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世績收兵回到滎陽,翟讓、李密及瓦崗眾將已經等候多時了,大家相見非常高興,在翟讓府上擺宴相互慶祝勝利。暢談此戰過程,都覺痛快淋灕,眾人盡興方散。
眾家兄弟在一起相互叫著勁的喝酒就是盡興,只是容易醉。徐世績雖然酒量不小,卻也被灌的夠量,席散由幾名手下護送而回。
隱約間,徐世績仿佛听見有人在彈琴,琴聲優美動听,曲折婉轉,感覺好像那日白馬寺中秀寧撫彈之曲,只是到了後來琴音中竟透著一股淒涼,讓人感傷,徐世績有意順著琴音找一找源頭,可惜琴音卻就此中斷,再無動靜,徐世績沒有再追究,只當自己是喝多了,倒頭睡了。
次日早上起來,听見有下人在議論說昨晚確有人在附近彈琴,徐世績方才相信昨晚听到的那一曲琴音是真實的。
為什麼信送了,曲到了,人卻始終不肯相見呢?你到底有何為難之處?即使有,暗中一見又何妨,徐世績不禁暗暗感嘆。
正午,徐世績從校場歸來回到家中,正要與父親和繼母一起吃飯,忽又听到琴聲傳入耳中,徐世績忙放下碗筷,急奔而出,順著琴音找尋而去。
「績兒……」徐蓋不禁嘆道︰「這孩子,什麼事那麼急連在家吃頓飯也不安生?」
「隨他去吧,沒看出來嗎?世績是有中意的人了。」繼母于氏詭異地笑道。
「是嗎?」徐蓋面帶微笑,似乎很高興。
「也老大不小了,該成個家了。他母親去的早,他哥也不幸中途早棄,一個姐姐又遠在山東,身邊早晚也沒有一個可心的人照料。這要是在咱們老家啊,只怕孩子也該有咱們弼兒這麼大了。」
「誰說不是,咱弼兒都五歲了。可你看見他著急過嗎?整天不著家。」徐蓋聲音忽爾響亮起來。
「其實,我心里一直裝著這個事兒,可是世績這孩子文武全才,英氣逼人,人又細心,脾氣也好,又是個大將軍,一般的姑娘又怎麼能配的上他,不好找啊!只盼著他自己能早點找到個稱心的才好。不過我料想啊像他這樣的不知道要迷死多少良家少女,那能沒有幾個相好的,不過是挑花了眼,還沒定性而已。」于氏笑道。
「哈,但願吧,總不能輸給我這個老子吧。」徐蓋得意一笑。
「哏,就數你風流。」于氏嗔道。
……
徐世績順著琴聲找尋出來,竟到了滎陽酒樓。對這兒徐世績一點也不陌生,這家酒樓地處鬧市中心,是滎陽城最大的酒樓,分樓上與樓下兩層。一樓開有四門,輕松可擺上百張客桌,寬敞明亮,櫃台旁邊放有幾十壇好酒,十分誘人,連接兩層的是一個「y」字形的大樓梯,樓梯中間是一個不大不小的舞台,在這兒表演樓上樓下都能觀賞到,舞台上面還有一張由當代文豪題為「賓朋滿座」的牌匾。二樓建成方形,設有幾十間雅間,打開里邊的門窗全部可以看到中間樓梯的那個舞台,一條環形走廊與樓梯相接,走廊外全部有護欄圍著,護欄上雕龍畫鳳,香漆涂面,從樓梯到二樓廊道全部都鋪滿大紅地毯,十分豪華。
滎陽酒樓原為滎陽郡之富商杜大老板所經營的場所,瓦崗軍移師滎陽後,他將一半股份讓與瓦崗翟讓,找翟讓給他做靠山,生意經營得比以前更加紅火,來往客商都喜歡來這里喝酒吃飯,不少瓦崗將領也喜歡來這里相聚娛賓,後來,翟讓索性派人幫他看場護院,順便從來往客商口中打听有用的情報,徐世績之前也來過這里幾回,酒樓上下待之相當客氣。
徐世績緩緩地走進酒樓,早有人上來招呼。
「徐軍師,是什麼風把您給吹到這兒來的?」
「就是這悅耳的琴音。」徐世績把頭微微地往舞台方向一送,來在大堂中找了一個靠前的位置坐下,靜靜地聆听和打量著台上之人。早有人送上吃的喝的,徐世績示意來人不要聲張。
舞台上一個妙齡女子正在專注地撫琴,香案上升起裊裊青煙。樓上樓下一片寂靜,樓上所有門窗全開,探出來許多人頭,所有人眼光都在這位女子身上。
徐世績看此女子裝扮,清新可人,絕不像風塵女子。秀飄逸,不加裝飾,濃眉小嘴,閉而未開,眼珠靈動,含情于內,前額稍俯,專注于外,素裝淡抹,尤顯嬌艷,粉女敕的兩頰間垂下兩束青絲,雪白的脖頸下微露出大紅的肚兜,突出的前胸與縴細的腰身形成了鮮明的曲線,修長的十指在琴弦上嫻熟地游走,身體不經意地隨之微微地顫動,最是讓人**。
欣賞其琴音瀟灑流暢,如訴忠腸,但不知何故卻總給人一種淡淡哀傷的感覺。
徐世績早已看出此人不是李秀寧,但卻絲毫沒有失落之意,反倒有些陶醉于其中。
曲未,女子起身雙手歸到腰間向樓上樓下各行一禮。
「好!好!」頓時,掌聲雷動,叫好聲不絕于耳。酒樓跑堂的開始取盤子收銀子,眾人打賞極豐,到徐世績跟前,徐世績一模懷中,楞住了,似乎出來急忘記了帶銀子!徐世績再一搜尋,隨便從腰間取下一物,放在盤中,以權當謝禮,來人收了放到女子面前。台上女子,看在眼里,不禁媚眼一推,沖徐世績微微一笑,然後又躬身向徐世績行一禮。
「姑娘,這是樓上芙蓉間客人給您的打賞,有請姑娘上去喝一杯。」一人遞給女子一大錠銀子道。左邊樓梯口第一間有人探頭正向女子微笑示意。
「替我謝過樓上的客人,小女子無功不受祿,這銀子恕小女子萬不能收。」女子婉言謝過,對樓上那人不帶正眼觀看。
「打賞給你的你就收著吧,只是讓您上去喝一杯而已,沒有別的意思。」來人執意要女子收下那錠銀子。
「對不起,小女子不會飲酒,恕不相陪!」女子堅決不授,語氣也變得不太客氣起來。
徐世績看在眼里,對台上女子多了一分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