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剛掀開進已備下的軟轎轎簾便是一愣。
「你怎麼來了?」
「忠心護主乃為臣之本份。」許天衣說著**地草草向她施了一禮「殿下微服出行必有深意。臣便不以大禮暴露殿下的身份了請殿下恕罪。」
太子笑得有些無奈︰「我已同你說得很清楚怎麼你還在生氣?」
「微臣不敢。」許天衣也不好太過放肆只是心中怒氣未平「殿下以身涉險若真有什麼……那該教我們如何自處?」
「這不是好好的嗎?」她也是看準了歷皇不會動手才只身赴約的。若是布置下護衛的話不但容易引來別人的注意更有可能引來歷皇的不快從而致使談話崩裂。
「殿下!」難道非要出了事才算?「歷皇欲圖不明更與那位——若是她真放膽動手殿下孤身一人真有把握全身而退?」
太子伸出縴長的食指頓在許天衣的唇上是一個封緘的姿勢。「回去再說。」
許天衣自知失言抿唇低下頭側身一讓。一路看中文網
估計著太子坐穩了轎夫們才抬起較往常多添了一人份量的轎子。
「歷皇那麼簡單就答應了?殿下她別是在敷衍吧?」
那天紀雨笙主動找到太子說出姜仰澤身後有一股歷國的勢力在支持。太子半信半疑後來留心一察結果卻令人震驚︰以馴鷹為名。常常進出長樂侯府的那歷國女子竟是數年前從歷國宮中出來地人物。而照她以前多次為歷皇辦事看來這人是歷皇的手下無疑。
當日得知這麼一位難纏人物居然暗中與姜仰澤有了來往後許天衣百思不得其解之余心中更是叫苦連連︰五國之中。上到皇室高官下到士族百姓誰不知道這位歷皇難纏的「美名」?有她攪進局里本就已經夠混亂的局面頓時又添了一碗墨汁愈地混沌不明了。
太子卻是輕描淡寫說道所為無非欲。只要弄清楚了她想要什麼便是由我們給她也是一樣的。況且歷皇雖素行不良卻是識大體地終不會為了一個侯爺鬧出什麼讓兩國交惡的事情來……
話是這麼說可事情哪有這麼容易的?
許天衣道︰「殿下依你說她答應得這麼痛快其中會不會有許?」
「有詐又何妨呢?我相信歷皇不會做出不明智的事情。她雖私下與那位有了交接。也不知許諾了什麼讓那位如此自信、又開始興風作浪。但我想歷皇未必真的就給了他多大好處多半只是口頭空許罷了。」
見許天衣仍是一臉懷疑。太子又道︰「你想一想若換作你是宇皇你會盡力去支持一位領國的侯爺麼?」
「說不準。」許天衣認真道「也許人家是想仿照宇國那樣來個男帝登基大臣執政呢——到時這大臣可是操控在她的手里。」
「你想得太多了。」太子失笑「也許那位會有這個念頭。可是歷皇不是那麼糊涂的人。你當她真看不清那位地為人麼?」
「依殿下看那位為人究竟如何呢?」
太子微微一笑道︰「總不外兩句話︰志大才疏好高騖遠-小-說-網」
許天衣覺得她說得有理再想到自家殿下平日運籌帷幄的英明心便放下了大半。轉說起別的事來︰「殿下既有把握。此事便可先放到一邊。但另一件事……殿下那一位可不是志大才疏的主啊。且如今舉止反常。殿下覺得她是不是真的在間中坐等時機反攻?」
她口里的那一位指的自然是姜承昶。連日來姜承昶退讓的姿態不僅引來己方陣營的揣測更招得太子這一方的多方猜疑。
听她提起姜承昶太子眸光微微閃動。半晌道︰「且等著看吧。」
「難道殿下是想以不變應萬變?」
太子輕輕頷「只要我這邊做好準備到時即便她真要……那更好。」說著仿佛不堪重荷般閉上了眼。
許天衣細細一想覺得果然不差︰若姜承昶那邊真地反擊起來那殿下這邊正好有了口實到時找個「趁陛下聖體違和心生逆倫之念」的借口正好可以一舉將她的勢力至少滅去大半——前些日子的謠言可還沒冷透呢到時再煽把火就行。
殿下也是明白這一點才如此鎮定吧……可是用這種手段來對付自己地姐姐……
雖然知道結果是對己方大大有利許天衣依然覺得背脊冷。
她忍不住看了一眼太子卻現素來鎮定的太子手正在微微顫抖。
是緊張?是不忍?還是……道︰「辛苦你們走這一趟。隨行伙計每人賞十兩管事以上每人二十兩憑我的話到帳房去支錢吧。」
幾個管事連連道謝樂滋滋出去領賞不提。獨獨葉管事卻被葉成留下。
待人都走完房中只剩自己和大小姐兩人時葉管事不待對方詢問便知機地說道︰「大小姐此次出行二小姐她……」
听完她的稟報葉成轉了轉眼珠道︰「你是說二小姐將事務都托付于你說是有要事在身。結果卻只離開了四五天就回來繼續辦事了?」
「是。而且照大小姐吩咐二小姐上路後我還派了兩個機靈人悄悄跟在二小姐後面。」
「她們都看到什麼了?」
葉管事悄聲道︰「二小姐追上了一隊挺氣派的車行同一位漂亮少爺說了半天話後失魂落魄地回來了。」
「哦?」葉成眼中精光一閃「打听到是誰了麼?」
「是……」葉管事將聲音放得更低說了一個名字。
葉成聞言低頭思忖片刻向葉管事揮揮手「辛苦你了賞銀你再多支十兩吧。」
「謝大小姐。」
之後葉成在房中獨自沉吟半日才低頭繼續看帳薄。不料才看了幾行便見到下人氣喘吁吁地跑進來︰「大、大小姐出大事了!」
「慌什麼?」乍听到大事又見到報信人的慌張模樣葉成頓時板起了臉喝斥道「好好說清楚了!別糊里糊涂亂嚷!」
「是是。」葉成向來積威甚重在她一喝之下那下人果然斂起慌張神色大聲說道︰「宮里有人來傳聖旨了!大小姐你快換衣裳接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