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冕皇後︰清秋醉芙蓉 第一章 青梅竹馬意難猜ヾ

作者 ︰ 小肥琳

「重陽過後,西風漸緊,庭樹葉紛紛。朱闌向曉,芙蓉妖艷,特地斗芳新。霜前月下,斜紅淡蕊,明媚欲回春。莫將瓊萼等閑分,留贈意中人。」孟舜華給外祖父拜完壽,便隨著爹娘回到自己家中,拘謹頓消,只覺得神清氣爽,心里一快活,便忍不住哼起了那《少年游》。

孟隱農背了字畫,帶了孟舜華到市集上叫賣,見女兒邊走邊哼小曲兒,便笑問道︰「舜華,今日有什麼事這麼開心,終日都在唱著小曲兒。」孟舜華咧嘴呵呵一笑,道︰「爹爹,我能有什麼事?我不過隨便哼兩句罷了。「

一個約模十###歲模樣的後生,走在孟舜華的身旁,身材高大,雙膂有力,身上還背著一大捆柴火,一根根全是手腕粗細的實木,約模三四百斤重,用麻繩捆了綁在身後。他悄悄地拉了拉孟舜華的手臂,略略走慢了一些,落在孟隱農的身後,小聲說道︰「我還以為你去了你外祖父外祖母家,就不回來了呢!」

這後生喚作馮瑞年,是孟家的鄰居,自小與孟舜華一同長大,可說是青梅竹馬。馮家夫婦目不識丁,十八年前生下一子,因為欽佩孟隱農的學識,便求他為新生孩兒起了名字。當時正下著鵝毛大雪,馮家夫婦又以種地為生,孟隱農便為馮家孩兒取名作「瑞年」,取「瑞雪兆豐年」之意。年歲漸長,馮瑞年因為長年累月上山砍柴之故,身板子硬得像一塊鐵板,臉蛋曬得黑黝黝的,總是掛著憨厚的笑意。

孟舜華望了馮瑞年一眼,很是不解,反問道︰「為什麼我不回來?」馮瑞年憨憨一笑,道︰「听說你外祖父家很是有錢,你的外祖母還認識當今的太皇太後,那里好吃好住,自然便不想回來了。」

孟舜華撇了撇嘴,又嘻嘻一笑,道︰「你沒有听人家說過麼,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別人家里再富貴,倒也不住在自己家里舒服。」馮瑞年點點頭,道︰「那倒是。」而後又遲疑了一下,壓低聲音,疑惑地問道︰「我剛才听你唱什麼‘意中人’,說的是什麼?難道……你有意中人了不成?」

平日里,孟隱農見馮瑞年憨厚老實,便也在教導學生之時,順帶教他一道讀書認字。無奈馮瑞年的心思,並不在書本之上,每次只是敷衍而過,孟舜華多念幾回便能學會的詩詞,他卻左耳進右耳出,也沒有學到什麼,只是大略認得簡單的字罷了。他對孟舜華所唱的小曲兒,實則是一知半解,只是對那句「留贈意中人」特別上了心。

北宋大文豪晏殊所作的這《少年游》,流傳甚廣,故而方才孟隱農听了,也沒有特別在意。孟舜華本來不過是隨口哼唱,也沒有過多思量,忽然听了馮瑞年問「難道……你有意中人了不成?」,竟突然想起皇帝送過來的那張紙條,當下又羞又急,瞠目結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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