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從椒房殿出來後本來是要直奔桂宮璇妃處而去的,剛才的梁上君子皇帝還是有點惱怒。但見天邊已經微微泛白了,皇上正在猶豫該去哪里的時候,身邊的安才細著嗓音道︰「萬歲爺,您看這天色也早了,我看您就直接去前殿吧!這樣還可以歇息一會上朝,要是回去那邊的話恐怕你連打盹的功夫都沒有了。」
見安才如此善解人意,竟然一下就看穿了自己的心思。皇帝笑了笑說︰「安才,你都快**精了,知道朕在想什麼。」
听皇帝這樣講,安才反倒有點不好意思地說︰「奴才是怕爺累著了!」
哈哈!
夜空響起了皇帝幾聲爽朗的笑聲。
笑罷,皇上揮一揮手對安才說︰「听你的,朕就去前殿。」
「皇上起駕前殿!」得令後,安才拖著又尖又細的嗓音話了。
于是,幾個太監抬著轎子晃悠悠地朝前殿走去。
皇帝走後皇後並沒有睡,而是找來一直等在這里的陶陶夫人商議事情。
這夜無眠的人不僅僅只有皇帝和皇後。
這夜。璇妃兄妹倆也徹夜未眠。
皇上從椒房殿離去後。很快就有人來璇妃處報告。接到信息。璇妃知道皇帝肯定會來地。于是打扮一新後起來接駕。在殿門外。璇妃遠遠地就看見了皇帝地轎子明明是往自己地殿里來地。可是不知道怎麼回事突然改變地方向往前殿去了。
見狀。璇妃在心把安才和他地祖宗八代問候了個遍。臉上地表情由怒轉為正常後。璇妃冷冷地吩咐身邊地宮女道︰「以後得好好注意安全、安才兄弟倆。要麼抓住他們地把柄威脅他們。要麼賄賂收復他們讓其為本宮差遣。知道嗎?」
「奴婢遵命!」璇妃身邊地宮女陪著一個通宵沒有睡了。回答地有氣無力地。
璇妃看了她一眼厲聲道︰「怎麼。不願意了?願意為本宮效勞地人一大堆……」
「娘娘。翠雲不是這個意思。她這幾天不舒服……」不等璇妃說完。管事地宮女翠柳趕緊答道。
白天自己的女乃娘頂撞自己這幫宮女們不是沒看見,現在竟然又來頂撞她,璇妃本想怒,可是看到門外有聲響,好像是哥哥來了。于是,璇妃二話沒說瞪了一眼翠柳和翠雲便迎了上去。
都沒有看見哥哥的顏色,璇妃就慌忙問道︰「哥哥,怎麼樣了?那邊什麼動靜,怎麼皇帝沒有在留宿?這麼早你怎麼進宮來的,還是沒有出去?萬一被現了……」
見妹妹不等自己喘口氣就一連串地問了這麼多,大將軍笑著說︰「你一下子問這麼多我該先回答你那個問題呢?先給我杯茶暖暖身子吧,你不知道我在……」
見哥哥住嘴了,璇妃立即屏退左右,但還是拖長聲音嗔怪道︰「哥,你越來越多疑了。」
大將軍笑而不語。他抿嘴喝了幾口茶後,才緩緩地說起了今夜的事情。原來,那梁上君子不是別人,正是堂堂地大將軍。
听哥哥講到驚險處的時候,璇妃驚恐地長大了嘴。其實這兄妹倆各懷心事。與其說璇妃是為哥哥擔憂,還不如說是為自己擔憂。一旦哥哥暴露,那她璇妃豈不是只有死路一條。堂堂大將軍竟然去做梁上君子,而且還是偷听皇上和皇後的牆角,膽子再大的人也不過如此。
都說人為利往,這大將軍如此行蹤又是為了什麼?難道僅僅是為了妹妹?
非也!
其實自從阿君入宮後,各派勢力間的爭斗似乎更明顯了。很多人都把寶壓在了太子身上,這大將軍也不例外。只是不同的是,他把寶壓在了未來的太子妃身上。一旦皇帝駕崩,他搖身一變成為國丈。不過這都是他自己一廂情願的。他一心想著將自己的寶貝女兒嫁給太子,可是太子似乎從來沒有正眼瞧過自己和自己的寶貝女兒一眼。
宣帝身體本身就不好,明眼人不看都知道。所以自從妹妹成為璇妃地那天起,大將軍就沒有指望妹妹能誕下龍子。
如今自己的計策又行不通,大將軍只好另覓它途了。于是這才有了今夜的危險舉動。
皇後歷來很少和皇上在一起的,最近頻頻接觸恐怕是不好的信號,幸虧妹妹信息轉達的及時。然而,最終還是功虧一簣了,關鍵時刻他腳下一滑暴漏了蹤跡。唯一值得慶幸的是,並麼有人追來。否則,豈止是他們兄妹,就連整個家族都死無葬身之地了。
听完哥哥的講述後,璇妃難免有點失落,不過也還算慶幸的。萬一哥哥真的……
璇妃不敢往下想,她叮囑哥哥道︰「以後別再如此冒險了,吩咐其他人去……」
不等妹妹說完,大將軍就打趣道︰「不入虎**焉得虎子?就像你一樣,你肯讓別人代替你來服侍皇上?」
見哥哥沒正形就知道取笑自己,璇妃嬌嗔道︰「哥……」
「瞧瞧我們地娘娘還真生氣了?好了好了,不開玩笑了。」大將軍就像哄女兒一樣哄著自己的妹妹。
要說這大將軍听帝王牆角是不地道,可是對自己的妹妹還是沒話說的。原本他倆就是大戶人家的子女,可是因為一場變故她們兄妹倆流落街頭,最終才因為自己地努力謀得了今天的位置。對笑自己這麼多地妹妹,大將軍是疼愛無比,真是亦兄亦父。有時候竟然連自己的寶貝女兒也吃醋,說父親對姑姑比對自己好。
兄妹倆就這多樣敘著話,轉眼天色就大亮了。眼看上朝地時間到了,大將軍匆匆起身要前往前殿。
璇妃嬌柔地喊道︰「哥,等等我,我和你一起去。」
「你?」大將軍疑惑不解地問道。
璇妃笑著說︰「哥,我明白朝堂的規矩,我不會闖進去鬧地。我怎麼會因為一夜沒有得到寵幸就跑到朝堂去鬧啊,你妹妹這點事理還是知道的。」
大將軍被妹妹這樣一說反倒不好意思了,也不再問她去的理由了。倒是璇妃見說的哥哥不好意思,自己坦白道︰「哥哥,我要讓他知道我的愛。我現在就去他上朝的路上等著,雖然我知道他不會經過那里去朝堂,但是退朝回去的時候一定會經過那里的。這樣他以為我在那里苦等了幾個時辰,自然……」
璇妃一邊說著,一邊得意地笑著。只有在在哥哥面前,璇妃才是這樣最真實的自己,永遠是這樣一副長不大的模樣。2o幾歲的璇妃比自己的女兒也大不了多少,所以大將軍就這樣亦兄亦父地寵著這個妹妹。
見妹妹也知道這樣和皇帝玩心計了,大將軍知道這個妹妹確實已經長大了,他們的任務不需要他自己一個人擔憂了,妹妹終于可以和他一起分擔了。雖然作為女人,妹妹也許宗族意識比他差,但是她終究不會冷眼旁觀的。
為了家族的利益,為了逝去的榮譽,難道自己真的只拿妹妹和女兒當工具,當犧牲品嗎?這樣想的時候,大將軍有瞬間的錯愕。不過他很快就恢復了鎮定,調侃道︰「看來還是宮里歷練過的女人更有手腕,我這個久經沙場的老將也自愧不如啊!」
「哥,說什麼呢?」璇妃一再被哥哥取笑,反倒有點不好意思了。她佯裝一邊披披風,一邊催促道︰「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說話間,這兄妹倆就出了璇店的門。雖然他們一路說笑著,可是卻各懷心思朝前殿走去。正因如此,她們誰也沒有注意到暗處一雙眼楮緊緊尾隨著他們的身影。
這夜,阿君也是未眠人之一。雖然驗身檢查很順利,可是這一切似乎太順利了,和想象的不一樣。之後也沒有在得到皇後和姆媽的只言片語,所以阿君心里還是不太踏實。本來想抱頭就睡,等過了今夜再說的,可是任憑阿君如何努力也無法安眠。
白天的檢查雖然令阿君很尷尬,可是到最後阿君也知道了是怎麼回事。回到寢殿後,臭皮囊似乎才回過神來,才知道阿君之前都是嚇她的,檢查似乎不是那麼回事。于是,為了弄個明白臭皮囊折騰了阿君大半天,就連晚上也放過,攪得阿君無法安眠。沒辦法,阿君只好和她耗著了。
「我當是多大個事情呢,看你之前那副德行!也過如此嘛,有什麼損招他們盡管使出來罷了。」臭皮囊洋洋得意地說。
阿君沒好氣地罵道︰「烏鴉嘴!」
「你不是就想折磨我嗎?這豈不是正如你意了。我知道今天的檢查就是形式,你先前反應那麼激烈,我說後來怎麼變了呢,原來你早就知道了,就是想嚇唬我。沒準這個什麼檢查也是你們串通好了來嚇唬我的?」臭皮囊覺得自己說中了阿君的心思,所以不管不顧地索性都說出來了。
阿君懶得理會臭皮囊的無理取鬧,便不再啃聲了。既然無法入睡,那就想自己的心思好了。
其實阿君也不知道為什麼檢查到了後來就變味了,她自始自終都沒有想明白。要說檢查是為了嚇唬臭皮囊的話,可現在目的似乎沒有達到;要說是為了做給其他人看的話,也許目的達到了。
可是沒有唬住臭皮囊,她以後一樣會折騰的。雖然自己現在有了治她的注意,可是智者千慮中有一失啊。阿君希望的是一勞永逸,徹底讓臭皮囊在自己任務完成之前三緘其口或者冬眠最好了。
盡管阿君不理會臭皮囊的絮絮叨叨,可是她還是一個勁地說個不停,弄得阿君煩悶極了。素不知阿君錯過了今夜安睡的好機會,以後多少日子她都無法安然入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