躍馬北望 第三十三章 奪門

作者 ︰ 格靈非斯

黑夜漸漸隱去,濃厚的晨霧包裹世間萬物,狗蛋拿著師傅贈與的戰斧靜靜佇立在狂野中,心吊在嗓子眼喉嚨干,使勁咽了幾口唾沫還是覺得干。

等待的感覺就像被夾在火堆上反復煎烤,狗蛋覺得難受,征戰多年的明軍士卒也好不到那里去,只希望趙行早些出信號,但是沒有誰出響聲,只有戰馬甩動的尾巴驅趕寒冷出細微的聲響。

狗蛋看了看身邊的女韃子,被綁了手腳還不老實,企圖擺月兌捆綁她的繩索,只是她徒勞無功的掙扎沒有一點效果。

戰斧使勁打在對方的**上,狗蛋再一次讓她嘗到了自己厲害,心中暗罵韃子就是欠揍,一路上不知吃了多少苦頭還不老實。不過也蹦達不了多久了,一旦進了遼陽韃子就失去了作用,到那時候一斧子結果她,省的看著鬧心。

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明軍士卒們提心吊膽,處在城樓下的趙行也夠嗆,深呼吸讓自己平靜下來,生怕露出一絲破綻導致功虧一簣。

城門徐徐打開,扮成喇嘛的空願和尚緊跟京巴不放,隱藏在衣服下面的肌肉已經隆起,整個人如同一只蓄勢待的豹子。

城門口只有兩三個的士卒,開門的效率比平時慢了許多,女真人使出全身的力氣才把厚重的大門推開了一半。

得到趙行示意的胡說兩步並三步,和幾名精干士卒一道快閃進城門,向開門的女真士卒靠攏。

胡說等人進城京巴並不驚奇,對方是個台吉,護衛先行進城開路並沒有什麼不對。

進城不驚奇,但是亂跑就有問題了,進了城門不繼續前行,反而奔著城門洞里的士卒而去,閉著眼楮也能猜出這些人有問題,何況他們還手提戰刀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

京巴張開嘴巴想示警,可詫異的不出聲音,原來一雙大手貼著肩膀捏住了他的咽喉。

喉嚨是人身體上最脆弱的部位之一,捏住喉嚨無需多久人就得咽氣身亡,大人小孩都不會例外,哪怕他雄壯如牛。

空願和尚當然不會捏住不放,實際上他的手剛靠近哈巴的咽喉就松開了,電光火石間就捏碎了京巴的咽喉,京巴哼都沒有來得及哼一下。

空願和尚動手的同時,馬賊們的戰刀已經招呼到了女真人的身上,城門厚重需使出吃女乃的力氣方可撼動,城門洞里面的士卒都忙著推門根本來不及反應,更不用說出聲示警了。

「快,上城樓,一旦女真人放下斷龍石我們死無葬身之地。」解決掉手無寸鐵的開門士卒胡說揚起戰刀招呼著麾下兄弟。

遼陽這種千年古城不光有護城河和城門,更有斷龍石、鐵閘,一旦城門被破,城樓上的士卒就會啟動機關,平日被鐵鏈吊住的斷龍石或鐵閘就會瞬間落地形成一道新的城門,給守城一方贏得喘息之機。

斷龍石重達數千斤,一旦落下任由你是何方英雄都會被砸成肉醬,傳說中隋唐好漢雄闊海曾托起下降的斷龍石,用一腔熱血保住了天下多少英雄好漢的性命,不過那只是凡夫俗子、說書者杜撰而已。

過了護城河,進了城門並不代表進了城了,本朝靖難之役成祖攻打濟南府就差點死在斷龍石下,幸虧真龍有上天護佑,戰馬替天子挨了這一劫難。

遼陽城里的機關門道自然瞞不過胡說等人,要不是蒙古人做內應砍殺守軍打開城門,當初就要女真人知道什麼叫泰山壓頂。

路上趙行和胡說等人並沒有一個深入的溝通,他並不知道城洞里的門道,危機時刻胡說也不落俗,帶著麾下兄弟沿著馬道狂奔。

趙行沒有隨大隊上城樓,從懷里掏出火折子點燃火把來回揮舞,向埋伏在一里之外的馬隊出了進城的信號。

城洞里面的宰殺動靜不大,海圖並不知道城門已經易手,依然高坐在城樓上搖頭擺尾驅趕酒意。

瞬息之間,明軍已經登上了城樓和城樓上的士卒打了照面,女真人搞不清這些蒙古人上城牆干嗎,胡說可不含糊,二話不說掄起戰刀就上。

女真八旗全民皆兵,壯丁就是沒有殺過人也上過戰場,見蒙古人揮刀來攻自然不會束手待斃,舉起手中武器上前迎敵。

胡說迎上了一名敵人,對方是個半大孩子,嘴角剛剛長出黑色絨毛,「狗賊種,去死吧。」胡說一聲斷喝,一刀剁飛孩子的腦袋。

腦袋拖曳著噴涌而出的鮮血飛到海圖的腳下,半醉半醒的海圖徹底清醒了,意識到遼陽遭到了襲擊。

「上,上,宰了他們。」海圖撕心裂肺地叫喊道,雙手在腰間模索,尋找自己的戰刀。

「讓貧僧度你吧。」空願和尚不知何時也上了城樓,一個箭步搶在胡說之前把一名正黃旗士卒劈成兩半,手里的禪杖一個側拍,拍平了另一名士卒的臉部。

禪杖是鏟的一種,佛教僧人多持之。長約五尺,通體鐵制,兩頭有刃。一頭為新月牙形,月彎處有四個小孔,分穿四個鐵環,另一頭形如倒掛之鐘,長約7寸。尾端兩側各鑿一孔,穿有鐵環,柄粗寸余,禪杖兩頭均可使用。老鷹澗里胡說就見過空願的精鋼禪杖,目測起碼有七八十斤。

進城的時候胡說並未見到空願帶他的禪杖,暗道這大和尚變戲法不成,不過只是瞬間的質疑,女真人的反撲讓他不得不把注意力集中到當前的廝殺上來。

一持槍的女真士卒乘胡說分神之際一槍捅將過來,胡說一個側身,尖銳的箭頭貼著胸膛刺穿了皮甲,長槍被皮甲卡主動彈不得,女真人捅不死胡說,胡說的戰刀也夠不著女真人。

「快殺了他,快殺了他。」女真士卒拽住長槍不放大聲呼喚同伴上前幫忙,哨馬出生的胡說並不是一個坐以待斃的人,一下單手握緊槍桿一刀斬斷長槍。

胡說握著木柄用盡全身力氣一推,城牆垛口的士卒一個倒栽蔥從城牆上跌落,摔成肉餅。

槍頭刺破皮甲里的衣服,在胸肌上留下長長的一條血痕,疼得齜牙咧嘴的胡說招呼著兄弟們分組圍殲。

城樓上的女真人本來就只有幾十人,帶隊的軍官喝的爛醉如泥,激烈的格斗並沒有喚醒他們,整個城樓只有海圖一位軍官。

軍中講究陣法配合,幾人一組相互掩護交替掩殺,一個個小組組成一個強大的戰斗團體,任何一個武功高強的人士在銳利的軍陣跟前只有敗北的份,缺乏基層軍官的女真人單打獨斗,勇不畏死的馬賊配合狩獵一年有余,很自然排成幾個小陣合擊女真人。

「快,快,敲響警鐘,落下斷龍石。」身邊的士卒只剩下十幾人時海圖才如夢初醒想起自己的職責。

女真人從來都是攻城,沒有守城的概念,開始只顧著和敵人廝殺而不是關閉城池敲鐘示警錯過了最佳的報警時間。

空願的禪杖上下飛舞,推、壓、拍、鏟、截、挑、撥、劈、沖、看的人眼花繚亂,手下無一合之將,禪杖兩頭的已不見黑白本色,而是沾滿了白色的腦漿和褐色的血塊。

越戰越勇的空願那里會給敵人報警的機會,雙腳用力九尺身軀飛揚而起,越過圓陣外面的女真人直撲海圖,新月牙形禪杖如探囊取物鏟到敵人。落地站穩,八十斤的精鋼禪杖在空願手里如同戰刀一般輕巧,前後突擊連殺兩人一腳踩住海圖。

先前一鏟正中海圖胸口,胸前肋骨全數折斷後刺穿肝、脾、肺。

「你們,你們到底是什麼人。」氣弱懸絲、奄奄一息的海圖仿佛不想做一個糊涂鬼,非要搞清襲擊遼陽的是什麼人。

見女真人不肯斷氣空願想送他一程,說道︰「貧僧乃生殺佛陀,佛爺送你去阿鼻地獄。」說話重重一鏟把海圖腦袋劈成兩半。

海圖一死,結陣抵抗的女真人被空願和馬賊內外夾擊,當即崩潰,和尚的禪杖簡直是黑白無常的追魂奪命鉤,沾者當即命赴黃泉。

城牆上的守卒非死即傷,箭樓里面的軍官酣然依舊,馬賊們一刀一個,結果了哈巴等人。

胡說、空願上了城牆,趙行則留在城下接應騎兵,城樓上酣斗的同時遼陽城下響起了急促的馬蹄聲。

馬蹄聲過了吊橋,過了城門,進了遼陽。

東方漸白,大明一百余名精騎進了千年古城、大金帝都遼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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