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墨,我要交給你一個艱巨的任務……」
天泠悠不喚「小玄」,而是選擇了這個更為親昵的叫法。仍然保持著半跪姿勢的玄墨,在听到這個稱呼後,身子幾不可察的有一瞬間的僵硬。沒讓天泠悠久等,他便自然的站起身,垂望著自己的主人,筆直的站姿,堅韌而忠誠的眼神,宣告著他正嚴肅地等待著主人的吩咐。
這樣無聲的信任和交流讓天泠悠很是滿意,她正了正表情,把可愛的幼龍白晟捧到了玄墨的面前,說著︰「你應該認識它吧?」
「螭龍?」
玄墨仔細審視了一遍主人手中的小龍,吐出它所屬的種族名。
「螭龍啊,你知道該怎麼照顧他麼?白晟,應該是雄性吧?」
天泠悠繼續問著,他對龍族的了解有限,所以,還是老實問身為龍族一脈的應龍比較保險。這也是她敢果斷接下這個麻煩的主要原因。從這條幼龍出現在她面前,她就了悟了凌馥的「良苦用心」。
龍族寵物對獲得它的玩家來說實在是太過強大的助力,因而高傲強悍的龍族是決不會輕易被人降伏的,但是,被玩家孵化的龍蛋卻是一個例外︰幼龍與生俱來的印隨行為會使它們把出生時見到的玩家認定為母親,然後,理所當然的成為玩家的寵物。
眼前這條幼小虛弱的螭龍就是最好的例證,可是問題就來了,玩家基本上沒有足夠的知識和能力撫養一條幼龍,這樣的設定也確實保證了游戲的公平。不過,「鏡」里也沒有絕對的事,幼龍很難撫養卻也不是完全撫養不了,只要足夠強大,而且找對了,這個問題都可能迎刃而解。但相對的,「鏡」也不會讓事情那麼順利,就像現在的天泠悠,在凌馥隱晦的授意下,不僅留下了幼龍,還把它出現在更多玩家面前的時間大大拖延,偏偏又還是雙方樂意的結果面對幼龍隨時可能夭折的威脅,玩家一方幾乎沒有理由拒絕。
而站到了一方的天泠悠,則是完全沒有站錯邊的罪惡感甚至自覺,她依然我行我素地想著該如何拖著時間,並且照顧好這條幼龍。她的玄墨是不折不扣的成年應龍,其強橫和智慧使她這個主人不需要付出多少精力,去考慮如何才能照顧好他……這麼想來,凌馥把她束縛在此,是不是也有玄墨的一分「功勞」呢?
「我能夠指導主人如何撫養他,還有,他確實是……雄性。」
玄墨的回答一板一眼,卻在說到「雄性」時有稍許的遲疑,因為這種形容是用于動物的,只要是一向自詡血脈高貴的龍族,都不會那麼容易接受這樣的形容。玄墨沒有翻臉,實在是對天泠悠最大的忍讓。不小心觸到手下底線的天泠悠也察覺到了自己用辭上的紕漏,坦然地道歉︰「對不起,你們一般怎麼形容性別間的差異的?」
「主人如果不介意,可以把他當作與自己同等的存在。」
玄墨的意思很明顯,給予他平等的地位,尊重他如同尊重自己一般。天泠悠跟玄墨之間的關系是很微妙的,雖為主僕,但很多時候,她給予玄墨的尊重和自由,會讓他們不似主寵。打個比方,就是比老板跟雇員這種關系更親密,卻不如朋友、親人那般無間,說不明的一種不上不下的關系。唯一可以確認的是,玄墨不會背叛或者無故離開她,因為她對主人的責任遠遠過了主寵間的依賴和忠誠,有所不同,卻依然值得天泠悠全心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