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暢坐在小三送來的座位上,他把小女孩也抱了起來,放在自己的腿上,安暢能感覺到她的身體已經非常瘦弱了,輕的似乎就是沒有體重的樣子,面前的托盤上放著一些地球上女孩子喜歡吃的食品,巧克力球、精制的小份蛋糕,還有各種零食,一點一點的喂給她吃。
小女孩在他懷里就如同一只小貓一般,吃了一點東西後,一副信任而放松的神態趴在他身上,很快也睡著了。
安暢不敢亂動怕驚醒了懷里的她,但是不一會就無聊起來,想起那位德雷刻的奇怪表現,安暢不管是不是揭了亡靈法師的內心傷疤,輕聲的問道︰「德雷刻,是不是你也有個這樣的女兒?」
過了好一陣,安暢都以為他是不是被自己的問話擊中內心最柔軟的地方,懷念起過期了,才從那里傳出來一句很平淡的話︰「我沒有結過婚。」
安暢一下子被噎的半天沒有出聲,琢磨著亡靈法師是不是在胡扯,不過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听聲音好像沒有說謊的意思,那你還表現出那副申請,害得我還以為你是觸景生情呢,沒想到你連老婆都沒有,他只能尷尬的清了清嗓子,然後轉移話題道︰「你不是亡靈法師嗎?怎麼會治病?」
那邊冷笑了一聲,「誰說亡靈法師就不會治病了?」
安暢想了想,也是這個道理,亡靈法師那種印象只是自己從別處得來的,他們既然整日研究人體、骨骼之類的東西,會治病自然也應該不算什麼稀奇事情了,不過這樣一來,談話就無法繼續下去,于是安暢選擇了安安靜靜的等待,而德雷刻自然也不會多嘴說什麼了。
小屋內一下子就陷入了沉靜,一群人就這樣不動也不說話,時間慢慢的流逝,安暢換了好幾次姿勢,抱著小女孩讓他感覺非常累,不過每次要把她放到其他地方時,夢中的小女孩總是把他緊緊的摟住,根本無法放下她。
房間內靜悄悄的,外面的聲響傳到房內听起來顯得那麼的不真切,如同另一個世界的聲音,安暢不知道過了多久,就在自己感覺兩個臂膀全部麻木的已經快支撐不住的時候,床上響起了申吟聲。
小女孩似乎感受到了母親的反應,在安暢懷里扭了幾下,也醒了過來,然後想去看看媽媽怎麼樣了,不過剛要起身,才現自己還在安暢懷里呢。
安暢也站了起來,將克麗絲放到了地下,然後兩個人一起來到了床前,德勒男爵夫人已經睜開了眼楮,雖然還是一副及其虛弱的樣子,不過安暢知道她已經不咳嗽了,呼吸也順暢多了。
「謝謝你,安暢先生」,她的聲音依然很憔悴,不過整句話說起來已經不是像之前那麼費力了。
「不用客氣,男爵夫人」。
「呵呵,還有什麼男爵夫人,安暢先生,請不要那麼稱呼了」,她苦笑了一聲,說道。
「媽媽」,小女孩站在她的身邊,緊張的叫她。
「克麗絲,我的女兒」,她伸出枯瘦的手,握住小女孩的手,慢慢的眼淚就流了出來。
「夫人,那我先回避下了」,安暢看到她們的樣子,想離開。
「不,安暢先生,這次實在是不知道怎麼感激您了,雖然我不知道您怎麼做的,但是,我現在感覺已經好多了,不過即便是這樣,我肯定也活不長了」,她喘了口氣,然後又說︰「克麗絲跟著我這麼久,一直受苦,我看得出您很喜歡她,如果您不嫌棄,就帶上她離開這里吧,將來,她做您的情婦做您的僕人都可以,只要您能好好的待她。」
「夫人,我想您誤會了」,安暢听到她說出這種話,趕忙插話說︰「您的身體已經好了,不會再有什麼問題了,是吧,德雷刻?」,他問道。
「只要好好調養一番,就不會死了」,德雷刻的回答雖然讓人听起來及不舒服,不過安暢沒有在意,而是說︰「夫人,您看,連他都這麼說,您就放心吧」
「我可以把您帶到一個合適的地方修養,不用擔心,一切我都會安排好的,您只要」,說著話的時候,阿諾身影突然一閃,就听到「唉喲,放開放開」的聲音。
安暢一看,在門口,一個身材矮小的人已經被阿諾掐住了脖子提了起來。
「放開他」,安暢吩咐道,然後又朝那個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氣的矮小男子問道︰「你是什麼人,為什麼來偷听我們說話?」
「大人,我沒有偷听你們說話,我是听說這里來了人,就想來看看,是不是能把房租收上來,你說是吧?」,最後一句話朝躺在床上的女人說,想讓她證明自己的身份。
床上的女人點了點頭,說︰「安暢先生,這是我們的房東,請你不要難為他」
「你們欠他多少錢?」,安暢問道。
「兩個銀幣,先生」,那個女人還沒有回答,這個矮小男子就討好的說道。
「給你」,安暢從錢袋里拿出一枚金幣,順手扔了過去,那人接住了然後說︰「是兩枚」然後突然現這是一枚金幣,立刻改口道︰「謝謝先生,那我就不打擾了」,說完就跑了出去,生怕安暢會把錢再要回去。
看著他離開後,那個女人又說︰「安暢先生,真的是不知道如何表達我的感激,克麗絲」
安暢怕她又說出什麼話來,打斷了問道︰「他是不是經常來欺負你們?」
「不不,沒有,安暢先生,他其實挺不錯的,我們都已經拖欠了半年的房租了,他還讓我們繼續住著,您千萬別懲罰他」,看到那場表情很不悅,那個女人趕緊為他求情說。
「夫人,我只是問問而已」,安暢說,他知道在這種地方,就是那些惡棍也不會來,太窮了,根本就榨不出什麼油水,這里的人對于這對母女,除了同情也不會有什麼實質動作,每個人都在努力的求生,能讓她們母女在沒有交錢的情況下住這麼久,已經非常難得了,這些資料阿二已經匯報過了,所以他才扔了一枚金幣給那個人。
「謝謝您」,那個女人看到安暢沒有要懲治房東的打算,才舒了一口氣,她根本不知道安暢完全沒有想要這麼干。
「夫人,您的父親不是在這里做了很久的生意嗎?怎麼會一下子賠了那麼多?」,安暢疑惑的問道,阿二只能匯報一些表面的情況,很多內部原因就涉及不到,而安暢也奇怪,照理說她父親在這里做了幾十年的商人,應該算是經驗豐富而且熟門熟路了,怎麼會一下子就破產了呢?
「安暢先生,原本我父親在這里的生意還不錯,不過後來,這里出現了一位外國來的商人,他」,她解釋起來。
這時候,安暢才明白,原來她的父親原本挺順利的生意,後來來了一個外國商人,在這里逐漸將原本的商人打壓的很慘,那個外國來的商人還打通了貴族和城市官員的門路,然後她的父親和其他幾家小商人聯合起來打算對付他,借了錢囤積一批貨物,打算讓外國商人沒有貨源,抬高價格後逼他離開,結果那個外國商人早有準備,反而憑借雄厚的實力將貨物一下在全部以很低的價格出售,而這些聯合的小商人由于借錢囤貨,一下子被打的緩不過氣來,本錢最小的就是克麗絲的外公,被人逼債只能以不到買價一半的價格出售,連房子和男爵夫人的三千金幣都算上才勉強還清債務,結果氣怒之下,就離開了人世。
再後來的事情就是她們母女倆只好自行謀生,因為男爵夫人頗有姿色,有不少人雇用還想佔她便宜,不過這個女人卻寧可離開也不願意,逐漸的日子過的越艱難了,最後因為長期饑餓加上勞累,自己也得了重病。
說完後男爵夫人喘息了半天,似乎仍然不能平靜,安暢覺得也不算什麼,雖然倒霉的是她們母女倆,不過商場如戰場,對方又沒有采用什麼卑劣的手段,只能怪克麗絲他外公玩不過人家,不過听到自己送給克麗絲的音樂盒也一並被抵給那個人後,安暢就想把它弄回來。
「夫人,您說的那個那個外國來的商人,叫什麼名字?」,安暢問道,如果對方不肯出錢賣,那麼就讓人偷回來。
「格利高里」,男爵夫人回答道。
安暢覺得這個名字自己很耳熟,「格利高里?是不是一個胖子?」,他又問道。
「是的,安暢先生」
「他是不是」,安暢又說了幾個他的特征,這個女人全部點頭。
「阿諾,看起來我們又遇到一個熟人」,安暢露出奇怪的笑容,對身邊的機器人輕輕的說。
「你去把他找來,就說我要見他」,安暢吩咐道。
听到這句話,男爵夫人奇怪的看著他,小女孩克麗絲依舊死死偎依在他身上,而在陰影中的德雷刻依舊是沒有任何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