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有三四十人之多的一伙,黑鴉鴉的從大橋階梯上走了下來,為的高高大大,有著一個大得出奇的腦袋,正是大腦殼。借著橋上的燈光,我們看見了他們手上閃爍著銀色寒光的武器。
所有人都開始緊張起來,只有明哥和險兒除外,明哥仍然是一臉的漠然,險兒則還是在默默的抽著煙,玩著打火機。
「都把手套戴上,等下搞起來了太亂,看不清人,就注意手套,戴手套的不要砍。」明哥邊說邊拿出了手套,利落的戴了上去。
這個時候,我才真的感覺到了緊張和害怕。我覺我的心開始提了起來,肚子里面空空的,一陣陣的反胃,有種想作嘔的感覺;腿上也是麻酥酥,麻在骨子里面,讓我感到下半截是虛的,很軟,戴手套的手哆哆嗦嗦得很不受控制
回頭望了邊的小二爺,小二爺也望了我一眼。眼楮里同樣都是惶恐和不安,臉上現出了高度緊張的表情,好像要說些什麼,又緊緊的閉上了嘴。
「別怕,老子等下先沖。」
險兒大概看出了我們所有人的不安,說了一句這樣的話。如果這句話是明哥說的,作用不會太大,但是險兒說的那就不同了,自己的兄弟這麼豪氣萬千,自己怎麼可以太丟臉。話音剛落,我看見包括我在內所有的人都挺了挺胸膛,說不上勇氣,但是起碼大家的腰板都被險兒激的挺直了一些。
「險兒,我告訴你,你給老子少他媽逼操蛋!老子不說,你們誰都***不要給老子亂搞,都必須听我的!!!听到沒有?」這是我們第一次看見明哥表情猙獰,髒話連天。
險兒一看自己把明哥都惹火了,只好安分的站在一邊,顯得老實了一點。
大腦殼他們站在離我們大概二三十米遠的地方,停了下來。那邊的人也由開始的熱鬧喧嘩變成鴉雀無聲,場子里的緊張氣氛更加濃烈。大腦殼偏著頭和旁邊一個高高瘦瘦的人說了兩句之後,抬起頭來,望著我們這邊道︰「義色大哥在不在?」聲音干枯晦澀,看樣子他比我們還要緊張,連喉嚨都緊了,說話變成這種聲音。
「滾你媽的,搞你們幾個小逼還要三哥來啊。」武?大大的嗓門傳了出去。
那片響起一片不堪入耳問候母親的罵聲,看來三哥沒有出面,他們好像放松了很多,膽子也壯起來了。
「你是叫大腦殼吧,小雜種,我皮鐵明一個人侍候你夠不夠?」一個平靜但是帶著殺氣的聲音從我身邊傳了出去明哥開口了。
果然,明哥一說話,那邊頓時又安靜了,大腦殼再次和邊上那位說了兩句之後開口︰「鐵明哥,我尊重你是大哥級人馬。我今天不和你搞,我大哥也說了,只要胡欽拿出兩萬塊錢來,這個事就這麼算了。今天你在,我就給你個面子,一萬五算完。要是不拿,今天,就希望你給我大哥一個面子,不要管我們小孩子之間的事。其他沒有事的旁人也趁早給老子滾遠些,我今天只找胡欽和地兒!」話說到這個份上,大腦殼可以說是給盡了明哥面子,不僅少了錢,還允許他帶其他人走,可以說是軟語相求。
但是他在說的時候,明哥就輕聲給我們說了︰「按開始說好的,我說沖,就沖,我退了,你們也記得快退。」
他一說完,明哥就回答了︰「紅杰算個卵,今天就要搞死你個小雜種。給老子搞!!!!!!」
「搞」字剛出來,明哥和險兒就沖了出去,我們一起邊大聲喊「搞」邊跟著後面沖了過去。
大腦殼那邊看見我們這邊只有他們人數三分之一的十來個人居然就敢這麼沖了出去,措不及防之下,明顯地愣了片刻,但是畢竟他們人多的多,當然是不怕的。
反應過來之後,在他身邊那個瘦高個子的帶領下,大喊著,像黑鴉鴉的烏雲一樣也快的對著我們這邊撲了過來。
快到土坎時,明哥一個轉身跑了回來,邊跑邊喊︰「跑!」我們所有人跟著一起又轉身向後跑去。
大腦殼他們一看,以為我們被他們那麼多人的氣勢嚇到了。)更是氣勢如虹,勢不可擋的壓了過來。
我們轉身停在離土坎十米左右的地方,緊張的看著他們一步步的接近。我的手腳一片冰涼,掌心一層層的滲著冷汗,心跳的快要蹦了出來,「咚」「咚」「咚」「咚」自己都能明顯的听見心跳的聲音,嘴巴極為干燥,喉嚨也一陣陣的緊縮。就在這個時候,我卻看到了一個幾乎讓我肝膽俱裂的情況。
險兒!!!!
他居然一個人拿著把刀站在離土坎最多五六米的地方。
下面的文字寫起來長,但是由我們停住現險兒到正式開打,最多四五秒鐘,所以我們基本上來不及叫他回來。
大腦殼舉著一把砍刀,一邊跑一邊叫︰「胡欽,狗砸種!老子今天要搞死你。兄弟們,搞啊!!」
他的聲音越來越近,激動的變了形的臉也看的越來越清楚。
我們所站的地方看不見土坎,但是我估計我們每個人都在計算著大概的距離。
七米……五米……三米……一米……
「哎呦」一聲傳來,沖在最前面的瘦高個一下摔倒在地上,他沒看見地上的小土坎,但是後面的人看見了。
于是,他們接二連三的跳了起來,準備跳過土坎,這是一個錯誤的決定!土坎下挖好得坑上面鋪的那一層薄三合板,連踩踏的力量都絕對承受不住,何況是跳躍。
「哎呦」「哎呦」「哎呦」「哎呦」跳過來的人接二連三的摔倒在了坑里面,大腦殼那邊開始混亂。
在「哎呦」聲響起的同時,生了兩件事,一是明哥大叫了聲「搞啊」,我們沖了過去。二是從旁邊那一片居民房的不同角度,接二連三的飛過來了無數火光。
大腦殼那邊,跑在前面的人倒在了地上坑里,跑在後面沒有倒的人則現了天上越來越近的火光,都莫名其妙,呆呆看著……
「?」「?」「?」之聲不絕于耳,接著就是「哎呀」「跑啊」「有埋伏」之類的聲音傳來,啤酒瓶在他們四周摔碎,燃燒的火紛紛炸開。頓時,地面上,人身上,到處都是火光閃閃。
大腦殼那邊終于呈現出了一片大亂。
有身上著火直接往河里跳的;有躲在最後,本來就是湊湊人數,看見不對,轉身就跑的;有奮力從坑里爬起來的;當然也有少數一些沒有摔倒在地上,還在向前跑想繼續堅持的。
于是,接著又生了下一個情況。
旁邊民房也傳來了一陣陣的怒吼,和不斷跳下的黑影從側面沖了過來,其中甚至還有比較雷人的「沖啊」「殺啊」的聲音。
于是,在一片混亂與黑暗中不知道我們到底有多少人設埋伏的大腦殼的同學們,紛紛扔下了手上的家伙,轉頭就跑。沒有跑跳的也在不停拍打自己身上的火。簡杰他們拿著刀跟在後面,見人就是一頓亂砍!
士氣完全崩潰,大腦殼和他的同學們,已經徹底輸了。
當我們這伙人才跑到險兒開始站的地方時,險兒已經把最先沖上來的兩個人一刀一下砍退了,一臉決絕,直接就跑向了躺在地上正想爬起來的那個瘦高個。
當時真正還在原地的就只有開始摔倒的跑在最前面的七八個人了,我們跑到了他們的面前,剛準備動手,就已經把他們早被嚇破的膽子完全嚇沒了,一個個轉頭就跑。跑都不敢跑的居然就像電影電視里面的鬼子投降一樣主動跪了在地上,舉起了雙手。還沒有從坑里爬起來的人,看見我們揮著刀過來了,趕緊坑也不爬了,就站在坑里放下了刀棍等武器,有樣學樣的舉起了手。
我們沒有動到手,不代表所有人沒有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