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婆又道︰「今天早上,婆婆听說了一個非常不好的消息,小道士你還算聰明,幫婆婆想想怎麼辦?」
小道士一邊扒飯,一邊道︰「有什麼婆婆盡管說好了,過了今天,小道士只怕連想辦法的機會都沒有了。」
老婆婆嘆了口氣,道︰「我只是听說皇帝要遷都,卻不知道他為何要遷都?又听說這朝中的大臣都分成了兩派,一派主張遷都,另一派則反對遷都。你說這些卻是為何?」
小道士放下碗筷,仔細打量了一下老婆婆,老婆婆被他瞧得渾身不自在,聲音陡然提高了許多,道︰「你這樣看著婆婆做什麼?」
小道士一怔,收回目光,道︰「我只是不明白,為什麼婆婆你會對這些國家大事擔憂?」
老婆婆也是一怔,「呵呵」笑了一聲,道︰「那皇帝是我自小看到大的,是以我才會為他的事情擔心。再說,婆婆都一把年齡了,哪還想隨波逐流。」
小道士抓了抓頭皮,頭在這里來之後已經很久都沒有洗了,一抓之下,風屑飄飄。小道士急忙向後靠去,怕將風屑都弄到了飯碗中。過了片刻,小道士才道︰「這些大臣都是些什麼意見?總有個理由反對和支持吧?」
老婆婆道︰「反對的大臣說這開封城作為皇城已久,再遷都是浪費國力財力。那些支持的大臣說,開封地勢平緩,沒有山河險阻可以保護,一旦遇上外敵,所佔地勢就是極大的不利……」
老婆婆還沒有說完,小道士便已「呵呵」地笑了起來。老婆婆怒道︰「你笑什麼?」
小道士道︰「我听人說,要想江山永固,不在山河險阻,而在德政。」小道士的師傅一眉道長倒是個有德之士,小道士隨著他,雖然沒有學到課堂上的知識,但是這些空空其談的大道理听得多了,耳目渲染,是以也會談些大道理。加之跟隨一眉道長跑的地方多,結識的各種各樣的人也多,其中有些說書人,多是牢騷之客,的牢騷多,說的大道理也就多。雖然上不了朝堂,但在著大牢之內,哄哄老婆婆還是可以的。
老婆婆一呆,痴了半晌,才道︰「依你這麼說,現在還不宜遷都?」
小道士扒了一口飯,點了點頭,道︰「現在天下未平,遷都人心不穩,耗費巨大,後患無窮啊!」
老婆婆點了點頭,道︰「你說得很有道理,就依這樣說,天下未平,要怎樣才可以平定下來。」
小道士不暇思索,道︰「我曾听一個說書人講過三國的故事,說那曹操是一代梟雄,但他確實有點本事,他的用人之道,第一條便是︰唯才是舉。只要是人才,不論出身,便委以重任。這天下要平,非得招攬更多的人才。」
老婆婆不以為然,道︰「我看那三國最厲害的也只有諸葛亮,嘿嘿!就是他厲害了。」
小道士笑道︰「我看未必,那諸葛亮最多只能算是治國能臣,不能算作治世能臣。」
老婆婆「哦」了一聲,驚訝的看著小道士,這千百年來,諸葛亮被世人供奉,從沒有人敢去詆毀他。小道士語出驚人,當真是聞所未聞。老婆婆道︰「為何如此之說?」
小道士站起身來,侃侃其談︰「諸葛先生確實是個人才,只可惜太過自負,听不得別人的意見。凡是授人機密,都是以錦囊相授。事畢躬親,無論大小,都不給別人鍛煉的機會。不能培訓人才,他死之後,蜀國迅衰落,後繼無人。嘿嘿!如此等等,要挑的毛病實在太多。要知道,這個世界上有一個法則是一成不變的,那就是‘優勝劣汰’。老一輩的不給機會小一輩的鍛煉,卻老是抱怨小一輩的辦事不力。小一輩的得不到機會鍛煉,等到幾個老一輩的一死,嘿嘿!他便與那劉禪差不多了。」
老婆婆如遭雷擊,眼楮睜得大大的,喃喃地道︰「當真如此!當真如此!」
小道士見老婆婆面色蒼白,神情恐怖,心想︰「我只是跟她胡吹了一下,該不會將她的心髒病給嚇出來吧?」
老婆婆神情沮喪,慢慢地站了起來。小道士連忙將碗筷幫她收拾好,又從身上模出幾塊銀子,塞給老婆婆,道︰「婆婆,這些給你,明天我要走了,這些也用不上。」
老婆婆驚詫地看著他,又看了看小道士手中的銀子,接了過來,道︰「也好,婆婆明天給你買些好吃的,也好送你上路。哦!我看你還是自裁得好。」
小道士一愣,道︰「婆婆為何這樣說?」
老婆婆道︰「雖說這兩天那些獄卒沒有為難你,可是明天便是你的行刑之日。」說到這里,老婆婆突然一指走廊盡頭的那些刑具,又道︰「說不定他們明天會在你死時讓你受那些刑具之苦。嘖嘖!你看到那木架沒有?那是用來綁人的。哦!還有那鐵鉤,往嘴里一伸,嘿嘿!舌頭都可以拉得比豬的還長。還有,還有那夾子,可不是用來夾老鼠的,是用來夾手指……」她一邊說著,一邊比畫,細細地將那些刑具都介紹了一番。
小道士听得心驚膽戰,只覺得體寒如水,尋思︰「婆婆或許說得對,如果要受此酷刑,還不如自裁。唉!誰叫我倒霉,無意穿越到了這封建社會。婆婆說的是‘說不定’,或許那些獄卒不會折磨我,直接給我來個痛快的。再或者,那些刑具也沒有婆婆說的可怕。」他心中半信半疑,卻道︰「當真有如此厲害?」
老婆婆見他不信,道︰「嘿嘿!我都親眼所見,那還有假?原本那些不想死的人,一用了這些刑具,都想死了。」她一邊說著,一邊挎起竹籃,慢吞吞地向大牢門口走去。
小道士心中駭然,急忙叫道︰「婆婆慢走,你若是認識那些獄卒,便叫他們給我個痛快,我自有好處給他們。」
老婆婆笑著道︰「好說!好說!」
看著老婆婆離去,小道士無力的癱坐在地上。心想︰「這身上要是有張‘隱身符’就好了,我便可以逃走。唉!就是有張‘護身符’也可以,我就可以打出去。」
思來想去,想不出任何方法來。時間過去一秒,離行刑的時間便更近一秒。不論你用什麼方法,時間終究還是要過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