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之後女孩已經被帶回了暫休之地正大口大口地吃著干糧。
「慢點兒啊小心噎著。」梁嘉楠在一旁捧著水袋十分同情︰剛才經那個叫衛恆的侍從診斷說這姑娘是餓昏過去的好在是倒在較深的草叢里才沒有被火辣辣的太陽曬得月兌水否則要醒來還得多費一番功夫。說罷只見她采來一種草藥搗碎敷在她印堂稍後又掐了幾下人中女孩便慢慢睜開了眼楮。醒來之後虛弱地道過謝便問能不能給點兒吃的。
在社會主義幸福生活中長大的梁嘉楠很同情這生生餓昏過去的女孩見她一醒便把早早備下的食物和水推了過去。見到吃的女孩雙眼倏地一亮立刻伸出顫抖的手抓過大口吃了起來度那叫一個風卷殘雲。
似乎是為她的吃相震驚了其他人愣愣看了一會兒才想起午休已過該準備上路的事情這才牽馬的牽馬套車的套車。但有意無意地目光還是往那女孩身上瞟。
女孩旁若無人地口不停吞直將梁嘉楠奉上的食物吃了一大半才慢慢停下。
「飽了?」梁嘉楠殷勤地問「要來點兒水果麼?」
「謝謝不用了。」女孩很有禮貌地回答絲毫不為方才粗魯夸張的吃相而窘迫「在下葉宮多謝公子救命之恩。」
梁嘉楠為她泰然自若的態度所折服當下肅然起敬︰「我姓梁但真正救你的卻是殿——那位大人。」他拿不準要不要暴露身份。便索性將皮球踢給姜承昶。
葉宮起身向姜承昶行了一禮︰「謝過大人救命之恩。」
姜承昶卻理也不理她。一旁貼身侍從見了忙笑道︰「這位姑娘你還有哪里不適麼?這里並沒有大夫只由一位略懂醫術地姐姐為你看過。等到了有醫館的地方最好再請位大夫看看。可別年紀輕輕就落下什麼毛病來。」
葉宮道︰「已經好多了多謝你們。」也不知是那侍從的打岔成功還是她根本沒往心里去總之她一點兒也沒計較姜承昶的倨傲而是又向她行了一禮「大恩不言謝。這位大人我是宇國京師葉家。將來若是大人在京城有了什麼為難之事只需到我家說一聲便可。」
姜承昶一行即使連下人都是衣飾糧良剛才休息時擺出的器具也皆是精美無比;更不要說一列駿馬寶車、一看即知來歷不凡。這叫做葉宮地女孩看在眼里卻仍說出上面那番話可見若不是沒有自知之明便是葉家來頭不小。
梁嘉楠看著這一幕貴人還恩的場景悄聲問︰「宇國京城葉家是什麼來頭?」
天冬道︰「據我所知應該是宇國數得著的富豪之家。一路看小說網」
「難道不是宇國第一富豪?」按一般情節報恩的不都應該是天下第一xx麼?
天冬嗤笑道︰「雖說朝廷明令不許官員為商。但私下借助各位大人勢力以行事、甚至名為民辦實為官辦的商戶還少了麼?葉家平民出身家中並沒有人在朝堂里能做到如今的地位。也算不錯了。其實這個位置挺好即賺得不少也不至樹大招風惹來別人眼紅。」
「哦這樣啊。」梁嘉楠感嘆了一下古代商業界的黑暗忍不住惋惜道「要是我剛才告訴她是我先現她的。不知她會不會送我一筆謝儀?」
天冬奇怪地看著他︰「令堂昔年為將、得勝回朝之後皇上親賜食邑千戶。單是每年地稅收拿幾分出來也足夠讓那些商賈眼紅了。你竟然還會想要錢財?」
「呵呵。」梁嘉楠干笑擦汗「這這不一樣嘛那是我母親的。這是我自己掙來的。」
「這麼說。你救人是為市恩?」
「……怎麼可能?你看她那模樣若不是她自己說。一路看小說網哪里是有錢人的樣子?——對了什麼葉家也只是她自己說的誰知道會不會是假的。」瞬間提高警惕的梁嘉楠正好听到葉宮正向姜承昶說︰「……走失了不知大人此行是往哪里去可否請大人帶我一程?大恩大德沒齒難忘。」
剛才一直是侍從代替姜承昶與葉宮一問一答現下听她這麼問知道這不是自己能做得了主的便沒有說話靜待姜承昶開
沉默片刻姜承昶冷淡地說道︰「小姐言重了舉手之勞而已。」說著一個手勢便有侍從將她的座騎牽來「無論小姐要騎馬還是坐車與她們說一聲便是。恕我不奉陪了。」
說罷輕 一聲縱馬而去將葉宮與車隊都晾在原地。
侍從們倒是已習慣了自家殿下這般行徑其中一個便解釋道︰「小姐莫怪我家大人有跑馬的習慣今日已耽誤了許久是以……」
「我省得。」葉宮道「我想騎馬可以麼?」
「當然小姐請隨我來。」
侍從們張羅起來不多時車輪再次滾動起來碾過長長地官道。
梁嘉楠與天冬坐在車廂中照例在閑磕牙。由于出現了一個新鮮人梁嘉楠便拿她來當話題本想是就著從姬揚來信中得到的那點宇國風土人情事故賣弄一下見識不料天冬卻來了這麼一句︰「那位小姐不簡單呢。」「什麼地方不簡單?」雖然不太樂意但梁嘉楠不得不承認當「間諜」的天冬某方面的觀察能力地確比他強于是不恥下問道。
天冬道︰「剛才她向大殿下致謝時你看清了麼?」
「當然。」梁嘉楠細細回想著卻沒有找到不妥的地方忽然想到某處忙問道「她該不會是身負絕世武功的刺客言語之間便用旁人看不到的歹毒暗器暗算了殿下吧?」
「……且不說你這些無稽之談單是這言語之間的維護態度——梁公子我已告訴過你離大殿下遠些你卻總是不听。」
見他沉下臉來梁嘉楠忙說道︰「不就這麼一次嗎?再說我又沒跟她說話。雖說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但那女孩來歷不明說不定還真不是朋友呢。」就好像當年夾在蔣介石和日本人之間的胡漢民一方面是向侵略者示好的政敵一方面是無恥地侵略者。他既要排蔣又要抗日雖然雙方都在盡力拉攏他但很顯然傳統的拉一派打一派作法在這里是行不通的因為雙方都不是什麼好鳥。
「不我說的不簡單不是這個。」天冬不知道他的思緒已然飛到了近代史「她向大殿下行禮大殿下沒有理會她可她卻沒有生氣之後又道了一次謝。你注意到了麼?」「唔……好像是這樣。」
天冬又道︰「要麼是她知道我們的身份這便說得通了;若她不知道我們地身份而以自己一國富豪地身份卻仍然持以這樣幾近謙卑的態度……只能說葉家人不愧能在商界縱橫這許多年果然有其過人之處。」
梁嘉楠卻不同意他地看法︰「做生意嘛不都講個和氣生財所以成功的商人當然比一般人更能忍氣。況且都說了是殿下救的她若她單為殿下態度冷淡就脾氣那不是太不識好歹了嗎?」
「你說的同我說的有什麼區別嗎?」
「有啊你把她形容得太過陰險我說的只是為人的基本常識。」
「結果不都一樣麼?」
「哪里一樣啊?一個是別有目的一個是執禮而為用心就不一樣!」
「你怎麼不知道人家別有目的?」
「你怎麼總不憚以最大惡意來揣測別人?」
例行的一日一吵再次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