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天師目光一閃,盯住小道士,道︰「我乃當朝國師,受天子之命,斬盡天下妖魔。現在有泰山,秦嶺兩處,有極厲害的妖怪作祟,以我一人之力難以制勝,你若肯答應我,助我鏟除那兩處妖魔,我便救你。」
小道士尋思︰「原來這世間也有他對付不了的妖怪,我且答應他,待我身上的寒冰之毒解了,我能幫就幫,不能幫他也就怨不得我了。」想到這里,他恭恭敬敬對著郭天師施了一禮,道︰「斬妖除魔是我輩分內之事,既然天師看得起我,我自當遵從。」
郭天師一抬手,道︰「不用多禮,只要你心里不罵我就可以了。你師傅是誰?」
「我師傅是‘一眉道長’」小道士並沒有說謊,只是他沒有說他師傅是在二十一世紀。
郭天師皺了皺眉頭,努力的搜尋大腦中的記憶,過了半晌,他才道︰「你听說過‘一眉道長’嗎?」這句話問的自然是他的徒弟鐵塵。
鐵塵一躬身,道︰「回師傅,我沒有听說過這個名字,想必是一個不出名的道友。」
郭天師嘆了一口氣,看著小道士,道︰「這也難怪,我看你資質清奇月兌俗,是一個可造之才,怎麼卻連一張‘靈火符’也點不燃?如果你師傅對你稍加培養,你定可將道門揚光大,想必他的道法也是稀松得緊。」
小道士撇了撇嘴,並不答話。他自然知道自己的道法差勁,那是他不用功的結果。
郭天師從懷中掏出一本小冊子,拋與小道士,道︰「這是本門的‘火焰刀’功法,只要你勤加苦練,不出三五日,你身上的寒冰之毒定可清除。」
小道士將那小冊子接在手中,正要打開,突听鐵塵在一旁叫道︰「師傅,你怎麼將這功法傳給他了?這個……」
郭天師一揮手,止住鐵塵繼續說下去,道︰「你不必多說了,我要救他,也只有這個辦法。」
小道士對著郭天師又是一施禮,道︰「多謝郭天師!」這次,他的答謝卻是出自真心的。
「鐵塵,我們走!」郭天師一甩袍袖,轉身離去。小道士痴呆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郭天師的聲音再度傳來︰「你先在這里將功法練習一遍,這樣你的冰毒就不會作。我在山下等你。」言語盡時,郭天師與鐵塵的身影消失在山寨門後。
鄭恩本不善言語,是以一直站在一旁默不吭聲。這時,見小道士的寒冰之毒可以化解,心中自然歡喜。他一邊拍著身上的灰塵,一邊笑嘻嘻地道︰「兄弟,你劫後重生,當真是可喜可賀!」
小道士也是歡喜,他看了看手中的冊子,這本冊子比手掌大不了多少,紙頁已經黃,顯然年頭久遠,冊子上面有三個大字「火焰刀」。小道士道︰「有勞哥哥費心了,我想我們還是先找那些盜匪的金銀吧!總不能叫我們空手而歸。」
鄭恩一听到「金銀」,興致也高了不少。他一拍大腿,叫道︰「你不提,我還真忘了正事,想這些盜匪已經被這個烏鴉精都給殺了,那些金銀珠寶留在這里也是浪費。兄弟,你還是找個地方,先將你身上的寒毒驅了,找金銀的事就交給哥哥。我們還要早點下山,恐得那個小娘子擔心。」他說的「小娘子」自然是指趙京娘。
小道士點了點頭,拿著那本冊子,找到一個僻靜的地方。這個小山寨有二十多棟房子,被烏洞大王幾乎打倒了一半。現在郭天師與鐵塵已先行下山,山寨中也變得靜悄悄的。
小道士盤腿而坐,打開小冊子的第一頁,入目的卻是四句短句——化氣為火,以掌為刀。火刀一出,金石為開。小道士心中大是駭然︰「人體內都有靈氣,這個我是知道的。將靈氣化為三味真火,這個我也學得一些,只是不能像師傅一樣點燃‘靈火符’罷了。卻不想這書上所說,以掌為刀,可以劈開金石,其威力當真驚人,是‘靈火符’的多少倍了。」
又翻開一頁,這後面所寫的卻是如何聚氣,練火,行使手決,以及其他各種除妖法門。小道士當下放下小冊子,按照上面所說,先聚丹田之氣化為腑內真火。約莫過了一個多時辰,小道士頭上早已侵出了一層汗水。「火焰刀」的功法也按照小冊子上修行了一遍。小道士這才收氣于丹田,停了運功。站起身來,這才現日已當頭。鄭恩已在一旁等候多時。
小道士站起身來,笑道︰「哥哥可找到了那些金銀珠寶?」
鄭恩晃了晃背後的兩個包裹,笑道︰「找到了一箱子,那些散碎銀子我都沒有拿,只挑了一些珠玉元寶之類的貴重物事,我見兄弟行功,不敢打攪。兄弟現在怎麼樣?」
小道士暗暗運行丹田內的真氣,只覺得一股熱氣與一股冷氣在腑內左右相沖,很快熱氣上升,將冷氣壓制住。心中大喜,叫道︰「這門功法果然了得,不出三五日,定可將我體內的冰毒驅除一淨。」
鄭恩轉手將一個包裹丟給了小道士,道︰「既然如此,我們也該下山了。」
小道士接過包裹,模索里面盡是硬物,點了點頭道︰「好!我們下山。」
兩人並排,向山下走去。這一次上山討債,幾乎丟了性命,想到這里,二人俱都心有余悸。出了寨門,回頭再看山寨,簡直有恍如隔世之感。
小道士道︰「哥哥,看來這護送趙京娘回家的事情,只有全靠你一人了,兄弟我要跟郭天師去除妖,他日有機會我們再見。」
鄭恩嘆息了一聲,道︰「兄弟你要小心,這除妖不是打架,弄不好是要丟了性命。還有,我看那郭天師也不是什麼善類,你要多多提防。」
小道士連連點頭,極力稱是。
行走約莫一個時辰,便看見兩個家丁和趙京娘在馬車處徘徊。郭天師與鐵塵一旁靜坐,雙目緊閉。
其中一個家丁眼尖,遠遠看見鄭恩與小道士兩人,叫了起來︰「鄭大爺回來了,江小道長也回來了。」
小道士與鄭恩加快腳步,來到馬車近前。趙京娘與兩個家丁都沒有詢問他們二人去了哪里?想必是郭天師在這里踫到他們,說了些什麼。
果然,趙京娘道︰「這位郭天師說你們上山剿滅盜匪,真讓我們擔心一場。」
鄭恩意氣風,笑道︰「那些盜匪實在可惡,不過現在他們都已經死了,我們也可以起程了。」
趙京娘「啊!」了一聲,道︰「兩位恩公殺了他們?」
「不是我們殺的。」小道士在一旁答道︰「是別人做的。」他自然不會說出是烏鴉精。
郭天師睜開雙眼,站起身來,看著小道士,道︰「那功法需得每日修煉,他日若有大成,斬妖降魔,天下唯你獨尊。」
小道士點了點頭,道︰「多謝天師!」
郭天師又道︰「好了,閑話少說,我們該起程。」說著,抬腿先前走了。鐵塵緊隨其後。
小道士看著鄭恩,依依不舍地道︰「哥哥保重,我走了,他日有緣再相聚。」
鄭恩大手一揮,道︰「去吧!去吧!」
小道士看了一眼趙京娘,轉身離去,大踏步趕上郭天師師徒。
小道士問道︰「天師,我們是先去秦嶺還是泰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