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爭霸 第二十九章 (上) 憶舊日屠金巧得計

作者 ︰ 三畝半

上回講到屠金等人休整完畢,急匆匆的趕往江陵渡,卻在路途中親眼見得了金刀嶺眾人的慘狀,真是血流成河、尸骸滿山,這才明白羅憐風等人為何會那般狼狽的出現在眾人面前。在偶聞小六兒的遺言之後,屠金等人更是心驚膽戰,竟是不多的幾個人將金刀嶺夷為平地的,而且正是羅憐風與典通在密林中遇著的那幾個神秘人。

屠金等人心中雖是後怕,但那伙神秘人並未對他們下手便足以說明他們不是自己的敵人,于是眾人便加緊步伐行進,哪想得在入夜時分便紛紛揚揚的下起雨來,且是最要命的凍雨。引得眾人措手不及、一陣慌亂,一干腳夫更是手足無措,亂成一團。正在此時,前去打探的龔虎等人回來,屠金便拍馬迎了上去。

此時下起毛毛細雨,冷風卻是刮得厲害,冰冷的雨滴輕飄飄的沾在身上,竟是如雪水一般冰涼。屠金迎上龔虎等人,見得龔虎臉上一片沮喪,便知他們未找到人家或是村落,心中也是一涼,但還是心有不甘的問道︰「龔兄,如何?」

龔虎搖了搖頭,雷恭說話道︰「這附近並無村落。」

屠金望了望龔虎等人,頹然道︰「各位辛苦了。」

顏五接過話去道︰「若那金刀寨在此處便好了,最起碼也有個遮風避雨的地方。」

屠金听了,苦笑了一下道︰「即便金刀寨在此處咱們也是無法住的。」

顏五听了,這才想起那金刀寨已被典通一把火給燒了個精光。這時典通和況宣安頓了一眾腳夫之後也過來了,見得眾人臉色難看,知道事不如意,但是這數百人總不能停在這官道上過夜吧。想到這里典通向雷恭道︰「四弟,平日就你點子多,說來听听。你有什麼法子,咱們總不能凍死在這官道上吧?」想想若這數百人加上數百牛馬騾子統統都變成冰疙瘩,凍在官道之上,那場面被人看到該是何其詭異啊!

雷恭無辜的望了望典通道︰「我也想找出辦法來,只是……」雷恭沒將話說完,顧自嘆了口氣。屠金此時也是一籌莫展,眼看雨越下越密,天色越來越暗,一眾腳夫也是開始躁動不安,人心惶惶。

正所謂窮則思變,在沉默了一會兒之後,屠金突然想起自己當年在萬丈瀑的時候,突然靈機一動道︰「龔兄,你道這樣如何?」

听得屠金這麼一說,眾人的目光一下子都集中到了屠金的身上,龔虎更是感興趣的問道︰「怎樣?」

屠金道︰「當初小弟在冬日里凍得不行的時候便鑽到山洞里去取暖,我們這麼多人定是找不到這麼大的山洞,咱們自己挖山洞來避寒如何?」

龔虎听了,雖覺可行,但是這近千的人馬糧食要挖多大的山洞才夠啊,不禁遲疑道︰「恐行不通。」

雷恭听了屠金的建議之後,想了想卻表示贊同道︰「屠兄弟這話卻是不錯的。所幸糧車上都帶有鋤頭之類的物件,平日里只是為修路搭橋時準備的,沒想到此時竟也成了救命的東西。再說,大家挖山掘洞,多運動了便不會覺得冷得那麼快,更可以多掙得時間,而且咱們也不用挖大山洞,只掘些能容一人一馬的小山洞變成,小一點卻也更暖和一些。」

龔虎听了,想想也是,但是又想到這麼多糧車和牲口怎麼辦?山洞小點,人還可以拳著,糧車也可以放在洞外,可這數百頭牲口卻是不知道遷就的,得要挖多少山洞才夠啊?

龔虎想到這里便將自己的想法說了,雷恭便道︰「這也是情非得已,想必大家都能理解,誰也不想凍死在這里。」

眾人听了均是點頭,但是這一切都得與一眾腳夫商議才行,于是屠金等人商議過之後便尋一眾腳夫商議此事。一眾腳夫听說要自己出力挖避寒的山洞,均是不贊同,一眾人等鬧鬧扯扯的很久沒個定論。葉林在旁里也是看了好久,唯一的感覺便卻是身上冰冷異常,期盼著早點找個避寒的地方躲起來。于是便撥開眾人走進去望著一眾腳夫道︰「有什麼大不了的事情,不願意干走了便是,我們也不強求;你們若要是情願凍死在這野地里,我們也管不著。你們看看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地方,若是尋得著村落人家,哪個不願意烤著柴火喝著熱茶,還去挖什麼山洞?」

原本吵吵鬧鬧的眾人一下子便安靜了下來,細雨雖密卻也無聲,四下里靜悄悄的,只偶爾有牲口出不安的響鼻。凍雨在襄陽一帶是出了名的可怕天氣,厚厚的冰塊壓斷樹木、壓垮房屋那是稀松平常事,往年更能見得依偎在樹上取暖而凍死的人,全身都被凍得熟了,紫紅的肉色看著都糝人。待冰化的去取尸體的時候,整個尸身都是冰冷刺骨,更與樹木粘在一起,就像是樹上長出來的一樣,所以眾人才這般害怕。

也是出門沒翻黃歷,才遇上這樣的鬼天氣,一眾腳夫中不少已經抱怨自己不該做這趟買賣了,可屠金他們居然還要自己去挖什麼山洞,這才是眾人想不通的地方。可是此時听得葉林這麼一說,眾腳夫也是心中略動,畢竟活下去才是真正最重要的。在這樣的鬼天氣里,不管他是達官貴人也好,平民百姓也好,老天可是不分這些的,閻王要你三更死你便活不到五更。

這時又听得葉林道︰「不願意活下去的,自己走了便是,工錢也不用要了。你拿了工錢沒命花,要來何用?」听著葉林的話,雷恭心中暗贊葉林這小子機靈,正所謂請將不如激將,但是屠金卻是害怕一眾腳夫都走了,到時候就算自己等人熬過這撥凍雨,那又該怎麼才能將這批糧食運到江陵府去啊。

待葉林停下來打探眾人臉色的時候,屠金也插嘴進來道︰「大家一起走了這麼遠,眼看江陵府便在眼前,誰知竟是踫上這鬼天氣。按理說,若我等騎馬疾奔數十里尋個驛站或是村落,定是沒有半分問題的。我們為什麼沒走?一是因為這批糧食,我們定要將它送到江陵府;二是因為你們,我們不能棄你們而行。糧食、牲口沒了可以再買,我損失的只是銀錢,可若是你們沒了,用什麼去買,買得回來嗎?」眾人听著屠金的話,心中皆是盤算起來,若自己真的凍死在這荒郊野嶺,家中老小該如何是好。

這時龔虎也說話了道︰「鄉親們,咱們同在襄陽長大,該是知道這凍雨來得快,若再遲疑恐怕就來不及了,那時候到哪兒去買後悔藥去?趁天色尚有亮色、咱們還未凍僵之時,出點力給自己和牲口掘個避寒的地方,躲過這一劫,以後說出去咱也可以名利雙收。就不說沈公子給咱們多少銀錢,也不說別人傾佩咱們講信義,遇著凍雨天還將貨物送到雇主手中,單就能在這荒郊野外遇著凍雨而活下來了這一件事,也足以讓說書先生好生講上幾段。」一眾腳夫听了龔虎的話,也是覺得天氣越來越冷,更是有些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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