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聲回蕩在眾人的耳畔中,他們已對結局所明了。
痕語仿佛听到什麼破碎的聲音,身體里有什麼東西想要破體而出。他深情一抱,然後放下尼婭,讓她以最美好的姿態,演示生命的終點。
白色的雪半空中輕舞,身著禮服的少年,黑夜中獨自體會怒吼後的另類空虛。深沉的背影與耀起銀色的左手,最終注定,那只是命運殘留的哀嚎。
「痕語。」仲無月默默為他祝福,這一夜,冬天來臨的第一場雪,這一晚,為復仇而演唱的歌者。
「啊!」痕語仰天長嘯,質疑老天爺的安排。銀色的氣瘋狂轉動,隱約間好似墮落的神靈。雪花為他而起舞,大地因他而低鳴。身上的衣服開始破裂,巨大的精神漩渦逐漸成形,痕語黑色雙瞳失去色彩,最終化成一片赤紅與嗜血。
瘋狂的氣息撲面而來,前後巨大的反差使眾人驚的說不出話來。突然,錐衛一個箭步,毫不猶豫側身踢向痕語的頭骨。他知道痕語即將墮落,身為好友的他必須要這麼做!
忽的,四只巨大的黑色羽翼從痕語背後撐開,愣是將錐衛擊飛出去。錐衛並沒有受到傷害,可他咬緊牙齒,「可惡!」
「四只。」凱蘭第一次如此的皺緊眉頭,錐衛會這樣做他很了解,但不會阻止魯莽的他,因為他知道痕語會手下留情。可這些不是他最關心的,清楚的記得小島上時,痕語只有兩只翅膀。難道墮落可以增強人到這種地步嗎?
不屬于四級的精神力讓蛟笑的更加夸張,他知道那是墮落,他更加知道痕語和尼婭兩人之間不清不楚的關系。
類似于圖騰的紋身緩緩從皮膚上浮現出來,配合血色雙眸,理性慢慢被獸性所替代。
痕語那回憶的碎片中,阿爾法訓練室里,「你到底是什麼人。」他躺在地上,在無一點還手之力。而復制體蹲在他面前,笑道︰「我就是你。」
惡魔的身姿在心中留下深刻的印象,他不記得自己擁有這樣的姿態,「別開玩笑了!」
「不敢承認嗎?哈哈哈哈,我就是你!」
他最後還是被復制體擊敗,同時第一次懼怕起自己。因為那根本不是墮落,那是一種非人的生物!
黑色的四只羽翼安靜的停在半空中,而黑色的氣開始躁動不安,仿佛遮蓋了整片天空,震碎了大地!身處的地方以變成一個巨坑,碎石與沙土緩緩上浮。沒人質疑痕語體內隱藏的力量,就連羅伯特校長面對此時的痕語都覺有些棘手。
痕語終于做出墮落的第一個動作,輕微抬頭看向蛟的方向。蛟的手下就像被死神凝視一般,心中都有些退堂鼓。紅色眼瞳里隱藏的瘋狂和殺戮,毫不費力的擊破他們內心中最後一道防線。只有蛟哈哈狂笑滿不在乎,就像根本不懼怕痕語。
「那就是痕語的墮落嗎?」邵雲滿臉復雜,第一個勝過他的同年級的人,竟然就連墮落都增強這麼多。
「是的。」錐衛點下頭,雖然和第一次墮落不同,可那雙眼楮他認得,仿佛來自深淵的惡魔,為了毀滅而降臨人世前最後的警告。
「動手吧!」邵雲一吸氣,除了這樣沒有任何的辦法了。
「啊。」錐衛隨意答應,單手銀光一現,共鳴值在幾秒中到達極限。一把看上去頗為厚重的阻擊槍完美呈現,其他人僅瞧一眼,就知道那是「戰神怒火——S1」。這把阻擊槍是天火公司的杰作之一,就連的隔離板都能擊穿的存在。
錐衛已經突破成為四級星痕師,此時的戰神怒火——S1是他的極限,他也只不過能開一槍,「我攻擊正面。」拼命的樣子感染了所有人,因為他越是拼命越代表痕語現在越強。斬丘一直站在幾人背後,此時他與邵雲同時使出星爆,一同將精神力提升至最高︰「我們從左邊攻擊。」
凱蘭點點頭,為了扼制痕語的墮落,這是最好的辦法,「我右邊。」一聲爆炸,凱蘭憑借火焰的爆發力瞬間竄到在痕語的右面,他挽起袖口,深紅色的火焰包裹住他的全身,磅礡的四級精神力或許可以讓他將想法變成現實。不,一定會成功,因為墮落的人是痕語,他的好友之一。
長孫良生也在現場,只是現在沒有他能插手的地方,因為他還沒有近段成四級星痕師,黑絕還不能夠加入這場戰斗。仲無月更是無法出手,面對墮落且失去理智的人,攻擊性的幻術是無用的,她內心祈禱,希望痕語恢復正常,希望他能夠從這次打擊中恢復過來。只有她有著復雜的情愫,數不清的念頭在腦海里一閃而過。斯托爾瞧著她的面龐,嘆口氣,「放心吧,痕語曾經墮落過一次,你不是也非常清楚嗎?再說他可是阿爾弗雷爾校長的學生,創造過無數奇跡的家伙。」說著說著,臉又一次凝視前方,「就讓我們等待一會吧,錐衛他們也在努力呢,不是嗎。」僅看了一眼,他又對羅伯特校長說道︰「羅伯特校長,如果我的學生們失敗了,還希望您能夠出手。」
「阿爾弗雷爾的學生,我不會袖手旁觀的。」羅伯特校長親眼目睹了一切,就算斯托爾沒有說,他也打算救痕語。只因為他親眼目睹了一切,發自身心感到悲涼。老者更容易被故事所感觸,因為他經歷過許許多多相似的事情。
「交給我吧。」
「交給我吧。」
「交給我吧。」內心中不停反復出現的聲音,逐漸迷惑了痕語脆弱的靈魂,借著傷痛的縫隙,那隱藏的黑影終于走到舞台之上。黑紅色倒立十字遮擋住跳動的心髒,瘋狂的笑聲如願以償。
詫異于痕語奇怪的樣子,錐衛幾人知道不能再拖了。他架起戰神怒火,將槍口對準痕語的後背。四只黑色羽翼阻擋他的視線,但那成為不了他的阻礙。凱蘭單手握拳趨于身前,另一只手握住手腕,咆哮的火焰撕碎了生靈,也即將撕碎黑色氣流的轉動。
「上吧!」邵雲和斬丘一前一後沖向痕語,隱而未發的拳頭在空氣中展露猙獰的容貌,全身力量匯于一處,只為毀滅吞噬痕語身體的陰影。
巨大的光束從戰神怒火中奔射而出,穿過滿是白雪的世界。另一側旋轉的宛如火龍的火焰,以融化萬物的氣勢,擊向他們共同的目標。
「轟!」眨眼間爆炸聲轟鳴,黑色的氣流消失殆盡,巨大光束穿過爆炸火焰的中心,至入空中,劃破了雲端。
一切的中心點正是痕語所站的位置,當爆炸的余波消失,邵雲與斬丘也到達四只巨大羽翼包裹住的痕語身旁,拳頭擊中實質的翅膀,可兩人反而一驚,一股巨大的反彈之力讓他們手臂一撮!
雙人飛出數十米,直接撞擊在白雪覆蓋的地面,身軀深深陷入其中。
「咳。」邵雲握住劇痛的手臂,心中大概猜出那里骨折了。明明中了他們幾人的攻擊,就算正五級星痕師也不可能輕易抵擋!
真的是墮落嗎。斯托爾凝視著,錐衛幾人的實力他知道,就算是他也不能抵擋得住這麼凶猛的攻擊。
萬眾矚目的痕語張開了神秘的羽翼,蹲身抹掉尼婭臉上的雪花。就算墮落,他心中的感情也不會就此消失,熟睡的女孩依舊不會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