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冬被帶出來不久後梁嘉楠瞅著四周沒人也跟著溜了出來。
今天寨子里是在開什麼會嗎四下一個人也沒有。
起先梁嘉楠還走得小心翼翼躡手躡腳後來見四處靜悄悄的一聲咳嗽也沒有便放開膽子在大道上跑了起來。
這會兒正是眾人圍在及列的新房前的時候。幸好領的房子總是蓋在寨里最好的地方這寨子又不大。梁嘉楠轉了兩條道便遠遠看到了前面黑壓壓圍作一堆的人群。
這是——別是天冬的身份被拆穿要把他燒了吧?梁嘉楠一見人多勢眾又都靜悄悄的不作聲當即頭皮一麻先作出了最壞的打算。
再聯想到以前看過的少數民族各種奇風異俗中遠古時確實會有燒死活人的作法梁嘉楠的臉頓時刷地白了。
天冬那小子雖說有些可惡卻……卻是溫柔老姐的手下怎麼著也不能讓他出事啊。何況他在自己身邊出了衙自己的臉要往哪里擱?
找到營救理由後梁嘉楠便開始著手營救計劃。
他模模背上的小包袱慶幸自己把這寶貝看得很緊走到哪兒帶到哪兒。小說網現在可不正是派上用場的時候!
可是要怎麼用呢?是像革命先烈一樣拿起手榴彈要挾敵人不放開我的同志就同歸于盡還是悄悄扔下手雷炸翻幾個趁亂拉了天冬一起逃走?
但不管怎麼做先要找到被扣押的人質才好動手。
再次低頭。再次慶幸自己沒把那身民族女裝換下的梁嘉楠看看前面地人群咬咬牙將頭放下遮了大半張臉拿出破釜沉舟的勇氣往人群中擠去。
梁嘉楠的運氣著實不錯。他的個頭在同齡男孩兒中雖然算高。但在這一群南族人面前只能算是小個子。加上他穿著女裝又一直低著頭人家只當是哪家的小姑娘出來看熱鬧還不忘說一句︰「小姑娘是不是趕著爬起來看熱鬧連頭都忘了梳?」——連披頭散地理由都給他找好了。
梁嘉楠拿出當年擠公交的功夫像條泥鰍般從人牆外滑到中央包圍點處正準備先觀察地形再沖上去一舉劫持要人物作人質要脅月兌身時。卻意外地看到了一個人。
「姐姐!」他失聲驚呼道
正在場中與兩名外族青年對峙、身後還站著作嬌羞狀天冬的可不正是梁修竹。
再仔細一看只見這幾人相互站成犄角之勢兩名外族青年均是面色凝重;梁修竹面上雖仍是慣常地微笑著眸中閃動的卻是戒備的光芒;天冬看似瑟縮地站在她身後身形神色卻均是全神貫注蓄勢待。
他們的姿態神情雖不相同靜默與防備卻是如出一轍。
梁嘉楠這一聲「姐姐」。仿佛在平靜的湖水中投下一枚石子立時激起串串漣漪。
那站得離梁修竹較近的青年充滿敵意地說道︰「原來梁縣尹將妹妹也帶著混進了寨子還穿了我們地衣裳。」——梁嘉楠記得這聲音是屬于「領」的。
梁修竹眼角一跳。說道︰「舍……舍妹淘氣有失禮之處還請見諒。」
「見諒?」這回說話的梁嘉楠記得是那個柳金。只見他語氣嘲諷地說道「縣尹大人您說此番前來全為解決爭端不會為難我們能體諒我族苦衷什麼的。話里話外全是為我們著想打算的意思。誰知還沒等我們信您呢您又冒出一個妹妹來——您不是說。獨身前來決無惡意只求平息事端麼?怎麼話音剛落就跑出這麼個人來?」他向梁嘉楠一指「該不會大人明面上同我們在這里談著。背地里。卻在做什麼小動作吧?」
听他說到這里場中本因听了梁修竹一番示好的懇切言詞而心中稍松的人。再次變得戒備場中的氣氛頓時張弓拔駑一觸即。
梁修竹心中暗嘆一聲面上卻還得堆起十二分的誠懇︰「本官確是只身前來決無幫手。至于舍妹是他淘氣非要過來。我早已嚴令他不準出門不想他卻還是自己偷偷過來了。」
柳金冷笑道︰「淘氣?大人說得好輕巧!有這麼巧的事情我卻不信!」
說著便揚聲吩咐道︰「弟兄們听著人別都圍在這里趕快到處去看看那些能藏人地地方千萬別放過了免得再冒出個追著縣尹大人跑到這里的淘氣人來!」
一群個大漢哄聲應著是便離開了。剩下的人猶豫一陣也跟著去了好幾個。
柳金吩咐完畢又將目光投到梁修竹身上︰「大人既然是很有誠意地過來安撫我們想必是不會在意我們一點無禮之處的。」他一面說話手一面向人群里指點。隨著他地手勢又站出來幾個大漢不約而同地朝梁修竹靠去。看那架勢竟是要將她團團圍住限制住她的行動。
事情看到這里無需旁人告知前因後果梁嘉楠也知道是自己又壞了梁修竹的大事。他心頭十分懊惱拼命尋思著該如何補救。當下見到這些大漢的舉動心中更加著急。卻驀地靈光一現忙大喊道︰「住手!我有話說!」
見他年紀小柳金並不將他放在心上喝斥道︰「事實俱在有什麼好說的?」
說話間梁嘉楠已越出人群跑到他們中間來。听柳金這麼說卻不怒反笑︰「事實不事實決定不決定可不是你說了算的——我說領你們這里難道都沒個上下尊卑之分麼?明明你是老大怎麼卻讓他來出頭作主?」——
梁嘉楠早就注意到柳金說了這半天的話插不進一句嘴的領已面有不愉看著柳金地目光也是陰沉的。
听了梁嘉楠這一番話柳金一愣隨即說道︰「當然要請領作主。」便退到一邊。
及列清清嗓子說道︰「梁縣尹只身來此足見膽色與誠意。你這小姑娘有什麼話要說不妨說來听听若真是另有隱情我們也不會怪您。」
梁嘉楠見柳金雖見機得快不欲落人話柄面上卻大有不服之色。再听及列如此這般一說心中頓時一松︰「外敵」當前自家卻還意見不合鬧著內訌不一致對外倒霉那簡直是一定的。
當下頓時又多了三分把握的梁嘉楠也不計較及列將他當成女孩了甜甜一笑說道︰「我家姐夫在你們這里我姐姐心急得跟什麼似的我自然要來看看能不能幫上什麼忙。」說著他煞有介事地嘆了口氣「或是換了其他人、換了你們自己的姐夫突然被人搶走你們也一定會想方設法要把他帶回來地對不對?」
他這一聲反問聲音甜美之至卻立時讓場中所有人都傻了眼。
最先反應過來地居然是柳金。只見他指著天冬結結巴巴地說道︰「姐夫……你叫她姐夫?」
梁嘉楠純良無比地點頭。
「那她——他——是男的?!」
「你這人好奇怪。」梁嘉楠故意裝天真「都說了是姐夫那麼自然是男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