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開稜島碼頭上飄蕩的繡有白色飛龍的白水幫旗幟,天宇輕輕默念︰「終于到了。」天宇明白今天將是自己真正成為白水幫幫主的日子,而此前那些無形的壓力和困難從現在開始將實實在在的擺在自己面前。
碼頭上的白水幫弟子此時也看清了站在船頭的震林、司空紀等人,連忙招呼人去通知楊勁。停泊著飄揚的各樣旗幟的戰船的碼頭片刻後就站滿了聞訊而來的白水幫弟子。
樓船經過一陣輕顫最終完全平穩下來。天宇在震林等人得陪同下快步走下樓船,他早在船上就已經感受到數百雙急切的目光所帶著的渴望,他更知道那些目光的主人心中的那份彷徨和悲痛。他現在所要做的是安定他們的心。
天宇剛剛走上碼頭,碼頭那側傳來了急切的腳步聲,那些站在碼頭上的白水幫弟子紛紛自覺散開一條道,排眾而出的是白水幫副幫主楊勁。只見他急步來到天宇面前,快的從懷里掏出白水幫令牌並半跪于地雙手呈到天宇面前。天宇低頭看著那隨楊勁手輕微顫抖的白玉令牌,他知道從他接過令牌的那一刻起他將成為白水幫的幫主,扛起白水幫生存和興亡的重擔。沒有多余的猶豫,因為這是早已做好的決定,天宇爽然的接過了代表白水幫最高權力的幫主令牌。
楊勁並未在天宇接受令牌後便起身,他仍保持著半跪的姿勢喊道︰「白水幫副幫主楊勁參見幫主,恭迎幫主回到白水幫」此語一出,楊勁身後的白水幫弟子包括天宇深厚的震林等人也紛紛單膝著地,共同高呼「參見幫主,恭迎幫主回到白水幫。」一時整個開稜島上喊聲震天,幾百條漢子雄壯的呼喊聲中隱隱帶著哭調,這是苦難的白水幫出的聲音,包含悲傷卻仍豪氣沖天。
在離他們不遠處,謝解蘭、齊幽、周明輝默默注視著碼頭上生的一切。
「你們感覺到了些什麼?」謝解蘭問道。
「經大磨難而不屈,白水幫不簡單。」周明輝回道。
謝解蘭又看了看一旁的齊幽,道︰「齊兄,你的感覺呢?」
齊幽沒有收回盯著碼頭的目光,他淡淡道︰「想不到白水幫的幫主盡然如此年輕,更想不到他盡然是這弱不禁風的書生模樣,而且我仿佛感覺不到他身上有高手氣息。謝兄,用你的辨識之術看看他到底為哪種人」顯然他對天宇的觀察相當仔細。
謝解蘭輕輕搖了搖頭,道「不瞞你們說,我現在對這個白水幫幫主也一無所知,我的識辨之術對他仿佛一點效果都沒有。不過我卻有另外一個現。那就是白水幫將成為平湖地區一股舉足輕重的力量。也許不舊以後現在那些人口里的三巨頭將變成四巨頭了。」
謝解蘭話以出口,周明輝看著碼頭的雙眼里凶光一閃。一直注視著天宇的齊幽則是輕輕的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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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心之國建國以來,西面和魔域相鄰的國界就從未安寧過。雖然魔域的實力遠遠強于心之國。但幾十年下來,除了平定八五二年那場和白水,蘭羅兩城城主里應外合的戰爭外,魔域都未佔到什麼便宜。其原因何在,沒有人能說得清,不過心之國盛產良將倒是被平定大6各國所公認。電騎兵團軍團長獨孤定邦便是其中之一。
電騎兵團,大6上最精銳的騎兵團體,整個軍團分為三個軍,雖然其每個軍的編制比其他騎兵軍大得多,可是每個騎兵軍也就八千騎兵左右。再加上獨孤定邦的貼身護衛營,整個電騎兵團的兵力也大概就三萬的樣子。不過偏偏是這三萬人的騎兵兵團竟然南征北戰,東伐西討二十數年來無一敗仗。如此優秀的戰績使得本名周定邦的電騎兵團團長十幾年前被心之國的上任國王封了獨孤姓,遂改名為獨孤定邦。在現下的十大悍將排名中獨孤定邦俳在了第五位。他與心之國中另一躋身十大悍將行列的飛火兵團團長泰蒙一起被稱為‘心之國的一對雄鷹’。當這樣的綽號傳到傳到獨孤定邦耳朵里時,他當著眾將士的面哈哈大笑,並說道︰「與其說一對雄鷹倒不如說一只快飛不起來的老鷹和一只冉冉上升的雄鷹更確切些。」他這些話是兩年前所說,當年獨孤定邦五十三歲,而泰蒙年僅三十有二。
心之國西線重鎮蘭羅,兩年前自稱要飛不動的老鷹此時正坐在軍營議事廳的帥位上。粗糙但如刀削過的雙頰上如火燒般的通紅,雕眼般的雙目炯炯有神,這些都無不顯示著他充沛、旺盛的生命力,讓人不禁要問︰難道這就是要飛不起來的老鷹樣子嗎?
參加此次會議的都是副軍級以上的將領。在他們其中羅麗倩嬌小的身軀顯得特別醒目。
獨孤定邦環視了一眼在座的將官,然後用他粗重的聲音說道︰「此次吾王遣我電騎兵團來到西線,是為了對抗最近魔域的大肆侵犯。而且此次的目的絕不是向以往那樣只是將敵人擊退,吾王要求我們利用這次神國和靜天之間關系緊張都無力顧它的有利形勢,給魔域以意想不到的沉重打擊,這將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如若成功,我們的西線將獲得最少十年的安寧。」
「皇上的意思是否讓我們攻下勾牙城?」嬌柔甜美的聲音傳出,在這個議事廳內能出這樣聲音的也只有羅麗倩一人了。
獨孤定邦贊許的點點頭,道︰「羅將軍說得沒錯,我們這次的最終目標就是奪回勾牙城。」
所有的將領無不露出疑惑之色,電騎兵團的長處在于野戰。如若用于攻城等于避長取短,更何況一直被魔域視為東南部軍事重鎮的勾牙常年駐守著為數眾多的魔域戰士,現在更是駐扎著魔域第四魔戰團在內的二十多萬魔域大軍,現在想拿下它簡直是痴人說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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勾牙城,這個原屬于心之國的軍事重地,位于南北走向阿里山脈的隘口處,地勢險要萬分,將易守難攻的特點體現得淋灕盡致。在未奪得它之前,它成為了魔域攻打心之國的鬼門關,無數魔域戰士在此灑下了熱血。終于,在三十年前,魔域國國王利用金錢和許諾買通了白水,蘭羅兩城城主,希望集里應外合之力一舉擊破心之國,雖然最終未能如願。但是魔域國上下依然認為獲得了這場戰爭的勝利,因為他們得到了夢寐以求的勾牙城。
魔域國第四魔戰團團長西羅站在勾牙城城樓上。高大的軀體讓人感受到山般的雄壯,悠長低細的氣息顯示了他精深的內力修為。在魔域這個大6上武風最盛行的國度,想成就一番事業,武力是必不可少的基本條件。而能成為魔域國內最精銳的五個魔戰團其中之一的軍團長之人的實力只能用深不可測來形容。
看著城樓下密集的兵營,西羅臉上露出難得的笑意,「獨孤定邦,這次終于可以和你交手了。」西羅自語道。
作為軍事力量最強的魔域國,能進入十大悍將的確只有第一魔戰團團長克甘一人,這當然讓魔域國的將領們感到恥辱。所以和其他排名十大悍將之中的將領交手,並戰而勝之,成為證明實力,洗刷恥辱的最佳途徑。
經過多年的侵略吞並戰爭,魔域附近的中小國家幾乎都已覆滅。如今魔域北面大片的領土和北原相鄰,常年受到束騎的侵擾,第三魔戰團在此布防;東面更是和它多年的死敵神國有大面積的接壤,這使得第二和第四魔戰團要常年堅守在這條戰線上;南面的天啟也為大6五大強國之一,當然也不能怠慢,南線也就成了第五魔戰團駐地。這樣五個魔戰軍團已去其四,至于規模最大的第一魔戰團則要駐守國都,以應對各種突事件。這也使魔域一直無法全力侵襲心之國。
最近出現一個難得的機會。魔域死地神國和另一大6五大強國之一的靜天關系緊張,雙方在邊境都大量屯兵,大有一觸即之勢。魔域也乘神國無心西顧之機,將駐守在魔域和神國邊境的第四魔戰團南調,目的就在于一舉拿下心之國,為其多年稱霸大6的野心再添一個砝碼。如此也為西羅提供了一個和大6十大悍將中排名第五的獨孤定邦一較高下的機會。
為了保證能夠一舉覆滅心之國,魔域國王抽調第四魔戰團外,還另調兵十五萬,再加上原駐扎在兩國邊境的十多萬大軍,組成了將近四十萬的龐大陣容。除此之外,魔域還以重金買通期離邦國讓其在和心之國邊境制造緊張氣氛,讓心之國無法全力應戰。
在西羅看來,在如此大好形勢下,擊敗孤獨定邦已是注定之事,剩下的事就是如何能贏得漂亮一些。
「報告西羅將軍,據前方探報。獨孤定邦的電騎兵團于昨日下午到達蘭羅城,另還有幾個中小型兵團將于今日到達,估計今晚前蘭羅城將會聚集十五萬左右心之**隊。」訊兵通報完後便轉身退去。
「看來期離邦國那笨老頭國王干得還真是不賴呀。四十萬對十五萬,獨孤定邦,你這次完蛋了。」西羅語氣間滿帶得意。
清亮的聲音從身後傳來︰「真有這麼容易嗎?」
西羅不用回頭也猜得到那說話之人,敢自行來到他身後,又能在離他幾米處仍不被他現的人不多,在現在的勾牙城里更只有一個,他就是魔域國王委派來的作他副手的魔域國二王子鐘尚武。
這任魔域國王鐘項生有二子。大王子名鐘尚德,二王子就是鐘尚武。鐘尚武擁有一張深得魔域皇室遺傳的臉。那是一張帶著豎眉和大眼、不怒而威、充滿霸氣的臉。身為二王子的鐘尚武雖然年不到三十卻已戰績累累。魔域國內的封賞都是以戰績為標準,皇室也是如此,所以魔域國太子往往並非長子。魔域國內上下都認為他將成為下任的魔域國君主。此次魔域國王將如此大好的立功良機交給他,就是一個非常明顯的信號。
「二王子,你是否認為有什麼不妥嗎?」西羅問道。
鐘尚武走上前去與西羅同站在城牆邊,俯視著城下的萬千軍帳道︰「獨孤定邦南征北戰數十年,絕非圖有盛名。此外心之國也絕不會甘心如此被我國所滅,其必有所你們不知舉動,所以將軍還是小心一些未上。」
西羅忙拱手道︰「二王子說得是,西羅必將細心應付。」
鐘尚武點點頭,道︰「將軍只要不粗心大意,我想此次的勝利必逃不出將軍手心。另外將軍請不用對我如此客氣,我現在的身份是將軍的副官,給將軍適當的建議是我的職責。」
此時遠處揚起滾滾的塵土,鐘尚武向西羅行了一禮道︰「又有軍隊來匯合了,尚武先告退。」說完轉身離去。
「看來這個二王子真是名不虛傳呀。」看著二王子離去的背影,西羅心中默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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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水幫大廳內此時熱鬧非凡。天宇,震林,楊勁,齊幽,謝解蘭,周明輝,況悠然等紛紛在座。酒菜已經上桌,賓主你來我往,觥籌交錯,談笑言歡。
可自從進入大廳後天宇就感覺到一種莫名的心顫,可他又無法找尋到這種感覺的源頭。
「來,天宇兄,為了這幾日的同船之緣我再敬你一杯。」一直坐在天宇身邊的況悠然再次舉起了酒杯。自酒席開始後他便不停的向天宇舉杯,對其他人則視若不見。
「好,我也要多謝況兄這些日來的照顧。」天宇可比況悠然辛苦多了,他不但要應付況悠然的頻頻舉杯,還得不時和齊幽,楊勁等人撞杯共飲。
酒席由傍晚一直延續到深夜,其他人大多都休息去了,可況悠然和天宇兩人仍在桌前對飲。
「難忘懷,君與酒;再滿杯,君干否;酒將盡,君欲走;夢醒時,君無蹤。」況悠然高聲吟唱著罷後,雙眼看著天宇道︰「也許以後一段時間里這就是我的生活了。」
天宇輕擺了擺手,大量的酒精讓那種莫名的心顫悄然隱去「君雖去,影仍留;君何在?心中有。」念完再和況悠然對飲一杯。道︰「況兄,君子貴在交心,能否長想隨就不是自己能完全把握的了。」
況悠然不可置否為將兩個酒杯倒滿,並當先舉杯一飲而盡。緊接著轉頭向外行去。天宇並未起身,只是端起桌上酒杯舉杯對喉。上仰的頭無法看見況悠然的背影,可是雙耳卻灌滿了況悠然邊走邊吟的詩詞「今日醉中與君別,他日夢中與君醉。」
聲音以遠遠淡去,天宇這才放下酒杯,臉卻仍然向上仰起。好一陣後,隨著一聲輕嘆,天宇立身而起。不經意的一轉頭,恰好看見牆邊的兵器架。就在這一瞬,天宇覺得自己全身狂顫,雙腿不自覺走到兵器架前。微陡的雙手慢慢伸出,最後握住了那把眼楮直視著的帶龍紋的槍,一種熟悉的感覺油然而生,天宇突然明白過來。原來自進大廳後自己一直心顫的原因就是這把龍紋的寶槍。雙手緊握著微微泛著綠光的槍身,他感覺到它也在顫抖,更難以置信的是他感覺到了它的哀傷和興奮。猛的搖了搖頭,好讓自己清醒。可是它的情緒仍然在源源不斷的從握著槍桿的雙手傳來,靈機一動,天宇腦海里出現了兩個字「槍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