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騎士與公爵 第二十章 匈牙利的復仇 下

作者 ︰ 紅戰列艦

曾經的匈牙利是南北走私的中轉站。然而帝國商人的希望隨著仙度拉底與魯爾的殘敗而破滅。芬里爾陷落以後,家屬大多留在北方的商人們實在無法繼續滯留在匈牙利這個枯城。也許南方的軍隊還好說,可是誰能保證鳶尾花的叛軍不向手無寸鐵的帝國平民復仇?

然而帝國人歸國的希望也如此飄渺,匈牙利一下子成了遠離帝**隊的孤島,貨物與資產被查抄,而通往北方的最後一般列車也被封存了。

夏麗抱著骨灰盒縮在角落里,曾經明亮的眼楮里找不到一絲神采。沒有人注意這個角落里,失去了至親的哀傷的女孩,被軍隊趕下火車的乘客推搡著憲兵高聲抗議。匈牙利侯的私人衛隊粗暴得推搡著人群。威嚇著包圍火車站的大門。

夏麗一直蹲坐在角落里,看著人群失望得散去,看著那些被戰爭隔離了至親的人向士兵哭求。她的心也越來越涼。有什麼好哭的,你們的親人不是還有可能活著麼?可是她卻連擔心都成了奢望。虛空的人偶一般的軀殼里,充斥了巨大的絕望和哀傷。

在夏麗懷抱的骨灰盒里,一半是她死于黑騎士團動亂的母親,一半是死于匈牙利背叛的父親。這個世界,已經沒有什麼值得她歡笑,值得她期望,值得她擔心,值得她恐懼的東西了。

「注意!立正!!」匈牙利的衛隊舉槍迎接他們主君,匈牙利侯維克多的到來。現在的匈牙利全境都由侯爵的部隊掌握著。再沒有帝國的卒子可以在他們面前頤指氣使了。

夏麗抬起眼楮,看著那個從車站里走出來的披黑大衣的高瘦男人,看著那個男人冰冷的細長的雙眼,一瞬間,她的心髒被巨大的仇恨揪緊了。夏麗並不是很明白這個世界上戰爭的實質,她可能知道這個男人的背叛導致了帝國的失敗,導致黑騎士團有機會叛亂殺死她母親,導致了她父親原因不明的死亡。可能只是想找個人來恨,來抒壓在她心里難以承受的悲傷。或者只是想找個人幫助她,結束這樣痛苦的回憶。

「攔住那個女人!」「保護侯爵!」「開槍!」

一個女孩憔悴得縮在角落就會被忽略的女孩當然不可能刺殺一個侯爵。也許是父母最後一份守護,子彈被她懷里的骨灰盒擋下了。

匈牙利侯維克多制止了他的士兵,靜靜得站在那個無聲得流著淚把灑了一地的骨灰聚到懷里的女孩。劃破的雙手流出的鮮血與橙黃色瀑布似的長刺激著侯爵的記憶與心。

復仇,也許只有這才能作為殺人的理由。匈牙利侯已經有了覺悟,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將使更多人陷入和他一樣的絕望與悲痛。也一樣不懼怕他們向自己復仇。可是當他看到這個與自己擁有一樣仇恨與悲傷的眼楮的女孩時,卻迷茫了,這是怎樣諷刺的宿命!要讓他失去的至愛的瑪利亞帶著這樣的眼楮來回望他?要讓一個和瑪利亞如此相像的女孩出現在他面前,嘲笑他視為絕對正義的復仇……

「把她帶回我的城堡。」匈牙利侯深呼吸著強迫自己離開這個使他分不清時間的畫面。他的復仇才剛要開始,不可以在這個地方失去走下去的恨意與決心。

此時的魯爾,以黑騎士團與新鳶尾花騎士團為的反抗軍各部就建立統一戰線基本達成一致。唯一還有爭議的主題,就是在民族英雄朱雀脅迫下投降的帝國北方兵團的處理問題。

新騎士團方面,希望已這批降兵為籌碼,與帝國簽訂停戰協定。這個提案雖然來自那些失去了兵權的元老,可是作為克倫威爾全權代表的神秘蒙面女子以及騎士王阿拉貢都表示同意。因為對于他們來說,舉起劍的目的是為了保衛人民抵抗侵略,而如今鳶尾花的舊領得以光復,第一要務是恢復民生和度過這個難熬的冬天,實在沒有意願也沒有能力繼續與北方邊境上的帝國親衛軍對峙。可是與帝國鏖戰數年的仇恨不是那麼容易忽略的。要不是朱雀像一尊大神一樣擋在戰俘營門口,並三下五除二擺平所有來尋仇的民眾與部隊。恐怕早已釀成大禍。

另一面,黑騎士團的領袖出于不名原因,同樣堅決反對與帝國的談判,他也不像深恨帝國的反抗軍領袖那樣愚蠢得要求殺俘。相反,他把帝國降兵中的帝國人與名譽帝國人,貴族與普通公民,家屬在西方的與家屬在北方的……嚴格區分管理,分批勸降。並且迅重新武裝起來。

這個時候統一戰線的各方領們才見識到什麼叫‘奇跡的’(在南方這個稱號屬于查理,不過非南方人則稱他為‘狗運的’)。黑騎士團的平等正義理念也廣為流傳。對于佔大部分的平民來說,這要比只屬于騎士階層的守護正義好接受的多。最關鍵的是,北方部分帝國公民,開始相信黑騎士團能比如今風雨飄搖的帝國更好得保護他們。

由于鳶尾花的旗幟如誓約般飄揚在北方自己的土地上,大部分騎士都真正的卸甲歸田,有經驗的民兵也回歸自己的家鄉恢復生計。所有的反抗軍都在解體,然而只有黑騎士團還在有規模得組建部隊。並且逐漸接管了整個聯盟的武裝。

黑騎士團的全面崛起已經不可阻擋了。

「克倫威爾在哪里?」阿爾托莉雅一直在負責重組騎士團並且照顧傷員。可是她沒想到只是分開一個會議的工夫,她的未婚夫又不見了。

「這……我想他是去匈牙利了吧,最近那里的狀況有點奇怪……啊!失陪了。」芙蕾為難得解釋著,她總不能說,你的丈夫解救完你又奔向另一個少女了。

他又走了麼……阿爾托莉雅多少有點灰心,可是隨後又很愧疚,因為她突然想到,當她不在他身邊的每個日夜,那個紅眼楮的少年也是這樣擔心著她吧?擔心她會受傷,擔心她會傷心,這個時候阿爾托莉雅才深切感覺到,等著一個人,擔心一個人是多麼的痛苦,愧疚之余,真的還有一點點開心,開心那個少年這麼想著她……

那麼,被牽掛著的男人,克倫威爾在干什麼呢?

「你的身材真不錯。」克倫威爾估模著手里那件**皮短裙的尺寸,模著還有體溫誒~不行了,不行了,做人不能這麼委瑣。

「走吧。」兩儀從小教堂的懺悔室里走出來,已經換上了修女的長裙。加上那一副處變不驚的淡定面孔,的確很難被識破。

而另一邊神甫打扮的克倫威爾完全沒有絲毫的莊嚴和肅穆可言,完完全全是一個教會的敗類。

「不過這樣太褻瀆了吧,竟然還搶劫教堂。」式有些抱歉得看著那些被捆在神像後面的神甫和修女。

克倫威爾撇了撇嘴,他連這些人供奉的女神都上過了,還談什麼褻瀆?言歸正傳,「我們偽裝成教廷的使者去匈牙利侯的城堡,線報夏麗就被囚禁在那里。只要混進去就是我們的勝利了。」

他可不相信匈牙利侯還能擋住一個半神加一個殺人鬼。

「可是那個侯爵不是你的盟友麼?」兩儀記得匈牙利的背叛可是對帝國的致命一擊。

盟友?克倫威爾僵硬得笑了笑,他根本不認識那個侯爵。匈牙利的策反是交給樞密院的貴族去做的,現在和榮光們徹底翻臉,恐怕這些大議會提供的同盟都不可靠了。

「現在最重要的是救夏麗,順便幫她報仇。」對克倫威爾來說,用一個不穩當的盟友作為夏麗仇恨宣泄的對象實在是很劃算。這樣他作為夏麗雙親之死的凶手之一不僅可以逃避責任,而且說不定這條線還有希望啊!(……)

「那麼殺進去吧。」這種級別的防衛等級對兩儀式而言實在沒有意義。

「等一下,等一下,我特地準備了衣服和身份,起碼可以騙一頓晚飯,吃飽了再掀桌子也不遲嘛……」「閣下,你們可以進去了。」「看見沒有?」式無語得看著為省了一頓飯錢開心不已的克倫威爾,這家伙真是擁有天下的大公?

「真是沒有想到啊,帝國敗退的今天,教廷的使者還有什麼指教麼?」這家伙長得還挺帥。

「我們是前來詢問閣下叛變帝國的理由。」你不是來吃飯的麼?

「兩儀修女,眼楮不要亂翻,很失禮的。」……這家伙。

「是麼,叛變的理由……」「殺人凶手!」「夏麗!」兩儀覺得這次任務實在是太順利了,拯救目標自己出現了。

「真是漂亮的裙子,閣下。」克倫威爾一把拉住準備拔刀翻臉的式。

這邊穿著夸張的粉紅色禮服長裙的夏麗瞪著匈牙利侯的眼楮似乎是在噴火。

「那是內人的衣服,您穿著似乎很合適。」侯爵完全不在意夏麗眼里的憤怒。

「殺人凶手!因為你的叛變,你知道多少人死去了麼!」夏麗可不會因為仇人給了她一身漂亮衣服就平息怒火。

「殺人,似乎小姐您的行為也是謀殺啊?」「那是復仇!」克倫威爾和兩儀對視了一眼,他們似乎被忽視了。

「那麼,你應該可以理解我做過的和將要去做的事吧,我也因同樣的理由,殺人。」匈牙利侯站了起來,面對如同妻子的亡魂般出現在以及眼前的這個女孩,侯爵再也無法壓抑他的仇恨了。

「……為誰復仇麼?」克倫威爾皺起眉。

「為我的妻子,瑪利亞。」匈牙利侯坐了下來搖晃著他的酒杯,「瑪利亞很同情城里的那些家伙,七年前帝國滅亡鳶尾花,大量的流民涌如我的領地。瑪利亞總是會跑到街上,放食物和藥品。不顧我的反對,從來不停止對貧民的救助。一個夏天,瘟疫突然就爆了,居民一個個死去,妻子擔心他們的安危,可是那次放藥品就沒有再回來。」

「被殺了?」不是因為瘟疫病死的?克倫威爾突然覺得事情可能要糟。

「沒錯!被那些哄搶藥劑的暴民!還有共和國和帝國的混蛋!」侯爵怒吼著砸掉了酒杯,「當時共和國剛在南方立足,他們擔心匈牙利的崛起,也擔心帝國迅南下,便惡意散播了病毒!而帝國的間諜煽動了動亂,把開細菌兵器的借口按在我的頭上,刺殺了我的妻子!」

侯爵掏出手槍扔到夏麗身前,「如果你想復仇,就把槍拿起來吧!」他轉身走向內室,「接下來要流的血都是為了我的妻子。」

夏麗顫抖得握住了槍,卻被身旁的人按住了,「夏亞?」

「侯爵閣下,您能否說明一下接下來打算怎麼復仇?」克倫威爾流著汗,他怎麼不知道共和國還有細菌武器?早知道這麼有效的話早就用了啊。(喂喂!)

「哼,就讓你們看吧,祖先與妻子的遺產,詠嘆之星。」

「那是為了讓這個貧窮的城市變的富裕,我的祖先所設置的電力中轉衛星。從月面的太陽能電裝置處以微波的形式接受電力。透過衛星傳送到地上。這要是能普及的話,城市也應該會復活吧?」

「為了城市……」夏麗內心的恨意動搖了,這個男人真的不是在說謊……

「沒錯,瑪利亞希望這個城市能再次被稱為多瑙河的明珠。但是,帝國和共和國卻認為我和妻子在策劃進行大規模屠殺,散播瘟疫,煽動民眾,殺害了我的妻子!我要復仇,不只是這個城市里的人。還要向帝國和共和國所有人!向殺害我妻子的家伙們,用祖先和妻子所留下的遺產復仇!」

克倫威爾皺起了眉頭,所以他才不想和榮光開戰啊,誰知道這樣看起來很肉雞的角色會不會家傳幾個戰略級別兵器呢?話講到這個地步再讓你得手實在是太丟他主角的臉了。

「式,翻臉!」「切!早就應該……什麼!」「式!夏亞!」夏麗根本沒反應過來,身邊的兩人已被合金的隔板陷阱捆住了。

「這個監牢是不可能逃出來的,你們就等著看帝國與共和國的滅亡好了。」匈牙利侯撿起槍,似乎沒有在意身邊顫抖的夏麗,帶著她進入通往詠嘆之星控制室的秘道,又或者說,他想讓瑪利亞的亡靈,來見證他,匈牙利的復仇。

仙度拉底邊界

「樞密院是當真的麼?他們覺得一個女孩就能說服百萬大軍投降?」隆美爾遙望著遠方魯爾的滾滾濃煙,實在不敢保證那位歌姬的安全。

「是拉克絲小姐本人的提議,帝國在馬塞的劣勢是公認的事實,這次勸降也許能成功也說不定。就算失敗,也可以順道進行演唱會提升士氣。」查理放下望遠鏡,斜著眼楮看身邊的參謀長,「我說,那護衛隊是怎麼回事?是誰允許他們把扎古涂成粉紅色的?」

「那支小隊的確有幾個家伙一天到晚搗亂,不過這次似乎是演出要求,具體情況您問本人好了。」隆美爾眼見過來的顯眼的粉紅色,立刻退了下去。

「查理將軍,多謝您這些天的支持。」這樣明媚的笑顏,仿佛只要看著她開心就能讓人開心起來的女神,又有誰能硬下心指責呢?管她把扎古漆成什麼顏色,反正是克倫威爾那小子的東西。

「拉克絲小姐,您放心好了,帝**要是不肯投降,我就去收拾他們。」收復仙度拉底事件倒沒有另查理自信爆棚,只要面前真著美女,是個男人都會吹牛的。

「殿下,無論是光憑信念還是光憑力量都是不夠的。但是我希望戰爭到這里就能結束。」查理頭一次現在別人面前吹牛也這麼有罪惡感。

「將軍,」一見隆美爾皺著眉頭走過來查理就很緊張,「恐怕拉克絲小姐不能去馬塞了。」

「我們和馬塞的部隊失去了聯系,從斯圖卡飛行中隊來的消息稱,對峙的戰場已經看不見城郭和任何一方的部隊了。」

指揮室里很久沒有聲音,半晌,查理才意識到他應該先開口,「那麼,這是什麼意思。」

「也許這就是說戰爭已經結束了。」隆美爾的眉頭皺得如同遮蔽天空的烏雲。

「或者說一切才剛開始。」拉克絲閉上了眼楮,合起手掌輕抵在下巴上,為無數枉死的生靈默哀。現在的拉克絲,也只能做這麼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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