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大後記 五 眾生結眾緣

作者 ︰ 李裳永

又是一日,悟空奉師父之命去買些衣物,以備平日換洗時穿用。正走在路上,恰好看到前面不遠處,有幾個**歲的孩子圍著一個年輕姑娘,嘴里直喊著︰「小瘸子,小瘸子!」

女孩兒被小孩扯著,踉踉蹌蹌向上幾步,低著頭,用左手抹著眼淚,右手一松,手上的一本書也被小孩奪去,扔在地上,書瞬間被踩上幾個腳印,成了大花臉。

悟空見過大人打小孩兒的,還沒見過小孩兒欺負大人的。遂上前幾步,喝幾聲,把小孩嚇得四處逃去,只獨剩下流淚的女孩和一本被踩得亂七八糟的書。悟空撿起書,拍淨上面的腳印,遞給女孩,道︰「別哭了,這麼大的人了,還哭什麼哭!」倒像是責備女孩。

這女孩抬起頭,看了看悟空,接過了書,又低下眼楮,低聲道︰「誰要你管!」不僅不道歉,而且像是悟空妨礙了她哭似的。

悟空生氣,道︰「你這丫頭,我好心幫你,你到埋怨起我來了!」女孩兒道︰「誰要你多管閑事,你走你的路,管別人干什麼,不怨你怨誰!」悟空沒了法子,這小丫頭太不講道理了,自己的好心被她當作驢肝肺了。

仔細看女孩,倒也長得十分標致,白淨的臉蛋,清清秀秀的,留著一頭黑,扎上了辮子,幾綹頭垂在耳際,遮了臉,因為哭過的原因,眼圈紅紅的,卻更加顯得楚楚動人,氣質素雅,清麗可人,讓人心生愛憐。悟空暗嘆道︰「好一個小丫頭,活月兌月兌一個古典美人兒!」

悟空道︰「我說你這麼漂亮一個姑娘,怎麼這麼不通情理,我幫了你,你卻要罵我!以後可得好好改改。」那姑娘听了悟空的話,愣了一下,道︰「什麼?你說我漂亮?你說我哪里漂亮了?」姑娘拿眼楮盯著悟空,嘴角似乎要露出一點喜悅。悟空倒有些不好意思,吞吞吐吐,道︰「哪?哪里都漂亮!」听了這話,女孩看著悟空道︰「從來沒有一個人說過我長得好看,因為我是個瘸子。」

女孩嘆氣,低下頭,望著別處,幽幽說道︰「連小孩子都取笑我!沒想到一個過路的人會說漂亮。」悟空動情道︰「姑娘,你確實長得很好看,比我見過的許多女孩都漂亮。」

悟空忘了要買衣物的事,和女孩坐在一起聊了起來,兩人倒是故人相遇般,滔滔不絕地說起話來,聊了半天,悟空才弄清了女孩的來歷。

這女孩名叫李秋如,山西人氏,十幾歲時父母就死了,自己一人毅然堅持讀完高中學業,又到這片城區打工,已有三四年之久,不料卻歷盡艱辛,飽嘗生活之苦。悟空問道︰「那以前你做什麼?」心里對女孩既同情又敬佩。

秋如道︰「在一家幼兒園當老師。那些小孩子都很好,他們管我叫李老師,秋如姐姐,他們雖然小,但是沒有偏見,這就是小孩可愛之處,在他們的眼楮里,所有的老師都是一樣的,他們不會說我是個瘸子。不過,現在我丟了這份工作!」

悟空一驚道︰「為什麼?」秋如一臉憂傷,道︰「因為幼兒園換教學主任了,他嫌我是個瘸子,爬影響幼兒園的形象,所以勸退我嘍!」悟空深深同情女孩的同時卻又多了幾分憤怒,問道︰「那你不找一些其他方面的工作?」秋如深深呼一口氣,望著天邊一片雲霞,嘆道︰「哪個單位肯要我一個瘸子,就算長得漂亮又有什麼用?!世俗條文和世人的眼光是一致的,他們不會為一個人而改變規則的。」

悟空听了又氣憤又是心痛,道︰「秋如,你來我們的碧雲茶館吧,我和師父會為你改變這可笑的條文的,在茶館,每一個人都會覺得你不僅漂亮而且溫柔可人,心地善良,你是一個堅強的女孩子,師父他們一定都會很喜歡你,請相信我。」

秋如從來沒有听到這樣讓她覺得可愛的話,看了看悟空,眼淚如落雨般落下來。

次日,悟空便帶秋如去了碧雲茶館,見師父及師弟。陳一玄听了秋如的遭遇,心里也是十分難過,不住的嘆氣,想想自己在靈山之時,心中止不住嘆息。遂讓悟空給秋如安排了一個房間就在悟空右側的房間。

悟空又幫秋如把自己的東西搬過來。秋如便在碧雲茶館住下,每月里和悟空一道沏沏茶,招呼一下客人。

不幾天,秋如就和悟空幾人十分熟了,整日里大師兄、二師兄、三師兄的叫,想是心地善良的人多半較易與人相處。倒是沙和尚沾了光,終于當上師兄了。

不幾日,八戒也結識了一位名叫肖玉的女子,這女子來碧雲茶館喝茶,嚷著要看上茶表演,恰巧悟空和秋如一道出去買東西,八戒學起了悟空的上茶法,只是不到位,茶壺飛過去時,正好撞在女子的胳膊上,燙倒沒燙到,濺到了些茶水,女子嚇得不輕,八戒一看形勢不妙,趕緊上去道歉,又與女子會說了許多好話,女子才罷,倒是認識了八戒。

兩人此後來往甚密,不幾日,已打得火熱。

八戒忘了自己是神仙,學那凡人,談起戀愛來。陳一玄,也就是陳師父,勸了幾次「八戒不可犯戒」,八戒不听,倒和師父作對似的,犯得更厲害。悟空和秋如不便說什麼,就任由八戒去了。

一日,八戒和肖玉結伴在外游玩。肖玉道已經辭了現在的工作,嫌活累,時間長,上司同事待她不好,她一氣就把工作辭了。

八戒道︰「辭了也好,省得受他們氣。」想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八戒和肖玉算是絕配,兩人說起話來倒是投緣,不久,八戒讓肖玉也搬來茶館,安排在秋如隔壁,也成了茶館的人,八戒道︰「還省點房租,你在外面我也不大放心。」八戒倒是會體貼人。

多了兩個女生,茶館是出新的氛圍和氣象,想是男女搭配,干活不累,有些道理。幾人倒也融洽,不曾鬧過矛盾,只是肖玉有時會鬧些小脾氣,八戒會哄著,別人也不說什麼,倒也相安無事。

不知不覺又是一月,正是盛夏,天氣一日熱似一日,像個蒸籠似的,要把天下人都當饅頭蒸熟了。

花也開,鳥也叫,就是人們受不了。天實在是熱。

一日,下午暑氣剛消,秋如出去那些東西,不久便急忙忙快步走回來,走進悟空身旁對悟空說︰「石生,跳樓!有人跳樓!快去救,你不是有些本事麼?快些去。」悟空放下手中的雜活問道︰「別急,在哪里?」秋如急些道︰「就在東邊的一幢商業樓,離這里不遠,是一個年輕女子。」悟空道︰「莫慌,我先去了。」說完飛似跑出茶館,到沒人時候,使個遁身法,瞬時便到高樓不遠處,只見淡白色的大樓,約有十五六層高,一個年輕的女子站在頂端,要不是護欄護著,早已經跳下去了。

風吹著,樓底下已聚了不少人,其中幾個是警察,正拖著厚厚的軟網墊子,以防女子真的跳下來,可以掉到這個墊子上,其中一個警察喊道︰「不要動,再動會掉下來的。」

樓頂的女子不听,堅定地向欄外爬,下面警察見狀喊道︰「別跳!別跳!有什麼想不開的,不要做傻事啊!」只見悟空不理眾人,趁眾人未注意,嗖一下,飛上樓頂,一把揪住女子衣袖,道︰「你這姑娘,到底為什麼事,做什麼尋短見的事!」

女子冷不防的被人一拽,心中一驚,更不知這個人怎麼嘩啦一下出現在眼前的,又驚又怕,道︰「讓我死,讓我死,我不想活了!」悟空一把拉她到樓頂內中道︰「有什麼天大的事,要讓你跳樓,不妨說來,說不定我能幫你呢!」女子此時鎮靜了許多道︰「他不要我了,他要離開我,他走了……」

悟空心里暗道︰「原來是為情所困的女子!」女子慢慢說,悟空才听明白,這女子今年剛大學畢業,畢業後男友返回廣西老家,返回後卻提出分手,說是依父母親又相了一門親事,前兩日與女子不辭而別,女子尋他不著,知他回老家了,又想著工作無著落,兩項難事,心中悲切不已,遂起輕生念頭,只是剛登上樓就被群眾現,打了電話告訴負責此事的警察,只是警察未來救下他,倒讓一個莫名其妙的從天上掉下來的「群眾」給救下了。

悟空心中一陣悲切,又想女子沒有工作道︰「我那碧雲茶館急缺人,不知你願不願意去?只不過是倒茶倒水的活兒,倒怕你吃不慣苦,你一個剛畢業的學生,不知能不能受這份辛苦。」

女子用手擦擦滿臉的淚水道︰「都這時候了,我還挑撿什麼工作,有什麼委屈的?!我願意干你說的倒茶倒水的活。」

悟空喜出望外道︰「那好,可千萬別想著自殺之事了,一個姑娘家,大好年華,卻要尋什麼短見,不是要愧對生你養你的父母。你死了倒一死百了,干干淨淨無蹤痕,卻要讓他們怎麼活?一個薄情郎就讓你傷心受死了,那以後遇到什麼難事,不是要死上幾次?!」又道︰「叫什麼名字?」女子答道︰「杜小玲。」

悟空道︰「姑娘,你看你這一跳樓不要緊,跳來一幫子人,要是真想死找個偏僻處,也好讓你父母尋不著你,省得他們傷心!勞師動眾,要讓人民警察和一群路人為你擔心,我非得讓師父數落你一頓。」女子不由羞愧難當,低下頭,不再說話。

一個警察道︰「既然這樣,以後再不要生這類事,你這女孩兒,淨給我們添亂。」又道讓其他警察同事回去,自己和悟空一起將女子送到碧雲茶館,一路上,兩人談著話,只女學生,低著頭,隨著他們一起去,只是一聲不吭,警察道自報名字是常海亭,又問悟空,悟空說叫石生,常警察便石生長短招呼起來,等到了茶館,兩人倒是熟了,獨獨女學生一路無語。

到茶館,見了陳一玄,八戒、沙義淨、秋如、肖玉,又絮絮叨叨一會,常警官便離開了,臨別時謝過了悟空,又道︰「現知道石生你有些飛檐走壁的本事,以後有什麼難事,要來請你幫忙!」悟空滿口應允,想是正和心意,能做些行善之事。

坐定,悟空幾人開始輪番開導女學生,以想徹底疏通其心中之結,陳一玄道︰「身體乃父母給之,豈可自行毀之,你有何權利毀掉你父母給你之生命。自行尋短,卻是自私之事,于己無利,于父母無益,徒增怨意;想那男同學如是棄你而去,只道是他薄情,此等薄情寡義之男子,戀他何,復夫何?抑或,其有難處,不便與你講,故其離你而去,怪之怪,你與他緣淺,情淡」

陳一玄正要往下說,被八戒打斷,道︰「師父,你說便說,怎麼說話這般文謅謅的!听的一點也不舒服。」

八戒扭下臉對杜小玲道︰「小玲,師父一句話說到底,哎,你們還是愛的不深,所以他一有誘惑就擋不住,這里離他家有千里之遙,你們不能經常在一起,時間一長,自然就生疏了,他不生外心才怪,等他生了外心,他也就不要你了。」

悟空听八戒這樣說,笑著對唐僧說道︰「師父沒想到朱借倒是學人學的快,分析的透徹,又通俗易懂,比你那文言還強哩!」

陳一玄笑道︰「也是,也是,悟空說的對,朱借對這凡人男女之情倒是個得道好手,我們可是比不上。」一番話說的八戒心中不快,道︰「師父這話到是夸我還是損我,想我和肖玉恩愛才自通一些這些道理,非要說我是得道高人,不是損人是什麼?」

悟空見八戒哼哼嘰嘰的,便道︰「朱借,你這呆子,師父一句玩笑你也當真,你和肖玉的事,師父不是也沒說什麼嗎?照往常,你現在不知在哪戶人家受難哩,別忘了你是「。八戒慌忙止住悟空,心里暗想︰「再說下去就露餡了!」接過悟空話說︰「我是一個好人,一個好男人,你別在這里胡說,破壞我和肖玉的感情。」悟空心里暗說道︰「還感情,這呆子倒是學得快,要是讓佛祖知道了,非得讓你這呆子再受一次轉世之苦。」

秋如,肖玉兩人听得雲里霧里,不知他們師父幾人說的什麼話,兩人與女學生攀起話,女學生心情好些,止了悲傷與秋如肖玉說說笑笑起來,三人以姐妹相稱,肖玉大,秋如二,女學生最小排三,當了小妹妹。這時,有幾個客人來茶館,秋如,肖玉便去招呼了。

傍晚時分,西天只剩下暗紅的夕陽,連霞光也找不見。這時,從門口跑進來一個人,大喊道︰「石生,石生,又有人跳樓!快跟我去!」

來人原來是常海亭,想必是悟空救人時連腳都不用,又不用梯子,救起人來,比平時快上了許多倍,所以跑來請悟空幫忙。悟空听到,放下手中的活兒,和常海亭一起飛也似的跑了出去。

爬上高樓的是男子目光肅然,望著西邊的太陽,像是若有所思,暗紅的太陽不知什麼時候變成了大紅色,倒讓整個世界亮堂不少,悟空仔細看了樓頂上的男子對常海亭道︰「今天是怎麼了,要跳樓都一塊兒,難不成不想活的人都商量好了,讓你們警察忙得顧不上他,好去西天拜見如來佛祖!」常海亭大汗,說道︰「石生,都什麼時候了,還有心情說笑,救人要緊!」

悟空听道,想也是不能讓圍觀的群眾著急,那家伙一人掉下來不要緊,大不了摔成肉餅,這周圍的人可是要晚上睡不著了,想著從天上掉下來的肉餅心里就膽怯,實在是死了他一人,坑了一片民,不妥。

說時遲,那時快,悟空趁人不注意使個遁身法,來到男子身後,拖住看夕陽的男子道︰「兄弟,有什麼想不開的,年紀經經的,死了多可惜!」那男子听此言扭過身兩眼冷冷盯著悟空道︰「你是誰?什麼想不開的?你說啥呢?我在這吹吹風,怎麼了,犯法了,什麼死了多可惜,你有毛病吧你!」

悟空松了手,氣不找一處來,罵道︰「你個東西!你在哪吹風不行,偏要爬到樓項來吹風!別人還以為你不想活了,來尋死;在樓頂也罷,偏偏靠著樓沿看那紅太陽呀!」男人也不甘示弱罵道︰「你是什麼東西,來教訓我,我願到哪吹風就到哪,我就愛坐著頂沿,怎麼著,你想把我怎麼著?」悟空上前就是一拳道︰「我想怎麼著,我想打你這個不知好歹的王八蛋。」

說完,兩人扭打在一起,男子怎能找得過一個神仙,要不是悟空常記著師父的訓話,早將這人一腳踢下樓去。

兩人在樓上找著,下面的常海亭及幾個警察倒是著了急。怎麼沒了動靜,跑上去一看,卻見悟空正和那跳樓的男子打著架,幾人急忙將兩人拉開,然後將兩人一起帶回警局。

悟空這才知道,常海亭是管這區的民警,所在的警所就在碧雲茶館附近。不知道以前怎麼沒注意到。

審訊室里,常海亭問明了情況,心里苦笑不得,勸了一下男子便放他去了,與悟空說了幾句道歉的話也送悟空回了茶館,過兩日,便貼了公告,嚴禁一切人爬上樓頂,否則後果自負,想是處理此類事有了經驗,以除後患,悟空倒夸常海亭做事認真。此是後話,不提。

卻說一下沙義淨。沙義淨確實是一個勤勞能干之人,大小雜務活一人攬在身,除了幫秋如,肖玉,杜小玲給客人上茶,倒水,還管了鍋爐和燒制沏茶之水和眾人飯菜的事,不久便學會了燒制一桌子拿手菜,師父禁不住夸沙義淨。

沙義淨過幾日便出去上附近的菜市場買上幾天各式蔬菜,以備午平日里飯菜之用,幾番下來,結識了一個叫徐蘭的女子。

這女子是個寡婦,跟著有個**歲的女兒,自己也只有三十歲左右,想是以前成婚得早。前幾年和丈夫一道在這里做這賣菜的小生意,哪想到徐蘭丈夫是個拈花惹草的主兒,半道上遇到一個年輕漂亮的女子,不多久兩人便私奔了,獨留下孤兒寡母,那時小女孩兒只有三歲,細算來,徐蘭獨自撫養這孩子已有四五年之久,日子自然過得艱辛,每日是風里來雨里去,天天在這菜市場,日子久了,也習慣了。

女兒彥彥上了附近一所私立小學,讀三年級,**歲的小孩已經十分懂事,每日里下學後幫徐蘭看攤位,算帳目,小小年紀,算術學得十分好,乖巧可愛,學習成績很好,徐蘭心里暗下決心不再找丈夫,要一人將彥彥撫養長大。

沙義淨自從認識了徐蘭後,對其即同情又是敬佩,他只在徐蘭這里買菜,以照顧她的生意,沒事時,便跑地來幫徐蘭搬些新到的菜貨,徐蘭見沙義淨是踏實本色的人,也不拒絕。

日子久了,兩人惺惺相惜,漸生些情愫,只是沙義淨生性呆直,不諳男女之情,徐蘭又顧慮頗多,兩人都沒有說透,只是四目相對時,說不出愛憐幾曾,相愛幾許,相思幾何!

沙義淨將此事瞞了陳一玄,悟空等人,私底下對徐蘭和彥彥日漸好起來。徐蘭是貌美之人,雖說剛過三十歲光景,卻是風韻正佳,光彩照人,每日梳洗得干干淨淨去賣菜,不似其他賣菜的婦人,穿著比她丈夫還土氣,因此,平日里惹幾個賣菜的單身漢子暗中窺視,不時小鬧上一回,徐蘭都是巧妙應對。自從有了沙義淨,倒是打退了那些心術不正的漢子,徐蘭心里自是十分感激沙義淨。

一日,沙義淨又去徐蘭那里買些菜食。剛到菜市場門口,卻見內側跪著一個五十歲左右的老頭,髒亂糟糟的花白的頭,快要蓋了臉,穿了身破破爛爛的衣褲。前面放了一個小茶鋼子,原來是個討飯的乞丐。沙義淨心中一動,沒有多想什麼,便掏出了一百塊錢丟在小茶缸子里,老漢略點點頭,算是給了沙義淨感激之情。

沙義淨到徐蘭那里,拿了菜往菜籃子里放,順便說了此事,徐蘭听後竟有些惱道︰「沙義淨,前幾年里,這人就想佔我便宜,你今日倒給他錢,而且出手還這麼大方,你以為你是誰?!他是個騙子你看不出來!他有手有腳卻在那里向不明道的人討錢不是騙子麼?他這幾年討來的錢怕是要堆成山,不比你有錢!你什麼善心!」

徐蘭劈頭蓋臉的就是一陣罵,弄得沙義淨也是吱吱唔唔手足無措,不知該怎麼辦,只能默默看著徐蘭,讓她繼續脾氣。

徐蘭又道︰「听別人說,這老頭年經時就是口吃喝嫖賭,壞事做盡,把偌大的家產也敗光了,前幾年就在這個菜市場,竟做起乞丐,要起錢來,他有手有腳,做什麼不好,听別人說就因為他懶,年輕時,他媳婦就帶著兩個孩子走了,從此,再沒回來過,現在年紀大了,不去找個工作干,竟然要起飯來,你說這種人」

沙義淨心腸軟,還是同情老頭,道︰「徐蘭呀,甭說今日,那老頭畢竟年紀大了,也不容易「還未說完,徐蘭生氣道︰」他不容易,我容易嗎?我一個人拉扯孩子,每日里賺個辛苦錢,不時還要對付那些無賴,我容易嗎?」說著,眼淚就出來了,必是想到痛楚之處。

沙義淨心中猛然一激靈,看著徐蘭低頭抹淚,心中激動又難平,徐蘭拿淚眼看一眼沙義淨,兩目相對竟有無限淒楚之感。沙義淨猛地抱住徐蘭,兩人緊緊相擁。

今天一事,倒是給兩人增了情,遂了願。沙義淨這等榆木疙瘩,今日算是做了件浪漫無比的事,當眾摟了徐蘭。周圍的老婦,老漢們看了個目瞪口呆!幸好已近傍晚,天色已晚,菜市場上看到的人並不多,只有幾個周圍鄰近的菜農,看到了這驚世駭俗的愛情。

後來,連八戒都道︰「沙師弟,這等性情憨直的人,竟然做出此之舉,實在驚天地泣鬼神,八戒自嘆不如,想是世間情字厲害之處。不過沙無淨還是瞞了師父一個。這是性格使然,眾人也不好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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