條街便有一家家政公司,便決定走著過去。走了一半,旁邊一個人突然拉住自己。柏仁希嚇了一跳,看到是個大媽,才安下心來。
「姑娘,後面有個老色鬼,一直鬼鬼祟祟跟在你後面,你要小心些。」大媽壓低聲音道。
柏仁希也嚇了一大跳,扭頭一看,果然一個男人急忙躲到棵法國梧桐後面。
「謝謝大媽提醒,我會小心的。」柏仁希感謝道。
柏仁希走了幾步,又回頭試了一下,那人來不及躲閃,忙原地一百八十度轉身,給了自己一個背影。柏仁希這下確定了,沒想到自己竟然遇到這種事。她想想辦法甩掉那跟蹤狂,卻甩不掉,忽然發現自己不知道走到哪里了。哎,都怪後面的跟蹤狂害死人。柏仁希怒了,不往前走,反而倒轉,向那人迎著走去。不想那人似乎嚇了一跳,也忙轉身,大步前行,到前面是十字路口,那人來不及過節,忙躲到旁邊小店里。柏仁希左右看了一下,便走進店里,當看到那人時,到嚇了一跳。
「是你?」柏仁希道。
「你是?」胡特助卻假裝不認識對方。
「你跟蹤我干嘛?」柏仁希氣道。
「大路朝天,各走一邊,你憑什麼說我跟蹤你?」胡特助道。
「是不是任天宇安排的?」柏仁希突然憶起進n大之前的相親事來。
「原來你還記得這個名字啊。」胡特助詭笑道。
「我記不記得,管你什麼事!我要走了,別再跟著我!」
「等一下!」胡特助手在臉上一抹,頓時換了一副愁雲慘淡的面容。「仁希,我是你媽媽的老同學,沒想到,你竟然會懷疑我。自從上次沒給老板,不,沒給任天宇辦好跟你相親的事,我就被炒魷魚了。實話跟你說,我除了當老板助理,其他什麼都不會。但現在老板都流行找年輕女孩當助理,所以我……所以我光榮失業了……嗚嗚……我這個人又不愛存錢,掙一分花一分,沒工作兩個多月,我飽一頓餓一頓,我……我都瘦幾斤了……嗚嗚……」
柏仁希對他體型沒多少印象,倒是信了幾分,道︰「那你干嘛跟著我?」
「仁希,我剛剛去安欣家政了,本想找一份掃地擦窗子之類的活,勉強敷一下口,但是別人不要我。被掃地出門,我恰好看到你後一步出來。我跟蹤你,只是想問你你是不是來找兼職,但我現在這麼落魄,又覺得不好意思。」胡特助悲苦道。
「原來是這麼回事。你吃午飯沒有?」柏仁希問。
「沒,我早飯都還沒吃。」胡特助裝著一副可憐相道。
「看你是我媽媽老同學,我請你吧。」
「謝謝你,我就知道,仁希心腸最好了,一定是觀音菩薩化身。」胡特助感激涕零道。
「一頓飯而已,用不著這麼惡心我。」柏仁希道,「不過,我也沒多少錢了,只能請你吃個炒飯。」
「能填飽肚子就行。」
到了一個小飯館,柏仁希到底還是點了兩個炒菜。為了逼真,胡特助吃的可快了,真像餓了幾頓似的。
「仁希,你還沒回答我剛才的問題呢?你說你沒錢,是來找兼職的吧?」
「不是……唔,怎麼說呢?簡單說吧,我一朋友家里出了點事,又剛好生下孩子,我只能請假過來幫忙。剛才去家政公司是為了給她找個保姆,但是沒找到。」
「幫忙?你還真是菩薩心腸!不是……你朋友家里到底出了什麼事?」胡特助忙問。
「她男朋友牽涉到一樁刑事案件,被警察抓了。」柏仁希簡單道。
胡特助差點被一口茶水噎死,好不容易順氣了道︰「所以,你的意思是,你朋友跟她男朋友未婚先孕,還非法生下孩子;現在她男朋友在外面犯了事,進了局子,你朋友無暇分身,所以找你來幫忙,照顧她和她的孩子,還讓你替她跑案子。是不是?」
柏仁希不想此人頭腦竟然如此清楚,果然是做助理的,點點頭,嘆了口氣道︰「她是我最好的朋友,困難時候,我當然不能拋棄她。只是現在找不到月嫂,我也不能一直請假照顧她啊。啊!胡先生!」
「什麼?」胡特助被這個稱呼嚇到了,差點又被口水嗆死。
「你不是說你失業找不到工作嗎?要不你替我照看丹丹?就一個月,一個月三千塊,行不行?」
看著柏仁希滿是期待的眼神,胡特助差點一口答應了,但是他沒忘記自己的職責是照顧老板,而且,照看坐月子的人以及剛出世的嬰兒,這個他真不行。
「我……倒是很想有份工作,但是我是男人,不方便吧?」胡特助委婉道。
「沒關系啊,你做做飯,洗洗尿布就行了。」柏仁希道。
「我是男人。」胡特助重復道。
「我相信你,你是個好人。」柏仁希道。
胡特助簡直有點感動了,你是個好人,多麼樸素的評價,但還是自己第一次听到。如果老板這麼說,我就是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辭死不足惜!
「那個,仁希,你這麼信任我,我要推辭也說不過去。不過,我昨天面試了一份助理的工作,我先打過去看看,如果對方不要我,我就接下這份保姆的工作。我去打電話,一會回來。」
胡特助此舉可謂一舉兩得,一來向老板匯報工作,而來可以借此推掉柏仁希的請求。
「呵呵,老板,柏小姐她還真有意思。」
「是夠意思吧?」
「是,夠意思。呵呵,她竟然夸我是個好人。」
「你是好人?為什麼?」
「呵呵,其實小姐是因為找不到保姆,想叫我去幫忙才這麼說的,不過也看出來她很信任我。但是,我要照顧老板,怎麼能答應。」
「胡建民!」
「是!老板!」
「現在仁希這麼困難,你難道忍心袖手旁觀嗎?你對得起‘好人’這兩個字嗎?我這邊有沒有你沒兩樣,你就去那邊幫忙吧。」
「老板——,你不會不要我了吧?」胡特助哭泣道。
「放心,一個月之後就調你回來,這邊的工資也照發。」
「可是,老板,我只會端茶送水打印文件拍你馬屁,不會洗衣做飯換尿布啊,我是男人。」
「你還有自知之明啊,不過,是男人就要有擔當!你騙仁希說自己失業沒飯吃,現在仁希給你飯吃,還能吃一個月,你不是應該心懷感激含淚接受嗎?這事就這麼定了!好好干,別像跟我似的總想著偷懶,我會不定期過去檢查工作,要是讓我看到母子不是白白胖胖的,你就死定了!」
「啊!老板,我以後工作會很積極超級積極宇宙第一積極,您不滿意我的表現,也不用以這種方式流放我啊,老板。」
「胡建民,我只問你一句,你是不是真想失業?」
「是!不是!老板,我會積極工作,做一個最出色的保姆!不,女乃爸!」
「這就對了,干得好,我會給你適當獎金的。」
「謝老板!不過,能不能透露一下適當是多少?」
「看你表現,零到雙倍。不過,要是干不好……」
「老板放心,一定干好!」
胡特助哭喪著臉回來,這回可不是裝的。
「怎麼樣?他們要你了嗎?」
「沒……嗚嗚……」胡特助委屈道。
「那你就先干保姆,存點錢再去找,我相信,你一定能找到比任天宇更好好一百倍的老板!加油!」
「加油。」胡特助有氣無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