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密？又是你的員工看到的？」汪凝眉不由苦笑了起來，也不知道哪個員工的眼楮那麼尖，居然把一切都看了個清清楚楚，「沒錯，他除了是個編輯，還是我的……前男友。」
「男友？！」
濮陽諾驚訝地挑高了眉毛，一股醋意也同時翻了上來。
見鬼了！人家去會男友，自己吃的什麼干醋？自己有什麼資格、什麼立場、什麼身份吃醋？
不過……這樣的話倒全都對上了，那些「回到我身邊」之類的話就完全對頭了。
「是啊，前男友。」汪凝眉嘆了口氣，興致缺缺地解釋著，「我們就是因為寫小說才認識的，可是相處了一段時間之後，我覺得他不是很適合我，就跟他提出分手了。他卻一直不死心，總是糾纏我，還老是打電話約我出去。這次要不是為了給他拿合同過去，我才不會去見他呢！」
濮陽諾終于完全放了心，既然她跟那個男人沒什麼特別的關系，那一切就都好說了。想了想，他接著問道︰「那……那些錢呢？到底是他給你的，還是……」
「怎麼可能？」汪凝眉苦笑了一聲說著，「我們都已經分手了，他怎麼可能平白無故給我那麼多錢？副總，那些錢真的是我的稿費，你可以去查的。剛才我是亂說的，還不是被你擠兌的嗎？」
「錢我不會要。」為了掩飾自己的窘態，濮陽諾故意咳嗽了幾聲，免得臉紅得太不像話，「你自己拿著吧，那是你的勞動所得。」
「不要？那怎麼行呢？」汪凝眉急了，感情說了半天，他們還在原來的地方沒有挪動，「你要是不要，我到底要到什麼時候才能還清欠你的錢啊？」
「三年之後，不，現在還剩兩年多了，你忘了嗎？」濮陽諾淡淡地笑了笑，「我們之間有約定的，你陪我三年，我放棄那三千萬。」
我倒是沒忘，汪凝眉有些意外地看著濮陽諾的臉，似乎還是有些不敢置信︰「副總，你不是真的打算就這麼放棄一筆巨款吧？我知道的，我不值得你付出那麼多，我……」
「不，你值得。」濮陽諾搖了搖頭，微笑著說了下去，「你原本是個清清白白的好姑娘，是我在盛怒之下強佔了你，我其實……很後悔那樣做。可是既然已經是這樣了，我就是再後悔，也已經回不到當初，我又怎麼可能再要你的錢呢？」
沒有想到他居然對自己說出這樣的話，汪凝眉呆住了，好半天沒有說話。
突然沒有了任何反應，濮陽諾不由皺了皺眉頭說道︰「怎麼了？睡著了？怎麼不說話了？」
「哦不，沒有。」汪凝眉深吸了一口氣，不太確定地問著，「你剛才說……後悔？」
「是，我很後悔，」濮陽諾一點都不粉飾自己的錯誤，語氣誠懇得讓人生不出半點懷疑，「我不該那樣做，汪凝眉，對不起。」
「你……」千言萬語，都比不上這三個字帶給汪凝眉的震撼大！她只覺得一股熱氣直逼眼眶，眼淚差點奪眶而出！「你……你說……對不……」
「是，對不起，我向你道歉。」濮陽諾點了點頭，輕輕撫mo著她細膩的臉蛋兒，「希望你能接受！盡管有些傷害……再也無法彌補，而且不是一句對不起就可以挽回的，但我還是覺得……比什麼不說要強得多。汪凝眉，你肯原諒我嗎？」
「我……我其實……我不……」汪凝眉只覺得自己心亂如麻，腦中更是轟然作響，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
濮陽諾卻毫不意外得到這樣的答案，他淡淡地笑了笑說道︰「不能是嗎？我早料到了，一個女孩子怎麼會輕易原諒那個毀了她一生的男人呢？不過沒關系，我……」
「不，我沒有。」汪凝眉抬起手捂住了他的嘴，強迫自己鎮定下來，「你听我說，副總，一開始的時候，我的確怨過你，恨過你，但是我沒有怪過你，你明白嗎？我不怪你，所以當然不需要原諒。還是那句話，你也是受害者，你也損失了那麼多，不是嗎？所以，你也是無辜的，我們之間，沒有必要說那些原諒不原諒的話，就當是……就當是天意如此吧！
濮陽諾靜靜地听著，然後將她的手握在了手心，抿著唇沉默了一會兒才說道︰「天意？天意往往弄人它會讓你失去一些你本想得到的，然後給你一些你不想要的，或者等你失去了才發現那正是你想要的……總之，很無奈。」
听到這幾句話里似乎包含著十分深重的無奈和寥落，汪凝眉有些不知所措，不由小心地問道︰「副總，你……你沒事嗎？你怎麼了？」
「沒事，」濮陽諾搖了搖頭，「不過你听我說，你的錢，我一分都不會要，拿回去吧。」
「副總！你……」
「不用說了，我說不要就是不要。」濮陽諾根本不給她爭辯的機會，「汪凝眉，我不缺錢，我也不差那幾百萬，你辛辛苦苦寫字賺那幾個錢也不容易，還是好好留著吧，說不定以後用得著。」
「可是你的錢也是辛辛苦苦……」
「我是個男人，辛苦是應該的，」濮陽諾冷笑了一聲，同時放開了汪凝眉的手，「如果你如此拼命賺錢的目的是想要撕毀那個關于三年的合約，那你大可不必，我不是說了嗎？你現在就可以走，我就當你什麼都不欠我了！」
汪凝眉有些發她沒有想到會是這個樣子的。在她的預料中，濮陽諾見到這筆錢的時候應該是非常高興的，因為自己終于可以慢慢把錢還給他了，可是現在……怎麼反而惹得他連氣帶哭，這麼煩躁呢？
都說女人的心難猜，原來的男人的心也夠不好琢磨的！
「你不拿我的錢，我怎麼走？」汪凝眉嘆了口氣，坐在了濮陽諾的身邊，「我如果真的是那麼不要臉的女人，早就跑到火星上去了，何必留在這里跟你糾纏不清？也罷，既然分期付款你不肯，那就等我攢夠了三千萬，一次還清之後再走吧。」
濮陽諾扭頭看了看她，突然笑了起來︰「汪凝眉，你還真不是做生意的料。」
汪凝眉沒有听懂，不由皺了皺眉頭問道︰「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是賠是賺你都算不清楚，你怎麼做生意？」濮陽諾冷笑，語氣中有著幾絲嘲諷，「好，等你賺夠了三千萬，然後還給我，那你呢？你陪我這三年怎麼算？你一個清清白白的姑娘，就白白陪我睡了三年？」
他的話說得如此直白，汪凝眉又有些赧然，但還是坦然地看著他說道︰「當然不是白白你當這三千萬就只是三千萬而已嗎？如果你拿來做生意，三年里還不知要變成多少個三千萬呢！好，就算你什麼都不做，只是存在銀行，那麼三年里光利息也是一個不小的數字了，所以我陪你三年，就權當是付了利息。我知道自己根本不值三千萬，能頂幾個利息也不錯了。再說了……」
里啪啦說到這里，她突然紅了臉，囁嚅著說不下去了。
濮陽諾正听到興頭上，不由自主地追問了一句︰「再說什麼？說呀？」
「再說……再說誰知道我們之間能不能維持到三年？」汪凝眉小小聲地說著，聲音跟蚊子哼哼似的，「說不定用不了幾天，你就膩味了，覺得沒什麼新鮮感了，那我就是想付這筆利息，也力不從心了……」
「你……」好不容易听清了她在哼哼些什麼，濮陽諾卻一陣怒氣上涌，狠狠地盯著汪凝眉，「我是那種喜新厭舊的男人嗎？！汪凝眉，侮辱人也不是這個侮辱法！」
又踩到他的尾巴了？汪凝眉嚇了一跳，忙不迭地解釋著︰「我不是那個意思！你別生氣！我……」
「我不生氣，哈，我不生氣！」濮陽諾氣極反笑，更加惡狠狠地看著她，「其實這話你說反了，應該是用不了多少時候，你就膩味了，覺得沒什麼新鮮感了，所以想去找別的男人了，是不是？！」
「別說得那麼難听！我什麼時候去找別的男人了？！」汪凝眉也生氣了，大聲嚷了起來，「到現在為止，我只有跟你……了而已！我都說了他是個編輯……」
濮陽諾急促地息著，突然一個用力把汪凝眉壓倒在冷笑著說道︰「好了！到底是誰膩味了，我們現在就來驗證一下！」
說著他一低頭，狠狠地吻上了汪凝眉的唇，帶著一股火熱的氣息。
「你……」汪凝眉只來得及說了一個字，然後便被他的火熱俘虜了。
不打不成冤家，掐去吧。
許久之後，激動的息才漸漸平息。汪凝眉伸手扯過被子蓋在身上，有些委屈地啜泣了一聲︰「你……你違約了……」
「是。」濮陽諾老實地點頭承認，「我……情不自。可是你別告訴我，你一點都不舒服。」
「情不自？」汪凝眉怔了一下，接著就苦笑起來，「是，情不自，你就是情不自地恨我，討厭我，想要報復我。」