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在給甘蒂的飲食中,加入了蝕神草的粉末,那粉末並不會直接作用于甘蒂身上,卻會讓她月復中的胎兒退化至獸形。」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因未到傷心處。此刻的敖牙,無聲的流下男兒淚,是為了早逝的妻子和無辜受害的孩子。
「你母親怎麼會這樣做?」
不要說星雲不懂,就算同為獸人族的敦,也想不明白。
「她是為了讓我和黑狼領的女兒結合,才想出這個毒計,以為我會為了孩子而遺棄他們母子。可她沒料到,甘蒂是人類的祭司,就算沒有懷孕生子的經驗,可對于日益堆積在體內的毒素又怎麼察覺不到呢。母親來照顧甘蒂的一個月後,甘蒂有次在私下問我,她覺得食物有些不妥,讓我好好檢查一下。我當時還覺得她大驚小怪,不過為了安她的心,還是背著母親檢查了食物和飲水。讓我沒料到的是,竟然真的現其中含有微量的蝕心草粉末。」
敖牙臉上絲毫不加掩飾的恨意,讓布洛迪焦急的撫上了他的臉。愛憐的親吻了布洛迪,敖牙勉強拉扯出一抹笑意。
「我當即去質問母親,沒料到,母親一口就承認了,還叫來族中高手,想將甘蒂母子置于死地。我當時一邊要護著懷孕的甘蒂,一邊要抵擋族里高手的襲擊,無可奈何下,只好拉著她躲進了千針林。在接下來的日子里,我和甘蒂所有的心神都放在了躲避族人尋找上,她本來就虛弱的身體,再也捱不下去了,布洛迪還未足月,就呱呱墜地,看著生下來的跟小貓一般的布洛迪,甘蒂哭得肝腸寸斷。又躲了十來天,冬季即將到來,我想著。不管怎樣,也得讓甘蒂和布洛迪到城里去,否則,他們非得凍死不可。」
講述到這里的敖牙,臉上露出了苦澀的笑容和極其後悔的神態。
「如果我早知道,那將是我們分離的開始。就算他們會被凍死,我也不會讓他們住到城里去地。」
哽咽的聲音伴隨著低泣,潤濕了布洛迪的金。
「布洛迪很聰明,嗅覺極其敏銳,只要他聞過的味道,就永遠不會忘記。當初現布洛迪的這個天賦時,甘蒂高興得直哭,還不停的感謝生命女神地恩賜。雖然我不知道這跟生命女神有什麼關系,但只要甘蒂高興。要我干什麼都無所謂。布洛迪滿一歲的時候,我們被族人現了,在躲避的過程中。我和帶著布洛迪的甘蒂徹底失散。我找了他們好久,可一絲痕跡都沒現,怒到極點的我,終于忍不住殺了族里派來的人,此後幾年,我一直就在這里等待,我怕我走了,甘蒂回來找不到我……」
這種天人永隔地悲傷。無法用言語來安慰。任何話都只會顯得蒼白無力。
「那甘蒂有沒有告訴你。是誰把她丟棄到千針林地?」
「沒有。每次我問她。她只是搖頭。她自己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好像說是有天她一個人待屋里。突然就覺得很困。然後就睡過去了。再醒來。就已經是被我救了地那天。這期間生過什麼。她都不知道。哦。對了。有樣東西。好像是有人放在她身上地。可我們都看不出來那到底代表什麼意思。她交給我本是想讓我拿著去打听打听。可因為被追殺地關系。一直都沒能找到人打探。」
說著。敖牙從懷里拿出一枚雕花地耳墜。星雲幾人接過後。翻來覆去看了半天。還是一頭霧水。只得將耳墜交還給敖牙。
「真不好意思。我們也看不出來。不過。我只覺得這花好像在哪里見過。」
不太確定地星雲。抓破腦袋。也沒想起在哪里見過。
「算了,等有機會,再到人類的大城市去打听得了。」
「誒,對了,你們怎麼會跑到千針林來的。這位朋友受傷了嗎?」
看見自己爸爸指著星風,布洛迪倒很是興奮的直嚷嚷。
「哥哥……星……風……哥哥。」
指指躺在地上的星風,又指向坐在對面的星雲。
「星雲……哥哥……」
最後,小小的手指指向自己。
「阿布的……哥哥。」
小臉上一片燦爛笑容,看得出,他因為找到自己爸爸了,心里非常高興。
星風醒來,已經是第二天入夜了。當時,溶洞里只有星雲一個人。
「呼,這感覺,真討厭。」
「星風?星風!你醒了?」
「星雲,就你一個人?他們呢?」
「電和敦出去找查探情況去了,布洛迪則和他爸爸在一起,敖牙說要教布洛迪什麼狼族的技能啥地。」
「……,布洛迪的爸爸?」
「哦,哎呀,你看我,我忘了你還不知道。」
當下,星雲將他們怎麼和敖牙相遇的事兒說了一遍。
「很不可思議吧,如果不是剛好這麼巧,我們也被逼得進了千針林,布洛迪還遇不到他爸爸呢。」
「那,你們問沒問當年事誰對甘蒂下的手?」
「問了,甘蒂自己都不知道。不過,她身上有只耳墜,說是害她的人留下的。我們看了半天,也看不明白那代表什麼意思。只是,那耳墜的花型,我好像在哪里見過似的,可總也想不起。」
「花型?什麼花型?」
「我也形容不好,這樣吧,待會兒他們回來了,叫敖牙拿給你看看就知道了。」
星雲邊說話,邊收拾晚上的食材。這一路上,他最大地長進,就是能幫著準備晚餐了,讓星風還很是「贊揚」了一番。
星風站起身,動了動躺得快僵硬了的身體。
「星雲,那天,他們沒被嚇到吧?」
「這個嘛,我也不知道。難道還要我去問人家,你被嚇到沒?」
「暴虐果然不適合我的風格,難得威一次,還整得自己先倒下。下次再也不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了。」
星風癟癟嘴,這根本不劃算嘛,還好有星雲在。如果自己是一個人的話,恐怕最後得淪落到被人分尸的地步。
「說實話,我也覺得那和你一點都不搭調,平時看你溫和得很,怎麼來個技能會那麼,變態啊?」
星風無語,斜睨著自家哥哥,臉上郁悶的表情讓人直想笑。
「好了,快來幫忙。等下他們就該回來了。」
「這個,星雲啊,我說你咋越來越一股主婦的感覺了?嗯。看樣子,某人有福了。」
「你這個家伙!」
星雲滿頭黑線,手里準備拿來串肉地樹枝二話不說便向星風頭上敲去。
「有人惱羞成怒了,為個男人謀殺親弟啊!」
兄弟倆在溶洞里開始追逐打鬧,正雞飛狗跳之時,一道小小地金色身影迅捷地加入其中。
「哇,布洛迪,你干嘛?」
「喂,喂。我是你星風哥哥,你不用下這麼狠的爪吧。」
倚在洞口石壁上地偉岸男子,微笑著搖頭無語的看著洞內那撲過來滾過去地團團塵埃,這三個小家伙,還真是一個德行。
「星風醒了?」
問話的是剛剛走進洞口的電,他和敦二人去探了探路,看能不能繞過鬼鴉嶺穿出去。
「你們回來了?」
洞里打鬧的三人總算是消停了,星風抱著布洛迪,一臉笑意的看著洞口的三個男子。
「阿布。那個金帥叔叔,就是你爸吧?」
「帥叔叔?」
敖牙一臉尷尬,自己看上去有這麼老嗎?雖說兒子是管他們叫哥哥了,可這,也太打擊人了吧。另幾人倒是一臉憋笑。
其實,敖牙的年齡並不算大,充其量也就比電大個十來歲左右。而且,在敖牙的想法里,精靈的年齡計算。跟獸人和人類可不一樣。誰知道看上去小小地他們,是不是已經好幾百歲了。
「叫你叔叔很正確啊。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明白告訴你,我和星雲才十幾歲而已,就算在人族里,也沒成年吧,叫你叔叔很合適啊!」
「十幾歲?人族的年齡算法?」
斗大的汗珠從電三人地腦門兒上滑落。
「敖牙,把那耳墜給我看看。」
吃完晚餐,大家隨意的聊著天,星風突然想起星雲說的耳墜的事,正好,反正晚上也沒事干,拿來研究研究順便打時間。
才入手,星風就變了臉色,幾人一見,明白星風肯定是現什麼了。
「星風?你知道這是誰的?」
敖牙更顯得緊張,一雙狼眼,死死的盯著星風,就差沒掐著他脖子追問了。
「這是郁金香家族的郁金香花。奇怪,郁金香家族怎麼會和甘蒂有矛盾?」
「或許不是和甘蒂有矛盾,而是和甘蒂所在的家族有矛盾。」
「不,我倒不這麼認為。你們不覺得奇怪嗎?那擄走她的人,為什麼莫名其妙地留下一只耳墜給她,還是郁金香形狀的,會不會是嫁禍?」
「有可能,但也不完全一定。如果是那人可憐她呢?」
「那人沒這麼傻吧,如果到時候甘蒂拿著這耳墜找上郁金香家了,那擄人的家伙不是很容易被查出來?就算要幫甘蒂,他也不可能拿自己的小命兒來玩吧。」
這樣說也對,反正,似乎各種情況都有可能存在,這真相嘛,還得靠甘蒂的哥哥菲落去挖掘了。
「算了,咱不想了,等出去了,看能不能聯系上菲落,讓他去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