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海的夜,屬于熱鬧的夜。夜色褪去了白日的高溫與煩躁,展現了另一種熱鬧華麗的迷人風貌。大街上來來往往的人們,一反白日里慷懶欲睡的神態,衣冠楚楚地穿梭其間。熙熙攘攘的人群中酷男靚女結伴而行的不為少數,他們勾肩搭背親昵地緩緩而行。盡管是在情人面前似乎無所顧忌,每當遇到迎面走來的帥哥美女時,依然轉動著一雙眼楮目送著。
忽然,一股騷動在人群里蔓延開來。回頭望去,只見三輛警車閃著紅燈由遠而近駛來,偶爾響起的警笛聲劃破了夜空。遇到車多人多路面窄的街道時不得不放慢度警車,待穿過居民區後直奔天海賓館。
此時天海賓館歌舞廳里空氣緊張到了極點,二十多名保安和十幾名服務生以及被捆綁的蒙面人都在緊張地看著林翔和李闖的對峙。
李闖的雙眼緊盯著林翔冷笑著,他活動活動手臂又活動活動脖子,突然手持匕一個前沖,直奔林翔的心髒刺來。這正落入了林翔的圈套,他朝右一閃順勢抓住李闖持刀的右臂。但李闖的手勁出乎了林翔的意料,雖然抓住了他的手腕卻沒辦法把他摔到,這雙丑陋粗糙的手卻有著極強的殺傷力。
雙方的手較勁,兩人都呼著熱氣互相冷眼對視。林翔的右臂一陣燒灼似的刺痛,被劃破的傷口又冒出了鮮血。他忍住痛痛猛地一沖一下猛抱住了李闖,然後腰間力將他抱起順勢向外扔去。
李闖被重重地摔在了地上,頭踫在了一個茶幾角上,後腦海開了一朵血花。他最後看到的景象是林翔驚駭欲絕的表情,然後就是無邊的黑暗。林翔也倒下了他們兩個幾乎是一起倒地。血流了一地,整個地面都已染紅,也分不清是誰的血。
三輛警車沖進了賓館停在了主樓前,十幾名警察下車走進了歌舞廳,開始履行著他們的職責……
十幾名警察帶走了李闖等人和幾名保安。林翔睜開了眼楮就看到幾名警察站在了他的面前。林翔踉蹌的站了起來,一邊焦急地看著還在昏迷的秋蘭,一邊懇求警察給他一點時間搶救傷員、處理現場。
一個帶隊的老警察看了看還躺在地上雙眼緊閉的秋蘭,似乎明白了這個女人的傷情以及和林翔的關系。他點了點頭,拍了拍林翔的肩膀,然後讓林翔在一張傳喚書上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老警察看了看林翔︰「林翔,我們同意你的要求。你先留下搶救傷員,再給自己療傷。在這過程中我們留下派出所的兩名警察協助你,等處理完了這些事情後你再隨這他們到公安局接受訊問。請努理解,這是必要的法定程序。」說完就帶著大批警察離開了。
林翔急忙走到秋蘭面前呼喚著,可任憑他怎麼呼喚秋蘭就是沒有反應。她面無血色雙目緊閉,兩只手分別抓住自己的領口和下擺,靜靜地躺在林翔的懷里。她的臉上還有沒擦干的淚珠,粉女敕的脖頸上還有匕留下的刮痕。大腿和兩臂上,到處是黑乎乎的,分不清是擦傷還是泥土。剛剛穿上的旗袍已被撕扯的面目皆非,別說勾畫女人美體的功能被破壞,就連人類最基本遮羞功能也不存在了。盡管領口和下擺被她死死的抓住,但從她身上許多地方都能看到那白女敕的肌膚。
看著昏迷中的秋蘭,林翔有些動情了,隱隱約約有種負罪的心里。也許是因為她對他的真情,也許是因為自己的虛偽。不管怎麼說,秋蘭現在這個樣子和他有直接的關系。
林翔輕輕地抱起了秋蘭,慢慢地向自己的辦公室走去。他沒有乘電梯,似乎是怕驚醒熟睡中的秋蘭,又似乎是對自己的懲罰。他知道秋蘭的身體沒有生激烈的踫撞,不會有太大的危險。但精神上受的驚嚇和刺激太大了,恰恰是這種心理上的疾病要比身體上的硬傷難愈合得多。
望著眼前飽受折磨的秋蘭,兩行熱淚在林翔臉頰上流灑。那個一小時之前與他魚水之歡的美女,轉眼就變成了衣不遮體,渾身是傷的昏迷之人。想起那個青春爛漫充滿活力的女孩,再看看受辱後昏睡的秋蘭,他的心在痛,他的心在流血。
望著懷中傷痕累累的秋蘭,豆大汗珠在林翔的額頭上滾動。他懊悔自己的大意,致使這個風華正茂的女孩渾身是傷。盡管他想盡辦法救下了她,但容貌和肌膚是女人一生的本錢,稍有受損都會遺憾終生。想到這一切都是因為自己失誤造成的,心里有一種負罪感。
望著兩臂間衣不遮體的秋蘭,一股酸酸的醋意在林翔的心頭升起。自從得到了她的處女身之後,不會再有其他男人踫過她。因為她很傳統,把貞潔和聲譽看作使她的第二生命。可是今天在那麼多人面前了她的**,她的大腿,她的的內褲,而且是當著他的面近距離長時間的進行。盡管這種是在無奈的情況下生的,而且沒有通常意義上的任何**接觸,但對于他這個腰纏萬貫的富翁來說依然是一個恥大辱。他懊悔先讓她帶頭陣,以致生了後來的一切。他痛苦地搖著頭,心里沉甸甸的。
他猜測著秋蘭倒在地上時的心態,一定是讓驚嚇、恥辱,怨恨、失望牢牢地佔據把她的心靈。別說是在當時的昏迷狀態下,就是此時睜開了眼楮,她也越決不會放過那個給她帶來痛苦帶來羞恥的蒙面人。更不會原諒他這個背信棄義,見死不救,落井下石的負心漢。想到這些,林翔感到了委屈,感到了悲哀。
走進了辦公室,他輕輕地把秋蘭放到床上,然後找了一些外用藥涂在自己的右臂上,開始檢查著秋蘭身上的外傷。還好,她除了脖子上由淤血的地方,其他許多地方只是有些紅腫。他在她脖子上涂了些外用藥後,猶豫一下了一下,還是將她那件已經不能遮體的旗袍拖了下來。然後用一條毛巾被蓋在她的身上,靜靜的等待著她的醒來。
如游魚一樣,鬧事的剛別帶走,李瓶就出現在舞廳里。她精神抖擻地指揮著保安清理著現場,眉宇之間透露出一絲得意的神情。這才達到了她的預期目的,秋蘭在大廳觀眾之下被羞辱了兩個小時。這次不怕沒人不相信了,近幾十人了目睹了這個狐狸精的**表演。她在天海根本無法生存了,不自殺也要滾出天海另找安身之地。
李闖等人闖進歌舞廳時,李瓶正在自己的辦公室里悠閑的看著報紙。听到歌舞廳方向傳來嘈雜聲,急忙打開監控設備。從屏幕里她看到六個蒙面人揮舞著鐵棍、匕四處追查小姐和舞客,為的一個蒙面人也手持匕正沖著一個服務生高叫,把你們的經理叫來,把燈打開!她馬上意識到這遠遠出了娛樂業內一般的砸場子,而是另有緣由。不是她這個經理出面就能擺平的事情。而是有更深層次的背景。她思索了一會兒,打開了辦公室的門鎖,然後進入了浴室。
直到警燈在李瓶的窗前閃爍,她這才穿上衣服走出辦公室直奔歌舞廳,人們看到的是她一副剛剛從浴室出來衣冠不整的樣子。她一面招呼保安收拾倒地的桌椅、樂器,一面四處搜尋林翔的身影。
李闖被捕出乎了李瓶的意料,原設想在舞廳綁架侮辱秋蘭最多不過十分鐘。沒想到林翔趕到了現場,並組織了近三十人的保安隊伍救援,李闖等人想撤走都是不可能的了。整個賓館一共才三十名保安,還要分三班,再加上工休的每班不足八人。為什麼事時幾乎全在賓館,一定是林翔早有準備,靜等李闖上鉤。也不對,既然林翔事先知道綁架就要生,為什麼還要把秋蘭送入火坑?李瓶百思不得其解。
其他被捕的五個人不知道她和綁架有關系,她最關心的是李闖供出她和謀做案。那樣,她就會和秋蘭同歸于盡。盡管是這個結果,她也不覺得委屈。她混了五年的官場,知道任何事情都要經營。她做了四年的賓館總經理,已經是風月場里游刃有余的女人了。到了生死攸關的時候她將拼死一搏,也許能搏出個好的結果。既然走出了這一步,就要做好各種思想準備。想到這兒,她心里踏實多了。
兩個警察來到了她的面前,為的一個沖她笑了笑︰「你就是這兒的經理,看來你這個歌舞廳很不干淨啊,這麼多的小姐從事三陪活動,規模著不小啊。沒有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怎能不引來殺身之禍。」
她抬起頭來看了看,她認識對方,是管界派出所的所長。
她會意地笑了︰「這說的是哪里的話,我們這兒可是干干淨淨的。今天的事有些特殊,恐怕另有原因。二位,我們到里面說話。」
他們點點頭,跟著她走進一個包房。包房里酒菜齊全,而且早有兩個小姐在恭候。兩位男子坐下,她令三個小姐啟開啤酒遞到他們三人面前。他們沒接啤酒反而示意讓兩個小姐出去。
當了這麼長時間賓館的經理,豈有不明白之理,她感到自己失誤了。這麼大的一個案件剛剛清理完現場,你就是借對方幾個膽子,他們也不敢再此時在案現場瀟灑。盡管每天來玩兒的警察不少,這位所長更事常客,但今天這種背景下他們會是一般正經的。這下可好,被對方抓住了把柄。弄好了,要欠對方一個人情。弄不好就要引火燒身。」
想到這兒,她心里有些緊張。不管怎麼樣,先按他們的吩咐做。
她對兩個小姐說︰「你們出去吧,我們談點事。」」
兩個小姐的身影一消逝,這里立刻變成了與世隔絕的天地,一場訊問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