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我記得我前面說過要給你個新名字的對吧。」主人閉著眼話語雖是平靜但竟沒了那寒氣叫蟬衣有些莫名的雀躍。
「是的主人奴婢請主人賜名。」蟬衣匐身說到。這時馬車也動了起來。
「恩你且直起身來罷。」
蟬衣聞言直身就看到主人已經爭了眼眸說到︰「我要你為我做一件事。」
「主人請吩咐奴婢自當盡力。」
「今年的秀女中有一位郡候的千金年芳十六上容佳貌善歌舞會書畫能詩賦因她性子恬靜又如此有才華當今太後一見之下曾稱她為‘絕世清蓮’。此次選秀還未開始她卻已是熱門之選幾乎已是內定之人。你可有听聞?」
「奴婢以前都在那邊的醉夢樓里如今也是才過來對于主人說的還不知曉。」
「哦不知曉……」主人喃喃的重復了一句後說到︰「她是個可人兒卻也是紅顏薄命一月前在大家都準備著選秀之事的時候卻忽然得了風寒不治而去……」主人說著眼神里有點空那一刻蟬衣似乎感覺到主人在眷戀著什麼。
「主人您……」蟬衣想要說些安慰的話語但終究還是閉了嘴她實在不清楚主人和這位才女之間是什麼關系。
「她去了這事消息一直被壓著沒什麼人知道而如今選秀在即郡侯之女依然被眾人期望翹而待我欲讓你做她從此享有這‘絕世清蓮’之名入得王宮你可願否?」
蟬衣一听到那句「我欲讓你做她」這心就不安地跳動起來︰那邊鑰王才要她替代了阮慕珍這邊主人卻給她機會做什麼「絕世清蓮」而無論哪個都是入得王宮難道說她注定與王宮有緣?
「我在問你可願否為何不答?」主人的手指在膝頭輕敲蟬衣很想立刻就點頭畢竟她是希望過的好希望出人頭地的只是她忽然想了藍嬤嬤的提醒于是她臉上浮現出一絲擔憂很認真的說著︰「主人奴婢不敢立刻回答是因為乍聞此意實在有些意外一時有些惶恐。主人啊奴婢雖在醉夢樓里學會了這些自認也是拿得出手但听主人所講她可是技藝非凡奴婢倒有些擔心功力不及怕是辜負了主……」
「這個你不用操心我看著你還可以若你願意也自然會有人教你一些的你只許說願意否?」
「主人奴婢說了奴婢一切都听主人的奴婢自然是願意的想奴婢不過是個丫頭竟有如此機緣可一轉身成了大家小姐這的確讓奴婢詫異讓奴婢惶恐……主人奴婢若做了她只怕主人還有深意還請主人吩咐奴婢照辦就是。」
主人的唇角微微一揚︰「很好你能想到有深意就好。你听著︰你做她入宮就是為我辦事做什麼現在我不會告訴你時候到了自然會知會你你要記得的就是從今起你就是她再遇我時除非我叫你蟬衣的名字否則無論什麼場合什麼情況你都不可以稱我主人更不可以讓人知道你我之間這個秘密你可明白?」
「奴婢明白。」蟬衣立馬應了。
「把這個記在心底若是日後讓我知曉你漏了底那我就只好讓你從此閉眼。恩?」主人輕微的斜了頭顱眼中的寒冷已經蔓延。
「是主人奴婢記下了。」
「好你在這里陪我一會等會馬車停了安德會給你安排一切不要問也不要多話按他說的做就是。今日我在這里對你說的話不可以讓第三個人知道。」
「是。」蟬衣應了之後主人點點頭閉了眼假寐去了。蟬衣則在心里盤算著︰這幾番折騰自己終是被人利用被人擺布成棋眼下這公子怕也是算著瀾國王宮里的消息他究竟是什麼人?別國窺探之人還是瀾國異動之人?若自己這般進去了雖不是阮慕珍這樣的普通秀女而是被人注目的人但似乎都會和宮中可探的消息有關倘若自己若獲得了消息那到底要不要傳一份回鑰國?以這個新身份嗎?再者……小七和青柳已經不在我又能怎麼傳消息回去呢?
「你在想什麼?」有些慵懶的聲音響起蟬衣抬了頭︰「回主人話奴婢在想自己怎麼會有這麼好的運氣。」
「呵也許是冥冥之中的天意。」主人嘴角彎成微笑的弧度這般看去竟有溫熙如春之感叫蟬衣也有些想著天意了︰是啊天意我就是棋命吧!
「主人奴婢現在還不知道新的名字……」
「哦是我忘了你從此便是她叫做賀蘭蓉。」
「賀蘭蓉是蓉兒記下了。」蟬衣剛一說完就注意到主人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下但再去觀察卻已經尋不到變化反倒是主人對著她點點頭後向窗外看去。
他直了身伸手撥動了窗簾看著外面嘆了口氣輕聲地說著︰「落雨了。」
蟬衣聞言順著看過去的確可見路上行人的油傘和地上的水花心中一動對著主人說到︰「主人奴婢給您唱歌吧。」
主人的嘴角一咧嗓子里恩了一聲便是允了。
蟬衣微微笑著伸手將一旁的琴架在了腿上撩撥幾音听了音色之後便以指勾弦勾出幾尾輕飄的音來似雨落的時候那般清明卻又口中輕哼歌調這音色便不在單透便似雨落在了荷葉之上晶瑩而滾動有著一些迎托。
口中哼音一收手中琴音重重再啟口便是鶯聲燕啼合著琴音唱和︰「上城初雨一夜落紅春水凝碧斷雁越澄空。揮袖撫琴七弦玲瓏蘆葦客舟雨朦朧。那年竹樓惘然如夢。縴指紅塵醉影笑驚鴻。皓月長歌把酒臨風傾杯暢飲盡長虹。」動听的音與詞讓主人放下窗簾回頭看她而此時她手下琴弦急撩口中詞句竟帶起了舞動的節奏︰「浮雲事尊前休說彈指間昨日堪留。韶華易逝豈料星移半晝驀回舟過群山萬重。」琴音忽然一停口中的急奏之詞頓消只有一句慢吐的輕問從口中滑出︰「何處江湖何處留?」
歌聲消散只有勾撓的琴音與馬車外的落雨聲聲砸在心海與地面泛起水花朵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