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的距離 第四十五章 鴻門宴

作者 ︰ 心倦梅妝淡

徐眉給嚴永打電話要請嚴永吃飯。

「我沒听錯吧徐眉,你要請我吃飯?」嚴永的聲音里充滿著不相信。

嚴永接到徐眉的電話本就意外,在听說徐眉要請他吃飯更是吃了一驚。

嚴永是徐眉的中學同學,準確地說徐眉比嚴永高一屆,在中學里沒有任何交集。但是嚴永知道徐眉,看名字猜想應該是個女孩。嚴永知道徐眉是因為在語文教研組的辦公室里無意看到了徐眉的作文簿,就放在最上面,大概是老師準備講評作文的時候要給全班朗讀的。嚴永覺得那作文寫得太好了,因此記住了徐眉的名字。

嚴永醫學院畢業後分在徐州一個市級醫院工作,外科實習時徐眉的母親就是嚴永的老師,因此嚴永認識了徐眉這個先見其文後見其人的女孩。可惜當時徐眉已經結婚了,嚴永還感嘆了一回好女孩為什麼都嫁得那麼早。

後來嚴永在骨外科安定了下來,每次在醫院見到徐眉的時候嚴永都親熱地以老同學相稱,兩個人關系還很好,跟「哥們」一樣,不知道的人包括徐眉的媽媽都以為他們真的在學校就認識呢。

不過嚴永和徐眉的關系一直停留在,見面要說一會兒話,在辦公室沒事的時候通個電話問候問候,帶個病人看看病什麼的,從來沒有在一起吃一頓飯,好像誰也沒想起來這麼做。

現在徐眉要請嚴永吃飯,嚴永真的以為听錯了。

「是,我要請你吃飯。你怕是鴻門宴?」徐眉的語氣里有挑戰。

「鴻門宴?徐眉同學請客,不要說是鴻門宴,就是人肉宴我也要去!」電話里嚴永一副視死如歸的腔調。

「一個漂亮的女同學請吃飯,是個爺們哪有不敢去的。」嚴永暗想。

「那說定了?今天晚上六點半好福樓九號小包。」徐眉在電話那頭道。

「知道了,六點半好福樓九號小包。」

嚴永是個守時的人,六點半準時到了。徐眉早到了幾分鐘,已經在包間等他,一副做主人的樣子。

「你點菜吧。」徐眉把菜單遞過來。

「客隨主便。」嚴永又把菜單推回去。

「這是個杭幫菜系的飯店,我們要幾個有特色的吧。」徐眉不再推讓,一邊接過菜譜一邊說。

「讓你點菜真是對了,我這個人對菜一點研究都沒有。」嚴永爽朗地笑了。

徐眉點了四菜一湯。杭幫醬鴨、西湖醋魚、龍井蝦仁、桂花蓮藕、純菜湯。還要了兩瓶狀元紅。

在等著菜上來的時候嚴永對徐眉說︰「滿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好嗎?你到底有什麼事求我?」

「說來話長,我們邊吃邊談。」徐眉曖昧的笑著,好象有很多秘密。

菜上很快來了。

「這個飯店的菜真的很快哦,離醫院又不遠,以後同事聚會可以來這里。」

徐眉給嚴永斟上酒,一邊斟一邊說︰「這是狀元紅,以前紹興那邊的人家生了兒子就釀上幾十壇子酒埋在地下,等這個男孩子中了狀元時再拿出了喝。」

兩個人干了一杯。

「那要是不中狀元呢?」

「那就等這個男孩結婚時喝。」

「要是生了女兒呢?」

「那釀的酒就叫女兒紅了。」

「我記得還有一種紹興黃酒叫花雕。」

「那是沒埋到時候的女兒紅,假如那家人的女兒沒活到結婚的年齡,他們就會把埋在地下的酒提前挖出來。這種酒沒有女兒紅埋得時間長,所以不如女兒紅醇厚。鮮花凋零,所以叫‘花雕’吧?」徐眉又補充道︰「花雕的名字是我猜想的。」

「猜得有道理。那麼狀元紅若是沒到時候就挖出來呢?」

「听說叫善釀。可能是名字不如花雕好听,善釀沒有花雕著名。」

「狀元紅和女兒紅到底有什麼區別?」

「標準的狀元紅是二十年,標準的女兒紅是十八年。」

「除了年數不同之外這兩種酒還有什麼不同嗎?」

「我不知道。」

「你也有不知道的?」嚴永哈哈大笑。

「我不知道的多了。」徐眉也笑。

「幸虧你沒點花雕,要不我听到這樣的故事就喝不下去了。」嚴永若有所思。

「為什麼?為夭亡的女兒嗎?,為了你的這一念善意我一定要敬你一杯。」徐眉邊說邊倒了一杯酒雙手遞給嚴永。

嚴永也不客氣接過,一干而盡,然後笑著說︰「要是我看酒單,一定會點女兒紅。」

「你真是個有佛心的人。」徐眉邊說邊舉杯,喝了一大口。

「不敢當,我這個人是無神論者。」嚴永一干而盡。

徐眉又給他滿上一杯道︰「不俗即仙骨,多情乃佛心。菩薩是菩提薩?的簡稱,意思是覺悟有情。」

「多情就是佛心啊?我第一次听說,那麼我這個人倒是多情得很。」嚴永有點得意洋洋的樣子。

「能體諒眾生疾苦當然就是佛心了。」徐眉用語言把嚴永想歪的地方又掰了過來。

「一直是你在倒酒。」嚴永感興趣似的看著徐眉。

「倒酒本就是女人的是事,我是比較傳統的人,再說我是主人,主人對客人殷勤勸酒是應該的。」徐眉像是想起來什麼又道︰「假如你一個勁給我倒酒你覺得正常嗎?」徐眉的笑中帶著調皮。

「是不太正常,那樣好像是我想灌醉你似的。」嚴永模著刮得干干淨淨的下巴,好像那里有一撮胡須。

「現在酒也早過了三巡,你是不是該說說你到底要求我做什麼事了?你不會只是想跟我談談狀元紅女兒紅吧?」嚴永還惦記著徐眉的事。

「在我說出要求你辦什麼事之前我要講一件事給你听。」然後徐眉把小李子的事原原本本都講給了嚴永听了。

不知道是因為年齡還是因為職業,嚴永听完很平靜,沒有徐濤那種摩拳擦掌躍躍欲試的樣子。

「那小子實混蛋,喜歡女孩子也不能那樣,太過分了。不過你想要我幫什麼忙呢?」嚴永慢條斯理地道︰「那個李柔受傷了?」

「李柔確實受傷了,不過身體上的傷倒沒什麼大不了,沒有傷筋動骨,也不需要你治療。只是她心里的創傷我要你幫幫忙。」徐眉一臉的嚴重。

「心里的創傷?你不會讓我娶她吧?」嚴永模模頭,笑了起來。

「你臭美吧,哪里輪到你來娶她,她早就有男朋友,都快結婚了。」徐眉頓了頓又道︰「再說這種事還是不要讓男朋友知道的好。」

嚴永看著徐眉,看了好一會道︰「你了解男人,你真的了解男人。那麼你準備讓我做什麼?不會讓我廢了他吧?那可不是武俠小說。」

「不,我只是讓你幫我打他一頓而已。」徐眉笑得像天使,想復仇的天使。

「你以為我是武林高手,怎麼你就那麼肯定我們兩個打起來就一定是我打他不是他打我?」嚴永看著徐眉一臉的好笑,然後又補充道︰「你別看我長這麼大個子,打架我可不擅長。」

「我不是讓你去打架,我是讓你去打他。」徐眉好像在和嚴永咬文嚼字。

「他是死了還是癱瘓了,會老老實地讓我打?」嚴永看著徐眉,覺得剛才那麼博聞強識妙語如珠的徐眉現在怎麼那麼沒邏輯。

「有人把他捆起來,或者是抓住他讓你打。」徐眉不慌不忙地說。

「你這不是月兌」嚴永本想說「月兌褲子放屁多此一舉」,一想不合適又收了回去,改成道︰「你讓那個有本事抓住他有本事把他捆起來的人干脆揍他一頓不就得了,干嘛弄得一個燒香一個拜佛地那麼復雜?」

「我讓我弟弟跟你一起去,讓他負責把那小子弄得不能動彈,然後由你來打他。徐濤太年輕,我怕他掌握不了分寸。我讓你去打他就因為你是骨科醫生,你知道怎麼打才能讓他最疼,但是又不能留下後遺癥。我要你打得那小子永遠不敢去惹李柔,最好永遠不敢去李柔對門住。當然,這也是為李柔出一口惡氣。」徐眉一口氣把該說的都說完了,兩只大眼楮一瞬不瞬地看著嚴永。

嚴永嘆了口氣笑道︰「你還真會用人。誰要是惹了你,我的天,上帝保佑他吧!」

徐眉笑了,這回是開心的笑。

「我先謝謝你,具體時間明天我會讓徐濤直接跟你聯系,你先把這兩天晚上空出來,不要安排別的事好嗎?」徐眉真心地笑起來笑容比一般人燦爛。

嚴永做了個ok的手勢。

「等事成之後我親自做菜請你和徐濤吃飯。」徐眉笑得有點得意,怕嚴永不放心徐眉又加了一句︰「你放心,我做菜的手藝比我的文章好。」

這回嚴永的嘴完全變成了「o」型。

「假如你喜歡今天的這幾個菜,我可以做給你吃,我比他們做得好。」徐眉一點謙虛的意思都沒有。

嚴永覺得自己最好還是相信,徐眉絕對不是那種一眼就能看透的女人。但是她又完全無意掩飾自己,看不透是因為沒機會看透,決不是徐眉自己故意不想讓別人看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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