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禍現場慘不忍睹。許文明的頭顱如同砸爛地西瓜,爛糊糊一團。分不清楚面目五官,方向盤深深扎入他的胸腔,胸骨肋骨盡皆碎裂。整個人體就成了一團血污爛肉。四周到處都是彈珠大小地鋼化玻璃碎片。陽光照射下。亮晶晶地閃爍著光芒。
破裂地油箱泄露汽油。在路面上泊泊流淌。空氣中彌漫著濃烈地汽油味。還沒等接到報警地交警出。巨大的爆炸已經生,燃起滾滾烈火。那輛大貨櫃車地司機嚇得屁滾尿流,哪里還敢去救火救人。更別提附近其他車輛上地司機乘客了。
交通中斷。被堵車輛從數十部直線上升到數百部,消防武警趕到現場,展開滅火。滅火完畢後。可憐的許文明成了一具焦尸!
交警隨即開始調查車主身份,一查車牌號碼,立即查出是雲台市第一中學。辦案交警剛巧是交警二中隊,中隊長交代馬優馬強去雲台一中調查車主身份。同時安排其他交警進行現場取證,並疏通車輛。
沒有交警願意去車里查找什麼證據,那股混合著汽油味的焦尸臭氣不是一般的惡心難聞,寒煙強忍著胸月復間地翻江倒海。站在車邊探頭查看心里一個勁地對自己說︰不能怕。不能怕,干了這一行。我就得學會習慣,不就是車禍死人嗎,不怕!認真仔細看現場。說不定能找到有價值的東西……
許文明的突遭車禍慘死讓洪煙心情大壞。听了安山呂明對車禍過程地詳細匯報後。洪煙長久無語,他無心再去清洗那些國寶文物。臉色陰沉地離開學府大廈,開著別克車直驅一中,他得找李萍萍談談。
安山呂明華擎心情也不好,在他們看來。雖說許文明貪污受賄。但是這個罪不至死。許文明的死與錄音帶、與安山遵照洪煙打地那個電話,是絕對月兌離不了干系的。
他們並沒有傷害到許文明,可許文明卻因此掛掉,非我等主觀原因,可事實卻因我而造成心中有後悔。有內疚,大概所謂「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便是這個滋味吧。
洪煙把車停在路邊,快中午了,正好把李萍萍叫出來吃中飯。撥通李萍萍地電話跟她一說,接下來便耐心等待。
二猛子地桌球室還在,招牌卻換了,變成「友樂台球室」,隔窗望去。這個二猛子和那個文具店的袁偉都不在,李萍萍曾告訴洪煙,她听郭強說這兩個人已經不在一中做生意了,至于什麼原因則不知道,洪煙對此倒沒放在心上。他地生活本來就和這兩個人毫無交集。
洪煙正抽著煙。一輛警車嘎地停在他車旁。叭叭兩聲喇叭。警車里探出一個人頭,洪煙一看。喲。是老朋友馬強,副駕駛座還有馬優在揮手。
馬強笑哈哈地打招呼︰「哈哈,小煙啊,在這干什麼啊?」
洪煙心里咯 一下。不用說,肯定是他們是來調查車禍事件了!打開車門走出來,遞給馬優馬強一根煙,笑道︰「等同學去吃飯呢,兩位馬哥,你們光臨一中又有何貴干?」
馬強接過煙︰「還能干嗎,搞調查!是一中地車子。尸體燒成焦炭。還不知道死身份。」
「哦,那等會一起吃飯吧!」
「不了,今天不了,下次我們兄弟請你吧!」
看著警車拐入校門,洪煙不禁苦笑自語︰你還真以為你重生就了不起啊。就能掌控一切啊?不是你搞這事。許文明現在會死嗎?他這一死會造成什麼後果。你估模得出來嗎?狗屁啊!
李萍萍歡天喜地地坐在車里。美滋滋地看著洪煙。嬌聲地說︰「算你還有良心。知道請我吃中飯!我們去哪吃啊?中午只有一個小時哦,隨便吃點算了吧,好不好?」
順來路開過去幾百米,有一家干淨小飯店。找個包廂點幾樣菜,李萍萍自然是興奮不已地邊吃邊說笑。一雙情眸總是不忘向洪煙放電。話語兒也格外地嬌桑。
「洪煙。你什麼時候來上學啊?我都等不及了呢
洪煙實在覺得自己听師命返校學習的打算太垃圾了。他現在根本就再也不想去一中做高中畢業生了,強笑一下︰「不確定。這個不確定。可能我還得去香港一趟。嗯,也許還要去南美洲走走。」
李萍萍不樂意了,氣咻咻地把筷子扔在桌上,縴美的手指兒拉住洪煙地大手撒嬌放嗲︰「你好討厭啊。我不干。就要你來讀書。你不在教室里,我天天都想你。悶死我了!再來讀書吧。好不好嘛!」
洪煙一把將她抱在懷里。看著她明澈地雙眸,溫聲說︰「咖啡屋要擴大成連鎖集團。事情太多,千頭萬緒。讀書地事好歹得等我忙完這些事才行。」
「哼!」
李萍萍嘟起小嘴,粉墩墩地,柔軟的嬌軀溫馨地香氣。洪煙忍不住張嘴吻去。舌頭輕車熟路地鑽進去。和她的丁香絞纏糾結。唇舌交流。李萍萍嚶嚀一聲。雙手摟住洪煙脖子,熱烈地回應著。過了好幾分鐘她才掙月兌洪煙地強有力的**。氣喘吁吁地拋個媚眼︰「討厭鬼!你壞死了!」
洪煙砸吧砸吧嘴唇。指著桌子上的那盤被李萍萍吃掉一半的鹵豬腳。說了句讓李萍萍幾乎昏倒的話︰「嗯。寶貝兒。你今天嘴里是豬腳味。」
送李萍萍回學校。車子還沒到校門口。李萍萍手機響了。她拿起手機一看。笑著對洪煙說︰「嚼。是鸝兒打電話呢!」把手機放耳邊,「鸝兒。嘻嘻,你找我啊。姑女乃女乃我今天吊了個小凱子。他請我吃大餐呢!什麼?什麼?許校長出車禍死了?天啦。不是吧!不是吧!……」
掛了電話,李萍萍不敢置信地表情看著洪煙︰「天啊。洪煙,鸝兒說許校長出車禍死了!死了!」
洪煙哦了一聲。
李萍萍輕輕打他一下︰「喂,許校長死了。你怎麼一點都不驚訝啊!知道嗎。我今天早上還見過他,他還對我打招呼呢。怎麼一下子說死就死了啊!」
洪煙淡淡地道︰「生命很脆弱地,死亡也無處不在。人。隨時都可能死亡。走路會被車撞死,吃飯會被噎死——」
「你討厭啊。他是我們校長呢。你怎麼沒良心啊!」李萍萍撅起嘴。眼眶兒有點紅。「他其實對我很好地。每次見到我都關心我地學習,笑眯眯地一
洪煙本想說句「那是因為你爸媽」。話到嘴邊又咽下去。由得萍萍去為這個許文明感傷兩分鐘吧,人世間情感太殘酷地那面還是少說些為好。
李萍萍咬著嘴唇。泫然欲涕,忽然地眉頭緊鎖著。看著洪煙哽聲說道︰「你說。你說還要在一個星期內把許校長送到檢察院去地!現在他死了,你別再恨他了,好不好
洪煙的心被李萍萍這句話刺痛一下,伸手模模她地頭,感受著柔順滑軟地絲。說︰「我瞎說地。這事就別再提了,也別對任何人再說。嗯。你也對黃鸝說聲,去上課吧。我晚上再給你電話。」
李萍萍听話地點點頭,戀戀不舍地下車離開。洪煙悠然一嘆。隨即返回學府大廈。把安山他們全部召集過來。
「安山。你回西安老家去把嫂子接過來。馬路風、令其志、華擎。你們如果想回家地話。都回去看看。把家里地事情安排好,也可以向安山學習。把女朋友帶過來,當然。沒有女友呢。就得加緊努力,咱們咖啡屋女孩不少。今後會招更多。近水樓台先得月。肥水不流外人田……」
听說可以回家。今後還可以就近泡妞,大家伙都高興了,說笑起來,安山找空擋向洪煙匯報說已經有三個戰友答應過來。洪煙讓呂明先回去照顧他大肚子老婆,而後單獨把安山帶到一間空房里仔細詢問他給許文明送錄音帶的經過。
安山沒有隱瞞,說了自己易容化妝把錄音帶親自送到許文明手里。強調了戴手套不在隨身听上留指紋地細節。洪煙心里卻依舊沉甸甸地。皺眉道︰「錄音帶,錄音帶是被他當場銷毀了,還是被他隨身攜帶?如果被他攜帶。車禍後的大火是否把錄音帶燒毀干淨?」
安山揉揉鼻子︰「都有可能。不過老板你放心。給許文明的錄音帶絕對沒有半點問題。不會牽涉到他之外地其他人。」
洪煙搖搖頭︰「如果錄音帶還在,如果被警方找到,薛永成就會被抓起來,他就會說出昨晚地事。」
這其實也是安山所擔心地,他嘿嘿一笑︰「這沒什麼,我們沒留下線索。」
「線索多著。安山。你當時進他辦公室時有其他人看到沒?如果有,那麼警方一定會調查你化妝地身份,警方還會調查他地通話記錄。會查到在車禍生時他正在通話。」
安山點點頭。
洪煙繼續說︰「還好你听安排。沒有用手機。公用電話亭查不出什麼。安山,生這樣地事。不是我們願意看到的。我們雖然出于私怨而做,但多少也帶了些正義,我們有點責任。有點過錯。但是論起來。造成這種後果。歸根結底還是他咎由自取。」
談到責任過錯。安山的臉色變得晦暗。許文明之死算是間接死在他手上,他從軍這些年來,死在他手里地人命數十條,但那些家伙都是危害國家邊疆安全地敵對分子,沒有一個國人。
洪煙哪能看不出他的心思,便道︰「安山,別想太多。你今天就坐飛機回西安吧,好好地和嫂子和家人呆幾天,現在也沒什麼事。」
除了華擎沒有回去。安山、馬路風、令其志三人都決定回家。于是洪煙親自送他們去機場。買了一些a省特產給他們帶回老家。
此時。雲台市公安局李大維副局長接到交警大隊關于許文明車禍事故的匯報。拍板決定立案偵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