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第二天又下起雪來,紛紛揚揚的下了兩三天,這三天雪下得十分大。有句話說得好,「過猶而不及」,再好的東西多了便不怎麼好了。
這三天里,行車的道路上,環衛工人不斷地忙碌著,用各種清掃工具鏟掃路上的積雪,只因大路上早有各式車輛輾過的痕跡,這痕跡處的雪都結成了雪冰,堅硬又十分滑,行人在上面會走不小心滑倒,至于車輛則會有剎不住地現象,有出事故的危險。
因此,環衛工人集體出動分布到大路大街各處,不停地掃雪,鏟雪,運雪,即使這樣,路上的車輛還是少了許多,大概是車主怕上路有危險。
雪冰不好清除,環衛工人用大型專門機械,與這雪冰作斗爭,無奈雪冰太過堅強,斗志頗高,把環衛工人的斗志的壓了下去,所以環衛工人們好不容易清除了一天路上的結冰,路上仍留了一層薄冰,還是有些滑,又因為雪一直不停地下,清理好的路面用不了多久便又積了厚厚一層雪,大小車輛經過,又把這厚雪輾個硬實,不一會兒便又成了冰雪。
勤勞的環衛工人們馬不停蹄地干著活兒,大雪是馬不停蹄地下著,絲毫沒有停的意思。
這下雪的當兒,鄰近的居民,各家各戶都忙著清掃自家門前的雪,徐蘭村的村民更是熱情高漲,也學環衛工人,全村集體出動,一個個拿著笤帚,鐵鍬,在各家大門前、路上熱火朝天地干著,把路上的冰用鐵鍬鏟下來堆到路邊,把雪打掃一遍,打掃干淨了,然後跑到相鄰的鄰居那里說會閑話,過一會兒見路上又積了一層雪,便再跑過來掃。
人一直掃,雪一直下,這樣的結果,直接使得大街成了人和雪的海洋,大伙兒都跑到村里站到道上拼命掃雪,同時拼命說話,伴隨著飄散的雪花,人們開心無比地站在大街上說著話,而且不斷大聲說著笑著,充分展現了我國勞動人民勤勞能干而且樂觀向上的積極生活態度。
徐蘭這幾天也沒去市場上賣菜。她也是這光榮的勞動人民中的一員,而且勤勞能干,當然要參加這樣的清雪大軍了。
徐蘭每天早早起來,先把院子里掃得干淨,然後開了街門去掃門前及路上過道的雪。只見路上早有了不少人在打掃。她就挨個一個個打招呼,「李嬸,王大媽,張大爺」什麼的,遇見平輩份的直接喊他們的名字,遇見年輕孩子,便夸這孩子聰明懂事,準會讓孩子的父母樂得合不攏嘴,又兼天冷觜僵,必定要捂著嘴巴,笑上一陣子。
三個女人一台戲,何況這麼多大大小小的女人,于是徐蘭這條大巷里接連搭了好幾台戲。女人們在那里歡天喜地的唱他們拿手的戲,听眾便是那些自稱大小爺們的男人,和一些年輕的孩子們,他們在掃雪時倒有些默然,只是賣力的一起干著活兒,除此便是听左右兩邊的女人們說這天氣,說這大雪,說跟雪有關的大大小小故事,大傳說小傳說,還有跟眼前的雪沒有絲毫關系的事情,都是些家常小事、婆婆媳婦兒和小姑子的煩事兒,大小孩子的一些事情。
人類雖然怨著雪一直下個不停給他們帶來了麻煩,但明年麥子又會有個好收成,兩相對比的,優大于劣,益處大于壞處。于是掃雪的時候說雪真是難掃,臉上卻掩蓋不住內心的喜悅,一個個在同街坊鄰居說著友善的話,又相互打趣著,不時還有幾個婦女說上些女人里的笑話,那些在旁邊專心清雪的男人卻有些不好意思,用眼瞅瞅她們便又使勁鏟硬雪結冰之處,弄得鐵鍬出刺兒的的聲音。
這女人偏要尋男人的開心,邊掃雪邊問對面的鄰居大哥,說什麼「劉哥,是不是真有這回事,你跟嫂子咋說的」等等之類的話,男人一半會臉紅說「哪有這事,這娘們瞎咧咧!」,另一半男人比較灑月兌,滿口承認,又反問這問話的婦女說︰「怎麼著,難道你有什麼想法?哎呦,我這時間可多著哩!」,言外之意自然都是些曖昧的味道,只是這些話只當作是跟女人開的玩笑話,屬于葷笑話一類。
男人的女人听了一定要說句「老不死的!」來罵男人。
眾人便轟然大笑,男人卻不理仍和那問話的女人繼續「糾纏」下去,說不了幾句,自己也是哈哈大笑,笑過後,都變得嚴肅起來,又忙著掃起雪來。這回又輪到人的女人與女人之間隨意說些什麼話。
這類似的情景一波一波傳下去,波浪般向全村街道蕩漾,真的是雪一大片,人一大幫,話一大堆,漫天飛絮揚詩意,多了便被眾人襲!
悟空和秋如仍去店里,除去忙生意,就剩下忙掃雪了。兩人不停地上掃呀掃,雪還是一個勁下,兩人心里早沒了對雪的喜愛,不似前日下雪那般欣喜而且要作詩來表達內心的感受。這會兒,兩人都手叉腰,累得不行,臉上汗都出來了。
這雪仍是洋洋得意地下,兩人仰望天空,只見這無數的雪花果真如仙女散花般凌亂的撒散下來,有些雪花落在兩人的臉上,一下子就化成了冰水了,兩人都覺得有點冰冷、實在不想掃雪了!仰了頭任雪花落在臉上瞬間化為水點,寧願把臉凍僵或是變成雪場也不願動手了。
到了中午時分,兩人匆匆出了工,到店里歇會兒,然後鎖了店門,悟空使個遁身法,兩個人直接就到徐蘭家了。因為街上滿是人,他倆若嘩啦一下子憑空冒出來,出現在他們面前,這些相信鬼神的善良可愛的父老鄉親,大叔大爺,大媽大嬸們準嚇個半死,至于此,悟空是不敢讓大伙兒看到了。
秋如一睜開眼,看到了院中雪景,便感嘆自然力量之大,只見大大小小的雪堆堆滿了院子,雪堆之間有小道,想必是徐蘭掃出來做路用的。路西側的老椿樹下面堆起老高的雪,這雪現在是苦了動的人,幸福了不動的植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