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初秋,可是京城的晨風還是有點寒意的。在晨時辰的璇妃臉都泛著紅暈了,看到期盼的轎子出現在視線中時她不盡又緊了緊披風,而且還迎著風猛喝了幾口冷風。和預想的一樣,被嗆到的璇妃劇烈地咳嗽起來。
一旁的翠柳見狀,責怪道︰「娘娘您看您,我勸您在寢殿等您就是不听,這下倒好……」
璇妃別有深意地看了翠柳一眼,低聲道︰「沒事,沒事,不用擔心。」
說話間,皇帝的轎子已經來到近前了。雖然這主僕二人的聲音不大,但由于是順風她們的對話足以清晰地傳到了皇帝耳里。
璇妃一大早這里干什麼?難道她一直在這里等自己嗎?好一個痴情的女子!
「安才,吩咐停轎,看看前面是不是璇妃,看看她怎麼了?」皇帝隨即吩咐道。
「落轎!」安才吩咐完後,就幾步來到璇妃的面前。
打探清楚情況後,安才走到皇帝的轎前耳語了幾句。沒等安才說完,皇帝就下轎將璇妃扶到轎中。等皇帝和璇妃坐穩後,安才才吩咐起轎。
于是,一行人都朝璇殿走去。
不知道是確實受了風寒,還是強裝的,總之璇妃從見皇帝的那一刻起就不停地咳嗽著,而且咳得上氣不接下氣。
回到璇殿後。皇帝不顧身份地抱起璇妃就朝寢房走去。安頓璇妃躺下後。他立即命人給璇妃炖了一碗雪梨湯。喝了這碗湯後。璇妃地咳嗽好了很多。見皇上起身要走。璇妃嬌聲道︰「雖然臣妾希望日夜陪伴皇帝左右。但是我知道你還有公務要處理。只是希望完事後……」
說著璇妃有猛烈地咳嗽起來。見璇妃咳得厲害。皇帝吩咐翠柳道︰「快傳太醫來給璇妃瞧瞧。怕是感染了風寒。」
不等翠柳應答。皇上就轉過臉對著璇妃道︰「愛妃怎麼就那麼傻?」
璇妃有氣無力地笑笑說︰「皇帝。為了你臣妾願意做任何事情。即使是死也願意。」
看著璇妃如此真情表露。看不出一點做作地跡象。皇帝頓覺得是自己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復了。先前。因為阿君地事情自己竟然還懷疑璇妃圖謀不軌。現在見璇妃這樣。皇帝竟然有些于心不忍。將昨夜和皇後地計劃原封不動地說給璇妃听了。不過關于神諭和皇後地事情他倒是沒有透露半個字。看來。這個皇帝也不是完全糊涂透頂。
璇妃听了之後在心里罵道︰好一個狠毒的皇後!
不過璇妃面上裝著嚇得不輕的樣子,隱隱啜泣道︰「皇帝,臣妾求您以後不要再對臣妾太好。不然遭人記恨,臣妾恐怕命不久矣!」
見小美人哭得如此傷心,皇帝一時間還亂了手腳。幸虧這時太醫來了,否則堂堂的一個皇帝還真不知道如何是好。
太醫給璇妃把脈的時候,璇妃朝太醫擠了幾下眼。
皇帝並沒有看見璇妃的眼神,他見太醫的神色變得凝重起來,便焦急地問道︰「太醫,怎麼樣了?要緊嗎?」
太醫搖搖頭後,隨即又點點頭說︰「皇帝這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
皇帝不明白太醫的話,納悶道︰「此話怎講?」
「娘娘感染了風寒,臣開幾服藥喝了就沒事了。不過切記,不能哀傷。老臣,剛才來的時候可是看見娘娘在哭?」太醫誠惶誠恐地說道。罷了,還別有意味地看了璇妃一眼。
听太醫這樣講,皇帝的心才放下來。他笑著說道︰「愛妃听見了沒有,太醫說沒事。那朕天天讓你爆笑,我看你的病好不好?」
「真的嗎?皇帝真的願意天天陪著我嗎?」璇妃听了皇帝的話高興地從床上坐起來說道,眼里盡是喜色。
剛才還軟綿綿的,這下倒是生龍活虎了,反倒將皇帝給嚇著了。
「那老臣先告退了,娘娘好好歇息!」開完方子的太醫將方子遞給皇帝後就走了。
皇帝將方子遞給翠柳的時候不經意間看見璇妃和她的鬼臉。剛才璇妃的反應和這貌似得意的鬼臉讓皇帝有點納悶了。他借口說忘了問太醫有什麼要禁忌的飲食,就出了璇妃的寢房。
這時,皇帝都有點恨自己了,難怪皇後昨晚還說自己立場不堅定。萬一皇後那邊依計策行事的話,恐怕要壞事了。哎,都土埋半截的人了,這干得叫什麼事啊。得立即去和皇後說一聲。
不行,萬一一走這邊恐怕是要懷疑的。此時,皇帝才明白什麼叫進退兩難。先前派兵打仗他可是從來都沒這樣的感覺,如今是怎麼了,
個小女子弄的進退維谷。
就在皇帝進退兩難見,只見安全著急地跑來道︰「萬歲爺,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听到安全的話,皇帝的心咯 一下掉到了谷底。難道真的依計行事了?但是不可能這麼快就大事不好了。
皇帝剛想隨安全去看個究竟,就听安全說︰「萬歲爺,去了也沒有用,已經晚了,都已經拖走了!還是陶陶夫人心疼女兒,偷偷叫我來給您報信的,讓爺趕緊想想辦法救救小郡主。」
「阿君,阿君出什麼事情了?」皇帝自言自語地說著。
忽然,他的腦中閃現了昨晚臨走是皇後的自言自語︰若是有變我會啟用第二套方案……
其實,皇帝以為皇後是在自言自語,其實皇後這話也是說給皇帝听的,只不過皇帝沒听見皇後後面的「現在皇帝不方便知道,不過皇帝已經答應了什麼都依我的,我會便宜行事的」這句話罷了。
來這里已經不少年頭了,皇後知道皇帝是個什麼樣的人。所以她說出那句的話時候就已經在心里打算好了,而且覺得至少有6o%的機會可以啟用第二套方案。
果不其然,有人來報告璇妃的異常表現後,皇後知道皇帝肯定會中計——被璇妃的苦肉計所蒙騙。所以還沒等他們有反應,皇後在得到信息的第一時間就啟用了第二套方案,而且和陶陶夫人演了一出好戲。
只是這初戲的主角卻是阿君,給外人的表象正如安全所言︰這下恐怕連皇帝也救不了她了。
阿君還在和臭皮囊爭論的不可開交的時候,一聲皇後指令將她們的吵鬧聲壓了下來。原本臭皮囊反應過來後覺得這次的驗身也只不過是個形式,正蠢蠢欲動的她沒有想到卻幾乎招來了殺身之禍。
門外的管事公公細著嗓子拿強拿調地念著皇後的旨意。當阿君听到「以驚動聖駕的罪名」要責罰她的時候,身子晃了晃險些沒有站穩,後面公公說了些什麼她一個字都沒有听見。半晌,她才反應過來這些日子皇後都不見她,而且還傳來紙條給她是怎麼回事了。
當渾渾噩噩的阿君被帶到一個巷子的時候,她才突然現眼前的景象好像似曾相似。原來,這里正是當年呂後責罰虐待戚夫人的地方。沒想到自己一次次講述戚夫人的故事來嚇唬臭皮囊,最終自己卻真的被囚禁于此了。
當皇帝得信趕來的時候,阿君已經換上了粗布衣服,腳上還上了鐐銬,整個一個囚犯。遠遠地皇帝見了阿君一面,眼淚險些掉了下來,他都不敢道近前去看阿君一眼。畢竟阿君是因為他才這樣的,堂堂大漢王朝的皇帝這會兒倒有些恨自己了。要不是因為自己的花花腸子阿君怎麼會有這樣的遭遇,尤其是隱隱約約知道一些事情後皇帝對阿君更多的是關愛和心疼了,之前的悸動竟然消失殆盡了。
皇上本想帶走阿君,可是轉念一想自己這樣做很不妥,除非……
想也別想!
皇上沮喪地一甩衣袖直奔椒房殿而去。
當有太監喊皇帝駕到的時候,正在軟榻上閉目養神的皇後突然睜開了眼楮起身接駕,似乎他們之間心有靈犀似的。
見到怒氣沖沖的皇帝,皇後笑而不語,只是雙眼直視著皇帝。這反倒您皇帝有些不知所措,結結巴巴地問道︰「你……你這是什麼意思……你分明是不相信朕的話。」
「皇帝,坐下來咱們慢慢說。」皇後一邊安慰著皇帝,一邊朝身邊的宮女蘭蝶使了個顏色。
很快,蘭蝶將沏好的茶端上來之後就和左右的宮女們乖乖地退出去了。
皇帝呷了一口茶之後,撲地一聲全都讀出來了,夸張地道︰「該死的婢女,想害死我啊,這麼燙。」
蘭蝶聞言,連滾帶爬地進來跪在地上求道︰「皇上饒命,奴婢不敢……」
還沒有等蘭蝶話說完,皇後就暴喝一聲道︰「誰教你的規矩,沒人叫你就闖進來。滾出去!」
蘭蝶有些想不明白,今天是怎麼了。一個罵自己要謀殺,一個罵自己沒規。受寵慣了的蘭蝶那里承受的了這個,而且身旁其他的宮女們見她受了委屈還在一旁幸災樂禍的看她的笑話。
見皇後話,蘭蝶戰戰兢兢地看了皇帝一樣就淚水漣漣出去了。跟皇後這麼久,她從沒有見皇後像其他主子那樣對她大聲呼喝的,可是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