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騎士與公爵 第十四章 山窮水盡

作者 ︰ 紅戰列艦

(累死我了,一天碼一章真的受不了,差不多線也快完成了,以後的等我考完試吧)

帝國的軍旗與共和國的金十字紋章密密麻麻得交纏在中央大6的平原上。不列塔尼亞的獅子與宗家斯圖卡特的巨莽終于亮出了獠牙搏殺在一起。不出所料的話,一個星期之內,兩國以軍為單位的數百萬人將會撕殺在一起。從仙度拉底到馬塞的千里沃野將會打成一片焦土。

而在北方,魯爾區。鳶尾花最後的騎士們將率先揭開這全面戰爭的帷幕,隨著這大6曾經的統治者的敗亡,新的勢力與英雄將登上歷史的舞台。國家與民族被重新劃分,正義與邪惡被重新定義,一切都將按照他們譜寫的劇本上演,神明安排的宿命沒有意外……好吧,也許是有那麼一個意外的。

「阿爾托莉雅,亞瑟死了。」修奈則爾微笑著翻看著面前的資料,細長的紫色眼楮掃視著他的同盟,「可是我們竟然不知道他在哪?」

卡迪琳娜.貝露丹帝.梅羅紋嘉感受到與會這一至拋來的目光,這才懶洋洋得一甩披肩的金色卷,把目光從巨大的飛空戰艦下波光粼粼的海面收回,翹起了二郎腿,「外務省原駐仙度拉底外交總官芙蕾可能在他身邊,當然,還有那只老蝙蝠。」

「芙蕾……」修奈則爾的眼楮眯了起來,「是啊我記得,那是……阿古力斯塔家的女兒?」

「您需要她家族成員的簡歷麼?」卡迪琳娜同樣用狐狸一樣的微笑面對帝國的第二皇子。

「那麼他就在魯爾。」匈牙利侯的眼楮沖著血,那樣子比以往還要陰沉一萬倍。

「等一下等一下諸位大人,」通過全息影象參加會議的榮光議會成員似乎是很不滿會議偏題,「你們難道要對付斯圖卡特公?說實話現在阻止夏6路皇帝那個瘋狂的計劃才是正題吧?」

「你們似乎很不在意這個小子曾經連根拔起南方榮光的事實呢?」修奈則爾其實也很不在意他正在和別人算計自己父親的事實。

「克倫威爾是斯圖卡特家的當主,榮光家族內部的事自己會解決,你要有作為一個代理的覺悟,修奈則爾殿下。」這不是同一個聲音,可是明顯有分量的多。

修奈則爾無所謂得聳聳肩,「好吧好吧,我已經是斗爭失敗者了,不過說實話,你們要是小看那個男人絕對會後悔的,和我一樣。」

「天真,不列塔尼亞終究是分家。」卡迪琳娜.含著笑看著修奈則爾離開,優雅得向那些影子低頭施禮,「那麼,議會要我做什麼呢?」

「鳶尾花必須被毀滅」「帝國與共和國的實力必須被消耗」「共和國必須勝利」「金十字絕對不能越過北方行省」「搞清楚他的私人研究是些什麼東西」「把夏6路的弒神計劃告訴他」「還有那個查理,我們很感興趣」……

這群老頭子……卡迪琳娜嘴角抽搐著強撐起笑臉,「怎麼你們認為我有可能辦得到麼?」

「不用擔心,你背後,是指引這個大6數千年命運的榮光」

匈牙利侯看著那些如同神明的影子消失,慢慢閉上了眼。可我的復仇,只有我一個人。

「啊嚏!」克倫威爾現在已經恨死那些在背後討論自己的家伙了,如果不是彌撒亞系統,這個噴嚏已經讓他掛了。

「肋骨又斷了。」葉塞尼亞听聲音就知道了,不過他還是覺得現在應該勸告這個自作自受的家伙,「殿下,您應該向阿爾托莉雅殿下道歉。」

「拜托,她差點把我全身骨頭都打斷誒……」克倫威爾現在像一攤爛泥一樣躺在地上。

「她只是擁抱您的時候不小心用的力氣太大了……」芙蕾隨手把繃帶扔到她上司的臉上,「知道嗎?她現在還在念著您的名字微笑呢……」

我知道……克倫威爾痛苦得看著樹袋熊一樣正好壓在他傷口上,甜甜得熟睡的阿爾托莉雅,覺得自己真的好悲慘,如果按照完成一條線被砍得接近死亡一次算……想想都恐怖,還是不要算了……

「那麼,這就走麼?帝**已經出營了。」葉塞尼亞活動活動筋骨,這次要馱三個啊……

「……」芙蕾猶豫了一下張開口,她知道再怎麼勸這個任性到要死又固執得要命的主君沒什麼用,可是她真的覺得,這個時候如果這麼帶著阿爾托莉雅一個離開,那對那個走早這一步的女孩是多麼大的傷害啊!

可是當她抬起頭,看到克倫威爾眼珠子亂轉的一臉壞相時馬上就放棄了,如果沒猜錯的話……

「不急,從頭到尾只有我一個人受傷實在太不爽了,我們去找那些騎士老頭子聊聊人生,談談理想……」

又來了……芙蕾滿腦袋黑線得蹲在地上看著做了什麼好夢微笑著的女孩,這麼個人渣到底你覺得他哪里好啊?

「你說地方上起義的黑騎士團部拒絕接受我們的指揮?」「是的,他們說,來自的命令,是配合阿爾托莉雅陛下的敕命,不相信……不相信那些老頭子莫名奇妙選出來的什麼太子……」

為什麼這個關頭還會出這種事!貝德維爾咬著牙,他現在才深切體會到阿爾托莉雅的重要性。哪怕只是看到那個女孩的背影,不管是騎士還是農民,商人或是戰士,都會一無既往得跟著鳶尾花的旌旗沖鋒,可是她絕對的權威與信念其實也掩蓋了一個事實,雖然大騎士團長們能左右那女孩的意志,可他們左右不了戰士的忠誠,因為所有那些忠誠與意志一直都是獻與阿爾托莉雅一個人的!

如今聚集在魯爾城里的,不僅有當年裹脅著那女孩東進,在劍冢宣誓效忠的勝利騎士家族成員。有鎮守在東線數十年的精銳部隊,有七年來部隊匯集到旗幟下的各地大大小小的騎士團,和共和國的志願兵,還有進入北方以後,被她所救的失去家園的貧民,以及那些在魯爾開城門起義的黑騎士團義勇軍。就是這樣標標準準的雜牌軍,跟隨著那個女孩的腳步,高舉著鳶尾花的火種,把帝國耀武揚威的鋼鐵雄師打得潰不成軍。

可是這一切的榮譽,一切的光輝,一切一切也將隨著那個女孩的死訊隨風而去。沒有可能了,為了那個女孩,帝國最能打的部隊從四面八方撲來,費勁心機維護了這麼久,鳶尾花的殘旗還是將在這里燃盡麼?

貝德維爾淒然得微笑著,看著空曠的大會議廳里,那個孤獨得站在地圖前的男人,阿拉貢啊,你為什麼還要做到這個地步,已經什麼都無法挽回了啊……

「貝德維爾,我們抓到一個殲細。」波拿巴一樣一夜沒睡,他一個人安葬了他的朋友,對著那把劍的墓碑直到天亮。

「奸細?」听說帝**在金玫瑰的帶領下拔除了郊外的全部據點,擺設炮兵陣地準備攻城。都已經到現在這個地步了,還有必要派奸細?

「喲,貝德維爾,記得去東線後就沒見過了啊。」

「……這個東西從哪里找到的?」

「失禮啊!想當年我們可是被稱為仙度拉底雙壁,要不是你好運被選進皇太子的衛隊,我被派到東邊風吹日曬雨淋,老子早就把芙蕾泡到手了!」

「不、不會吧……」貝德維爾神情僵硬得看著面前這個很破壞悲劇氣氛的家伙,鐵匠一樣炸起來的古銅色肌肉,嚴重破壞了原本非常俊秀的眉眼的刀疤,邋遢的農民打扮讓他看起來就像一頭狗熊……聞起來也很像。

「卡拉汗?」阿拉貢當然記得當年被流放到騎兵小隊時的老大了,不過……「原來你和貝德維爾說的那個謝爾曼家的帥哥是一個人啊……」

帥、帥哥……波拿巴嘴角抽搐得看著阿拉貢和那個‘狗熊’走進軍議廳,實在忍不住了才偷偷瞄了一眼蹲在角落的貝德維爾。這個真的是你以前,用很惡心得粉紅色目光憧憬的那個「啊~~劍術天分又好又勤勉,刻守騎士道,進退知禮,喜歡讀書,雖然話不多,可是待人溫和,永遠都像親哥哥那樣守護著大家,勝利騎士的年輕一代中最受人崇敬的前輩~~」?

「唉~~~」波拿巴消沉得低下頭走了出去,他倒不是不想去听听‘前輩’的意見,不過每次只要他站在指揮戰斗的位置上,敵人的策略都會莫名其妙得成功。己方的對策永遠要比別人晚三步。有時候他真是很嫉妒那個不管怎麼打都會勝利的查理,他們兩個簡直是完全得相反嘛!要是他早一點注意到,也許艾比安……唉~~還是想想敵人可能的進軍路線,找好退路吧,希望他不在,這一仗能輸得不是太慘……

「恩……」「怎麼了?」莫妮卡現諾妮特的表情很奇怪。

「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覺得會倒大霉。」本來身位帝**事層面最頂尖的將才之一的金玫瑰,諾妮特不是很信那種亂七八糟的東西,可是從早上起來就覺得心里很不安,是不是壓後一天攻擊會比較好呢?

「諾妮特,現在我們不能再憂郁了,這場大6的戰爭將由我們最先開始呢!」莫妮卡看出了戰友的猶豫,也沒有像這種高水準的指揮官天生的直覺,她只能希望是好友著涼了。

「也是啊,骰子已經拋出去了,晚一點柯尼都可能喪命啊。」諾妮特咬著牙壓下心里的擔憂,如果快擊潰魯爾的騎士團,那個查理必然也得擔心這只生力軍南下介入戰局的可能性。那麼只要他的一個謹慎,就能為帝國保留下不少力量。

不能輸!諾妮特知道這其實對她來說,就是和那個查理的第一次交鋒。絕對不能輸!

「那個家伙……」莫妮卡沒有注意到戰友意志層面的較量,她皺著眉看著那站立在裝甲騎士團最前列的白色機體。完全版蘭斯洛特,有他在,即使那幾台被偷竊的機體突然出現在戰場上也無濟于事,可是真的可信嗎?讓鳶尾花人屠殺鳶尾花人?或者說,第二皇子真的可信麼?

那麼,修奈則爾想要做什麼?

如果說目前這種大戰的局面,最初是因為騎士團私自北上導致的,那麼當查理突然撕開克倫威爾與帝國之間虛假的和平時,兩邊的棋手就被迫的不得不放棄原本的戰略,為了搶佔先機把自己手里的籌碼都扔了出去。

毫無疑問的,克倫威爾其實是吃了個暗虧的,只要再有幾年,他的軍隊可以成長到對帝國壓倒性優勢的地步,而現在卻必須把所有的力量亮出來,還是在雙方勢均力敵的情況下作戰。然而即使逼得共和國早動手,帝國還是陷入了魯爾以南可能盡失的局面。這樣,當初滅亡鳶尾花後,力主與榮光休戰的修奈則爾其實就處在一個很尷尬的地步,養虎為患啊!

更詭異的還有雙方對于匈牙利侯的拉攏,當初鳶尾花崩潰後,作為東方第一的強藩,本來很可能接受鳶尾花東方勢力的匈牙利卻突然爆了大規模的瘟疫,甚至連侯爵夫人也在暴亂中喪命。

而那位從此心灰意冷的侯爵在接受了帝國的軍事支配後,本國的民眾也放任流亡到南方,這樣的人,為什麼又突然要背叛帝國,倒向共和國?要知道,當初查理能順利通過匈牙利森林,打出今天這個局面的令一個關鍵原因,也在于這個侯爵的倒戈。

最後,也就是現在即將展開的魯爾會戰,雖然帝國方面認為這樣的勝利開場可以激勵士氣,可是事實上,這也就是說帝國北方的精銳軍團是不可能按時趕到戰場了。經歷了這種等級的大戰消耗,最佳情況頂多是在查理打下中部全境前在北方行省建立新的防線。

對于共和國方面,可能會覺得不能趁機打掉北方軍,席卷北方全省很可惜吧?(喂喂!這麼想的可能只有查理吧!)

可問題是,修奈則爾身位總指揮官,丟掉中部與完全丟掉中部和北部是一樣的懲罰,廢黜!那麼,這種絕境下,仍然不肯放手讓最後的精銳南下,實在和他以往防守反擊的棋風不符,也就是說,他還有後招。

他把最後的底牌壓在魯爾,那麼那個地方應該還有別的意義!所以說……

「我解釋了這麼多,你大概明白現在的局勢了?」魯路修對著啃批薩的綠女人款款而談,這次的對決除了身在局中的兩個人,只有他看得最清楚。同時,也萬分興奮得想看看這兩個被他視為大敵的人的交鋒。這種等級的博弈,當然不能用,修奈則爾贏過魯路修,魯路修贏過克倫威爾,所以修奈則爾一定會贏克倫威爾這麼簡單的邏輯來判斷。真實的世界里,當然也不可能雙方手里都是一樣的棋子。不過不管是誰笑到最後,這樣強力的踫撞都會導致兩方的損傷。以劃分好的勢力範圍也會出現真空,而那個時候,也就是他魯路修的機會。

「男人啊,你的名字叫野心。」cc對著盯著地圖雙眼光的王子搖搖頭,「你沒想過如果這個時候幫他一把,你也能快些達到推翻帝國的願望?」

魯路修抬起眼簾掃了他一眼,「這是默契,他不需要我插手幫他,我也不用別人幫我打倒那些混蛋。當然,盡可能的話我們都會站在一邊陣營的。」

cc用很不相信的表情瞄了瞄他指示魯爾區干部行動的電報。「那麼說到底,你覺得你的那為哥哥還有什麼底牌?」

魯路修閉著眼楮靠在椅子上思索,這個時候,他真的非常像他那個絕色的母親。

「他有援軍,不,與其說是同盟,他可能只是棋子。如果把所有生的一切當成一個圈套來考慮的話……」

「什麼意思?」不知道為什麼,cc覺得這個時候的魯路修散著令人難以抗拒的魅力。

「他們引誘阿爾托莉雅北上的時候應該只是抱著逼迫克倫威爾開戰的想法,的確,對于克倫威爾來說,阿爾托莉雅是無可代替的存在。可是卻沒有人想到查理會為共和國創造出絕對的優勢。那麼這個時候他們也面臨一個很尷尬的局面,如果共和國高調壓倒帝國,他們全力維持的平衡就會被破壞,這就和當年壓制鳶尾花與帝國是一樣的。所以他們又轉而支持帝國,雖然我不清楚是什麼原因使他們選擇了修奈則爾,而不是那個老不死的。不過本質並沒有變。擊敗魯爾的騎士團後,修奈則爾都將在名義上‘擊殺’或者‘俘虜’了阿爾托莉雅,那麼這個時候,共和國就必須繼續為他們的‘公爵夫人’報仇。把戰場轉移到北方的山嶺與冰原,然後那個時候是北方漫長的嚴冬。還有一個完全被他們控制倒戈方向的匈牙利。就算克倫威爾沒有狂怒得喪失理智,他不為妻子報仇也會導致他在國內威信盡喪,就一個法律意義上來說可以掌握在他們手里的貴族共和國來說,罷免他太容易了。」

魯路修微笑著向cc攤開手,「你看,其實這可能也有警告他鏟平了南方貴族的意思在里面,說到底也不過是些簡單無聊的算計,除了那些進了棺材還不肯放手的榮光,我都想不出這背後還能有些什麼人了。」

cc把下巴埋進公仔的腦袋里,流著冷汗眯起眼打量這個一邊曬著太陽一邊隨手指揮著整個北方數百萬黑色騎士團干部奪取政權的文弱少年。他的睫毛很長,很容易就遮住了他紫色的瞳孔里那驚人的智慧與野心。

「魯路修,」cc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忍不住說出來,「你能走到頂點的。」

她的契約人靦腆得笑了笑,沒有繼續說話。

在所有人的判斷中都屬于被第一個犧牲的騎士團軍議廳里,兩個男人無語得看著眼前的絕境,他們的時代似乎真的已經到盡頭了。

「我們需要援軍,只有一個人能給我們。」卡拉汗看著這個走過無數風雨,最後成長為一個王的男人,雖然那些代價,他永遠都不願意失去。

「他,」阿拉貢閉上了眼,握緊了拳頭。眼中又浮現出那個庭院中,看著一只蟑螂一樣看著他的紅色眼楮。是的,他奪走了當時屬于阿拉貢的一切。國家,人民,榮耀,一切……

「殿下,」卡拉汗緊緊扣住他的肩膀,「您說您要救所有人,您的妹妹已經盡了她的全力,可是她並沒有成功。我知道這幾乎是你們亞瑟家的王共有的誓言,現在您能站在這里承擔這責任已經做的很好了。就算失敗了,也沒有人會怪你……」

「好了。」阿拉貢掙開眼,「我明白,現在也來不及了,那麼哪怕到最後……」

「誰說來不及了?」「什麼!」阿拉貢猛得回過身,無法置信得看著那個站在房頂的男人,還有那代表了噩夢開端的紅色眼楮。是的!就是那聲音!當年那嘲弄得看雜技般調笑的語氣!

「克倫威爾!」阿拉貢

「芙蕾!」卡拉汗

「卡拉汗!」芙蕾

「等一下等一下,你們兩個別纏和進來……咳咳,那麼狠得看著我干什麼啊,說到底現在是你們需要我的援助不是麼?再說又不是我穿女裝**你感情的……」啊~~克倫威爾心里真是不爽,說真的就不應該來,吃力不討好。還是一切為了阿爾托莉雅嗎?這條線還真麻煩啊……

「殿下,」卡拉汗做過芙蕾的護衛長,當然明白現在她眼神的意思是趁機向克倫威爾要援助,可是,這得看當事人的決定啊,說實在的,要是換成他被這小子狠狠得陰了那麼一下,還踫上這個時候愛人死了,肯定已經拔刀開打了,怎麼還能放段求人……

辛西婭,不知道為什麼,當阿拉貢再次想到那個他失去了一切的晚會,他唯一記起來的,是那個女人滿臉幸福得整理他的軍禮服。那短暫的絕望的瞬間。

她的目光滑過他結實的臂彎,英俊而剛毅的臉龐,當踫到他總是憂郁著的此刻卻帶著溫暖的笑意的淺藍色眼楮,才觸電般驚跳開,紅著臉為他整理漂亮的軍禮服。

他看著那個還不到他下巴的嬌小的女人,看著她白皙的脖頸,看著她櫻桃紅的卷曲的處子絨毛。看著她似乎想把每一絲的祝福與許願,通過留戀在他胸前的她的手,寄托給她愛著的男人。

「辛西婭,你……覺得我看起來怎麼樣?」是的,他當時是那麼說的。

「完美,我的殿下。」是的,她當時是那麼說的。

你會喜歡嗎?你會喜歡嗎?你會喜歡嗎?如果那個時候能那麼說,如果那個時候說出了口!

一次,哪怕只有一次,如果他曾經用那種洋溢著柔情的目光注視著她,像她一直期望的那樣看著她,一切都會不一樣了,一切都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了!

「閣下!」阿拉貢掙開了眼楮,仰視著坐在屋頂那個撐著下巴的公爵。在所有人震驚的目光中,猛得單膝跪在地上,力重得磕碎了周圍的瓷磚。

阿拉貢,阿拉貢,我找到你了,你不要死,你不許死!

不要喝了,不要喝了!我愛著的是個頂天立地的男人!

你是!你是阿拉貢,你還有自己的責任,還有自己的理想,你還有我!

救救他們吧,阿拉貢,我們可以救他們的,只是一些孩子。

我會等著你,等著你回來,等著我愛著的那個阿拉貢回來。

你比任何人都堅強,你比任何人都溫柔,你比任何人都善良,不要責怪你自己,阿拉貢。

阿拉貢,阿拉貢,阿拉貢,阿拉貢……

「我想救他們!我想救他們!拜托你!拜托你給我力量!」

芙蕾緊緊揪著自己的長裙,看著那個淚流滿面的男人眼楮里幾乎要燒起來的決心。她看到在她身邊被葉塞尼亞遮擋的陰影里,阿爾托莉雅把臉埋在臂彎里,低低的抽泣。

克倫威爾第一次不再用那種鄙視的目光看這個皇子,他似乎是思考了好一會兒,才側過身,取過了阿爾托莉雅不再懷抱的長劍,一揚手扔到阿拉貢的面前。

那只屬于騎士王的墓碑穩穩得插在地上,劍身的銘文如同流淌著火焰般清晰。

「你把那破玩意拔出來讓我看看。」

阿拉貢深深呼吸著,握住了劍柄,他的手掌如同握上一塊烙鐵般出‘  ’的聲響,可是這個時候他並沒有放開,而是拔起劍站了起來,手背上出現了一個清晰的銘文。

「原來如此啊……」克倫威爾模著下巴眯起眼,「那麼,我答應你了,騎士王陛下。」

「陛下……」卡拉汗機動萬分,他獲得認可了,獲得了聖劍的認可。

「走吧,你的責任已經順利移交了,哪怕是為了你我也不會讓他死的。」克倫威爾拍拍**站了起來,突然像是想到什麼似的回頭望向阿拉貢。

「你記住了,以後禱告感謝賜予你的勝利的時候,不是對那把劍,而是我。我斯圖卡特公,克倫威爾。」

當這個世界所有人與勢力的野心,夢想,意志,信念,如同烏雲般雲集到魯爾的上空。仿佛創傷了這世界一般,夾雜著那些被碾碎的弱小生靈的淚與雨降臨到大地上時。

那個站在鋼鐵的洪流最前端的銀白色騎士,用它閃著幽幽綠光的眼楮看著被大雨籠罩在一層薄紗中的城市。叮咚的水珠在它流線的鎧甲上綻開,或是沿著盤蛇的槍尖滑下,洗刷著那鮮紅似血的槍身。

它將要毀滅的世界。它將要拯救眾生。它到底是騎士,亦或是死神?

朱雀不能在他殘破的記憶中找到答案,因為最初,他就把為了使用這力量保護的對象給忘了。

「貝瑟芬妮,我現在有多強?」朱雀把頭深仰進座椅,閉著眼召喚那個少女的幻影。

「你的力量來自這個魔偶,如果沒有它,你可能會打不贏完全體的克倫威爾。」「為什麼?」朱雀半睜開眼,無神得看著遠方的市區。「他又付出了什麼,得到了什麼樣的力量?」

「他有彌撒亞的血統,那是他家族的力量……」

「哈哈哈哈哈!」貝瑟芬尼停下,默默得注視這個按著額頭狂笑的少年。

「家族,我的呢?我父母給我的力量呢?……是啊,我有父母麼?」朱雀眯著眼一直把臉湊到貝瑟芬尼面前,「你拿走了一切,一切都拿走了,那麼留給我的呢?我現在,還有什麼?」

「力量。」貝瑟芬尼面無表情得看了他一會兒,轉過頭吐出了這個詞。

只有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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