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徐懋公傳奇 三九節 這唱的算哪一出

作者 ︰ 余石

東都城不但有外郭和內城的建設,在大郭以內更是將宮殿、官署、倉庫、官僚宅第等單位都用高牆壘砌隔離,甚至連作為平常百姓聚集點的「坊」和作為商業區的「市」也都築有圍牆,並派專人警衛。東都城內這樣的「坊」共有一百多個,每個坊或市都是一個封閉的單位。白天大家在城內活動,晚上必須回到坊中去,稱之為「宵禁」。也就是說到了夜晚東都城內十縱十橫二十條街道上除了巡街的人員和有特殊事物持有官方特許文碟的人員外是不允許看到行人的,否則就是犯夜,犯夜要受重罰。另外即便在白天翻越坊牆也是犯禁,也要受嚴懲。東都城的城門會在傍晚時分關閉,杜絕行人出入,一直到第二天天亮,這就是皇城東都的絕對控制。

坊是東都城的重要構成單位,也稱里,設「里正」管理,一里是三百步,相當于米的樣子,東都的一百余坊就是按照這麼一個大概規格建造的,每坊東西南北各延一里。東都的官員百姓的家以及有司衙門也大都設在坊中。比如積德坊,這一坊之地都曾是大隋第一權臣楊素所有!觀德坊設有全國最高學府的國子監。打听之下知道,裴氏宅地就在東城的惠訓坊,離北市不遠。

北市是各國商貿交易最集中的地方,這里的商品五花八門,讓人眼花繚亂,什麼波斯的玻璃,西域的葡萄酒,突厥的馬刀,新羅的幕羅,契丹的人參,??的皮草,龜茲的怪鳥等等,都有著各國的風情或特色,不一而足。因為取「通遠」之意,所以北市又被稱作通遠市。那些紅鼻子綠眼楮的人被安置在通遠坊。那邊,市中走過來一行人,三人在前,為的一人山羊胡子,胸寬體胖,看起來孔武有力,身上貂裘大衣最是顯眼,貂裘大衣在東都本不算什麼,可三四月天穿著多少有點窮顯擺的感覺,旁邊兩人一左一右看起來也很富貴的樣子,卻只對身旁的奇珍百貨指指點點,對山羊胡子竟始終讓半個身體,很是恭敬的樣子,其余的人顯然都是跟班的,只在五步之外跟隨,其中有夸腰刀的,也有女僕。

徐世績正在猜想這個山羊胡子是什麼身份,該是那國的貴族之時,那伙人的正面已經沖過來一團艷火,是一個美女!此女美態動人,舉手投足盡是嬌艷,芳香襲襲,三人不禁動容。女子跑到山羊胡子的身前慌神地拉扯他的衣袖道︰「快,是瓦崗響馬!,幫奴家擋一下!」

「別跑啊,跑什麼啊,跟我回去做壓寨夫人豈不痛快!」說話的是一個大漢,言語中帶著輕浮,卻聲音哄亮,一路追奔而來。此人身形矯健,虎背熊腰,雖經過化裝,卻掩不去虯髯拉茬,徐世績早已認出他是虯髯客,而那個美女就是紅拂,只是不知他們這是要演的那一出。身旁的張亮當然也早已認出他們,正要說點什麼,徐世績示意他不要聲張。

「你這個婆娘還真挺能跑,讓我追了幾條街才追上,看來還有點功夫底子,正好,這壓寨夫人的位子非你莫屬了!」虯髯客說話間已經到了山羊胡子身前,紅拂見到虯髯客來卻故意躲到山羊胡子的身後,虯髯客不管他是誰,沖上去一把就把山羊胡子推翻在地道︰「躲?躲哪兒去?」

那一刻,山羊胡子氣得青筋暴起,只一招手,後面的隨從已經各個抽刀在手向虯髯客沖了過來,而身邊的兩人卻是早已恭身去扶地上的山羊胡子。紅拂也是早已閃身讓過那幫急于為主人討回公道的隨從們,一副戰戰兢兢的模樣很是逼真,徐世績看著不禁想笑。

徐世績看得出來,這幾個隨從都不是白給的角色,但虯髯客絕不拖沓,很快招呼了這幾個隨從,轉眼間打得他們滿地翻滾,起不了身。身旁一片狼藉,四周的驚呼聲不絕于耳,誰也沒有想到一個響馬竟然敢在東都撒野。

看著手下一個個弱不禁風悶哼慘叫的樣子,山羊胡子更是氣急敗壞,暗罵這些個不成材的東西,他很懷疑這幫手下平時吃的不是馬女乃是人女乃,模的不是馬腿是美腿,才一轉眼的功夫竟然全部倒下了。他一把推開從身後趕來相扶的女僕,全然不顧身旁二人在說什麼,倏地站起從地上的隨從手中搶過一把馬刀向虯髯客飛快的砍來,轉瞬已砍出五六刀,看樣子刀法應用的不錯,不過在虯髯客面前顯然是提鞋也不配。虯髯客輕松地閃過山羊胡子的馬刀,一個側身迎著山羊胡子的身體過去,一只手已經到了他的肋下,反手一扣,已經制住山羊胡子,連同馬刀也被虯髯客奪了過來。在場的人無不驚詫。

這一切的生的太突然,剛才圍在山羊胡子旁邊的那兩人想阻止都來不及,他們沒有想過有人敢光天化日之下在煌煌帝都大打出手,更沒有想到虯髯客的武功如此之高明,轉眼的功夫就把山羊胡子連同他的手下一並全給制服了,現在山羊胡子在虯髯客的手里被反扣著一動不能動,這不能不讓他們感到驚慌。

「大隋左候衛府將軍劉長恭、張大賓在此,何人膽敢在此煌煌帝都天子腳下撒野?還不快放開手中的武器自動受縛!」說話的是劉長恭,上次西子河一戰劉長恭丟下三萬兵馬和器械,灰溜溜地跑回東都沒有被殺也算是個奇跡,虯髯客等人在上次大戰之後早已認得此人,故意演出這出戲,找的就是這個冤大頭,只是見到這會兒劉長恭官威十足的樣子,虯髯客心中不禁罵道︰戰場上是個蠟像頭,這會兒倒是官威十足。

「去你娘的天子腳下吧,現在楊廣在揚州,那兒才叫天子腳下!你們都是什麼破衛府的將軍是吧,從來老子最大!老子還沒有來的及找你們的茬,你們倒和老子起官威來了,告訴你,死在老子刀下的自稱什麼將軍的已經不下數十人了,也不在乎再多殺兩個。」虯髯客叫囂著用馬刀的刀身拍拍山羊胡子的臉膛,一臉陰冷道︰「看到這個剛才最先充硬漢的人了吧,你看他還敢作聲嗎?識趣的讓開點,不要妨礙老子的好事,否則別怪老子手黑!」

「好漢息怒,有話好說,我們並不想管好漢的家務事,只求好漢放了我們的朋友,我們就權當什麼也沒有生過。」張大賓一副奴顏嘴臉,為了討好虯髯客,為了盡快與眼前女子劃清干系,竟然說馬賊當街搶民女的事是他的家務事,也真夠無恥的了,本來剛才劉長恭抬出兩個將軍的身分之時,旁邊還有些許期待的眼光,這會兒听張大賓這麼一說,已經全部是鄙夷的嘆息。

「哈哈,原先老子還當你們是這位姑娘請來的幫手,才對你們禮讓三分,不忍下手,怕壞了我和姑娘的感情,原來不是!要早知道老子早就對你們不客氣了,省得和你們羅 。」虯髯客說完一掌拍在山羊胡子的肩上,山羊胡子頓時口吐鮮血撲向劉長恭和張大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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