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菜上桌,這幫家伙絲毫不講客氣,更無半點禮儀,你爭我搶,狼吞虎咽,一副餓死鬼投胎狀,如風卷殘雲,不消半個小時,只剩下殘羹冷炙,吃得滿嘴油乎,贊不絕口,直到絕頂美味。
曾海保更是賣弄起服務小姐對他講的那幾樣名貴菜做法︰「這玉兔海參啊,把水海參一剖為二,加調料上籠蒸2o分鐘,再用雞脯肉、魚肉、肥膘肉剁成茸泥,冬菇切成末,放入碗中,加各種調料,攪拌成三鮮餡心,再把海參釀上三鮮餡心,雞蛋清放入碗內加點亂七八糟的東西攪拌成蛋泡糊。再取湯匙12把抹上冷豬油,將剩下的三錢餡心分別抹在湯匙里,再將蛋泡糊堆抹在上面成兔狀,連骨海大上籠蒸5分鐘取出。同時將白菜用開水燙一下,放入在圓盤周圍。小白兔月兌胎換骨出湯匙,頭朝里分擺在菜心上,中間放海參。鍋上火,倒入蒸海參的湯汁,加剩下的雞湯、味精,燒開的撇去浮沫,用濕澱粉勾薄芡,淋上雞油,澆在海參上,大功告成!麻煩,的確麻煩,可架不住味道啊,口味軟綿,香味濃郁,造型優美,當得上色香味俱全!
再有這個組庵魚翅,得用正宗山間野放土雞,砍成大塊,和著豬肘肉下入開水鍋內煮過撈出,干貝掰去邊上老筋,加各種調料上籠蒸。大瓦缽用竹箅子墊底,用上等的玉結魚翅,白稀紗布包好,加雞湯放調料,旺火燒開小火慢煨——」
郭強沒好氣地︰「行了,行了,你干脆去學廚師算了!讀書不見你記性好,這個菜你倒是听一遍就記得。」
曾海保哈哈笑道︰「傻啊,這是名貴菜,知道不?咱們老百姓一輩子能吃上幾回?要想吃。就得有錢,有很多錢!哎。洪老大,你說我讀大學後是不是真的會遇到那個億萬富翁的千金小姐?***,我等不及了,哈哈!」
杜奇諾不屑地道︰「蠢不蠢啊你?洪煙瞎*亂說的,你也信以為真?」
王軍卻搖頭道︰「那不一定,搞不好洪煙還真的會算命看相。那次他不是說我打台球被追債而後被我爸媽要我去參軍的嗎?嗨,你還別說。雖然我沒有被追債,可我真的被我爸媽勸說去參軍了,你們也曉得,我家地稅局的,現在地稅局干部地子女考上大學的,想進入地稅局上班。那真是難上加難。而凡是去參軍當兵回來地,那國家有政策啊,必須得安排進父母所在的單位!嘿嘿,我也不瞞你們,地稅局上班收入真不錯,一年下來。光國家就要四五萬,你還可以撈外水,如果你本事好的話,少說也能撈三四萬,這樣一年就有七八萬,哪個單位都沒有稅務局好,對吧!」杜奇諾再次不屑道︰「你知道什麼!煙草公司收入才高!我大姨煙草公司的。當個小領導。你知道她家一年能搞多少錢嗎?說出來嚇死你!我還是不說了。」
這幫家伙一起叫道「切!」
曾海保嘆息道︰「要我說啊,最省事的就是找個有錢老婆。大款的獨生女兒,一想起來就激動,***,獨生女兒啊,她家所有地財產今後都歸你,哈哈哈,找一個這樣的老婆,根本就不用自己奮斗了。」
郭強怒道︰「曾海保,我看你無可救藥了!」
曾海保對洪煙撇撇嘴︰「紅眼病,我就知道你是故意耍我的,還億萬富翁獨生女兒,如果真有這樣的女人,我會不知道她沒有錢?得得得,我打死也不會去考那個什麼華夏海事大學。我大方點,把她讓給你得了!你也不用謝我,下個星期再請我來吃一頓。」
洪煙呵呵笑道︰「別後悔啊,那個女孩真的很漂亮。測試文字水印1。」
李萍萍毫不客氣地從桌子下踢他一腳,同時對他怒目而視。,動作卻太大,弄掉了自己身邊的筷子。眾人大笑。
郭強忽然嘆息道︰「你一走,班上快樂都少很多,死氣沉沉地,沒意思。洪煙,要說你也說準了一件事,路老師還真地和市長公子未婚夫分手了,也不教我們的課了,听說去外面打工去了,好像是廣州吧。現在的語文老師是個老太婆,說是特級教師,可沒幾個同學願意听她的課。」
路文芳?洪煙心里猛地咯 一下,就在今天,那德子還說他們「本來打算把路老師培養一下,教會她什麼叫做賢良淑德」,是看自己份上才讓路老師自由生活。這句話的含義,其實就是他們本來準備把路文芳抓起來好好修理修理,讓吳鐵如是這般折騰報復一番,或許是出于某種考慮,才放棄這個打算。洪煙並不相信他們會因為自己的面子才放過路老師,他反倒更願意相信是吳鐵不忍或狠不下心來地原因。
但是,既然他們提及了路文芳,那就表明路文芳被他們掌握著,處于十分危險的境地!
洪煙苦笑一下︰「這事,怪我大嘴巴,我那天真是吃錯了藥,糊里糊涂怎麼會說這樣的話。你們別當真。」
是啊,很多事情都改變了,你們人生的軌跡應該已經被我擾亂,今後你們的人生將如何,連我都無從得知了。
王軍卻很認真地道︰「洪煙,你是張口胡說,可我卻真的當真了!我就對我爸說,說我同學做過一個夢,夢見我參軍後當了特種兵結果被炸斷腿。嚇得我媽媽趕緊去找算命高人算命。呀嘿,還真別說,我的八字里在這三年中真有大災難!你們別不相信,我媽對那些算命高人什麼都不說,就說了我地生辰八字,有兩個算命地非常肯定地說我命格中帶有斷腿殘疾之象,今後務必小心,說啥子命犯白虎之類。他們再也不敢讓我去當兵。」
杜奇諾搖頭不信︰「有沒有這麼夸張啊?那我也去算算,看我到底是不是洪煙所說的殺人犯!」他故意向洪煙擠擠眼楮。
不能再聊了,距離他們上晚自習地時間只差十分鐘了。馬上結賬開車送他們去學校。下出租車之際,郭強得意地向王軍翹翹大拇指︰「來回的士費十四塊,我純賺八十六,財啦!」
曾海保和洪煙同車。見李萍萍沒有下車,故意道︰「喲。大小姐你要和洪老大花前月下談戀愛去啊?要不要我幫你向曹老師請假啊?」
「你少來啦,誰要你多管閑事?」
看著這幫生理年齡心理年齡都還只有十*歲的老同學嗷嗷叫著沖進校門,洪煙恍恍惚惚又看見前世的自己也正跟著他們如此打鬧嬉笑著,悠悠然嘆口氣。
李萍萍忽然冷冷地盯著洪煙︰「你嘆什麼氣?有什麼氣好嘆的?」
「念天地之悠悠,再度紅塵唯嘆氣。」
「哼!開車!」
洪煙輕快地轉入大道。李萍萍拿出手機打給班主任曹老師請了假,扭頭看到洪煙沖她傻笑著,立即又重重地哼一聲。
洪煙知道她在女兒性子。心想著今晚能和她共度良宵,一道熱流漫遍全身。可等會去哪呢?學府大廈肯定不能去,那臥室里堆滿女人用品;自己那套租屋也不能去,蘭花兒睡在里面呢;公安局家屬大院地家里,那更不能去了,那里的人有幾個不認識李萍萍啊。李副局長地千金閨女!永樂大飯店?還是別了。萬一撞見有認識李萍萍的什麼人,那可不得了,市里其他酒店同樣如此。
想來想去,還是去省城吧!那里安全,一個小時多一點車程而已,度再快些。四十分鐘就可以趕到。
「萍萍,咱們去省城看電影,好不?」
「不去!」
「為什麼啊?」
「不想去!」
「呵呵,不想去不是你的理由。說出來听听。」
「哼!除非你老實交代那個梅子和那個孫妙的事情!有半句隱瞞,我就對你不客氣!我告訴你,我給你留面子了,你的這些流氓事情我沒跟任何人說!就連黃鸝都沒有告訴。哼。你別想騙我!我都打听得一清二楚!」
李副局長啊。您老可是不遺余力地打壓啊!
洪煙得抽根煙理順一下思路,剛拿起煙盒準備抽煙。卻被李萍萍一把搶過去︰「不許抽煙!沒交代清楚就不許你抽!」
「不說行不行?」
「不行!」
「往事不堪回啊,萍萍啊,你為何要逼我揭開人生的傷疤?」
李萍萍噗嗤笑出聲來,又趕緊扮出一副很嚴肅的嘴臉︰「不準逗我笑!否則我就下車!」
「好好,那你先等我打個電話吧!」
下午地時候,當洪煙接到李志剛打來的電話,報稱有個叫小鹿的女人被人押著送進咖啡屋,身上還有傷,衣服上有不少血跡,他本打算立即和小四會面,思索一會後卻要李志剛喊個服務員,先把小鹿送去距離咖啡屋兩百米外的雲台市中醫院住院治病。
他停下車,站在路邊,撥通李志剛的手機︰「是我,洪煙。」
「洪助理,您好。」
「你在醫院陪著鹿小姐嗎?」
「是的。一直陪著,還有文舒妮。」
「那你找個僻靜地方,說說她地傷情吧。」
李志剛依言走到走廊盡頭地小陽台︰「全身多處軟組織挫傷,斷了一根肋骨,有尿血癥狀,臉也打腫了,還燒掉一些頭,身上可能還有些內傷。」
「嗯,受到過性侵害沒有?」
「這個,這個,她沒說,醫生也沒做這方面檢查。」
「她對你們說了些什麼話?」
「就是說她要找你,要找孫少尉,還要找元伯。」
「有沒有提起過小三這個名字?」
「好像沒有吧?」
「有就有,沒有就沒有。仔細回憶一下。」
「沒有,至少我沒听到過。不知道文舒妮有沒有听到。」
「李志剛,我和你說的這些話你不能跟任何人講,記住了。」
小鹿的遭遇按照解放前的說法,叫做被敵人俘虜過。咱們部隊的傳統,對待被俘虜過的戰友。時髦點說那是得經過政治審查,檔案上也將被記載一筆。再嚴格點呢,今後都不會重用。為啥子,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怕你在被俘期間受到敵方策反,叛變了革命,當了臥底叛徒,從而大量將我軍我黨地機密情報泄露給敵方。
前世里小鹿是死在孫妙帶隊劫獄與特警的槍戰中。她本名鹿聰。和小三、小四、小丁一樣,是孫妙的貼身近衛,也是她地好姐妹,孫妙對她家也有大恩。如果孫妙得知她安然無恙的話,一定會要求她回到自己身邊。而假如她被策反被蠱惑或被脅迫而選擇背叛孫妙地話,無疑的。孫妙地身邊和自己家里就埋了一個大炸彈。小鹿一身傷穿著帶血地衣服主動出現。這事不能不令洪煙有所警覺。有必要還穿著帶血的衣服嗎?現在德子都跟自己示好了,還用得著叫被他們抓住地小鹿穿血衣來警告自己麼?換身干淨衣服彼此臉面上還好看些,穿血衣就有點作秀的味道了。
所謂地政治審查是有必要的,殷鑒不遠,小三的尸體剛剛變成骨灰,那幫龜孫子沒有什麼是干不出來的。人性太復雜。人心太難測。洪煙並非不願意去相信小鹿的人品,不管是多心還是神經過敏,他只能更加慎重更加穩妥些。
「干嘛呢,神神秘秘的?」
李萍萍看著洪煙打完電話坐回車里,不滿地嘟嘴。
洪煙突然一把抱住她,痛吻起來。她唔唔唔地掙扎兩下,放松下來。手腕勾住洪煙脖子。嬌羞地回應著,小舌頭頑皮地和洪煙玩耍著打斗游戲。長吻兩三分鐘後。洪煙把她松開︰「寶貝,想死我了。」
「討厭,你壞死了!」
李萍萍地臉紅撲撲地,聲音嬌憨無比,膩得洪煙意亂神迷。
洪煙顧左右而言他,這一路上就是不正面回答李萍萍的質詢。李萍萍無奈,心想著今天且饒了他,難得和他聚在一起,等下次再好好審問。
抵達省城,電影院卻沒啥好電影看,索性買些零食兒,在省城所謂的五星級大酒店開間總統套房,一個漂亮的服務小姐殷勤地把他們領到房間,洪煙遞給她一百塊小費,關上房門。
兩人盤腿坐在床上,洪煙拿瓶椰子汁打開,遞給她,自己拿瓶藍帶啤酒喝著,笑吟吟地看著她。李萍萍打量著房間,嘆道︰「這就是總統套房啊,裝修太豪華了,得多少錢一晚啊?」
「兩千八。」
李萍萍驚呼︰「哇,兩千八!不要,洪煙,我們不住了,好不好?太浪費了。」
「傻丫頭,沒事的,咱們好不容易才來一回,奢侈一次沒什麼。賺錢還不是為了開心花錢?」
李萍萍搖搖頭說︰「不,還是太浪費了。住一個晚上相當于我爸媽一個月工資了。知道嗎,咱們班那個蔡明黃一個月生活費才用一百塊!這兩千八,能讓多少失學兒童去讀書啊!」
洪煙突然冷笑起來︰「失學兒童的存在,跟老百姓沒關系,那都是國家地事情,政府的事情!國家政府干什麼的?理應為天下老百姓服務的!未成年人教育關系到國家未來,都這不管了,干嘛啊,還好意思說失學兒童!干什麼吃的!教育產業化,放***狗屁!教育能當作產業經營嗎?教育就是國家投資!經營的不是企業,而是學校!產出地不是商品,而是人才!所有地收益就是國民文化素質的全面提升!***!」
李萍萍看洪煙滿臉怒色火咆哮,頗有些懊悔自己多嘴,害得洪煙不開心。忙轉移話題道︰「不知道大上海和京城地大酒店里面總統套房是不是也和咱們這間房一樣的金碧輝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