帳中姚遠、蕭拓及眾將軍圍著桌案討論著行軍方案。
天門關兩面環山北面一條大江終年水流洶涌關隘建于兩山之間綿延數里城牆高陡居高臨下佔盡優勢關門外是一片空闊地無甚遮蔽。
「各位將軍將在這北部駐軍已久可有良方破這天門關？」姚遠一身 亮盔甲坐于桌案後抬頭問道。
「姚帥我有個想法在夜里組織兵士挖渠直挖至城牆下將江水引至天門關水流湍急城牆久浸于水中可易摧之。」副將張猛道。
姚遠略加思索搖頭道︰「不可我軍現距天門關二十里駐軍白水江距天門關約五里要保證引來足夠的水量水渠必深而寬才行挖至城牆下工程浩大且易被敵軍現。再之如城破江水入城難以攔阻天門關內數千百姓性命堪憂。此法不可。」
張猛點點頭心悅誠服道︰「是還是姚帥想得周全。」
「姚帥以前我曾游歷到此听這帶藥農說這兩邊的山上有路可至城內不如我們越山而過。」一個約莫五十多歲的老者身著便服神情怡然輕撫長須道。
一個年輕些的將領皺了皺眉道︰「確有此事以前我在充州也听人說過只是山高路險又沒有指路人在深山中極易迷路除非我們有個帶路人。」
「姚帥既然崔先生這麼說那山上極可能有通向天門關內的路不如先派少量軍士上山探探路？」蕭拓二十五六歲模樣濃眉大眼一身軍甲英氣勃勃。
「這也可行楊嘯探路一事由你負責。」姚遠吩咐著那個年輕將領點頭道是。
崔易眼珠一轉依舊輕撫白須道︰「姚帥我有一計以引敵軍出關到時奸其主力到時再越山而過一舉拿下天門關。」
姚遠一喜道︰「請崔先生快快說來。」
崔易神秘一笑在紙上一一寫下眾將領細細看完不由會心大笑起來。崔易微微一笑又道︰「姚帥看此計如何？」
姚遠大笑起來起身拱手道︰「崔先生真乃我軍之福。」轉頭對眾將領道︰「皆按先生所派各人回去準備。」
眾將領笑著稱「是」出了大帳。
「王上據探子回報前些日子敵軍疫病爆軍士染病到現在連主帥姚遠也臥床不起敵軍已派人往充州購進大批藥材。」達谷微皺眉頭微躬身向金兀蒙稟道。
金兀蒙黑眸半閉斜躺在長椅上似在思索疫病？哪有這樣巧的好事？沉默著一直未一言半晌才吩咐道︰「知道了傳我令所有將領不準出戰只可巡視我自有主張。」
北國朝堂蕭離捧著奏折死死盯著臉色驀然變得蒼白雙眼圓瞪眸中暗波洶涌堂下百官低頭不語誠惶誠恐。柳風元頭低垂暗自思索。
蕭離看著奏折上可怕的字眼︰疫病爆主帥臥床！捏著奏折的手指關節微微泛白他不敢相信心中一陣驚痛那是疫病不是刀傷劍傷！
「召御醫集藥材調去天門關。」蕭離幾乎不能呼吸一字一字吐出。
馮良平憂心如焚眼中一片焦急從百官中走出來大聲道︰「讓臣去天門關吧！」
蕭離重重嘆氣似異常疲憊「朕知馮將軍殺敵心切但現今疫病爆將軍原本身體還未養好去了恐怕更易染上還是再等等吧！」
微揚手帶著不盡的無奈蕭離低聲道︰「退朝。」
寂靜的鳳儀殿只聞偶然的鳥鳴姚若正陪著皇後說笑皇後斜靠在軟墊上臉色恢復些許紅潤之色唇角帶笑听姚若講小橋今早把斷井繩看成蛇的趣事臥室內的侍女們皆在一旁笑成一團。
「郡主三皇子來了讓您出去一下。」流水走過來止住笑意道。
皇後笑道︰「現在你不去景閣了他倒自己找來了你快去吧！」
姚若俏臉微紅出了皇後臥室。
蕭無凡負手背身站在大廳中望著殿外身影浸在陽光中卻感覺一片清冷姚若心中一顫。
「無凡怎麼了？」姚若壓住心中的不安微笑問道輕握著蕭無凡的手頓覺冰涼。
蕭無凡側過頭來看著姚若面色微白雙唇緊抿眼眸中盡是不忍緩緩拿起桌上的奏折默默遞給姚若反手緊緊握住了她的手。
姚若驚疑不定打開奏折眼光迅一掃臉色剎白緊緊捏著奏折猝不及防的心痛襲來讓她覺得渾身無力怎麼可能？
掙開蕭無凡握住自己的手姚若厲聲道︰「不可能我不信爹內功深厚怎會輕易染上疫病？」
「若兒我也不願相信可這是天門關加急戰報怎會有假？況且軍國大事又豈能兒戲？你不要這樣。」蕭無凡雙眉緊鎖扶著姚若雙肩沉聲道。
姚若抬眼看向蕭無凡眸光難掩心痛和脆弱她自己又何嘗不知道這是千真萬確的加急戰報只是她自己不願相信。
咬著唇姚若一手將奏折摜在地上低聲喝道︰「我就是不信。我走了姑姑還在等我。」轉身欲往內室跑去突得停了腳步。
簾後皇後臉色雪白雙眼空無扶著門廊全身微微顫抖忽眼一閉向後倒去。
「姑姑……」姚若失聲喚道身側人影一晃蕭無凡已掠身過去扶住了皇後姚若悲急交加大聲喚著︰「輕雪輕雪……」
腳步聲紛至沓來寂靜的鳳儀殿喧聲頓起。安寧不再又是一場悲歡粉墨登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