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徐懋公傳奇 四四節 三個女人一台戲

作者 ︰ 余石

徐世績帶著裴氏家人在洛口下了船,但他顯然沒有到倉城停留的打算,徑直往滎陽而去。說來也怪,本來裴翠雲該是對他寸步不離的,可自從給了他玉佩以後,便一直守在裴老夫人身邊總是離徐世績一段距離,不過女孩家的心思徐世績不懂,也沒有空去猜。

要說家人,徐蓋和程夫人、尤夫人幾乎是同一時間被接到滎陽來的,雖然徐世績和程咬金、尤俊達平日一向交好,也經常在一起痛快喝酒,但程、尤兩位夫人卻是很少來徐府串門,也許是因為她們覺得于氏和她們不在一個年紀的原因吧。徐家雖然在滎陽是大戶,家境也非常富有,可對于裴夫人主動要到自己家里住幾天,徐世績還是半分不敢待慢,早早吩咐手下騎快馬回徐府報信,讓人盡早給騰出地來。

到了徐府,裴老夫人在女兒和眾丫鬟的簇擁之下進入徐府大門,她並不詫異于徐府原來也有這麼大一個地方,因為據她所知,徐世績也是個大將軍,和丈夫的官位一般,只是她本來听說瓦崗響馬窮凶極惡,到滎陽城中一見,卻也是六畜興旺,不免少了許多擔心。徐蓋和于氏早在廳中迎候。

徐世績快馬來報時,徐蓋也是極為緊張,親自吩咐家僕們早已把後院收拾停當,徐蓋知道這回來的可是東都城中大將軍的家眷,東都城的豪華他是知道的,他不能讓人覺得自己太寒酸。其實對于裴老夫人一行的到來他是歡喜的,因為他雖然家中富裕,卻是商人出身,而裴家都是士族出身,從來士族高高在上,他雖和一些士族打過交道,但士族登門卻是第一回,這要在以前他是想都不敢想的事。

將裴老夫人迎入大廳,兩家都是客氣了一番,相處極為和睦,卻只閑話家常,徐蓋已經吩咐家僕帶裴家下人把東西搬入西廂,于氏很是識大體,她主動把西廂讓出來,自己搬到後院與徐蓋一起住,卻沒有驚動東廂的孔文芳。

孔文芳卻是早已听說徐世績回來了,于是急忙來見,看見大廳中有客人,不敢上前打招呼,只在門外遠遠地望著他的績哥哥。若有所失的樣子。

「文芳姑娘,怎麼站在門外不進門?是不是你的績哥哥又忙于接待哪個姐姐忘了你這個妹妹了,走,隨我進去看看,哈哈哈。」來人一行四人,說話間已經進入大廳,走在前頭是一個翩翩公子,粉面紅腮,頭裹方巾,卻是竇紅線。並行的是王伯當,後面兩位是劉黑闥和蘇定芳。

「你,你們……」孔文芳見四人中有前日在家中調戲她的那個公子,芳容失色,慌忙跑向徐世績,嘴里驚聲道︰「績哥哥,是,是他們……」

廳中眾人早已聞听到聲音,都是愕然,眾人都是想不到竟然有人敢在徐府如此喧嘩,更是不經通報就直闖入大廳,一時間不知是敵是友,只是見到王伯當才稍稍放心,他們認得王伯當是徐世績的結義兄弟。家僕們也是因為有王伯當在所以沒敢攔住四人,只是還來不及到廳中通報,竇紅線已經是先聲奪人了。

「原來是二哥和三位大駕光臨,徐世績真是有失遠迎了!」徐世績見是王伯當和竇紅線三人,忙起身笑臉相迎。孔文芳卻是詫異非常,一時弄不清身處何地。

「原來徐大哥府上果然有個漂亮姐姐在場,怪不得冷落了文芳姑娘。依我看這姐姐妹妹都很不錯,徐大哥不妨一並收了,我們四人也正好討杯喜酒喝喝,哈哈哈。」竇紅線說完又是仰一笑,神情詭異。女人的眼楮最賊,竇紅線一進門早已現裴夫人身後端站著裴翠雲,英姿颯爽,冷艷飄香。故而眼神不離其右。

眾人見竇紅線打趣也是回以一笑,徐蓋更是笑意濃深,只是徐世績和兩位姑娘顯得尷尬十分。

「要說姿容,翠雲又怎麼敢與二位姑娘相比較,姑娘只消稍稍打扮一番,徐大哥只怕看都不會看翠雲一眼。只是姑娘這一身打扮難免教人誤會,翠雲這里有玉簪一支,願為姑娘錦上添花。」裴翠雲冷笑著摘下玉簪一支,隨手一擲,已經向竇紅線頭頂射去。裴翠雲常在江湖行走,也常作男人裝束,怎麼能看不出竇紅線是個姑娘。早在竇紅線仰頭大笑時她已經看出來人面帶桃李、嘴下無須、喉中無節,是個名副其實的女人。

裴翠雲本無相爭之意,只是見這竇紅線一進門就針對自己,是以也不甘示弱。可才一會兒的功夫,來了一個叫績哥哥的,又來了一個稱徐大哥的,自己要是再矜持地稱呼他為徐將軍,只怕未出手就已經處于下風之地了。

竇紅線見果然飛來的是一枚玉簪,也不著手去接,倒是用頭迎了一迎,玉簪已經穿頭皮而過,**方巾之下。眾人見了不禁暗中叫好。只是徐世績還搞不明白,這女人的心思都是怎麼想的,大家伙招呼還沒有打完,兩人已經對上了。

「多謝翠雲姐姐厚贈,只是姐姐頭上也不可少了裝飾,紅線願回贈金花一朵,聊表敬意。」竇紅線說話間已從腰間極取出金葉子八片,分夾十指之間,隨之十指一展,八片金葉已是齊齊向裴翠雲頭上飛去。只是她在伸手取金葉子之時,長衫微展,兩腰刀囊顯露,映出寒光點點,叫人不寒而栗。紅線這一連貫動作都是一氣呵成,外行根本看不出她射出的是飛刀還是金葉子。這本是紅線的絕活,她一招可同時出八把飛刀,而且精準無比,較之王伯當的一弓三箭顯然還要高明許多。

裴翠雲雖然自恃武藝高強,對紅線這一手絕活也是驚栗萬分,她沒有想到有人竟能一招射出八葉飛刀,可她知道這回來的並不是飛刀,而是金葉,但她還是不想讓對方輕意得呈。她兩手齊出,卻只是接住了四片金葉子,另外四片金葉子均已**她的雲髻之中。金葉向外微張,正如一朵花模樣。

這在常人只怕早已攤在地上了,裴翠雲畢竟沉著不驚,她將手中四張金葉子運足勁一捏,已經將金葉子捏成棍狀,順手往自己頭上一插微笑道︰「紅線妹妹的深情厚義翠雲愧領了,相對金花翠雲還是比較喜歡金簪。」

對這二女的手段,眾人早已看的目瞪口呆。紅線的一招八葉只怕天下無幾人能幸免,而裴翠雲的這一手揉金成條的金剛指法也讓人嘆為觀止。二人都是俠女風範不讓須眉,只是用在這里女兒打俏卻讓人捧月復。

相對于不會武功的孔文芳來說,她更驚詫于竇紅線原來也是個女人。不禁對紅線瞪目道︰「原來你也是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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