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瘋了麼?」一天的儀式過後,將秦峰和丹君送入洞房。
清葵和郁沉蓮攜手走在天水宮的花園里,已是明月橫枝頭。
「今天讓我嚇了一跳。」
清葵臉頰微熱,斜了他一眼。
郁沉蓮唇角翹了翹。「這麼一來,整個武林都知道你是我心之所屬,若有別人要打你的主
意,還得先過了我這一關。」
清葵輕笑一聲,雙目瀲灩亮。「要是傳到你師父那兒,非得把他給氣壞。」
「這是我自己的事,跟師父有什麼關系?」
他瞧了瞧周圍,忽然將她拉到一條偏僻的小徑上。
這小徑周圍長滿了一人多高的灌木薔薇,如今不是花季,葳蕤的枝葉輕輕掃過兩人的臉頰
,有種秘而不宣的興奮。
「還記得這里麼?」兩人來到薔薇叢中的一小塊平坦的草地上,郁沉蓮指著前方薔薇叢遮
擋住的一條回廊,將她的腰身帶了過來。
清葵疑惑。「這是我的水上回廊,怎麼了?」
郁沉蓮勾唇,笑容里有一抹危險。
清葵一抖,回過頭去又仔細地看了看。「這兒——有什麼問題?」
她當然不記得。不記得那一夜她失魂落魄地跑到這里,痛苦地喃喃呼喚他的名字。他正想
出去,卻見連成碧緊隨其後,不由分說地抱住她,吻她。
他的手心扎進了無數薔薇花刺,卻絲毫感覺不到疼痛。那一夜深深地銘刻在他的記憶里,
那些花刺刺進了他的心。
他的心痛,不是為了自己,是為了她。
她不記得,他也不打算讓她再想起來。那樣苦澀的記憶,只由他一個人記得就好。
前頭傳來些許聲響。
郁沉蓮緊了緊攬住她的手臂,示意她噤聲。
回廊不遠處有兩人一前一後緩緩而來,隔了兩步遠。
「是雲兒?」清葵微愣。「那個是——方騅?」
「大概是踫巧遇到的吧。」郁沉蓮微蹙眉。「傅雲似乎心情不太好。」
只見方騅面容微赧。
「傅公子,你身上的毒——」
「多謝方護法關心。已經完全清除了。」傅雲微微一笑,卻透著些客氣疏離。「這次多虧
了你的照顧。」
「傅公子,你不用-跟我這樣客氣。」方騅有些結結巴巴。「之前的事,對不住。」
「沒關系。」傅雲搖搖頭,繼續往前走。「你也只是听命于人。再說,如今既然已皆大歡
喜,之前的事自然不必多計較。」
藏在薔薇叢中的清葵瞥向郁沉蓮,見他看得認真,不由得玩心大起,手指沿著他的腰線輕
輕滑動。
郁沉蓮顫了顫,回過頭來看她,神情羞澀微慌。「小葵,別鬧。」
「我可沒鬧。」她睜大了眼,手指滑到他的衣襟里頭,觸到溫熱的肌膚。
他打了個哆嗦,從外頭按住她的手。「小葵……」
不遠處,傅雲站在回廊上,神情憂傷。
「傅公子,你有心事?」方騅小心翼翼地看著他的臉。
「沒有。」傅雲勉強笑了笑,秀美的眉眼上畫著掩飾不住的愁緒。「也許有罷。」
「傅公子有什麼為難事,不妨說出來,也許在下能幫到你。」
傅雲搖了搖頭。「沒人能幫我。」
清葵的注意力全被郁沉蓮脖頸上淡淡的粉吸引了過去。她貼近他,輕嗅他身上獨有的奇香
,壞心腸地用指尖在他胸口上游走。
郁沉蓮呼吸的聲音重了重。「真要命。小葵,你是故意的?」
她歡快地笑了一聲,在他脖頸上狠狠地吸了一下。「沒錯。我是妖女,你又不是一天知
道。」
郁沉蓮低笑著撐住她的後頸。「說得沒錯。」他俯,在她耳垂上輕舌忝。「你是妖女,我
是魔主。不是天生一對?」
他的聲音低沉,帶了些曖昧的啞。清葵顫了顫,只覺得身體酥了一半,呼吸也快了幾分。
回廊上,傅雲垂眸。方騅站在他身後,怔愣地看他的背影。
「我是南疆人,沒有爹娘,從小跟祖婆婆一起長大。」他說得很小聲,像是自言自語。方
騅靜靜地听著,神情一點一點地放松了下來。
「是清姐姐把我帶出了南疆。」傅雲嘆了口氣。「如今她已有了心尖上的人,我不知道還
該不該留在這兒。」
「你——喜歡她?」方騅情不自禁地了問。
清葵听到傅雲的話,心中微震,轉過身去瞧他。
郁沉蓮正低頭要吻,卻被她無意中閃了過去,胸中悶。
「小葵……」他帶了些許不滿,索性低唇吮她露出的那段脖頸。清葵注意著傅雲的話,強
忍住未出聲響。
殊不知這樣卻令郁沉蓮愈不滿。
傅雲低下頭。「我也不知道。原以為自己這一輩子也要跟著她的,可是現在看來她似乎不
再需要我了。」
方騅努力地想著要怎麼安慰他。「其實——門主她把你看的很重。」
傅雲轉頭看她,神情中有一絲疑惑。
「那個時候,如果不是為了你,她怎麼會一個人到魔門去?」
方騅失了淡定,顯得有些緊張而笨拙。「還有——你中毒的時候,她-她看上去很著急。」
「這個傻姑娘!」清葵嘆了一聲。「不為自己爭取,反而說這些做什麼——唔——沉蓮……」她的語氣從開頭的恨鐵不成鋼,變作了最後的嬌媚微驚。
郁沉蓮的手指不知在何時挑開她的上衣擺鑽了進去,攏在她的胸口上用力一捏。
她轉回頭,嗔怪地瞪了他一眼。他卻毫無愧意地笑著,湊過來吻她。她又避開,「讓我听
听他們說什麼。」
郁沉蓮無奈,下巴貼在她的脖頸上來回地磨蹭。「這是他們的事,讓他們自己解決不是更
好?」
那邊,傅雲勉強笑了笑。「她答應過阿婆,要好生照顧我。大概在她心里,我不過只是個
弟弟。」
方騅微伸了手,快踫到傅雲手臂時才反應過來,在空中頓了頓,又快地收了回去。
「其實——做親人,不也挺好麼?親情,是永遠也不會被斬斷的關聯。」
傅雲怔愣一瞬。「說得也是。」
清葵只覺得渾身燥熱軟,腦中混亂,想听清他們的談話已有些不易。
郁沉蓮的左手在她胸房,時輕時重地揉捻,讓她幾乎要申吟出聲。「沉蓮……」一開口,
卻被自己春光媚人的聲音嚇了嚇。「等會兒……」
「等不了。」他的喘息漸漸加重,勒住她腰身的右手下探,熱浪襲來。
她捉住他的手,卻顯得有些無力。
傅雲嘆了一聲。「我沒有沉蓮公子那麼好看,也沒什麼本事,反而讓她一直照顧擔憂。要
是我是清姐姐,也會選沉蓮公子那樣的男人。」
「不是這樣。」方騅搖頭。「傅公子,樓主他固然光耀奪目,你卻有自己的光芒,雖然安
靜,卻很美好。」
傅雲忽然回頭看她,被她眼中來不及收去的情意一驚。
方騅連忙別開眼,兩人頓時多了些尷尬。
薔薇花叢。
清葵臉色酡紅,還未忘了往傅雲的方向瞅一眼。「雲兒他——唔——好像現了——」
「現什麼?」郁沉蓮的聲音帶著性-感的暗啞。
兩人半坐在花叢中,枝葉繁密,形成一道天然的帷幕。
他的手從她的裙擺鑽進去,沿著她光滑的腿摩挲,漸漸上行。
清葵雙眸微眯,水色氤氳。「現……嗯……現方騅的心思了……」
「嗯?」郁沉蓮的手指未停,分花拂柳,長驅直入。「這樣,喜歡麼?」
「嗯……」清葵微點頭。「怎麼……學會的?」
他低笑一聲,沒有回答。
方騅和傅雲那邊一陣窘迫,絲毫未現不遠處的情思蒸騰。
半響,傅雲咳了咳。「多謝方護法听我說這些不著邊際的話。還望護法不要對他人提及。」
「方騅定會守口如瓶。」方騅秀婉的臉龐上也浮現了一絲紅意。
「時候不早了,傅雲先行告退。」傅雲朝她點點頭,眼楮卻看向別處。
兩人在回廊上分開,朝著兩個方向匆匆而去。
方騅走到一半時,回頭望了望傅雲的背影,神情間略有懊惱,但很快又恢復如常,起步離
開了回廊。
月下回廊寂寂,誰見花間情動,搖落枝頭落葉無數。
清葵提起的一絲清明終于隨著兩人的離開而徹底消失。那靈巧的手指撥動芙蓉蕊,激起驚
喘連連。
「如何?」他的聲音像帶了鉤,在她耳旁蕩漾。「小葵,想我麼?」
「不想。」她依然是下意識的嘴硬。
「不想?」他低笑著,手指忽然猛地一探。「真的?」
清葵捉住他的手,神情妖嬈。「讓我教你雙修術中的一術。」
他挑眉。「什麼?」
清葵不懷好意地伸手將他一推。「房中術。」
衣衫已亂,玉肌半露。
眉角輕綻,四目相對之間,只覺魂魄月兌體,情思繚繞。她伸手,褪下他腰間緞帶,他含笑
,抽出她間金簪。
烏垂落,半撒香肩。這副旖旎場景,叫他喉結一滑,雙目微赤,呼吸不穩。
她像林間女妖,眼中閃著誘惑的光芒,微抬了身,讓他進入。
他的雙手攥上她腰間的帛帶,幾乎快將衣料扯碎。
一地的薔薇葉,鋪在周圍像是點綴。兩人唇齒勾纏,眉頭緊蹙似極樂或是極痛。袒露在外
的肌膚上汗粒點點,似珍珠浮玉。
吟漸響,隨之而起的,還有馥郁的濃香。
房中技藝,最講究自然,直接。情到濃處,隨性而為,肆意忘情,方為最上選。
這是她教的一課,想必叫他回味無窮,難以忘懷。
同樣難以忘懷的,還有另一個人。不過那人早在這對鴛鴦纏綿之前,便已轉身離開,仿佛
一秒也不想多呆。
他走出回廊,深深呼吸了幾下,才勉強平靜下來。
「殿下,北都的形勢不穩,我們也該回去了。」
蘇顏俯,半跪在他身旁。「請殿下回宮。」
許久,他才微微頷。「再過兩日。」
「殿下,再不回去,怕是來不及了!」
「無妨。」他唇角微抿,鳳目銳利。「我自有主意。」
蘇顏不敢多說,吶吶退下。
他抬,望著眼前的勾櫞畫壁,自嘲一笑。「美人與江山,果然不可得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