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騎士與公爵 第十章 皇太子的舞會 上

作者 ︰ 紅戰列艦

「咦哈!」道場上,赤著雙足的少女如疾風般逼近,揮舞的木劍縱橫交錯,「 啪」的披砍聲中,她蘭色的練功服在場中肆虐的劍風之中穿插,靈巧得猶如暴風雨中的海燕。

盡管直面對手凌厲的攻勢,她仍然沉著得調整自己的呼吸,並且還以毫不遜色的反攻,漂亮的金色長飄舞著撫過襲來的長劍,她優雅的身姿仿佛在跳一曲殺人的劍之圓舞曲。

而少女的對手揮舞著加長的木劍,凶猛的攻勢沒有絲毫留情,他猩紅色的雙眼幾乎一眨不眨,觀察著她身體的旋轉,足下的韻律,木劍的節奏,試圖用狂風暴雨的攻擊打斷她的樂章。破綻,一個就夠了!

在少女的劉海舞動著遮住她墨綠色瞳孔的瞬間,她的未婚夫毫不留情得揮劍直刺,仿佛根本不顧惜妻子漂亮的臉頰。

「呵!」「哈!」「砰!」得一聲巨響,場邊的朱雀眼疾手快得把身邊的魯路修一腳踹開,咽著唾沫看著原本魯路修位置上直插進木地板里的斷劍。

場上的阿爾托莉雅橫劍直指少年的眉心,她幾乎是下意識的身體動作差之毫厘閃過了克倫威爾的突刺。然後在瞬間直覺就作出正確的反擊,在少年還沒反應過來之時,搶步上前借著沖勢擊斷了克倫威爾的長劍。

這瞬間結束的一切只有朱雀才勉強看清楚,協調到極端的身體控制,近乎完美的平衡感,可以直面克倫威爾怪力的堅韌肌肉,以及劍士們夢寐以求的驚人直覺!真不愧是騎士王的女兒。朱雀也只能出這樣的贊嘆了。這個女孩能成長到什麼地步呢?要知道即使是他也沒信心躲開克倫威爾的攻,他擅長堂堂正正的騎士對戰,要是突刺……大不了硬挨一下……

至于魯路修……拜托,這種危險的體力運動還是放過他吧。

克倫威爾再一次心理不平衡,打架輸給老婆真是太丟臉了……雖然她要大上一歲半……

「完美的刺擊,威爾」,阿爾托莉雅溫和的微笑著,收起劍取過毛巾遞給她的丈夫,此時她如和燻的春風,與剛才的狂風氣質截然不同。

克倫威爾擦著額頭的汗,「我還擔心會傷著你。」他的劍術確實很消耗體力。

「戰場上是不能留手的,你能把我視作平等的對手我很高興。」阿爾托莉雅劇烈運動後甚至連呼吸都不急促,這種體質有點太恐怖了吧……克倫威爾晃晃腦袋趕走不潔的想法,「我們去吃飯吧,等會兒再比一場。」

他的妻子非常贊同,「今天吃什麼?有蛋糕的話我能多要兩份嗎?」額頭上岔出的一縷長毛興奮得一動一動。

克倫威爾偷瞄著阿爾托莉雅縴瘦的腰身,真是可怕的體質……

「真是對奇怪的夫妻。」好不容易按著被朱雀踢腫的背爬起來的魯路修,看著肩並肩談天的兩個金頭身影和地上的劍坑,心頭惴惴,「你能想象有人靠決斗交流感情嗎?……朱雀?」

他滿頭黑線看著蹲在角落里剛救了他一命的朋友,「你在那干嘛?」

「說好了應該和我也打一場的……」朱雀畫著圓圈。

「啊~~~」魯路修感覺秋風蕭瑟,「恐怕我永遠也搞不懂他們在想什麼……快走吧,再晚阿爾托莉雅就把我們的份都吃光……喂!你等等我!」奔跑之中,魯路修迎來了他作為人質到達仙度拉底的第一個新年。

「這麼說是真的?王庭要舉辦化裝舞會?」餐桌上眾人都被威廉大公帶來的消息吸引了。

掌璽大臣白了一眼小兒子,皇家舞會不是年年由他主辦麼,有什麼好奇怪的。

「不過你怎麼會想到化裝舞會的?您不是最討厭這種東西嗎?噢!」吉安娜在桌子下踢了弟弟一腳,向父親吐吐舌頭。

威廉揉了揉眉頭,沒在兩位皇女和一位皇子的面前提自己女兒那點古怪習慣。

「是剛回帝都的阿拉貢皇太子殿下要求的,借這次聖母誕辰,他似乎打算娶一位太子妃……」

「咳咳咳咳……」「魯路修殿下你沒事吧?」威廉揚起眉毛看這位牙尖嘴利的王子。

「沒事沒事,有點嗆到了。」他用憤怒的目光回擊克倫威爾和朱雀悲哀中帶著幸災樂禍的注視。

「還有,阿爾托莉雅公主,由于禮儀上晚會時皇家方面才將正式安排您與犬子見面,所以下午王庭會安排官員先來接您離開。」他溫和得看著未來的兒媳,沒有跟隨過她父親的大旗的人,是體會不到當年那些含淚簇擁著靈柩歸來的騎士們對這個女孩的寵愛的。

「可是……」嘴角還掛著幾根空心粉的阿爾托莉雅為難得看著身邊的未婚夫,可是這些飯菜真的很好吃。那縷秀很失望似的低垂下去。

克倫威爾現在已經練到一看她的眼神就知道她是想打架還是想吃東西的地步,俯身在少女身邊低語幾句,順便取下那些空心粉丟進嘴里。挑釁得看著對面用曖昧的目光注視他的姐姐。

阿爾托莉雅臉上泛著粉霞頷,「是的,我明白了……父親……」

威廉立刻樂翻了,甚至連他妻子吃飯也不放下的馬克先生都格外順眼。

「你們也要抓緊時間哦,」黛麗用銀勺子給馬克先生喂著魚湯,對另外兩個「孤身」的少年道,「我听說帝都所有的貴族和騎士的子女都可以參加,皇帝好象打算借這機會讓修道院里的女士們和她們未婚夫都見見,免得再生什麼騷亂。」貴婦人們也有她們自己的小圈子和消息網,她昂頭向大公一望,你以為我每天就是出去遛狗的?

吉安娜摟著朱雀的膀子攛掇,「注意晚會上姑娘們使用的飾品顏色,紅色花紋白色底都是未訂婚的少女,黑色瓖金邊大都是有家族婚約的,至于用那些紫羅蘭的鵝毛扇遮住胸部的,全是饑渴的已婚少婦……」她趁著父親和馬克先生對視,在朱雀的耳朵上輕叼了一下。

這一口的爆炸性後果是,朱雀打翻了杯子,現在他的臉和桌子上的果汁一樣紅。這是他被大姐大調戲的正常反映。

魯路修倒吸一口涼氣,下意識想去遮娜娜莉的眼楮,反應過來後又立刻陷入極度憂郁之中……這也是他想到一切和娜娜莉有關事物的正常反映。

阿爾托莉雅幾乎把臉扣進面前的餡餅里,頭上服帖不下去的那縷金象天線一樣激動的直擺。吉安娜很滿意的看著脖子根通紅的少女,繼續用眼角挑釁一點都不給她們機會獨處的弟弟。

紅眼楮的侯爵無可奈何得搖著頭幫朱雀清理桌子,這姐姐真是防不勝防~~話說阿爾托莉雅你剛才不是在吃空心粉嗎?什麼時候吃到餡餅的?真是不亞于劍術的胃口啊……

當克倫威爾和朱雀幫著女佣收拾餐具時,預料之中的訪客也到達了。

「公爵大人,夫人。我是來接阿爾托莉雅公主的。」這個長相相當平凡的中年子爵有著一口很好听的磁性男音。

「啊,喬治,」威廉起身歡迎這位禮儀部的老朋友,「這不是芙蕾嗎?」

鮮紅頭的少女今天用一個瓖金的黑蝴蝶夾子裝飾她的馬尾,換上粉紅色禮服的少女鮮亮得如同雨後閃爍著的玫瑰。「尊貴的公爵大人,您還是那麼精神,啊,這不是馬克先生嗎?我听說它獲得了最佳風儀獎,黛麗夫人。」

一個外交官家的女兒,整個帝國新一帶貴婦人圈的貴族領袖,想要獲得公爵和他妻子的好感實在是太容易了。

「朱雀大人,還是我來吧。」「沒事,我幫你放上去。」克倫威爾依著門框看朱雀和女僕客氣,搖著頭,這家伙真是個老好人,不知道他這樣英俊挺拔,溫和正直的少年騎士對平民女孩們有著致命殺傷力嗎?不知道今晚之後,他的魅力會不會從平民女孩擴展為所有女孩……

「這麼說你真的什麼都沒做?」當他和朱雀談著天回到客廳,一個朱雀這輩子永遠忘不了的聲音傳來,「哇!侯爵真是那麼說的?公主殿下您真是太幸福了。」

「誰在套阿爾托莉雅的話啊……朱雀你怎麼了?」克倫威爾揚起眉毛看著石化的朋友。少年騎士混身僵硬,汗如漿涌,整個臉變成了恐怖的慘白,他緊貼在牆面上往客廳里張望,呼吸沉重得……現在已經沒有呼吸了。

克倫威爾也探出腦袋看看,他的未婚妻正被一幫女人圍在中間,只能勉強看見頭頂那根毛。魯路修則和一個中年人嫻熟得使用復雜的外交術語聊天,他老爸傻在一旁,尷尬得插不上話……

「那個紅頭的是誰,」侯爵一把拉住弓子往回爬的朱雀,「要麼你告訴我她是誰,要麼我叫她過來自己問。」他用惡魔一樣的紅眼楮看著好友。

「我……我穿著裙子和她睡了一晚。」真是精闢啊,朱雀,就算不是那天遇到你也立刻就能明白了……

「怕什麼,你現在可不是女裝。」克倫威爾看著他窘迫的樣子,覺得很有趣。

「我……我告訴她我是朱雀……」克倫威爾捂住臉,「天底下竟然有你這種傻到變裝連名字都不換的人。」

「我該怎麼做?」朱雀搬起走廊里的盆栽,試圖擋住自己的臉。

「包在我身上,」他扭頭用眼神和魯路修取得了聯系,低頭又向朱雀確認了一遍,「你真的不想見她?」朱雀用可以感動大部分少女的可憐的小貓的目光回答他。

克倫威爾打了個寒戰,給了魯路修開始行動的眼神。

這位高智商的皇子也沒讓他失望,「啊,芙蕾小姐,听說您是聖瑪麗修道院的學生聯誼會主席?」他風度翩翩得接近芙蕾和……走廊。

「是的,皇子殿下。」她象自己的父親一樣自然得接過話頭,「我剛才正和您可愛的妹妹談到聖瑪麗修道院漂亮的花園和聖母像,娜娜莉小姐眼楮好了以後,我會很榮幸成為你們的向導……」

「啊~~你想必就是前來帶走我妻子的人了?」克倫威爾保持自己的身影同時在女孩和中年男人的視線里。

朱雀忐忑不安得放下盆栽,走出陰影,為了確定他的身體被魯路修和克倫威爾擋住,他必須用敏銳的觀察力找出他右手邊的女孩,以及左前方爵爺們視線間的盲點。

而他兩個智商于常人的同黨,也必須拿出渾身解數,把觀眾的注意力集中在對話上。

「我听說幾個月前有暴徒襲擊了修道院,您沒受什麼傷吧?」魯路修自然而然得調整著妹妹輪椅的位置,並且擋住背靠階梯坐著的紅少女的視野。

「好的,父親,真是抱歉阿古力斯子爵閣下,請原諒我的語氣,請您理解我一秒也不願與妻子分離的心情。作為賠禮,您嘗嘗這布丁,我保證這是世界上最好的了。」借著子爵低頭以及克倫威爾轉身的瞬間,朱雀萬分驚險得閃過公爵的後背,蜷縮進子爵身後的陰影中。

「哦,這位一定是芙蕾小姐,听到襲擊的傳聞我也萬分吃驚,魯路修,你忘記什麼了嗎?」克倫威爾一把抄起地上直盯著朱雀跑去的馬克先生,坐到了皇子的正對面。心里松了口氣,差點就忘記朱雀的小動物屬性了。馬克先生不甘得掙扎,可惜克倫威爾抓得比他母親還緊。

「啊!是的,娜娜莉,該睡午覺了,」魯路修用輪椅遮蔽著潛行的朱雀。把朱雀送到樓梯旁。

這時他不安得回頭望了一眼,面對樓梯坐著的是狐疑的吉安娜和看著布丁的阿爾托莉雅。

克倫威爾深吸一口氣,松開了馬克先生。「汪汪汪!」「啊」

「嘿!臭狗!」「哦!不準這麼說我的馬克先生!」克倫威爾跳了起來,借機作,一把推倒他姐姐的凳子,混亂中,朱雀連滾帶爬的淚奔上樓。

阿爾托莉雅一個劍步托住子爵掉下的布丁盤子。魯路修把妹妹推進房,腳都軟了。

「你這個家伙!」吉安娜從地上跳起來給了弟弟一拳,心疼得看著披肩。

「這條狗真是太可惡了。」克倫威爾對整件事進行了總結。

「真抱歉,它平時很乖的。」「是的,是的夫人,沒關系。」芙蕾紅著臉整理著被狗踩亂的裙子。

阿爾托莉雅含著勺子,對他的未婚夫勾勾手指,「什麼?」

「馬克咬著朱雀的**上二樓了。」……這是功虧一簣嗎?

「抱歉,請問您剛才說誰?」阿爾托莉雅對著芙蕾眨眨眼楮,一張口,就被克倫威爾用一勺子布丁堵上了。

「啊!我的騎士,樞木,朱雀嘛!」他特意用一個停頓誤導了芙蕾對東方人姓名的理解。

「朱雀……真是個少見的姓氏呢!」少女若有所思。

「誰說不是呢!」克倫威爾繼續在家人揚起的眉頭中瞎編,「他家就兩個人,從小失去親人,所以現在我們住一起,真是可憐啊!」我可沒說謊誒,朱雀的母親的確去世了。

芙蕾已經被徹底誤導了。

「對了,芙蕾小姐怎麼對他感興趣?」克倫威爾的勺子被奪下了,鼓著嘴的阿爾托莉雅瞪著他。

「啊?哦!沒……沒什麼!」少女慌忙撇清,不管怎麼說作為一個有婚約的少女,打听一個男人的事都是不禮貌的。

「是嗎?那就好,那就好,啊哈,啊哈,啊哈哈!」「啊哈哈哈!」

阿爾托莉雅莫名其妙得看著她的婚約者撓著頭大笑,最後決定不去想為什麼剛才朱雀要怪模怪樣得走路,還把注意力放在布丁上吧,嗚~~~真的很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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