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爭霸 第十章 遇狼群失神落山崖 陷絕境無心遭毒噬

作者 ︰ 三畝半

「你怎麼知道這個辦法的?」屠金一邊往嘴里送著山雞肉一邊問道。

「七師兄給我說的,他還說這東西還有個什麼叫法,叫什麼來著,一時卻已忘了。」魏零邊得意的向屠金炫耀,也是邊往嘴里送著山雞肉。

雖然這山雞肉沒有鹽味,但是對餓得昏的魏、屠二人來說卻也不異于美味佳肴,特別在如此一個氛圍,更是吃得二人心中暢快,其間魏零又取笑起屠金那日的暗語來,二人自是一番打鬧,好不開心!

「這山雞真是笨得可以,居然真的只把腦袋藏住。」吃得飽了,屠金望著地上的山雞遺骸,不禁笑了。

「若不是這樣我們可就難受了。我沒有騙你吧,上次給你說你還不相信我。」魏零听得屠金之言後不無自豪的說道,話剛說完,魏零又想起了什麼,突然道︰「你可千萬別告訴別人說我身上有火折子。」

屠金不解的問道︰「為什麼?」

「不為什麼,反正你不許告訴別人,要不然就不當我是朋友。」魏零一時學起大人的口吻來,看得屠金一臉嚴肅,很是慎重的點了一下頭。

吃過山雞,二人嬉笑著撒尿滅了火,又怕未滅透復燃起來,還用腳推過些泥土掩上方才離開。

「現在去哪兒?」屠金望著魏零問道,自照魏零的方法捉得山雞,又在魏零的指點下吃得飽後,在屠金的心中早已對魏零馬是瞻了。

魏零望了一眼四周還是不見頭的灌木叢道︰「我們去那邊看看。」說著順手指了個方向,屠金心中雖尚擔心自己回去會不會挨罵,可眼下卻也只能期望魏零所指的方向能出得這灌木叢了。

人說「童心未泯」的童心是指天真無邪、貪玩好耍、無憂無慮的心境,屠金的擔憂在片刻之後便消失在九霄雲外去了。二人一會兒去挖野山參,一會兒去尋那鳥窩,一會兒又用棍子去捅那螞蟻洞,只要能看見的或是一時想得起的,二人自是毫不放過,不知不覺過了數個時辰卻也渾然不知,加之二人本就在灌木叢下,天色稍暗也自不覺,待到二人覺天色已晚時,是那肚子再一次喊餓的時候了。

「現在什麼時辰了?」屠金望著魏零問道。

魏零抬頭朝頭上望了望,哪能知曉是什麼時辰,卻裝著已熟知的神情道︰「嗯,大概是申時。」

屠金低頭想了想,又掰著指頭算了算,心中也粗略明白這申時是什麼時辰了,忍不住道︰「我們回去吧。」

魏零應了一聲,可他卻哪里知道回去的路,就連他們是怎麼來到這里的也都無法記得了,望著一臉期待的屠金,魏零也只得隨便指了個方向,二人一前一後的朝著那個方向去了。

然而,此二人哪里知道,此時已過酉時初牌,走不多遠,天便暗了下來。

山風起來,四周灌木簌簌作響,引得二人時不時的要停步觀望。屠金初時還走在前面,後來卻也不知什麼時候走在了魏零身後,再後來竟變成了拉著魏零的衣擺在前進。「魏零?」屠金輕輕的喚了一聲,魏零卻沒听見,「零哥?」屠金停了下來再次喚道。

魏零去勢受阻,也是停下來轉身問道︰「怎麼?」

屠金望了望四周,忍不住道︰「我怕。」

魏零一听,立即道︰「怕什麼?」其實魏零心中何嘗不怕,畢竟是個六歲多的孩子,在這很快就漆黑一片的野外哪能不 的。

「我也不知道。」屠金說著說著便帶了哭腔。

魏零一听,連忙道︰「不知道怕什麼你還怕,不要像個姑娘家的好不,你知羞不知?」

屠金一听得這話,含在眼里淚水竟生生的又回去了,賭氣道︰「我只是怕回去挨罵。娘一定很擔心我。」屠金終于還是給自己找了個理由。

魏零一听,不屑的說道︰「挨罵有什麼,我回去定得被罰抄書,少不得好些天出不了門。」正在此時,遠遠的傳來一聲狼嚎,被山風吹得鬼氣森森。

屠金連忙靠近魏零道︰「這是什麼聲音?」

魏零一听得那聲音,自是想起眾婆子的話,還不待屠金問便意識到那是狼嚎,心下一驚,連忙對屠金道︰「跟著我跑。快!」說完便甩開步子跑了起來。

屠金一听,連忙跟上,可人小腿短,少不得要落下,于是沖著魏零道︰「零哥,等我。」

魏零一听,連忙停下,讓屠金跑在前面,在後面邊往那狼嚎之處望去邊催促屠金道︰「快跑,是狼。」

屠金一听得是狼,想起娘曾給自己講過,狼最喜歡把小孩子叼進洞里去養,待養得大了便一下子掏空心窩子、開膛破月復,然後再吃個精光,連骨頭都不剩下。一念至此,屠金心下一驚,自是理不得周圍的灌木、荊棘掛過身上,竟像腳下生風一樣,比先前快了許多。

魏零一見屠金快了許多,心下稍安,自是緊跟了上去,其間二人磕磕絆絆自不去說。單說那遠處的狼,竟從那風中嗅得幾分氣息,仰天嚎得幾聲,引出幾聲應和,朝二人方向追來。

很快,四、五匹狼便出現在魏零和屠金先前待過的地方,為的頭狼只是略一停頓,仰頭又是一聲嚎叫,領著狼群沿著屠、魏二人的氣息追了上來。

再說那屠金和魏零,二人年少腿短不說,氣力也是不濟,跑不一會兒便沒力氣再跑了。屠金率先摔倒在地上爬不起來,魏零收勢不住,絆在屠金身上也摔了出去,屠金見魏零從自己身上絆了出去,竟一聲不吭,連忙喚道︰「零哥,零哥?」

可依舊不見魏零回答,心中也是慌了,忙手腳並用向魏零爬去。臨得近了才現,魏零趴在雜草叢中一動不動,屠金連忙上前去搖魏零道︰「零哥,零哥,你快起來啊。」可是魏零還是不見動靜,屠金連忙將魏零翻轉,用手去拍魏零的臉,可不想去拍了一手的粘稠,「是血!」屠金一下子反應過來。

原來這魏零絆在屠金身上摔了出去,一頭撞在地上的石頭上,竟暈了過去。屠金將魏零扶坐起來,見得魏零額頭上還在血流不止,此時又听聞幾聲狼嚎響在近處,想是那狼群嗅得血腥之氣,狂性大,心下慌了,竟急得哭了。雖說哭是哭了,屠金嘴里也一直在喚魏零快醒,心中念及狼群在側,腳下卻不停留,直拖著魏零往前走。

可是走不得幾步,屠金卻現黑暗中突然現出幾雙綠幽幽的眼楮,還有那粗粗的喘息,慢慢的,幾個黑色的身影出現在屠金和魏零的面前,狼真的來了,而且近在咫尺。

屠金一**坐在地上,一支手將魏零死死的抱住,一支手支撐著後仰的身體,眼楮死死的望著那些近三尺高的身影。這時,狼群已聚在了屠、魏二人面前,幽綠的眼楮冰冷地閃爍著光芒,喉嚨里出「  」的聲響,魏零額頭上兀自流淌著的鮮血讓狼群變更加躁動,然而他們卻沒有立刻圍上來撕咬。

屠金看見那匹頭狼站出狼群,連忙站起來拖著魏零往後退,一只手胡亂的在自己周圍抓些灌木細枝和雜草尖投向那只頭狼,嘴里不停的喊道︰「走開,不要過來。走開!走開!」可是那些一股風便能刮遠的細草枯枝哪能阻止狼群的步伐和野心,只見頭狼將頭一埋,而後仰天一聲振聾聵的嚎叫,震得屠金竟有些目眩。

然而隨著頭狼的一步步進逼,它身後的狼群也展開陣勢想要圍將上來,此時的狼群距離魏、屠二人尚不到兩丈,不說魏零和屠金兩個小孩子,就連一般不會武功的百姓也是逃不掉的,所以狼群似乎並沒有想很快就結束這場實力懸殊的狩獵。此時屠金已顧不得什麼灌木會刺破手、什麼草尖能劃傷掌,但凡就近能抓得到的,統統都抓來投向狼群,可這些微乎其微的阻擋于狼群來說簡直就如風吹過皮毛,連癢都不會癢一下。

突然,狼群停下了,屠金卻未敢停下。此時屠金卻听得除了自己驚惶的心跳和狼群粗重的喘息之外的另一種聲音,那是山風之聲,屠金真的感覺一股冷風正從背後襲來。見得屠金並未停下,頭狼的雙目一閉,突然又是一亮,出一聲長嚎,狼群便風一樣的撲向魏零和屠金二人。屠金一見之下,心頭一慌,拖著魏零又是使勁一拉,卻感到身後一空,身子往後倒去。屠金心中又是一驚,手中卻也不放松,待他听得耳邊風聲作響,背心冷氣襲來,才幡然醒悟他正和魏零一起掉下懸崖。

頭頂傳來狼群不甘的嚎叫,不過很快便消失在夜色當中。

下落得度越來越快,胸月復內空蕩蕩的感覺也越來越嚴重,這讓屠金心頭感到一陣說不出的難受,可他的手還是死死地拉著魏零的衣服,生怕與他離了去。

突然,屠金感到一陣疼痛自背心傳來,緊接著又听到一聲什麼東西斷裂的聲音,而後胸膛一堵,撒開拉著魏零的手,意識模糊的掉了下去。原來,此時屠、魏二人正落往絕塵崖和無望峰之間滅龍淵,突然被橫在兩處絕壁之間得藤蔓擋了一下墜勢。因屠金在下,所以他先是感到背部一陣疼痛,下墜之勢受阻,頓了一下便迎著又被魏零一撞,兩下受傷可是他一個小小四歲孩童能忍受的?故而一下子便暈了過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當屠金醒來的時候現自己竟仰天躺著,眼前高處是一片望不透的迷霧,把整個天色映得灰蒙蒙的亮,就像下雪之前那低沉的雲一樣,卻分明不是黑夜景象。屠金伸手模了模身旁,只模得一手冰涼,卻引得周身一陣疼痛,竟不覺呼痛。

突然,屠金想起自己和魏零一道掉下了懸崖,魏零還受了傷,心中記掛不下,不禁連忙爬起身來喚道︰「零哥。」當屠金爬起身來才現自己居然在一張很大的葉子上,而且周圍全是鋪著這樣的大葉子,將整個地面鋪陳得不見一絲泥土,難怪剛才起身的時候覺地面怎麼軟軟的,甚是新奇。

然而此時屠金最關心的還是魏零的傷勢和下落,于是屠金爬起來邊喚著魏零的名字邊舉目四望,一望之下才現原來自己所在的地方竟然在一個谷底。雖然頭頂的天空中彌漫著一層厚厚的迷霧,但是身子周圍卻是沒有,雖然感覺是那麼灰蒙蒙、亮晃晃的一片,但望得還是很開闊。放眼望去,只見四周都是如刀削過的絕壁,上面布滿了密密麻麻叫不出名字來的藤蔓,將能看到的地方都染成了墨綠色,與腳下的淡綠色形成一個清晰的分界。屠金的呼喊在空曠的谷底一層層回蕩著,卻哪里有回應,于是屠金茫然的望了望四周,而後隨便找了個方向便尋去。

初時屠金尚在被四周絕壁圍成的谷底的靠近邊緣處,堆疊在一起的大葉子尚多,故而能托得住他,可當他走道谷底靠中央處時卻現腳下的大葉子卻有下沉的趨勢,而且還從那些裂開的縫隙里滲處水來,驚得屠金連忙後退,死死的盯著方才裂開的方寸之間,那里很快又恢復了原狀,像什麼都不曾生過一樣,只是屠金再不敢貿然亂走了。就在屠金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時候,突然從頭頂傳來一陣拍翅之聲,卻看不見有任何的飛鳥經過,屠金心想︰估計它們都在那迷霧之上吧。

就在屠金站著呆,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時候,突然從對面傳來一聲申吟,恍惚間屠金听出似乎是魏零的聲音,于是立即豎起耳朵再听,卻也不敢貿然問。不一會兒,又有一聲申吟傳來,這次屠金听得真切,確實是魏零的聲音,心中一陣激動,連忙高聲喚道︰「零哥,零哥,你在哪兒?」喊完便往對面絕壁跑去,可剛跑了不幾步便立刻轉身,往回跑到大葉子堆疊較厚的地方再繞過去。

終于,屠金眼前的絕壁上出現了那一點破綻,然而讓屠金吃驚的是,那個破綻卻高高的掛在離自己有兩三丈高的絕壁上。屠金邊叫著魏零邊趕到魏零身下,抬起頭來看時,才現魏零腳上纏著一根粗粗的藤蔓,把他正掛在絕壁上呢。

「零哥,是我。」屠金望著高高在上的魏零喊道。

初時魏零還閉著眼,听得屠金的聲音,才慢慢睜開了被血痂凝住的眼楮,終于是現了屠金在望著他,臉上居然一笑,但有氣無力的應道︰「哦。」

屠金知是魏零傷重,若再這樣倒掛下去,恐怕會更加嚴重,于是便問道︰「零哥,你能自己下來麼?」

魏零在上面听了,過了好一會兒才動了動身體,最後無奈且無力的說道︰「纏住了。」

屠金自是瞧見他被纏住了,但他也明白魏零的意思是「腳纏住了,下不來。」于是屠金便道︰「你等我,我上來幫你解開。」說著便沿絕壁往上爬。

所幸這絕壁上全都被藤蔓覆蓋,根盤枝錯的附在絕壁之上,正好成了屠金上攀的階梯,不一會兒屠金和魏零就面對面了,雖然一個正著,一個反著,不過兩人還是相視一笑,盡管魏零笑得有些苦。

「我說我在下面怎麼找不著你,原來你躲在這上面。」屠金見得魏零,心中寬了許多,忍不住開起玩笑來。

魏零本就在山頂受傷,雖然在摔落這滅龍淵時,受到被藤蔓纏住了腳才沒和屠金一樣摔在那些大葉子上,或許那樣他還不至于像現在這樣虛弱,要想道他從另一邊絕壁被藤蔓纏住摔到這邊絕壁,那可不是說著玩的。但此時看來,在魏零身旁不遠處尚有大小不一的藤蔓懸著,估計也是因為魏零才斷了的,要不然估計此時的魏零早就該咽氣了。

听著屠金的俏皮話,魏零本想反擊一句,卻引得一陣咳嗽,胸口和四肢均疼痛不已,屠金見狀還以為魏零難受得不行,哪想得是自己的一句俏皮話讓魏零如此難受,連忙向魏零道︰「你別急,我再上去點就能解到了。」

魏零听了,也自不說話,此時的他就連說話都會引得全身疼痛,只輕輕的「嗯」了一聲,便瞧見屠金自身旁爬了上去。可是屠金往上沒爬幾步便停住了,話也不說更不動彈,魏零等了好一會兒還是不見屠金動彈,不禁忍痛問道︰「你怎麼了?」

過了一會兒才听到屠金的回話道︰「蛇。」

魏零一听是蛇,心中不禁一懼,連忙又問道︰「在那兒?」

屠金人雖小,膽子確是不凡,只听得他慢慢的說道︰「就在我面前。」

魏零一听,這還得了,剛想抬起頭來看個仔細,卻被屠金一句話給阻止了道︰「別動,它的尾巴就在你的腳旁邊。」

魏零一听屠金如此說,就沒再動彈了,只是又想到蛇正在自己腳邊,連忙又問道︰「現在它走了沒?」

過了好一會兒才听得屠金道︰「它正盯著我呢。」

魏零一听,心中也是急,卻一時沒了主意,只得道︰「那怎麼辦才好?」

屠金接口道︰「不好,它要逃。」

魏零一听,蛇要走了還不好?連忙道︰「讓它走了好。」

屠金一听,連忙補充道︰「不是,它正往你褲管游去。」

魏零一听,嚇得心都碎了,連忙道︰「快想辦法。」一時說得急了,又是一陣痛苦的咳嗽,引得身子晃了幾下。

只听得屠金大聲叫道︰「別動!它要咬你。」

可是,魏零現在是倒掛著,身子哪能控制得隨心,突然感到小腿處一陣**,接著眼前一黑,便昏死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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