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這客棧中住了什麼厲害角色,隋軍如此勞師動眾,還要宇文成都親自出馬?」徐世績不禁嘆道。
「軍師,隋軍人多勢眾,我們不可以暴露身份,還是早早離開這是非之地為妙。」張亮形色沉重地說。
「不忙,先看看再說,能教隋兵如此緊張的人絕不簡單。當今楊廣無道,宇文氏父子專權,殘害忠良,涂毒百姓,客棧中人也必是受迫害之人……總之,被楊廣視為大敵者必是我輩中人。」徐世績道。
張亮深知此刻客棧門前隋兵如此眾多,多說話無益,只好隨徐世績躲在一旁仔細觀看客棧動靜。
「里面的叛賊听著!趕快統統出來受死,免的髒了本將軍的手。」宇文成都說著將手中寶劍一揮,一排弓箭手便一齊搭弓引箭以待。
片刻,絲毫沒有動靜。
「上!」宇文成都一聲令下,便有幾十名隋兵一擁而入,沖進會賓客棧大廳,還有十幾名好手,縱身跳上客棧二樓,分兩邊包抄進去……
客棧內一場打斗,先是破桌摔椅的響聲,隨後是不絕于耳的慘叫聲。不一會兒,縱身跳上二樓的十幾個好手竟然先後都被客棧中人從二樓打了出來,非死即殘。從正門進攻的隋兵也是半點沒有佔到便宜,只見從里面殺出一男一女。女的手把一柄拂塵,一身素裝卻掩不住體態風流,男的手中一桿霸王槍,白衣方巾有著望不著的儒雅,二人揮動手中兵器,將店中隋兵像趕鴨子般連人帶門一塊轟了出來。
宇文成都手一招,又有一波武衛軍奮不顧身地沖向這一男一女,但這二人似乎並不將這些人放在眼里,更沖出門來,一左一右大打出手,只是這官兵越殺越多,殺之不盡,二人已被團團圍在中央。
一陣打斗,又有許多隋軍武衛軍倒下。官軍雖眾,要想近得這二人身只怕困難。
「不好,宇文成都要暗下毒手!」徐世績暗叫道。
只見宇文成都搭弓在手,瞄準圈中二人,箭已離弦……
徐世績和張亮都在想,這下壞了,就算有心出手相助,只怕也早已晚了。場中二人必有一人要遭難……
又見店中突然翻身飛出一人,用手中剛刀擋開飛箭,穩穩當當落地擋在二人前面道︰「賊子,休要暗算,虯髯客在此」。一掛長須隨風飄動。
場中一男一女不禁同聲叫道︰「大哥!」
「好功夫!」徐世績不由拍手叫好。
眾官軍見狀都有怯意,不敢上前,只死死圍住三人。
倒是宇文成都已經按奈不住,猛然拔劍在手,拍馬而起,飛身來戰三人。三人隨即應戰,宇文成都以一敵三,絲毫不示弱,反倒愈戰愈勇。其它官軍只圍著四人觀戰,半點插不上手。
「二弟,三妹快走!這廝厲害,大哥截住他!」虯髯客大叫並搶戰宇文成都道。
「大哥、三妹快走,李靖斷後!」場中長槍男子亦攻向宇文成都道。
「逆賊還不棄械投降,你們以為今天還有誰能從我宇文成都手里逃月兌嗎?」宇文成都信心滿滿,霸氣十足。
「大哥、二哥不必勸言,我等不求同生,但求同死,今日誰也不可能會率先離開的,何不拼死一戰!」拂塵女子言罷也攻向宇文成都。這女子的豪情似乎也不亞于二男。
「二弟、三妹不可義氣用事,否則晚了誰也走不了,你們先走,大哥自有能力月兌身。」虯髯客手中鋼刀與宇文成都手中寶劍時時踫撞出「叮?」的響聲,擦出閃亮的火花。
三人互讓,就是誰也不肯離戰。因為誰都清楚這里沒有人是宇文成都的對手。誰也不願意扔下同伴逃身。
「此三位都是仁義之士,不可不救。」徐世績說話之間已有一計,附在張亮耳旁嘀咕幾聲,張亮應計而去。
急促馬蹄聲響起,從市集奔出幾十匹驚馬,直奔官軍,馬上一人大喊︰「快跑啊,馬受驚了!」來人正是張亮。
眾官軍頓時驚慌失措,四竄逃開。場面頓時亂成一團。
徐世績躲在一旁看的真切,扯下酒店旗桿帆布在手翻身上了一匹奔馬,迅將帆布卷成條,一頭迅在馬頭環了兩圈,另一頭突然襲向宇文成都,並大叫道︰「三位快上馬!」
宇文成都正與虯髯客三人酣戰,一時抽身不及被布條在身上繞了兩圈,實實在在地被奔馬拉倒在地,身體更隨馬拖曳而去。
虯髯客三人見機都抽身各自上了馬背,隨奔馬而去。
這宇文成都果非凡人,身體被拖出幾十米後竟還能立起來,並逐漸扎穩馬步使勁猛拉布條,奔馬竟被拉住不能前行!仰起馬,出長長的嘶嗚慘叫。徐世績見狀慌忙從腰間拔出配劍砍斷布條,奪路而去。
一行五人隨奔馬直沖出一段路程,徐世績見追兵已遠,才大聲道︰「此時城門已閉,我等必先尋個安身之處方可。」言罷翻身下馬,其余眾人亦隨之下馬。
「剛才只顧及奔逃,還未及問及二位英雄姓名,不知二位英雄如何稱呼。」虯髯客拱手向徐世績和張亮行禮。
「是啊,那宇文成都著實厲害,今日若非二位英雄,只怕我兄妹三人難逃劫數。」李靖和拂塵女子也上前來行禮。
徐世績再看眼前三人,一人紅光滿面,虎背熊腰,胡子拉茬,虯髯飄逸,外人不知只當是美髯公再生。再一人年輕氣盛,容顏俊美,舉止儒雅,神光靈動,只怕周郎再世亦不妨多讓。再看這女子,更是青春貌美,冷艷飄香,該肥的地方肥,該瘦的地方瘦,是徐世績平生所未見。
「三位客氣了,三位樣貌都是人中龍鳳,且行止都是仁俠之士,豈可見急不救。在下徐世績,敢問三位大名?」徐世績亦還禮道。
張亮退至徐世績身後亦還禮道︰「張亮。」
三人聞言,面面相覷,面帶喜色,虯髯客更上前再次見禮道︰「莫非英雄竟是瓦崗軍師徐懋公?」
「正是。不知三位……」沒想到還真混出點名聲來了。
「‘虯髯客’、‘李靖’、‘紅拂’見過軍師!」三人各自通報姓名。
「原來三位竟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風塵三俠,失敬,失敬!」徐世績聞言大喜。
「軍師,此處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還是先找個妥當的地方再與這三位詳談吧。」張亮提醒道。
「是啊,宇文成都此人相當自負,剛剛吃了點小虧,必不肯罷休,一會兒,他肯定會動員全城搜捕。」虯髯客附道。
「大哥這倒不必擔心,這洛陽城眼下是王世充的地盤,王世充不會讓宇文家的人在他的地盤上隨意指手劃腳。」李靖分析道。
「李兄說的是,不過,宇文成都手下的驍果衛軍打仗雖算不得一流,但找人的功夫是一點也不含糊,他們遲早會找到這兒的。」徐世績道。
「此地不遠有處白馬寺,住持方丈是我舊識,我等不如到那兒暫避如何?」虯髯客道。
「好,就依虯大俠。」
四人隨虯髯客往白馬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