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邊的樹木往後疾退,一個個村民修建的魚塘出現在視野的遠方。嗚~~~~火車的汽笛打擾了農家的平靜,被迫離開的我背著簡易的行囊加入了廣東淘金的人潮中……
擁擠的車廂中人聲鼎沸。男人的汗味,女人的香水味,火車的油煙味……組成了一種奇怪的味道,聞了就會讓人胸口發悶,隱隱欲吐。
「這地可真夠熱的。兄弟你是去哪呀?」坐在我身邊的男人百無聊賴的問我。
「廣州……」
「去廣州好,我們還是同路,兄弟去廣州這是第一次嗎?」
「是……」心情遭透了的我,實在提不起聊天的興趣,只懶洋洋的回應到。
「嘿,兄弟你可遇著我了。我在那多少年了,就是一個廣州通呀!我給你說,廣州中山大道那邊一水的走私貨。起碼比你在內地便宜一半……廣州大橋那邊盡是些大女乃子的小媳婦。就兄弟你這造型,只到那。隨隨便便拿下一堆……」
我靜靜的看著吹得口沫橫飛的這個男人。這個男人差不多三十六七,很多的摩絲固定起了一個大背頭,頭發都光亮得可以照見灰塵。四環素和香煙把牙齒都破壞得黃中帶黑,一米六幾的身材雖然瘦小,但很有勁頭……典型的外來務工者的形象。
「看來大哥對小媳婦也早都模透了……呵呵!!」同樣無聊的我也想了解下廣州當下的情況。
「嘿!兄弟!!你也好這口!!!那些小媳婦……長得不光水靈,女乃子又挺,一掌一個別提多爽了,那肥碩的,用勁一捏就是一大把水……可那些小媳婦還真TM不算最好的,新港東路那邊的……嘖!嘖!!」中年男人拿了個班,眼巴巴的望著我。
「大哥別停這呀!繼續說呀!」我從口袋里掏出香煙,打了一根過去。
男人先細細看了看香煙的牌子,然後模出一個金發果女打火機,美滋滋的把煙點上,深深的吸了一口。
「大哥,這可不準吸煙。」感受到四周乘客厭惡的目光後,我忙不迭的提醒這個男人。
「沒事……沒事…………這煙就是好啊!」男人向我擺擺手,狠狠嘬了幾口,把煙嘬成一個短短的煙,滿足的感嘆到。
「新港東路那邊,就是TM的富人區。那里的小姑娘都要這個數。」男人伸出兩根手指狠狠的比畫了一下。
「不過那的小姑娘,那皮膚跟香皂一樣,那叫一個滑。听我們老板說,舌忝上去還能感覺到牛女乃的香味。長相跟電視里的明星一樣,技術听說還是呱呱叫,坐著……站著…………躺著…………………那都能舒服到骨子里!」男人說著~~~說著,嘴角出現了一絲亮晶晶的唾液。
「要是能抱著她們睡一覺,真TM死了都值……」男人吞咽了一下唾沫,做出結論。他高聲談論的話題,讓車廂里的大媽小妞們都側身想離我們越遠越好。男人們一邊用鄙視的目光看著我們,一邊豎著耳朵繼續听著。
「大哥貴姓呀?」能面不改色在大庭廣眾下談論這些的人物也不可小窺,我都有點佩服這個中年男人了。
「嘿,別說啥貴不貴的。鄉下人的土名字,大號廖守財。不過因為從小跟煤球一樣,村里人都叫我黑子。不嫌棄的話,兄弟就叫我一聲黑子吧!」廖守財咧開大嘴向我笑著,那嘴里的味道……
「黑哥,遇見你真是緣分。我叫黃子凌,黑哥就叫我小黃。」
「黃老弟,去廣州干嗎去?有用得著你黑哥的地方就吭聲,你黑哥絕對不會說半個不字。」黑子拍著胸脯向我表示著。
「黑哥說實話,我是想去廣州討生活的……我有時有點喜歡…………」說著我頓了頓,我手比畫了一個模牌的動作。
「黃老弟,我們一樣,我們在外面飄的誰不喜歡玩兩手。這容易,等黃老弟你安定下來,黑哥我給你介紹廣東所有的場子。連怎麼上賭船,你黑哥都知道!」
「這不容易吧?」看黑子答應得那麼爽快,我心里多少有點信不過的。
「黃老弟,你別看黑哥我檔次低。黑哥在廣州那麼多年,跟了多少個大老板!那些地方,黑哥我門清!!!廣東地面上的馬仔看見黑哥,誰不提仗義兩字!要不下車我就帶你去見識~~見識!!」看見我略微不信,黑子的臉面感覺有點掛不住了,拖長了聲調為自己吹捧起來。
「哪里,哪里!誰都可以不信,我還能不信黑哥嗎?那以後就要多靠黑哥關照了。」我連忙擺手澄清到。
媽逼,誰信你呀!要不是我背井離鄉,那破地方一個熟人都沒?我要信你個吹牛逼的?現在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掛著笑的我,作為黑子的知音。繼續跟他天南地北的亂侃起來。
一天兩夜的火車終于停靠在廣州車站,猥瑣的黑子一再要求我跟他一起去他那住。對廣州一抹黑的我,也就順勢答應下來。從不輕信人的我,被逼到這份上也實在無奈……
廣州的天氣悶熱得嚇人,鼻子里充斥著海水的腥味。一下車我頭就暈暈沉沉起來,老黑連忙去買了杯防暑,去濕熱的涼茶,讓我一古腦灌了下去。那滋味……實在難喝得要死!幸好見效奇快,要不還不悔死我。
廣州車站外,那叫人山人海。火車站附近的服裝批發市場,鐘表批發市場,包類批發市場人頭攢動。無數商人在這討價還價,把批發來的東西發往全國各地。
「黃老弟,就這一片。每天的成交金額就是十多億。你可要護好包,這的模包的多得很。」黑子指著車站外的批發市場向我自豪的介紹。雖然我不知道他一個外鄉人為什麼自豪,但也不妨礙我連連點頭稱是。
廣東的公交車,如同沙丁魚罐頭一樣,擁擠的車廂里。我已經看見好幾個男人去抓捏身邊女孩的了,驚愕的我不由用手肘頂了頂身邊的黑子。
「嘿嘿!黃老弟,你還是少見多怪。擠公交就是這樣。你有興趣也可以試試。」黑子示範似的伸手抓了抓身旁的女孩的,露出黃牙對我嘿嘿的笑了起來。
「流氓。」被襲擊的女孩回頭看了看民工一樣的黑子,低頭咒罵了一句,急忙擠下車去。
舉起手在鼻子邊細細的聞著的黑子,還露出了沉醉而猥褻的笑容。一時之間,我們身邊的女性拼命的擠開,竟在那麼擁擠的車內還給我們留下了狹小的一片空地。
丟大人了,我額頭上露出斗大的汗珠。心有余悸的思考自己是否應該跟這樣的人混在一起。
2個小時,不停的換乘公交車,我終于來到了黑子居住的地方。那是一棟違章建築的三層破樓。樓道外破舊的衣服,褲子就好象萬國國旗一樣飄揚,拖著疲倦的身體從國旗下擠進黑子租下的小屋。不管屋子里的霉味和灰塵,一就坐在了屋子里空閑的床上。
「黑哥,我真是累慘了。睡哪呀?」看著四壁空空的小屋,我坐在黑子的床上問到。
「嘿,明天我去給你拖張床來。今天咱們兄弟倆擠擠?」黑子一邊說著,一邊從床底拖出兩張髒兮兮的涼席。
「那麼小的床,哪夠兩個人睡呀!我還是睡地鋪吧!」不敢和委瑣的黑子同床的我,把黑子手中的涼席搶過來。往地下一鋪,和衣睡下,旅途疲倦的我很快就打起酣來。
黑子看著急切休息的我,無奈的搖搖頭,輕輕的掩上門出去。一會之後外面升起了陣陣飯香……
終于,到廣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