鋼是淬火的鐵 七、智慧∼八、小孩子的驚喜

作者 ︰ 過街鼠

人類的繁衍生息,帶來的進步,也沖擊著群山深處的那個山村。到徐定坤這一代,以往很少與外界產生交流的小山村,也逐步增加了獲取外界訊息的能力。這讓徐定坤眼界大開。他的思緒也飛越到大山之外的世界。他利用各種機會,到大山之外,增長豐富自己的知識。他不想再像老一輩人一樣,在孤獨封閉中終老一生。他要走出去。

幾年前,他到山外的另一個鎮上賣山貨(他不想讓梁進踫上,只有換一個地方,雖然這會讓他多走一段山路,但他願意)。無意中現,當地人家家戶戶都有人到山上開采石頭來賣。石頭也能賣錢,這讓他開了眼界。在他眼中,山不在是山,而是金山。

鎮西北角的石山的石頭,堅硬,看著比那鎮上的石頭光溜的多,應該更值錢吧。這樣一個簡單的想法,促成了他做出了一生中最大的決定。

有時候,人的智慧往往就是一瞬間的靈感。

徐定坤不知道自己真的選中了一座金山。這是在幾年以後才被證實的事。

在辦完徐定坤交待的事後,梁進又陷入無事可做的狀態。徐定坤舉家從山里搬出來,在承包的荒山腳下落戶,對梁進來說,只是多了個打時間的去處。世界沒有生變化。

幾個月後,梁進在外面吃完飯,照例又是一身酒氣得回了家。

家里來了客人。梁進看著眼熟,就是想不起是誰。不過來人的一身包裝,讓梁進知道對方不簡單。

梁哥,我是胡子呀。來人好像對梁進很熟。胡子,胡子是誰?他真的想不起來了。

我在您這插過隊,知青。

胡子,知青。有印象了。怪不得看著眼熟。這不就是那個和自己嘀咕過山上有礦石的知青嗎。偷奸耍滑的家伙,看不出來,現在好像混的人模人樣了。像個老板。

胡子是生意人了,大老板。但在梁進眼中,他還是月兌不了當初的窩囊樣。雖然,屋里的沙上,堆了一大堆他拎來的禮物。

哦,是你呀。梁進的反映不冷不熱。

胡子是生意人,見過世面,對梁進的冷淡沒放在心里。他是有目的而來的。

寒暄了幾句後,胡子直奔主題。他想把徐定坤那片荒山的承包權搞到手。胡子的話讓梁進有了警覺。啥意思,一個商人,老板,怎麼會對座石頭山有興趣?!梁進打著哈哈,不入套。胡子很干脆,甩出一萬元作梁進的辛苦費,讓梁進幫著從妹夫手中把承包權弄到手。一萬元,這不是小數目。梁進忍不住咽了幾下口水。

莫不是山上真有寶貝。梁進忍不住對徐定坤的眼光刮目相看了。妹夫果真是個能人。他忍不住肯定著︰高人的智慧,也許永遠是常人難以領悟的。

梁進突然現事情有些棘手,他一時還想不出該怎麼辦。

胡子看出有門,也就見好就收。有些事,欲則不達,這道理他懂,又說上兩句後,他起身告辭了。梁進破例把他送出了門。

從鎮上到徐定坤家,梁進走了半個多小時。

徐定坤不在,妹妹說他帶著徐福上山去了。對于他的深夜到訪,妹妹很吃驚。但她也不多想。男人們的事,她從不多問,這是她的婦道。喚出黃狗阿黃,在它耳邊說了幾句,然後在它頭上拍了拍,阿黃懂事的搖了搖尾巴,消失在夜色里。

二十分鐘後,徐定坤父子滿身大汗的回來了。

「忙什麼呢。」梁進忍不住問了句。

「沒啥。」徐定坤敷衍著。

他的態度讓梁進多少有些不快。

擦完身子,徐定坤才落座。

梁進不知道如何開口,東扯西拉得繞著圈子。他的態度神情引起了徐定坤的疑問。

「大哥,你是不是有事,就直說吧。「他不習慣這種拐彎抹角的談話方式。

「是這樣,有人想……想要你的承包權,讓我來問問,看行不行。」梁進思忖了良久,才口吃般的把話說完。

「不行。」徐定坤的回答很簡單。直接的有些讓梁進下不了台。梁進有些臉上掛不住了。

他起身想走。

「大哥,你听我把話說完。」徐定坤拉住梁進,請他坐下。

「其實,你不來,我這幾天正準備去找你合計個事。」徐定幅用話把梁進穩住。

接下來,他告訴梁進一個令他驚訝不已的事。

最近兩個多月的時間里,徐定福沒有閑著。他讓徐福買了幾本關于石頭方面的書。對照一看,讓他對自己當初的決定更加堅定了。這片荒山上的石頭不是一般的石頭,是大理石!他托人把樣品帶到省城,找人鑒定一下。更加確定了,這是品質極高的大理石。

這里的利潤可就不那麼簡單了,少說也有幾百萬。

徐定福原本想和梁進商量,開礦自己開采。如今,梁進主動說起,他也就不再隱瞞了。只是不知道梁進是怎麼知道這荒山的價值的。

徐定福話還沒有說完,梁進的舌頭不自覺的伸了出來。乖乖,胡子也太黑了吧,花十萬元就想把座金山挖走。一想到,自己還只想給徐定坤5萬元的報價(他想黑5萬),他就暗罵自己蠢。幸虧自己沒有把話說出口,要不被妹夫小瞧死才怪!

他此刻腦子有些木,不知該說什麼好。

「可惜,咱沒有資金,要不我早就動工了。」徐定坤于其中掩不住自己的遺憾。承包荒山的元,已經把自己掏空了。

「大哥,找你的人是什麼人?「徐定坤問。

「一個老板。」梁進實話實說。這時,他不需要隱瞞什麼。

「他咋知道這山上的事的。」徐定坤忍不住問。

梁進如實把胡子的身份和十幾年前的事說了。

「那是個能人。」徐定坤忍不住贊嘆道。

「你說我們該怎麼辦。」梁進的語氣中有些激動。妹夫能把這事告訴自己,說明他沒把自己當外人,有了共同的秘密,他們就成了利益共同體。

我想再等等。徐定坤不緊不慢的說,仿佛心中早有了算盤!

待價而沽!高,實在是高。梁進對徐定坤的主意從心里贊同。

「不過,大哥,有件事還得你幫幫忙。」

「啥事,你經管說。客氣啥。」徐定坤語氣中突然流露的冷靜,讓梁進感到了一絲生分。

「你得想辦法,確保咱們的承包權!」

「這容易,誰還敢打咱的主意不成。」梁進語氣中的滿不在乎,讓徐定坤有些不放心。

「大哥,這是你一定要精心呀!」

八、小孩子的驚喜

從徐定坤家出來,梁進覺得徐定坤太多慮了。要不是徐定坤一再叮囑,他還真沒把這當回事。

在家里耗了幾天,他才出門探听消息。結果讓他大為吃驚。鎮上的頭頭們正在私下里鼓動,要準備收回梁進的承包權,這事只是瞞著梁進在進行。他女乃娘的,敢動老子。梁進找鎮里的頭頭們理論,可是奇怪,幾個人語氣出奇的一致。都表示收回承包權,是有政策依據的。看著他們冷冰冰的表情,梁進才明白老話說得確實有道理,酒肉朋友靠不住。

他強壓怒火,跑到縣里,找書記、縣長,兩人沒多說什麼,反而給他灌輸了一大套引進資金,促進地方經濟展的大道理。梁進感覺到有些事情不妙了。

他隱約感覺到,是胡子這小子在搞鬼。怪不得從上次登門拜訪後,這幾天就不見胡子的蹤影。原來這小子沒有閑著。他本想把那一萬塊錢還給胡子,看樣子,是沒有機會了。

胡子那一萬塊錢與其說是打點,還不如說是告誡,讓梁進見識自己的實力,讓他知難而退。打他用一萬,招呼他的頂頭上司,還不知用了多少。這小子,狠,真狠。

怎麼辦呢,梁進有些抓狂了。

他垂頭喪氣的回到家,倒頭大睡。老婆雲子覺地奇怪了,要硌平時,他還不知道在那個旮旯角落里打時間呢。

做完晚飯,喊梁進吃飯,梁進不理她。這讓她有些不快。太不把人當回事了。她有些氣悶。收拾碗筷時,重手重腳的泄著不滿。

「你就不能輕點,沒看見老子在睡覺嗎。」梁進忍不住跳了起來。

硌平時,梁進不這樣,從心理,他覺得自己有些對不住雲子,自己沒本事,讓堂堂的地委書記女兒跟自己受罪,他很沒有面子。因此,對雲子很尊敬。不過今天,他實在有些壓不住火。

雲子哭了。梁進一下子沒了轍。見他沒有舉動,像木頭一樣傻站著,雲子更不樂意了。她嚷著要回娘家。你不就是看著俺爸快下來了,幫不上你啥事了,你就不把俺當回事了,你別忘了,按還有弟弟和姐姐,他們當的官,可不比俺爹小。

是呀,我咋把這事給忘了。縣上的倆頭頭,不把自己當回事,不就是看著老丈人退居二線,沒實權了嗎。可還有孩子她舅舅和大姨呀。一語警醒夢中人。梁進冷靜下來,拉住妻子賠不是。順便把事添油加醋地說了。對于縣上頭頭的不好態度,他明顯的有些夸大。

「就這事,看吧你能的。」雲子不哭不鬧了。她心善,對忘恩負義的人特憎恨。縣長書記說起來是爸爸的門生,如今竟然辦出了人走茶涼的事,這讓她有些氣憤。

「沒出息相。」雲子一邊收拾一邊嘀咕著。她語氣中有一絲得意。

梁進知道有門。

看見雲子準備出門,梁進問她干嘛。

「廢話。」臨出門,雲子白了他一眼。梁進一陣狂喜。他連忙跟出門,在鎮上梯雲子要好車子,送雲子上路後,才屁顛屁顛得回家。

如果不是要照顧兩個孩子,他還真想跟著一起去。

在家等消息的兩天時間里,梁進日子不好過。鎮里找了徐定坤好幾次,要求重新簽訂承包合同,徐定坤堅決不同意,雙方正鬧著呢。

徐定坤找過梁進,梁進只說再等等。他也不敢肯定雲子能把事情辦到什麼層度。他不敢把話說滿了,到時收不了場。

第三天一大早,妹妹慌慌張張的來找梁進,說鎮里的領導,帶著幾個警察,要帶走徐定坤,雙方正鬧著呢。梁進一陣陣緊張。他倒不是擔心徐定坤,他是擔心那些警察。萬一把徐定坤惹急了,吃虧的肯定是他們。別人不知道妹夫的能耐,他知道。

他急忙趕了過去。

眼前的場面讓梁進看著好笑。幾名警察,已經給徐定坤戴上了手銬,可不管怎麼拉,就是不能讓徐定坤挪動半步。

警察們滿臉大汗,使出吃女乃的勁,前拉後推的,徐定坤就是紋絲不動站在哪,不動。

有個警察頭頭惱了,拽出了槍,槍口頂上了徐定坤的腦袋。徐定坤臉色開始變了。像要作。

「你們這是干什麼?」梁進趕忙喊了一聲。

他怕晚了,事情鬧到不可收拾的地步。警察們松了手,徐定坤臉色也緩和了下來。

見有人來,掏槍的警察收起了槍。

「有話好好說,你這事干啥。」幾個警察梁進都認識,不過,他們今天這麼不給面子,讓他有些臉上掛不住了。

「他拒捕。」梁進和徐定坤的關系,警察多多少少的有些知道,于是解釋了一番。

「拒捕,他犯了什麼罪,你們用的著又是手銬又是槍的對著嗎,像是對待階級敵人似的。」梁金話不留情,今天,也許就是撕破臉的時候了。

警察一愣,他們沒想到平時和自己稱兄道弟的梁進,今天說話完全不留情面。以前和梁進交往,是沖著他身後的靠山,如今,沒有什麼可顧忌的了。他們也沒有必要客氣。

「梁哥,兄弟們今天在辦公,到所里把事說清楚後。咱們兩個想怎麼著都成。」明是客氣話,實際是威脅。梁進有些惱了。幾條狗,都敢沖自己嚷嚷,以後還怎麼混。

「老子今天要是不讓你們帶人呢?」說這話時,他的手開始往腰里模。他今天是帶著槍出來的。

「那就別怪兄弟們對不住了。」警察說話也不含糊。

「那就試試。」話音落地,雙方同時掏出了槍,指向對方。說實話,梁進心里有些虛,畢竟,和執法機關對著干,他已經沒有這樣的實力背景了。

空氣變得凝重,雙方僵持著。警察完全可以先動手,但是他們也是人,也怕死,他們還沒有完全知道梁進的底線,萬一他真反抗,搭上性命,劃不上。

正進退兩難時,突然,拿槍警察覺著眼前一花,腰眼一疼,手中就空了。

一個小孩站在對面,正像捧著燙手山芋一般,拿著警察的手槍,不知所措。

他傻傻得站著,看著父親,不知如何是好,他在等著父親的下一步指示。剛才的擅自行動,已經出了他平時的限度。

所有的人都愣在當場。

快,不可思議的快。這是在場的人,除了徐定坤之外,所有人的感覺。

呵呵,看不出來,這小子有這樣一手。梁進忍不住對徐福刮目相看了。如果不是有徐定坤以前那件事的鋪墊,梁進真懷疑自己踫到了外星人。

驚喜,絕對的驚喜。在這一瞬間,梁進一下子放棄了對徐福的排斥,開始接受他,認同他了。這孩子有培養價值。

事情在徐福出現之後,出現了轉機。任誰都不可能在一個小孩子面前耍威風。緊張的氣氛,自這一特定的環境下消弭了。

「徐福,干什麼,把槍換給叔叔。」徐定坤輕聲呵道。

對于小孩子動不動使用武力的處理問題的方式,徐定坤是不贊同。雖然他剛才,也有使用這種方式的沖動。畢竟,小孩子,對于出手時輕重的拿捏,他還欠火候。

徐福把槍還給了警察。雙方收起了槍。但氣氛依然尷尬。誰也沒有解決問題的好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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