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升日落在木屋已住了三月有余冬天已逝春意悄然。崔易隔一些時日便來探望送來一些必需品也指點姚若一些兵法馭兵之術大有精進輕雪時不時去天門關找梁復醫術也通透了許多。
春天已經來臨積雪已融化露出青綠的原野之色陽光漸暖。
姚若坐在屋外遙望遠方一片青色青色原野青色遠山。爹的墓上已長了不少青草少了些淒然多了一分生機膝上覆著一本兵法書頁被風吹得嘩啦啦直響微眯著眼任心緒遠飛左手摩挲著身邊玉佩溫潤光滑不覺一笑水亦寒留的青玉佩。
「若兒我要去天門關找師傅你去不去看看他們？」輕笑盈盈笑著自馬棚牽出馬來。
姚若展顏一笑梁復的關門弟子放下書自椅上站起亦將馬牽了出來。
來到軍營崔易、楊嘯不在帳中問張猛其蹤他赧顏一笑只道不知。輕雪去了師傅處姚若只得在街上走走。
街上商鋪伙計均熱情地叫著公主好之類的話不似宮中那般恭敬畏懼之聲讓人覺得分外真誠感受到他們的友好姚若微笑著點頭致意。
走進誠藥堂一個五六歲小男孩奔過來一把抱住姚若女乃聲女乃氣叫道︰「漂亮姐姐小虎要抱抱。」
一個中年婦女約莫三十多歲自櫃後連忙走出來道︰「小虎不要胡鬧過來。」
姚若笑著道︰「不妨事。」走過去溫柔抱起劉小虎又道︰
「小虎有沒有听娘的話啊？」
小男孩抱著姚若脖頸點點頭「有啊娘讓我寫字我就乖乖寫字了。」
女子朝姚若歉意地笑著「讓公主見笑了跟小虎說了好多次了不要你一來就粘著你他就是不听這孩子。」一邊說著一邊朝里走大聲叫著︰「大虎公主來了。」
「公主到後堂院子里坐著休息會兒大虎在院子里曬草藥呢。」
姚若掀起簾子往後堂走去回頭道︰「嬸子忙你的不用招呼我了。」婦女笑著應了一聲在櫃台
又忙了起來。
劉大虎搓著手朝姚若走過來道︰「公主來了快坐。」說著端出一條長凳用袖子擦了擦又道︰「小虎不要纏著公主姐姐去看看爺爺。」伸手將小虎抱下地來小虎可憐地望了姚若一眼便進屋去了。
自來天門關後在街上偶遇劉大虎得知曾幫父親傳遞消息並帶大軍越山而過擊退了夷軍後便出錢給他開了一間藥鋪一家人倒也過得自在。
姚若看了眼地上整齊碼著的草藥微笑道︰「最近生意可還好？」
劉大虎撓頭憨憨地笑著道︰「還好春天來了草藥也長出來了不用常上山去一次就能采許多了。」
「小虎可去了學堂念書？他年紀雖小卻也聰明伶俐。」姚若想起劉小虎憨態可掬的樣子不禁笑道。
「去了去了多識幾個字總是好的。」
小虎自屋中走出手里捧著一杯茶小心走過來︰「漂亮姐姐爺爺讓我端茶給你。」
劉大虎一臉羞愧之色撫頭道︰「看我只顧說話忘了給公主倒點水了。」
「笨爹爹！」小虎「咯咯咯」笑起來姚若接過茶亦展顏而笑有爹有娘有個家是多麼地幸福啊！
「公主快中午了留下來吃午飯吧我這就做飯去。」劉嬸自前堂伸出頭來臉上盡是笑容像燦爛的春光。姚若點頭道︰「我幫嫂子去。」
「參見公主。」梁復見姚若進來起身微微行禮。
姚若道了聲好來到案前輕雪正拿著一株藥草冥思苦想姚若不由笑出聲來
「若兒你倒好四處清閑我在這被師傅嚴刑逼供問這是什麼那是什麼估計世上所有草藥他都問了一遍了我可憐的頭呀！這是哪種草藥呀？」輕雪左手撐在案上支著腮右手拈著一株遍體紅得似血的植物有淡淡的香氣。
梁復笑著敲了輕雪的頭「你這丫頭當初誰要死要活地要拜我為師的？」
輕雪撇撇嘴不以為然去書架上翻起書來。
「今日怎麼不見崔先生和楊將軍？」姚若微蹙眉眼中滿是疑惑軍中軍師和一個主將都不在實在令人奇怪。
梁復微低了頭垂下眼簾裝作在找什麼道︰「嗯他們可能去充州了吧。上次天門關一戰後守軍有一部分分去天門關駐防他們可能視察軍備去了。」
姚若恍然大悟淡淡笑道︰「原來這樣。」
深夜屋外蟲鳴紛紛月光輕灑晚風輕拂窗外輕雪新植來的桃花已開了幾枝嬌艷的花朵在窗邊靜靜吐蕊枝。
剛剪了幾枝桃花姚若一襲煙青繡花夾裙立在桌前插著桃花京都的桃花應該開了吧不知若雲居園里那片桃花盛開該是怎樣的盛景去年這個時候還在桃居和父親一起看桃花、練劍、上山采藥叫著︰「輕雪幫我拿點水來我把桃花插好了。」
輕微緩慢的腳步聲傳來遞過一杯水青瓷茶杯映得清水生碧將水倒入花隨手把茶杯放在桌上姚若滿臉微笑撫弄著瓶中的桃花道︰
「輕雪這桃花很漂亮吧！桃之夭夭灼灼其華！肯定御花園中那片桃林開得更炫爛無凡說不定在樹下吟詩撫琴呢。」
沉默輕雪沒有接話。
姚若詫異抬頭淺白布衣、長身玉立、目光溫暖、面含微笑－－－－－
蕭無凡。
猛後退一步手拂過桌面青瓷茶杯「啪」一聲被拂落在地摔得粉碎這聲脆響似一聲驚雷劈開平靜的天空姚若望著蕭無凡怔怔地一動不動。
蕭無凡緩緩走到跟前柔聲道︰「若兒我嚇到你了？」
姚若回過神來垂下眼瞼微紅了臉「我還以為是輕雪下次可不準這麼嚇我了。」
暖暖一笑波瀾不驚的雙眸上泛起喜悅蕭無凡輕擁著姚若在椅上坐下
「剛才听到你說起我你可是想我了？想皇伯伯了？」
姚若窩在蕭無凡懷中想起剛才的話心跳加面紅耳赤輕擰了蕭無凡手臂道︰「又捉弄我！」看著蕭無凡略有疲色的樣子姚若又道︰
「你從哪里來呀？怎的臉色略顯憔悴？」
「今早剛到充州楊嘯將軍和崔先生便來迎我了我也是剛剛才到便來看看你他們還在外面呢。」蕭無凡輕撫著姚若青絲謔笑等著姚若的反應。
姚若自蕭無凡懷中跳起朝窗外張望嗔道︰「無凡崔先生他們在外面也不告訴我。」
拉著蕭無凡的手姚若急切地問著︰「皇伯伯可好？小橋流水可好？」
蕭無凡看著姚若清澈閃亮的眼眸斂了笑意臉上盡是輕憂「你怎不問我好不好？」
撅嘴一笑輕抱著蕭無凡姚若呵氣如蘭︰「傻子啊！」蕭無凡亦伸手回抱。
「可惜與夷國談判完便要回京。」蕭無凡輕聲說著透著不舍和無奈「若兒待天下清平我定隨你江湖之遠你可願等我？」
姚若想起離別時他的不能、不願心中微痛重重點點頭「我等你。」
「你們何時在何地談判？」姚若微閉著眼呼吸著熟悉溫暖的氣息憶起在京城初遇蕭無凡的情景她跌倒在地蕭無凡扶起她也是這般熟悉的淡淡香味。
蕭無凡輕輕呼出口氣道︰「三日後在天門外二十里處的一個小城在草原上你若想去看看草原風光可隨我們一起去。」
「嗯好。那你快隨崔先生回城內去吧好好休息！」姚若立起看著蕭無凡消瘦的臉龐輕撫著雙眸露情憐惜道︰「你瘦了許多。」
蕭無凡握著姚若輕撫的手柔情四溢「不礙事若兒不要擔心。這幾日還有很多事要安排可能沒有時間過來出前我再來接你可好？」
姚若綻顏一笑點點頭「早些回城休息吧不然崔先生他們可要笑話我了。」一面說著一面拉著蕭無凡出了屋。
屋外繁星點點崔易和楊嘯牽著馬站在遠處些和輕雪說話不時傳來陣陣笑聲見二人自屋中出來皆忍住笑意。
輕雪走上前來打趣道︰「若兒桃花很漂亮吧和三皇子欣賞了這麼久！」
姚若抿嘴笑著瞪了她一眼沒有說話只輕聲對崔易他們說︰「真抱歉讓二位久等了。」
崔易楊嘯二人只是笑笑道︰「那不打擾公主休息了我們回城了。」話畢已上了馬蕭無凡亦輕身上了馬凝視了一眼姚若打馬離去崔楊二人朝姚若拱了拱手隨後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