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崇政殿蕭離正和朝臣商討征集糧草事宜一臉疲憊雙眼浮脹听著朝臣的回報。
「八百里急報！八百里急報！」殿外一個急促沙啞的聲音大聲喊著離崇政殿越來越近聲音自遠而近回蕩在巍峨皇城的清晨也注意要永遠回蕩在蕭離的心中。
傳令兵一口氣奔進崇政殿跪在地上高高舉起戰報－－－－－一本素白封皮的奏折眾朝臣變了臉色如非主將戰死不用素白奏折！
蕭離雙眼圓瞪不待周全兒下殿取奏折來已奔下殿抄起高高托起的奏折。
伏啟父皇︰
姚帥以疫病之假象誘敵出關大戰于野奸敵主力復關指日可待。然姚帥重創立卒于野葬之戰場。不日兒攜姚帥遺物歸京。
兒拓泣奏
有如晴天霹靂蕭離面如死灰雙手不自禁顫抖著輕飄飄的奏折如千鈞之重只覺呼吸困難深深吸氣間不覺已淚流滿面一口氣提不起來軟軟向後倒去。蕭無凡眼疾手快扶住蕭離接過周全兒遞的參片放在蕭離口中。片刻蕭離慢慢醒來淚仍滾滾而下。
這一次他的哭泣他沒有背對眾人悲傷來得太快一切心理防線都來不及。
「無凡不可讓皇後知道暫不喪只宮內布殯。」醒來蕭離第一句話便是。
歇息片刻蕭離又道︰「傳旨三皇子賢才德厚代朕監國丞相輔之。」壓下悲痛含淚傳旨眾人跪下接了拜送蕭離退朝。
自皇後听了姚若的情勢分析喜出望外病情穩定身體有好轉趨勢一心在玉泉別莊養病待早日歸京。閑暇與皇後攜侍女游于楓林戲水賞景臨風而歌姚若舞劍以娛眾人不覺劍術又精進頗多。
「若兒我們什麼時候回宮吧？」皇後臉色略帶紅潤消瘦了些只是易乏易困。
姚若細細打量了皇後氣色搖頭道︰「姑姑氣色是好些了還是再休養一陣吧我看這溫泉頗有療效。」
「唉也不知為何我心中仍不放心京都好幾天沒送戰報就算你爹瞞人耳目但至少戰報應該是隔幾日便送的呀！」皇後微一皺眉目光仍難掩憂慮。
姚若想到那日夢境心中亦不安只恐姑姑過憂滿臉笑容道︰「姑姑不要多想許是無凡忙著國事見戰報無甚要緊便沒送來了吧。」
天門關營地帳外崔易面色冷清撫模著姚遠的佩劍遞給蕭拓「大皇子將此劍帶回交給皇上吧。郡主親手縫制的披風我已為姚帥斂入棺柩靈芝給了軍醫相信姚帥定不會反對。大皇子起程吧一路平安！」
蕭拓面色微戚雙手接過將劍放入錦盒系在腰間轉身跪下朝山丘姚遠的墓遙叩了三響起身沉聲道︰「天門關一切就拜托崔先生及諸位將軍了。」
張猛楊嘯等將直直立于帳門兩邊排成兩列外面整齊列著黑壓壓的士兵蕭拓登馬數萬軍士齊刷刷跪下布滿原野寂靜無聲只余一股抑人心扉的沉重肅穆之感。
蕭拓已走遠軍士立起茫茫原野上只余寂靜。
崔易定了神色一臉堅毅道︰「將士們為姚帥報仇就在今日了！听我號令︰子時準時登山越山而過丑時全面進攻張猛直擊城東兵營楊嘯負責北面兵營其余將士隨我直擊敵軍主帥大營！」
「為姚帥報仇！為姚帥報仇！」數萬將士熱血沸騰振臂高呼震耳欲聾。
「參見皇後娘娘！」蕭延躬身拜道。
皇後微抬手淡笑道︰「四皇子勿需多禮可有事？」
蕭延微低頭隱住自己雙眼清了清嗓子道︰「听聞娘娘身體好轉今早父皇派了御醫來代兒臣照顧娘娘朝廷事務繁重命兒臣回京。」
皇後眸光一閃低頭抿了口茶皇上既特意派蕭延來照應為何又以事務繁重召回？心中疑惑頓生復抬頭笑道︰「那你回京好好輔助皇上吧本宮有御醫照應足夠。」
「那兒臣告退。」蕭離低著頭退出鳳梧居微微嘆口氣恐怕很難欺瞞皇後的才智吧！
皇後自榻上站起凝望院外愈來愈濃的秋色︰「輕雪召御醫！」
秋風起白雲飛草木黃雁南歸。雁已歸人兒何時歸？
御醫診完脈低頭皺著眉頓了片刻道︰「娘娘不可過慮否則影響鳳體安康。」
皇後端身坐著緊緊盯著御醫道︰「本宮知道了皇上最近身體如何？」
御醫躬著身立著看不到表情聲音平緩︰「皇上龍體康健娘娘無須掛念。」
「那派去天門關的御醫可有消息送回？」姚雪吟微頓繼續問道。御醫微思索含糊其辭︰「嗯－－－－－這個臣不是很清楚。」
姚雪吟看著御醫半晌沒有言語略顯疲憊揮揮手道︰「本宮乏了你退下吧。」御醫的回答滴水不漏皇後沒有感到放心反而擔心更甚。
姚雪拐過回廊差點被撞上御醫躬身請安道︰「參見郡主。」
「御醫可從皇後處過來？娘娘身體如何？」姚若隨意笑道。
「嗯……娘娘身體……」御醫面色泛白神色微慌吞吞吐吐。
姚若面色一凜頓斂笑意厲聲說道︰「實話說來。」小橋流水在身後嚇了一跳從未見姚若如此疾言厲色。
御醫一驚立馬跪下道︰「啟稟郡主娘娘身體堪憂雖來別莊休養幾日表象似氣色好了些但長期憂思過慮心神已無法恢復幾乎油盡燈枯現在易乏易困正是此理如再遭受任何刺激恐怕……」御醫抹掉額頭薄汗「恐怕受不住。」
小橋流水已白了臉不安地看著姚若。
「退下！」姚若面無表情轉身往鳳梧居行去。
走進內室皇後正由輕雪服侍著梳頭素手挽青絲細簪隱花鈿一襲水紅對襟鳳袍金絲瓖邊袍擺上黑寶石瓖嵌的鳳目傲視四方熠熠生輝蒼白面頰略施胭脂頗有神采。
「若兒你回去收拾一下今晚我們秘密回宮。」姚雪吟壓壓髻角站起來悄聲道。
姚若一征只道︰「不可！」臉色微變。
皇後柔柔笑著牽著姚若坐下「我總覺得宮里像出事了不然四皇子怎能輕易召回？我也盤問過派來的御醫回答滴水不漏但我看了神色有異定有隱瞞。」
姚若微皺眉沉思抬頭道︰「但姑姑你身體……」
「無妨無論如何今晚定要回宮。」姚雪吟微一擺手帶著母儀天下的威儀。
入夜月華如水皇後整整衣衫道︰「若兒你把那鳳冠給我戴上。」
深夜回宮如宮內有變恐不易進入皇後恐也是想到這點才這般盛裝穿戴。
「是姑姑。」姚若自飾匣中取出鳳冠其以純金制成鳳凰展翅式樣栩栩如生眼瓖寶石口中懸掛明鐺九顆圓潤光澤一般大小鳳身瓖以各色寶石流光溢彩。
皇後自鏡中看了看喚道︰「輕雪馬車可備好？」
輕雪自廊外進來不復平時飄逸之態一身勁裝長挽在頭頂稟道︰「就在院外其他侍女我已支開娘娘放心。」
「小橋流水你們先留在別莊待事情弄清楚我自來接你們。」姚若對身側的侍女吩咐著。
姚雪吟拉著姚若的手向院外走去「若兒我們出吧輕雪你負責駕車。」
「娘娘郡主一路小心呀！」小橋流水站在屋內輕聲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